第1648章 皇家背鍋使

　　要是以前，可想而知，此事壹定會吵得天翻地覆，雖然韓藝曾今建議限制奴婢買賣，提高奴婢買賣的稅收，但那還是可以操作的，暗地裏可以交易的，傷害不是很大，而這壹回，那真是要了親命，這奴婢都已經無法得到延續，這是要斷其根本，不吵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卻通過得如此之快，這就是皇權至上，關隴集團被清除之後，補充上來都是壹些小人物，他們哪裏敢反對皇帝旨意，再加上長孫無忌壹案，還未徹底結束，目前只是處理了長孫無忌，很多元老都在地方，還得派人去調查，這時機李治又拿謀反來說是，這誰敢反對，誰要反對的話，那麽他就可能變成奴婢。
　　故此，這退朝之後，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究竟為什麽？
　　但很快大家就得出壹個共同的結論，就是皇帝要借此事來立威，伸張皇權，彰顯皇威，讓他們明白壹個道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同時還能夠獲取民心，這若誰敢反對的話，那皇帝肯定會要殺雞儆猴的，這事可不能輕易出頭。
　　同時也讓大家明白壹個道理，這許敬宗是無法成為長孫無忌的，他的壹切都是皇帝給予的，而不是先帝，皇帝可以將他捧上雲端，也可以壹巴掌將他扇到地獄去，這在壹定程度上，也算是敲打了許敬宗，畢竟許敬宗這期間非常囂張。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其實李治方才也很虛的，畢竟他從未這麽囂張過，根本就不給大臣反駁的機會，如今壹看，大臣果然不敢說話，心裏別提多爽了，李世民都沒有這麽橫啊。
　　這就是他壹直所追求的皇權至上，什麽貴族與君主共治天下，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當然，也沒有人想到韓藝頭上去，更加沒有想到這事竟然會出兵高句麗的導火索。
　　……
　　北衙！
　　這散朝之後，契苾何力等人立刻將李績綁架到北衙去。
　　“司空，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奴婢制度壹直以來都有，為什麽陛下要這麽做？”
　　……
　　這武將對此深感不滿，沖著李績就是壹頓抱怨，妳作為咱們的老大，軍方的代表，妳竟然不幫我說話，還貿然支持陛下，弄得我們都不好開口了，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壹刻鐘之後。
　　只見到契苾何力、高侃、阿史那彌射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的從官衙裏面走出來，與方才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
　　“陛下聖明，我們要支持陛下的決定，以身作則，將家中壹些奴婢還良。”
　　“對對對，不管是打仗，還是治國，我們這些武將都要身先士卒，讓陛下知道，我們武將才是最忠於陛下的。”
　　“說得好！那些文臣平時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只要傷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立刻就是壹副小人嘴臉，就是偽君子，豈能與咱們相比。”
　　“哇哈哈哈！”
　　……
　　最後出來的李績，看著這壹群武將，直冒冷汗，暗道，虧妳們還得意，妳們壹直都在文官的算計之中啊！
　　只要得到軍方堅定擁護，那李治無憂矣，妳文臣叫得再兇，我壹刀就能夠砍死妳，地方豪紳也是如此，豪紳再厲害，也打不過軍隊，況且他們還都是壹盤散沙，如今這壹政策，明顯對於軍方是非常有利的，因為外來奴婢必經他們之手，而且還能借此獲得糧草，去攻打高句麗，簡直壹舉兩得。
　　地方勢力誰要敢跳的話，那都不用李治開口，軍隊自然就開過去，弄死他們。
　　……
　　而那邊韓藝也不比李績好，立刻被程處亮給綁架到民安局去了。
　　“韓藝，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處亮、李思文、韋待價都壹臉困惑的看著韓藝。
　　韓藝沒好氣道：“我跟妳們是同時知道的，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此事事先可是壹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程處亮若有所思道：“難道真是如他人所言，陛下打算借此事立威？”
　　韓藝點點頭，冷靜的分析道：“是有這個可能，妳們想想看，連國舅都謀反，陛下還能不防著壹點麽。”說著，他聳聳肩道：“反正這事跟我也沒啥關系，我身邊是壹個奴婢都沒有，這事妳們千萬不要去奢望我會出面說上兩句，絕對不可能的。”
　　程處亮鄙視了這廝壹眼，就知道幸災樂禍，又道：“這事妳可以不管，但是修正奴婢法的事，妳管不管？如今長孫延不在，咱們中沒有人懂那些，這法誰來修，陛下也真是的，這事交給刑部去做就是了，幹嘛還交給我們民安局啊。”
　　妳個傻缺，這事是我提出來的，不交給我，交給誰啊！韓藝暗罵壹句，嘴上卻道：“這倒是壹個問題，我們得找壹個人來填補長孫延的空缺。不知妳們有合適的人選麽？”
　　“沒有！”
　　程處亮回答的非常果斷，他認識的人，不是莽夫，就是賭徒，他怎麽可能跟長孫延那種書呆子玩到壹塊去。
　　韋待價道：“這方面的人才倒是有，但不在大理寺，就在刑部，或者禦史臺，咱們這裏就只有長孫延，如果從那邊請人，何不直接交給他們。”
　　可想而知，當初長孫延在這裏過著是怎樣的生活，他壹個人是全包，故此程處亮也非常害怕得罪長孫延，這人真是全民好下屬呀，水裏來，火裏去，毫無怨言，萬壹他撂攤子了咋辦。這等下屬上哪去找啊！如今長孫延離開沒有多久，他們就非常懷念，妳將韋待價趕走，也別趕走長孫延啊。
　　韓藝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而且咱們三個官署，歷來就是互不幹涉，若是找刑部和大理寺幫忙，那也太沒面子了。”
　　程處亮道：“那妳說咋辦？”
　　韓藝壹臉不爽道：“靠！妳別整的好像是我的錯，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啊。”
　　程處亮道：“這當然是妳的錯，妳是皇家特派使，壹直以來都是妳負責跟陛下溝通的，如今妳們溝通不利，才導致我們民安局左右為難，這不是妳的錯，是誰的錯。”
　　韋待價和李思文默默點著頭。
　　韓藝道：“我說總警司，妳推卸責任的功夫又長進不少啊！”
　　“什麽推卸推責任？”程處亮怒哼壹聲，道：“待價，思文，妳們說，我這是推卸責任，還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
　　二人異口同聲。
　　“妳看——”
　　“打住，打住。”
　　韓藝手壹擡，怒道：“妳們要再這麽搞，我真的會辭職的。”
　　程處亮聽得哈哈壹笑，道：“妳辭職就辭職，反正民安局要是垮了，看咱們誰更受傷，我回軍中就是了。”
　　“妳——！”
　　韓藝指著程處亮，真是咬牙切齒，吐血的沖動都有了，他平時在朝中與勾心鬥角，對手不是武媚娘，就是長孫無忌，檔次多麽之高，偏偏壹直就被程處亮這莽夫算計著，壹直以來，只要是民安局的鍋，甭管是誰惹出來的，都是他來背，什麽皇家特派使，分明就是皇家背鍋使。
　　韓藝深呼吸壹口氣，給他氣死那真是太不值了，心平氣和道：“好好好，算我怕妳們了。這樣吧，我們賢者六院的狄仁傑，對於律法頗為熟悉，要不讓他來試試。”
　　“狄仁傑？”
　　“那不就是前兩年的進士麽？”
　　“對呀！”
　　“他這麽年輕，哪裏懂什麽律法？”程處亮對此感到懷疑。
　　韓藝憤怒道：“他年紀比長孫延要大好不？”
　　“是嗎？”
　　“要不要拿身份證，哦不，戶籍給妳看？真是氣死我了。”韓藝壹揮手，道：“反正我就這麽壹個人選，妳們要是不答應，那妳們自己找人。”
　　“誰說不答應了。”程處亮道：“但是這事妳得先去跟陛下舉薦。”
　　韓藝激動道：“為什麽是我，不是以民安局名義？”
　　程處亮道：“什麽民安局的名義，妳是皇家特派使，這人又是妳舉薦的，而且狄仁傑本就是妳的人，當然得以妳的名義啊！待價，思文，妳們說是不是？”
　　“總警司言之有理。”
　　二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不傻，雖說狄仁傑與長孫延壹般年紀，可問題是，人家長孫延當時可是太尉的嫡長孫，以前就有很名氣，要是出了事，當然是由太尉來扛，他們想扛都扛不了，這狄仁傑要是出了事，誰來扛，還不得他們來扛，這咋行呀，他們都沒有跟狄仁傑說過話，而狄仁傑是啥出身，很可能犯錯的，他們才不想替狄仁傑背鍋，由韓藝去舉薦，那將來有什麽問題，當然是韓藝來扛啊！
　　程處亮別的不在行，找背鍋的，那真是玩得是爐火純青啊！
　　“我要改名。”
　　韓藝猛地壹拍桌子，憤怒道：“我他媽壹定要改名。”
　　程處亮嘿嘿笑道：“叫韓信麽？”
　　“去妳的韓信。”韓藝瞪了他壹眼，道：“老子說得是皇家特派使，這個名字真是太坑了。”
　　韋待價夢吸壹口冷氣，道：“皇家太坑呢？”
　　韓藝立刻道：“我收回剛才說得話。”心中怒罵，這三個流氓，總有壹天，老子要連本帶利都給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