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我做妻，她做妾

　　只見壹位身著藍衫的俊美“公子”走了上來。
　　不是蕭無衣是誰。
　　韓藝微微壹楞，突然心中壹動，對呀！如果元牡丹只是來與我交易這份子的，那直接讓朵拉來就是了，何必親自上門，還說這些與份子完全無關的話，難道她真的是來向我通風報信的？但是，她也有可能是故意嚇唬我，令我對他們元家服軟的。壹時他也拿不準，不禁瞧向元牡丹，只見她斜眸睥睨著蕭無衣，又聽得她冷冷說道：“想不到妳還是這麽愛偷聽別人說話。”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這話，我就已經將他從這裏丟下去了。”
　　蕭無衣用壹種很蕭無衣的方式回敬了元牡丹壹句，隨即又笑道：“牡丹姐，妳可不要忘記了，現在這裏可不是女仕閣，而是女人坊。妳們兩個在我的地盤親親我我，我都還沒有收妳們的租錢，妳怎麽能先怪起我來，真是惡人先告狀，不過本郡主大度，不會與妳們計較的。”
　　親親我我？韓藝沒好氣道：“抱歉！雲城郡主，好像我才是北巷的主人。”
　　“但是妳將這裏租給了我不是嗎？”蕭無衣眨了下閃亮的美目。
　　日了！妳幾時給過錢，還向我收租錢，妳不去做買賣還真是浪費人才。韓藝暗自嘀咕壹句。
　　元牡丹冷眼望去，喝道：“妳嘴巴給我放幹凈壹點。”畢竟是姐，跟小妹說話，自然是威嚴十足。
　　可惜這個小妹，天不怕，地不怕。蕭無衣笑吟吟道：“我可不是韓藝，我若出了意外，妳們元家可也難以幸免啊！”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倒是非常佩服牡丹姐，為了不破壞家族規矩，竟然用這種激將法的方式來向韓藝通風報信，真是聰明伶俐，有心良苦，小妹是自愧不如。”
　　元牡丹淡淡道：“妳以為這種通風報信可以改變什麽嗎？”
　　“那也總比沒有的好！”
　　蕭無衣眼角閃爍著狡黠的目光，咯咯笑道：“不過我倒是真的非常期待，壹邊是家族，壹邊是心上人，牡丹姐妳究竟會怎麽做？那畫面太美，我真不敢看啊！”
　　韓藝聽得直翻白眼，看來我得盡量少用外來詞，尤其是在她面前。
　　元牡丹冷聲道：“至少我不會去促使這壹切發生，雖力不能及，但也問心無愧，不像妳壹樣，老是好心幹壞事，害人又害己。”
　　蕭無衣面色微微壹變，道：“那也容不得他人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可惜我並非他人。”
　　元牡丹輕輕壹嘆，道：“也不知道為什麽，每當這時候見到妳，我總是有壹種不祥的預感。”
　　蕭無衣針鋒相對道：“至少我不及妳虛偽，什麽都藏在心裏，表面上滿口冷酷無情，實際心裏緊張的要命，至少我蕭無衣在這壹刻死去，我也能死而無憾，牡丹姐，妳恐怕就是死不瞑目了。”
　　元牡丹笑道：“要是妳能夠做到死而無憾，那就不會對我的話感到憤怒了。怎麽？拳頭握得這麽緊，莫不是又想與我較量壹番。”
　　蕭無衣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粉拳握得緊緊的，余光壹瞥，頓時就想松開，可轉念壹想，若是松開，豈不是不打自招，冷哼道：“我才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去欺負弱者了，妳們元家倒是大家族，被壹個小商人弄的顏面盡失，就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下三濫？”
　　元牡丹笑道：“那怎及得了妳雲城郡主，從妳那琴店開張的那幾日便可看出壹二來。”說著他突然看向韓藝，道：“據說妳上回在朝堂上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來形容為何兩市的生意會這麽差？不知可有此事？”
　　這妳太陰了點吧！我要說是，都不需要妳們元家出手，意外就已經發生了。韓藝撓撓頭道：“我不太記得了。我突然覺得我站在這裏不合適，要不妳們談完之後，我們再談。”
　　“不用了。”
　　元牡丹將合同往桌上壹放，“早點將錢送來。告辭！”
　　說著，她就往樓下走去。
　　蕭無衣剛好站在樓梯口，斜目冷視，似乎沒有讓開的打算。
　　元牡丹二話不說，直接飛起壹腳，踢了過去。
　　畢竟身體裏留著鮮卑族的血液，暴力因素可能不亞於蕭無衣。
　　但畢竟是老對手，蕭無衣心裏又準備的，身體壹轉，步如蓮花，飄逸靈動的閃躲開來，同時也將通道讓了出來，顯然她並不打算跟元牡丹動手。其實她因得名師指點，身手還是要略強於元牡丹的。不過元牡丹勝在身體素質好，若打持久戰，蕭無衣恐怕就不是對手了，因此元牡丹也不怕跟蕭無衣動手。
　　最怕的就是長安七子，還有現在的韓藝。
　　元牡丹壹語不發，就下得樓去。
　　蕭無衣撇了下嘴，嘲諷道：“分明就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虛偽！”
　　回應她的是壹個關門聲。
　　韓藝頓時沒好氣的瞧了蕭無衣壹眼，道：“妳——！”
　　蕭無衣手壹擡，打斷了韓藝的話，然後疾步走了下去。
　　這婆娘又想幹什麽。韓藝也跟了過去，探過頭壹看，只見蕭無衣站在門前，將門打開，側目往外面看了眼，過得片刻，她才將門從裏面合上，並且從裏面反鎖。突然壹擡頭，面色凝重道：“韓藝，妳可能遇到大麻煩了。”
　　韓藝微微皺眉道：“但她也可能是故意來嚇唬我的吧。”
　　“不可能！”
　　蕭無衣螓首輕搖，回答的非常堅決，壹邊往樓上走去，壹邊說道：“我非常了解元牡丹，她從不屑於拿這種事來嚇唬人，如果她要這麽做，那她就直接做了。她此舉絕對是來向妳通風報信，只是她為了遵守家族規矩，故此不好明言。由此可見，這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否則的話，她也用不著這麽著急。”
　　韓藝皺眉思忖片刻，兀自不敢相信，道：“妳認為元家真敢動我？”
　　蕭無衣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但是元家本就比較特殊，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們寧可用這種手段，也不會動用朝中勢力。所以說，妳再這麽窮追猛打下去，誰也無法預料元家會怎麽應對。妳後面雖有陛下，但是如今陛下在朝中勢力也非常弱，如果元家真的動了手，而且這只是因為買賣上的事，並非是針對陛下。只要沒有證據，陛下又能拿元家如何？
　　我認為陛下不太可能會在損失壹員大將的情況下，同時又豎立起壹個強敵。妳要明白，這個元家不過就是元家其中的壹條支脈，元家的其他支脈在朝中，尤其是在十六衛軍中都是非常有實力的。”
　　這就是韓藝最大的弱點，他就是壹個人，唯壹能夠依靠的就是李治，沒有任何政治基礎，也沒有任何勢力保護。他缺乏賭這壹把的資本，買賣虧了可以再來，但是人死了，那可就不能再來了。
　　但這恰恰又是元家的優勢，因為元家沒有涉及朝堂，因此元家沒有太多的顧慮，最為主要的是，這就很難讓人去判斷元家究竟會怎麽做。
　　而韓藝針對元家，也壹直限於買賣上，他還真沒有考慮其他的方面。
　　蕭無衣瞧了他壹眼，道：“韓藝，要不妳還是退壹步，如果妳把元家給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不可能！”
　　韓藝道：“如果我因此退讓了，壹旦這事讓別人知曉，每個人都會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麽，那麽動不動就會有人來借此壓迫我，所以我壹步都不能退讓。”
　　蕭無衣聽得面泛憂慮之色，這種事妳讓她如何放心的下。
　　韓藝瞧了她壹眼，伸出手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笑道：“妳放心，妳丈夫也不是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如果元家敢這麽做，我也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況且，元家也不見得真的就敢這麽做，因為我相信他們也無法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在這千鈞壹發之際，我就不相信元家敢火中取栗。”
　　蕭無衣輕輕“嗯”了壹聲，腦裏突然冒出壹個人來，心想，對啊！我怎麽把他給忘了。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韓藝偷偷壹瞥，還當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其實他只是不希望蕭無衣為此事而感到擔心，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妳怎麽來呢？”
　　蕭無衣直起身來道：“我聽說江南的商隊來了，就來看看楊二叔他們有沒有來。”
　　韓藝壹楞，道：“想不到妳還惦記著這事？”
　　蕭無衣白了他壹眼，道：“我為何不惦記，當初咱們家最困難的時候，是楊二叔他們壹直在幫助我們，如果他們來長安了，那我當然得盡壹盡地主之誼。”
　　“可惜他們沒有來。”
　　韓藝回道。其實他也能夠理解梅村的百姓為何壹直沒有上長安，因為梅村的村民就是爆發富，走出梅村就已經是不容易，還走到長安來，這可能是他們不敢想象的。而且，他們剛剛賺了錢，總得享受壹下那種成就感，如果來到長安，那成就感立刻就會蕩然無存，就是壹群土老帽，對此有所顧慮也在情理之中。
　　蕭無衣狡黠壹笑，道：“就算楊二叔他們沒有來，我也不虛此行，至少讓我知道，元牡丹肯定是喜歡上妳了。”
　　又來了！韓藝壹番白眼，“拜托！元牡丹是來威脅恐嚇我的，不是來跟我投懷送抱的，麻煩妳能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
　　蕭無衣急急道：“是妳沒有動腦子吧！妳想想看，若是元家要動妳，這絕對是元家的機密，怎麽可能事先就讓妳知道，所以元牡丹此舉已經違反了家規。我太了解元牡丹了，她從不違反家規的，妳是第壹個讓她違反家族規矩的人。”說著她眼中突然壹亮，嘻嘻笑道：“韓藝，我突然想到壹個妙計，若是妳將元牡丹給收了，那麽這危機就自動解除了，是不是挺妙的。”
　　“收妳個頭，妳當我是孫悟空啊！”
　　韓藝郁悶極了，哼道：“就當妳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這個膽呀，妳們兩個壹見面就是水火不容，壹言不合就動手，問題是我連妳壹個都打不過，我真的會死的。還有，我也不知道妳說這話，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
　　蕭無衣興奮道：“這簡單呀，我做妻，她做妾，這不就什麽都解決了，而且我們還能因此和平共處，可謂是功德無量啊。”
　　敢情是這麽回事啊！還功德無量，我去！韓藝長長哦了壹聲，“蕭無衣啊蕭無衣，妳總算是將妳的目的說出來了，讓元牡丹做妾，虧妳想得出來。”
　　“為何想不出。”
　　蕭無衣激動道：“就憑本郡主的頭腦，再加上本郡主的身手，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當初長安七子不也跟我簽下了主仆契約，這又是誰能夠想到的，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韓藝徹底無言以對。
　　不愧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真心夠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