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直接壹點

　　李治壹看韓藝立刻應承下來，還楞了許久，但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了，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也沒所謂了，反正官妓跟他關系不大，削減宮妓，他也能夠接受，而且宮妓的話，肯定讓武媚娘去處理，這是可以操作的。
　　武媚娘本來還有壹些擔憂，可壹看韓藝自信滿滿，也就不再多言。
　　其實韓藝自身不反對青樓的，壹千多年後的世界告訴他，這個是不可能禁止的，他只是反對官府開辦青樓，因為這個除了滋生腐敗，以及消耗國庫，產生不了任何價值，而如今工商業是急缺高端人才，讓這些聰明的女人跑去陪男人，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將她們引導去工商界，這能為國家帶來許多的財富，這才是韓藝最渴望的。
　　其實韓藝跟武媚娘最像似的壹點，就是善於抓住機會。
　　出得皇宮，韓藝就直奔李績家。
　　為什麽先找李績，壹來，他年事已高，玩不來女人，這不損害李績個人的利益。二來，李績的支持非常重要，因為他代表著軍方，唐朝的軍方跟宋朝軍方是完全不壹樣的，那說句話真就算句話的，李治是非常看重軍方的，他執政以來，軍方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改革都是有利於軍方的。
　　韓藝來到李績家，開門見山，希望李績能夠支持他削減官妓的政策。
　　李績聽後楞了楞，只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是瘋了吧，於是神色不悅道：“妳還真是不嫌麻煩多，如今朝中本就亂成壹片，妳還要繼續鬧下去，妳整頓壹下民間的青樓行當就可以了，為何又要打官妓的主意，妳這只會掀起更大的風波。”
　　韓藝根本不搭理他，道：“司空，削減官妓所節省出來的開支，將全部用於為陣亡將士的遺孀建立昭儀學院。”
　　李績皺了下眉頭，沈默不語。
　　削減官妓得罪這麽多人啊，滿朝文武都得得罪，妳想拿幾座學院來換，門都沒有，但是他也不便說不好，畢竟這對於將士還是好的。
　　韓藝又道：“如果司空妳答應支持我，我保證兩年之內，做好壹切進攻高句麗的準備，那時候司空妳想打就可以打，不需要顧慮後方，我保證後勤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妳打贏了，我保證將士們得到的獎賞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包括普通士兵，這將會是壹場愉悅的戰爭。退壹萬步說，哪怕沒有消滅高句麗，只要能夠取得太宗聖上進攻高句麗那樣的成果，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妳看如何？”
　　李績頓時目光急閃，仿佛年輕了好幾十歲，帶著壹絲驚訝的看著韓藝。
　　這回輪到韓藝不做聲了，咱們不扯什麽道德、人情，就是政治利益交換，妳答應支持我，我就答應支持妳。
　　“當真？”李績開口道。
　　韓藝道：“千真萬確！”
　　李績覺得幸福來的太快了壹點，道：“削減關機與攻打高句麗相比，可不值得壹提啊！妳為何要這麽做？”
　　韓藝笑道：“其實兩者有壹些聯系，只是如今說來，沒有人會相信，但到時司空妳便知道了。至於我為何要這麽做，是因為居安思危，如今官妓是成倍增加，要是不加以阻止，財政對於官妓的支出，也將會成倍增加，我是商人出身，我希望將每壹文錢都用在刀刃上，如果養成浪費的習慣，那麽財政遲早會出現危機，這在司空看來是小事，但是在我這個戶部尚書看來，卻是大事，削減官妓能夠節省上萬貫的支出，壹年萬貫，累積起來，可以養多少士兵。”
　　李績又問道：“那妳可有跟陛下說？”
　　韓藝道：“不瞞司空，陛下說如果我能夠得到司空的支持，他也願意削減宮妓。”
　　李績沈吟片刻，道：“那老夫需要做什麽？”
　　韓藝道：“司空只需要在大殿上聲援我就行了。”
　　李績點點頭道：“行，老夫答應了。”
　　“多謝司空！”
　　這要不答應，李績就是壹個傻X，再次出兵攻打高句麗，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年紀可不小，沒有多少年可以等了，他就怕會跟第壹回壹樣，引起國內諸多問題，韓藝現在向他保證後勤是沒有任何問題，就只有壹個要求，別跟隋煬帝壹樣就可以了，十萬將士葬身高句麗，這誰都負擔不起，哪怕跟李世民當初壹樣也行。
　　這當然答應，這種交易實在是太劃算了。
　　出得司空府，韓藝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禦史臺，那真得跟趕場似得，因為他真的很忙，而且他必須得借著慈恩寺壹案的風波，將這事給定下來。
　　“韓尚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韋思謙見到韓藝突然來了，心中大為詫異。
　　“不敢，不敢，在下冒昧拜訪，沒有打擾到韋中丞吧。”
　　“沒有，沒有，韓尚書，裏面請。”
　　來到屋內坐下之後，韋思謙便問道：“韓尚書登門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韓藝輕咳壹聲，道：“是這樣的，我覺得去年咱們戶部與禦史臺聯合巡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而且韋中丞妳也知道，但凡涉及財政，總有貓膩，這種聯合巡察，也能夠令監察禦史隨便監督我們戶部的官員。”
　　韋思謙聞言壹笑，道：“韓尚書想得與我真是不謀而合啊！”
　　“是嗎？”韓藝大喜，道：“那這事可就這麽定了。”
　　韋思謙點點頭。
　　韓藝又道：“另外，我還希望禦史臺能夠加緊對於各地的巡視，畢竟長安繁榮代表不了什麽。”
　　韋思謙道：“我也有此打算。”
　　韓藝點到即止，這畢竟是禦史臺的事，他不便說太多，輕咳壹聲，又道：“另外，我來此還有壹事相求。”
　　韋思謙不露聲色道：“韓尚書請說。”
　　韓藝道：“此事也是關於慈恩寺壹案，當時我們就說了，朝廷應該想方設法阻止此類案件發生，而我認為，爭風吃醋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我朝狎妓之風太盛，官妓的規模不斷的在擴大，我希望能夠阻止這種歪風邪氣，避免產生更多的是非，以及官員的腐敗，因此我奏請陛下，削減官妓和宮妓，陛下和皇後的都贊成，其中也包括司空也都支持，但是陛下還是希望得到韋中丞以及整個禦史臺的支持。”
　　韋思謙乃是壹個工作狂，真不太好這壹口，他喜歡處理公務，如今又聽到皇帝、司空都答應了，這他當然答應，反正有皇帝與司空頂在前面，便道：“韓尚書請放心，此事我壹定支持妳。”
　　“多謝！多謝！”
　　從禦史臺出來之後，韓藝又跑去刑部找盧承慶，以及黃門侍郎許圉師，他找的這些大臣，都是比較正派的人，而且勤於工作的，將心比心，他們在玩命的工作，其余官員都在吃喝玩樂，這換誰也都不會開心的，許圉師、盧承慶聽到皇帝、李績、韋思謙都答應了，他們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傍晚時分，李府。
　　如今李義府家那真是愁雲慘淡，兒子被打入死牢，女婿被貶為庶人，更加諷刺的是，李義府還坐在中書令的位子上面，這在封建時代，真的很難發生，因為封建時代，處罰是以家為單位的，壹榮俱榮，壹損俱損，很難出現兒子坐在死牢，老子還在當宰相。
　　李義府覺得非常窩囊，再加上他心胸狹隘，若何想得通，好幾日都沒有出門，他夫人更是以淚洗面。可他們也不想想人家裴家。
　　“啟稟老爺，戶部尚書求見。”
　　“妳——妳說誰求見？”
　　李義府都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回稟老爺，是戶部尚書。”
　　“韓藝？”
　　“是！”
　　李義府傻了，這韓藝怎麽上他們家來了，尋思著，難道是來看我笑話的？思索片刻，道：“讓他進來吧。”
　　過得片刻，只見韓藝走了進來，“李中書，別來無恙了！”語氣是極不情願，神情更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
　　李義府壹看他這模樣，心裏更加篤定，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稀客呀！不知韓尚書光臨寒舍有何吩咐呀！”
　　“不敢當！”
　　韓藝自顧坐了下來，道：“我倒是不想來，可是皇後讓我來，我也不得不來。”
　　李義府頓時打起精神來，試探道：“是皇後讓妳來的？”
　　韓藝點點頭。
　　李義府有些不信，壹直以來，武媚娘都是盡量避免他兩接觸，哪裏會讓韓藝來找李義府，道：“不知皇後讓妳此是為何事？”
　　“還能為什麽事，不就是為了妳的寶貝兒子麽。”韓藝哼道。
　　李義府吞咽壹口，道：“為——為我兒子？”
　　“嗯咯！”
　　韓藝砸吧壹下，道：“趕來趕去，真是口渴啊！”
　　李義府憤怒的指向那丫鬟道：“妳這死丫頭，還不快給貴客斟茶。”
　　那丫鬟趕忙上前給韓藝斟了壹杯茶。
　　我晉升的真快啊！韓藝端起茶來，淺飲壹口，嘖嘖幾下，道：“真是難喝，李中書，妳不知道如今元家的新茶很走俏麽，去市集買點好茶招待客人，別舍不得幾個錢，好歹妳也是壹個中書令啊。”
　　李義府哪裏有心思品茶，吃什麽都是苦的呀，嘴上卻道：“是嗎？這我真不知道，明天我就去買壹點。”
　　“這就對了嗎。”
　　“那不知皇後讓妳是——？”李義府才不想跟他瞎扯。
　　韓藝大咧咧道：“哦，是這樣的，皇後希望妳能夠支持朝廷削減官妓。”
　　“削減官妓？”
　　李義府霍然起身，義正言辭道：“這如何能行？”
　　哇靠！妳這個老色鬼！韓藝暗罵壹句，也站起身來道：“既然李中書不答應，那就算了唄。”
　　李義府突然想起韓藝前面句話，急忙攔住，道：“韓尚書請留步，我——我不是不答應，可是凡事都得有壹個由頭吧。”
　　“由頭我不是說麽，因為妳兒子的事啊。”
　　“這事跟我兒子的事有什麽關系？”李義府壹臉困惑道。
　　韓藝道：“李中書是不是很久沒有出門呢？”
　　李義府下意識的點點頭。
　　“難怪！”
　　韓藝擺擺手，道：“李中書，妳應該知道為什麽要削減歌妓，原因是在於，皇後要追查慈恩寺壹案的真正的原因，阻止此類案件繼續發生。而商談的結果就是，狎妓之風盛行，朝中朝野內外都有爭風吃醋的現象。具體我就不細說了，如果這個成立的話，也就是說其實妳兒子跟裴清風爭風吃醋是很常見的現象，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是大環境導致的，裴家也有不少人為歌妓爭風吃醋，這是很正常的，由此推理，妳兒子只是在潮流之中，稍微倒黴那麽壹點點，那麽歸結起來，其實妳兒子不至於說十惡不赦。
　　再來就是，因為此案，百姓對於妳兒子的這種行為非常憤怒，由此遷怒於妳，但是這跟百姓有關系嗎？沒有啊，狗咬——咳咳咳。可是保護女人跟百信有關系嗎？那可是有莫大的關系呀，而且削減官妓跟朝中大臣也有莫大的關系，百姓和大臣的目光很快就會轉移到這上面，不會老是盯著妳兒子了，就可以將此案給淡化。”
　　李義府聽得面露狐疑之色，他壹時拿捏不準這其中的利益，道：“此話當真？”
　　韓藝不耐煩道：“李中書，這事我犯得著來騙妳麽，還假借皇後的名義？當我活得不耐煩了。而且李中書，妳兒子爭風吃醋，那些大臣就罵妳兒子缺乏教養，他們也不照照自己，削減官妓那就是壹面照妖鏡，讓他們原形畢露，讓世人明白，其實他們跟妳兒子都是壹丘之貉，他們沒有資格說妳兒子。”
　　“我呸！妳才壹丘之貉。”李義府黑著臉道。
　　“抱歉！抱歉！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我收回！”韓藝哈哈壹笑，又道：“這話已經帶到了，妳自己好想想，這事對妳兒子有沒有利，下壹次朝會我會提出來的，妳自己看著辦。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