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I'm Back

　　這就尷尬了！
　　楊飛雪的衷腸傾訴，韓藝的真情流露，那都是建立在楊飛雪明日就要離開長安的前提下，要是萬壹不走了，那這壹出烏龍真是玩大了。
　　韓藝無法想象在長安與楊飛雪再壹次相遇遇的畫面。
　　真是不要太美。
　　不過從大局上來講，韓藝當然還是希望楊思訥能夠留在長安，因為楊思訥與他有著特殊的關系，這是韓藝與其他大臣沒有的，簡單來說，李治啟用楊思訥，跟啟用其他人，對於韓藝還是有著非常大的區別。韓藝甚至希望幫助楊思訥爭取禦史大夫壹職，只不過他不太喜歡強逼別人做事，他習慣性去尊重他人的想法，不會怎麽去勉強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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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飛雪並不知道韓藝來過，她此時還坐在窗前，壹手托著尖尖的下巴，呆呆的望著天上的那壹輪明月，只盼能夠能將哀傷寄予明月，可惜壹顆赤子之心卻是越發疼痛。
　　“飛雪！”
　　忽聽窗外有人喊道。
　　楊飛雪微微壹怔，轉頭壹看，只見楊展飛站在屋外，應道：“二哥，有事麽？”
　　楊展飛眉宇間透著壹絲哀愁，道：“是爹爹讓我來告訴，我們暫時先不離開長安！”
　　“啊？”
　　楊飛雪微微張著嘴，呆若木雞，心中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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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府！
　　“戢刃，妳這麽晚來，不是來找從父下棋的吧。”
　　崔義玄看著剛剛進門的崔戢刃，笑呵呵道。
　　崔戢刃忙上前壹步，顧不得行禮，非常興奮道：“從父，機會來了。”
　　崔義玄微微壹楞，道：“什麽機會來了？”
　　“禦史大夫啊！”
　　崔戢刃激動道：“現在這禦史大夫可以說是從父的囊中之物。”
　　崔義玄頓時呆住了，這事左思右想，與他沒有半點關系，怎麽這禦史大夫就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道：“戢刃，妳這話從何說起？”
　　崔戢刃道：“從父應該也聽說了，陛下本想升韓藝為禦史中丞，但是卻被群臣頂了回去。”
　　崔義玄點點頭道：“這我聽妳大伯說了，但這也在情理之中，韓藝那小子才多大年紀，就想當禦史中丞，這怎麽可能，當年國舅公為了將張銘推上這個位子，可也是花了好些年功夫。”
　　崔戢刃笑道：“不僅如此，這也說明陛下目前身邊人才困乏，我估摸著陛下應該也意識到了這壹點，這可是從父妳的機會呀！”
　　崔義玄微微壹驚道：“妳是讓我投靠陛下？”
　　崔戢刃點點頭道：“現在只要從父上壹道奏章，侄兒敢用性命擔保，這禦史大夫定會落在從父頭上。”
　　崔義玄好奇道：“什麽奏章？”
　　崔戢刃嘴角壹揚，道：“支持武昭儀為後！”
　　崔義玄大驚失色，“支持——支持武昭儀為後？”
　　崔戢刃點頭道：“不錯。”
　　崔義玄不悅道：“妳這不是胡鬧嗎，武昭儀出身寒門，她何德何能，憑什麽做皇後。”
　　崔戢刃道：“從父，現在不是讓妳去支持皇後，而是讓妳支持陛下，武昭儀為不為後，那只是陛下的意願，這無關出身和倫理，只是權力之爭，陛下分明就是要借此事奪回皇權來，我讓從父上這壹道奏章，也只是為了幫助從父奪取這個關鍵的職位，武昭儀是壹個表明忠心的理由。”
　　崔義玄兀自搖頭道：“就算如此，我要上這壹道奏章，國舅公能放過我嗎？天下人又會怎麽看我。”
　　崔戢刃道：“從父，咱們崔家歷來與長孫家不睦，就算妳不上這壹道奏章，國舅公就會將妳視作朋友嗎？倘若妳犯了什麽錯，國舅公肯定也不會放過妳的。至於天下人？呵呵，國舅公殺吳王時，可不曾考慮過天下人會如何看？”
　　崔義玄瞧了眼崔戢刃，語重心長道：“戢刃，妳要明白，這禦史大夫要這麽好當的話，早就有人上奏舉薦了，為何大家都對此事避而不談，不都是害怕國舅公報復麽。”
　　“那些人都只是壹些庸人罷了。”
　　崔戢刃急得跺腳，道：“如今韓藝已經將道路指明了，就看誰敢走上去。他韓藝憑什麽壹躍成為皇家特派使，不就是看準了陛下現在正是危難之際，故此選擇雪中送炭，想那諸葛孔明，為何會選擇投靠劉備，而不是曹操，這是壹個道理，陛下現在手中就他壹個人，能不全力保護他嗎，同理而言，如果從父妳全力支持陛下的話，陛下也壹定會權力保護妳，陛下的權力雖然不如國舅公，但是保從父壹人，還是綽綽有余。”
　　崔義玄聽得沈默起來，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禦史大夫呀，三品官員，副宰相級別的，但是利益永遠伴隨著風險，如今房遺愛壹案的陰霾還沒有盡數散去，說不怕長孫無忌，那肯定也是假的，左思右想，道：“戢刃，就算如此，也不要上奏支持武昭儀為後，這可是徹底跟國舅公撕破臉，其實可以選擇別的方式去支持陛下。”
　　崔戢刃道：“從父，都到這時候了，猶豫不決只會斷送這大好機會，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得徹底，妳要不跟國舅公撕破臉，陛下也不會讓妳當禦史大夫。”
　　這可是長孫無忌啊！
　　楊思訥正直壯年，都不敢得罪長孫無忌，何況崔義玄已經是將近古稀之年，銳氣已經快要消失殆盡了，不像崔戢刃正是意氣風發時，心裏還是慌得很，突然來了這麽壹個侄子，讓自己跑去跟當朝第壹人作對，這不是成心讓人睡不著覺嗎，壹時腦袋也是暈乎乎的，道：“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崔戢刃急切道：“從父，這機不可失啊！”
　　“夠了！”
　　崔義玄喝道。
　　“侄兒壹時心急，沖撞了從父，還請從父見諒。”
　　崔戢刃見崔義玄發飆了，也知自己失態了，趕緊作揖道歉。
　　崔義玄嘆了口氣道：“行了，我也知道妳是壹番好意，但是這可不是小事，我還得多多考慮壹下。”
　　“是，侄兒明白。”
　　崔戢刃從袖中掏出壹道奏章來，道：“這奏章侄兒已經幫從父寫好了，先放在這裏了。侄兒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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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時分。
　　每年的這個時候，盧師卦都會經常上山采藥，今兒壹早，他們壹家人就早早出得城門，往郊外走去。
　　行得十余裏，在經過壹個亭臺的時候，盧師卦突然停了下來，望向亭中，只見亭中壹位老者向他笑著點點頭，他微微頷首，又朝著柳琴和盧知蓮道：“妳們先在這等壹會。”
　　言罷，他就去到亭臺，拱手道：“盧師卦見過國舅公。”
　　亭中老者正是長孫無忌，他笑呵呵道：“老夫可算是等到妳了。”
　　盧師卦詫異道：“國舅公是在等晚輩。”
　　長孫無忌點點頭，伸手道：“坐吧。”
　　“是。”
　　待盧師卦坐下來之後，長孫無忌道：“關於張銘的事，不管怎麽樣，老夫都得向妳道壹聲謝，老夫知道妳到最後都還在試圖還張銘壹個清白。”
　　盧師卦可不是壹個圓滑的人，如實道：“晚輩並非是想還張銘壹個清白，只是晚輩希望能夠無愧於心，僅此而已，國舅公這麽說，晚輩實在是承受不起。”
　　“好妳壹個盧師卦，真是壹點也沒有變。”
　　話雖如此，但是長孫無忌絲毫不惱，反而呵呵笑了起來，道：“老夫壹直以來都非常欣賞妳的這種性格，朝堂上也需要有妳這種人在。”
　　盧師卦聽得皺眉不語。
　　長孫無忌道：“我知妳不是壹個拐彎抹角的人，那老夫也跟妳直說了，老夫希望妳能夠出任禦史中丞。但是妳也別誤會，老夫不是想讓妳幫老夫做事，只是老夫認為，妳非常適合這個職位，妳能夠為大唐做出貢獻。”
　　盧師卦眼中閃過壹抹驚訝，但立刻就冷靜下來，關鍵是他對權勢不太感興趣，思忖半晌，拱手道：“多謝國舅公的壹番好意，但是晚輩誌不在此，實在難堪重任，抱歉，抱歉。”
　　長孫無忌道：“男兒誌不在此，那妳誌在何處？”
　　盧師卦不卑不亢道：“先求無愧無心。”
　　長孫無忌楞了下，隨即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勉強妳了。”
　　“多謝國舅公的諒解！”
　　盧師卦站起身來，道：“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
　　待盧師卦走後，長孫無忌身邊的壹位幕僚忍不住問道：“主公，這盧師卦不是陛下的人麽？”
　　長孫無忌道：“若非如此，縱使老夫想，他也不可能當這禦史中丞，與其讓許敬宗這等投機取巧的小人坐在這個位子，老夫寧可讓盧師卦這種正直人的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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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三更時分，長安城內外壹片寂靜，唯獨中巷、南巷還是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忽然，見得壹道高大的身影從中巷走了出來，他向巷口停著的那輛豪華馬車走去。
　　車前壹個隨從見得這人走來，躬身行禮道：“公子！請上車。”
　　“啊——！”
　　這人伸了個懶腰，無病呻吟道：“這日子真是無聊透頂了，每個人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想找個人來說會話都沒有。”呻吟完後，他上得馬車，裏面沒有座位，就是鋪著壹塊獸皮制成的地毯，地毯上面放著兩個枕頭，壹個茶幾。他斜臥在車內，懶洋洋道：“回家吧。”
　　馬車立刻動了起來，搖搖晃晃間，他忽然見到兩個人影從旁走過，急忙嚷嚷道：“停車，停車！”讓後將頭伸出窗外，道：“韓藝，韓藝！”
　　聽得車外壹人詫異道：“元公子？”
　　此人正是元烈虎，而車外那兩人正是韓藝和邢五。
　　元烈虎好奇道：“韓藝，妳這麽晚去哪裏？”
　　韓藝道：“哦，我去訓練營那邊看看。”
　　“為何不明早再去？”
　　“哦，是這樣的，我想給那些學員壹個驚喜。”
　　韓藝輕輕壹笑道。
　　驚喜！元烈虎眼珠子壹轉，嘿嘿道：“正好我也沒事，我送妳去吧。”
　　韓藝道：“不用了，我準備了馬車。”
　　“沒事，沒事，坐我的馬車去就是了，我也順便去看看無月和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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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韓藝離開之後，訓練營終於回歸了平靜，壹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學員們也適應了這種生活，甚至可以說漸漸愛上了這種集體生活，偶爾偷偷摸摸玩玩撲克，都覺有趣極了。
　　這日大家也是早早睡下。
　　忽然間，鼓聲急鳴。
　　“出什麽事呢？”
　　“該死的，韓藝那廝又想要作弄我們。”
　　“修寂，妳亂說什麽，韓藝那廝多久都沒有來了。”
　　“壹定是出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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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鼓聲，宛如往平靜的湖面扔下壹塊巨石，而這些學員就如同水中的魚，驚慌的到失去了方向，大家亂成了壹團。
　　如果是年前的那幾天，他們絕不會感到如此慌亂，因為韓藝已經將他們神經鍛煉的非常粗壯，他們可以坦然的面對各種噩耗，但是隨著這壹段日子的平靜，他們漸漸放松下來，主要是他們能夠輕松的面對這壹成不變的訓練。
　　學員們慌慌張張來到操場上，只見衙署的大門前是燈火通明，獨孤無月等人站在門前，這是何等熟悉的場景啊！
　　好在韓藝沒來。
　　這讓他們多多少少放下點心來。
　　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他們不再跟以前那樣，沖上去就問七問八的，關鍵還是韓藝不在，他們相信這鼓聲壹定是有理由的，至少獨孤無月和長孫延是非常正直的。
　　大家在操場上面列好隊。
　　壹個個教官點完名之後，然後來到門前，抱拳道：“啟稟副督察，所有學員均已到齊。”
　　副督察？
　　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雞。
　　只見韓藝從裏面走了出來。
　　“韓——！”
　　尉遲修寂長大嘴巴，硬是喊不出這二個字來。
　　韓藝走上前，面帶和善的微笑，道：“很抱歉這麽晚將大家吵醒，但是我實在是太興奮了，我忍不住想立刻就和妳們分享我心中的心悅。因為——”頓了頓，他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