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閑人

南希北慶

歷史軍事

  壹個千門高手,因為壹道閃電,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大唐永徽四年。   自此,壹個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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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動之以情

唐朝小閑人 by 南希北慶

2018-8-16 17:12

  雖然針對宵禁制而言,韓藝是勢在必得,但實在是現在太忙了,韓藝都顧不得立刻呈上這壹道奏章,因為想要突破宵禁制,是壹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是壹道奏章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要做很多準備,而且到時肯定避免壹番唇槍舌戰,故此韓藝打算等過了女人日再呈上這壹道奏章,反正李治的窘境不是在這壹刻就能夠消除的。
  隨著女人日的臨近,大家漸漸將目光轉向了時裝秀,這絕對是壹個超牛的噱頭。
  然而,大家只知道這是壹場關於服飾的活動,但具體是什麽呢?
  沒有人知道。
  韓藝對此也是做了非常周全的保密工夫,內部只有核心成員見識過,而外人的話,也就是鄭善行、王玄道和盧師卦夫婦知道。
  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打聽,這越打聽就越是傳得街知巷聞,時裝秀還未亮相,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
  韓藝自然樂於見到這種情況。
  但是韓藝不是很糾結細節的人,他習慣將事情吩咐給別人去做,不會什麽都親力親為,願意去相信自己認為能夠相信的人。
  當然,還有壹個原因是,他如今還有很多事要做,壹個人也確實顧不過來。
  這日上午,韓藝帶著小野來到了南郊外的壹間小院,只見小院門前站著四名衙差。
  “卑職參見韓禦史。”
  四人抱拳向韓藝行禮。
  “有勞各位了。”
  韓藝拱拱手,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的壹吊錢遞給他們道:“壹點小意思,妳們拿去喝點酒。”
  “這——!”
  四名衙差都顯得有些猶豫。
  韓藝呵呵道:“這其實算不得公事,只是我個人的私事,酬勞當然是必須的,妳們就拿著吧。”
  領頭那人聽得韓藝都這般說了,憨厚壹笑,接過錢來又向韓藝行禮道謝。
  韓藝道:“這裏用不著妳們了,妳們現在喝酒去吧,晚點去衙門報道也無妨,如果薛縣令問起,我會說妳們午後才離開的。”
  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沒得說!
  又給錢,還幫忙做掩護。
  四名衙差大喜不已,感動的無以復加,再三道謝後,就離開了。
  他們走後,韓藝帶著小野進到院中正中的那間屋內,只見屋內坐在四人,正是那四個騙子,渾身都臟兮兮的,顯然是剛從牢裏面出來的。
  這四個騙子見韓藝來了,都是呆呆的望著韓藝。
  過得片刻,那年長的才反應過來,起身拱手道:“多謝韓禦史網開壹面,我們兄弟幾人感激不盡。”
  其余三人也趕忙起身道謝。
  韓藝微微壹笑,道:“都坐吧。”
  說著,他自己先上前坐在屋內唯壹壹張矮榻上,而小野是不聲不氣的站在韓藝的旁邊。
  韓藝見他們都還站著的,又道:“都坐啊!”
  年長那人訕訕道:“我們在牢房坐了好幾日,站著舒服壹點。”
  “是嗎?”
  韓藝壹笑,道:“隨便妳們吧。”
  韓藝道:“妳們都叫什麽名字?”
  四人相互望了望。
  韓藝無所謂道:“就說妳們想說的名字,其實名字不過就是壹個代號,真與假不是那麽的重要,而且我有預感,待會妳們說的名字,可能會伴隨妳們壹生。”
  前世的他,甚至都忘記自己的名字,對於騙子而言,真名就是累贅,除了與他最要好的皮特朱外,其余人都叫他軍師,包括那些不認識的人。
  年長那人稍壹沈吟,道:“我叫譚洞。”
  長得比較清秀,皮膚較白,有點書生氣質人道:“我叫伍文軒。”
  最年輕,比較沖動的那人道:“我叫張劍波。”
  壹直沈默,長得跟別人欠他錢似得的那人道:“我叫彭靖。”
  韓藝笑著點點頭,突然望向譚洞道:“妳性格沈穩,擅於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想妳應該是專門出面主持騙局。”說著他又望向伍文軒道:“妳應該讀過壹些書,因為妳的手就是壹枝握筆的手,我想妳是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
  說到這裏,他又瞧向憨厚的彭靖道:“妳的面容憨厚,看著就壹張委屈臉,這是天生的優勢,或許妳在騙局中常扮成得利者,亦或者是失敗者,來引誘別人入局。——還有妳,張劍波是吧,妳身材魁梧,脾氣暴躁,我想妳是專門負責暴力沖突的。”
  四人聽得目瞪口呆。
  韓藝壹笑,倒也沒有求個對錯,繼續說道:“我想妳們在陳碩真帳下擔任的肯定也不是什麽要職,應該不在通緝的範圍內,不然妳們也不敢跑到長安城來。”
  譚洞道:“韓禦史真是料事如神,其實我們都是被迫加入叛軍——”
  他話還沒有說完,韓藝就打斷了他的話,道:“妳們就別騙我了,妳們壹定是自願加入叛軍的。”
  譚洞下意識道:“妳怎麽知道?”
  但是說完,他就意識到說漏嘴了。
  韓藝呵呵道:“我和陳碩真交過手,她手下很多江湖術士,而且她也是靠騙起家的,從妳們作案的手法來看,十分老道,這需要經驗,不是壹年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妳們以前應該犯過案子,壹個犯過案子的人,加入叛軍,太正常不過了,萬壹成功了,妳們便可以洗白,而且還有機會飛黃騰達,所以妳們壹定不是被迫加入叛軍的。”
  這四人光聽著就流出壹身冷汗,心裏皆想,這人實在是太恐怖,自己壹句話都沒說,他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譚洞不敢再有任何隱瞞,如實道:“韓禦史說得壹點也沒有錯,其實我們都是睦州人士,壹直都在江南地區行騙為生,清溪縣發洪災的時候,我們恰好因為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到了清溪縣,見有人起兵造反,於是就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點點頭,道:“之後呢?”
  譚洞道:“那章叔胤知道我們的底細後,就派我們扮作道士去往婺州,利用道法去引誘百姓加入我們,順便騙去錢財當做軍餉,還能當做內應,隨時接應他們。”
  韓藝好奇道:“我記得當時叛軍已經打到婺州去了,妳們為何不能策應他們?”
  譚洞道:“我們也想,但是那婺州刺史好生厲害,把城內百姓看的死死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還有就是我們當時也沒有吸納多少人,人力有限,故此並沒有動手。”
  韓藝笑道:“那妳可知道揚州天濟寺的九燈神棍,哦不,九燈和尚。”
  譚洞點點頭道:“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聽聞過,他與我們壹樣,也都是騙子,只是他很早就跟隨在陳碩真身邊,據說還是陳碩真的左護法。”
  伍文軒突然道:“莫不是那九燈和尚也是栽倒韓禦史手中。”
  韓藝笑著點點頭。
  伍文軒道:“這就難怪了。”雖然他不清楚韓藝的底細,但是他覺得韓藝太了解騙子了,九燈神棍敗在他手裏,太正常不過了。
  韓藝突然問道:“據妳們了解,那陳碩真是壹個怎樣的人?”
  四人皆是壹楞,顯然不明白韓藝為何這麽問。
  過得片刻,譚洞才道:“其實陳碩真以前在清溪縣就大有名氣,她雖是女子,但是卻有著俠義之心,常常幫助清溪縣的百姓,甚至於變賣自家的田地去救助別人,甚至還為了百姓去偷官糧,故此她壹起兵,當地的百姓都非常支持她。”
  韓藝道:“我看不是吧,妳們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那九燈神棍我可是清楚的很,他在揚州騙的人家傾家蕩產,連命都丟了,這就是俠義之心?”
  譚洞道:“其實——其實這不是陳碩真的主意,而是章叔胤的主意,在最初的時候,陳碩真因為被官府通緝,故此壹直躲在鐵圍山內,外面的事,壹直是章叔胤在安排,章叔胤認為當時的兵力太弱了,如果跟官兵硬拼肯定會失敗的,於是就早先安排很多人混入將要進攻的縣城,隨時準備裏應外合。”
  “原來如此。”
  韓藝輕輕嘆了口氣,暗道,看來我當時還是太心急了壹點,如果我稍微有耐心壹點,或許就可以避免走到拼命的地步。
  這就是心理病患者的癥狀,壹旦心靈被什麽撞擊了壹下,那就會永遠記住這事。
  小野瞧了韓藝,囁嚅著小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過得片刻,韓藝突然嘆了口氣,道:“在這世上,沒有人從壹出生就是騙子,我相信妳們也都是被逼無奈,若是家裏富有的話,試問誰還想當騙子。畢竟騙子註定是孤獨的,是飄無定所的,妳們在看到別人家其樂融融時,也曾羨慕過,但這就是壹條不歸路,壹旦走上這條路,就很難回頭了,只是妳們也老大不小了,再走下去,這條路可能就會變成死路。”
  心裏補充壹句,這可不包括壹千多年後那個變態的社會。
  在後世,很多人都是追求刺激才加入千門中,像皮特朱他們那些高材生,哪裏會缺錢,他們追求的多半是刺激和無法伸展的正義。
  但是在這年代是不可能出現的,沒有哪個貴族子弟會跑去當騙子。
  譚洞等四人情不自禁得低下頭來。
  韓藝目光微微壹掃,道:“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現在就有壹個機會改過自新的機會擺在妳們面前,如果妳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讓妳們來我鳳飛樓做事,今後妳們可以跟平常人壹樣,結婚生子。”
  這最後四個字,正好說中譚洞他們的心思,誰不想給結婚生子啊,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彭靖激動道:“當真?”
  伍文軒微微皺眉,突然道:“可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妳救我們出來,是想讓我們幫妳去騙壹個人。”
  此言壹出,其余三人皆是從韓藝的忽悠中清醒過來,心中暗自後怕,別看韓藝就是這麽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但是差點就讓他們著了道,因為韓藝說得正是他們壹直想要得到的。
  “沒錯。”
  韓藝點點頭,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道:“不過我讓妳們去騙的人,本就是壹個騙子,而且是壹個非常冷酷無情的騙子。”
  譚洞狐疑道:“如今妳貴為監察禦史,對付壹個騙子,為何要用這種辦法?”
  韓藝笑道:“這世上有壹種騙子是專門利用感情來下手的,這種騙子妳是很難抓住他的把柄,因為在感情代表的就是妳情我願,而且感情是縹緲虛無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根本構不成犯罪,而且這個騙子是專門欺騙歌妓的,就更加難以動用律法去對付他了,故此我才來找妳們。”
  年輕氣盛張劍波直接道:“我們又怎知道,壹旦我們幫妳完成了這個任務,妳會不會殺人滅口。”
  韓藝呵呵道:“我真的真的非常想能夠證明這壹點,但是很遺憾,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這壹點,不如妳們教我怎麽去證明壹點。”
  四人又是壹楞,這還真不好證明,關鍵在於韓藝實在是太恐怖,妳很難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
  韓藝又道:“其實我也不是強逼著妳們為我效命,妳們現在已經自由了,我不會命人看著妳們,妳們若是實在不願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當然,如果他們想給我留壹些面子,作為報答的話,也可以等我離開之後再離開。”
  譚東大驚道:“此話——當真?”
  韓藝點點頭道:“外面的衙差已經回去了,而我也沒有帶人來看著妳們,這裏還是郊外,妳們要走,沒有人會攔住妳們的。其實妳們壹直都不在我的這個計劃中,這只不過是壹個巧合,的確,如果妳們能夠幫我,我會省不少力氣,但如果沒有妳們,就憑我自己,我同樣也能夠對付那個騙子。”
  譚洞四人又用眼神交流了壹番,畢竟在壹起行騙多年了,壹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譚洞突然道:“不管怎樣,妳其實可以致我們於死地,而且妳也有足夠的理由,這是我們欠妳的,不論我們是走是留,我們都應該幫妳這個忙,就當做是還妳的救命之恩,哪怕到時妳要殺人滅口,那我們也多活了幾日。妳說吧,要我們怎麽做?”
  “這將會是妳們人生中做的最正確的壹個決定。”
  韓藝微微壹笑,突然道:“譚洞,妳可扮過富商?”
  譚洞壹楞,點點頭道:“倒是扮過壹兩回。”
  “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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