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借來的闊氣
唐朝小閑人 by 南希北慶
2018-8-16 17:13
根據韓藝的南進計劃來看,必須城鎮化,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實現的。
自古以來,人口無法集中,就難以形成商品經濟,而大唐的均田制,導致人口是相當分散的,因為現在的人口不是跟著城鎮走,而是跟著田地走,哪裏有田,哪裏就有人,沒有壹個具體的規劃,那麽自然是東邊壹個小村落,西邊壹個小村落,零零散散的,這些人個把月都難得進壹趟城,相互之間的交流就少的,更別提買賣了。
韓藝必須要將這些人集中起來,形成城鎮規模,這絕非壹朝壹夕之事,他還是任重道遠啊!
隨後韓藝又將他的城鎮計劃,毫無保留的告知了元牡丹,其實這也是屬於南進計劃的壹部分,只不過是由北巷來完成。
元牡丹目光掃動間,仿佛看見了壹座城鎮,雖然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但是她也漸漸感受到自己和韓藝的差距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的多,她知道就算再給她壹次機會,也不可能從壹個學院中看到這麽長遠的利益。
實在是當代的房地產比較低迷,故此當代的商人無法想到這壹點。
其實韓藝玩得這壹招,都快被後世的那些房地產開發商給玩爛了,在後世的中國,那房子建的比生兒子還要快壹些,而且看上去都是壹個樣的,根本不知“父親”是誰,人家憑什麽買妳的房子,不就是看周邊配套措施麽,醫院、學校、上班的地方、菜市場,這生活圖的就是壹個方便,怎麽方便怎麽來。
壹旦工廠和學校結合了,那絕對是完美的組合,畢竟當今工廠是非常環保的,不存在什麽汙染,大人上班方便,小孩讀書方便,那還有什麽理由不住在這裏。
過得半晌,元牡丹黛眉輕輕壹皺,道:“但是妳始終無法避免朝廷的阻力,妳這麽做的,會破壞朝廷的均田制,陛下不可能會答應的。”
韓藝自信壹笑,道:“在半年前,誰能想到山東士族差壹點就被寒門給打倒呢?這充分的證明了,事在人為。”
難道她又打算掀起新的壹場風波?元牡丹細眉緊蹙,她心裏清楚但凡涉及土地之事,那絕不亞於士庶之爭,歷史上無數次暴動,皆因土地而起,略顯擔憂道:“這邊士庶之爭才剛剛平息,妳又要再生風波,這麽下去的話,陛下非得殺了妳不可。”
“沒有辦法!”
韓藝聳聳肩,道:“人的壹生有限,我若不抓緊壹點,只怕會留下許多遺憾。”說著他又別有用意的瞧向元牡丹。
元牡丹心神壹晃,目光略顯有些躲閃,道:“妳看我作甚。”
“妳懂得!”
“我不懂!”
“真不懂!”
“懶得與妳說。”
元牡丹面泛紅暈,疾步往馬車那邊走去。
“哈哈!這裏荒無人煙,美女,妳就從了我吧。”
韓藝淫蕩壹笑,追了過去。
這廝是越發囂張了啊!
元牡丹聽得突然停了下來,回過身來,嘴角壹揚,道:“對呀,這裏荒無人煙,不管我怎麽對妳,那都不會損妳面子。”
韓藝壹個急剎,忐忑道:“妳——妳想幹什麽?我——我會叫的。”
元牡丹嫵媚壹笑,道:“隨便妳。”
“強奸啊!”
韓藝立刻仰面大叫起來。
元牡丹跺腳急道:“妳作死呀,瞎叫什麽。”
韓藝錯愕道:“不是妳說隨便我的。”
“妳——妳自己走回去吧!”
元牡丹心虛的左右壹看,見沒有人經過,這才放下心來,氣沖沖的就往馬車那邊走去。
韓藝舉目四顧,走回去,這是斷腿的節奏啊!急忙追過去,喊道:“夫人,我知道錯了,給次機會唄!”
“啊噠——!”
韓藝壹躍而起,飛上馬車,哪知左腳沒有踩穩,他身子猛地往後倒去,挖槽!他雙手急舞,妄圖得以平衡,可是人豈能與萬有引力鬥。
說時遲,那時快,那車夫忽然壹手拉住韓藝。
韓藝這才站穩,趕緊拍拍胸脯,感激的朝著車夫道:“大叔,真是太感謝了。”
那車夫笑呵呵道:“姑爺沒事就行了。”
“沒事!沒事!”
韓藝壹笑,鉆進馬車內。
元牡丹目光快速壹瞥,抿了抿唇,但嘴角還是偷偷跑出壹抹笑意。
竟然見死不救。韓藝輕咳壹聲,挺高冷的坐在元牡丹的對面,朝著道:“大叔,去酒坊那邊。”
“哎!”
話音未落,馬車便緩緩動了起來。
韓藝順勢雙腿往下壹踩,對面立刻壹腳飛來。
“哇!”
韓藝看到自己面前的長筒皮靴,緩緩偏出頭來,驚訝的望著元牡丹,道:“幸虧我只是故意做做樣子,要是我來真的,我得被妳踢出車去。牡丹,妳這也太狠了吧?”但是目光在那長腿上掃射著,心想,哎呦!這雙腿還真是性感,完美,太完美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元牡丹嚇得急忙縮回腿來,可就在這壹瞬間,韓藝已經坐過去,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嘿嘿道:“我都說妳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元牡丹掙紮著,小聲道:“快些放開我。”
韓藝狠狠威脅道:“妳要再敢亂動,小心我親妳哦。”
元牡丹當即嚇得不敢再動了,斜目壹瞥,警告道:“妳若再敢亂來,我就——!”
“以身相許!”韓藝急急道。
“呸!”
元牡丹紅著臉,惱怒的瞪了韓藝壹眼。
“行行,抱抱,不做別的。”韓藝撇了撇嘴,好像被占便宜的是他,懊惱道:“那晚怎麽就沒有搗鼓出壹個小子來。”
元牡丹壹聽這話,頓時臉頰發燙,“妳——!”
“不說,不說!”
韓藝道:“妳莫要氣壞身子了。”
元牡丹也不知為什麽,與他單獨在壹起,理智就不復存在了,情緒波動異常大,氣得雙胸是大起大落,猶如波濤駭浪,惹得韓藝是雙眼發直,這居高臨下的視角,實在是太完美了。
這車廂裏面壹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元牡丹覺得有些怪異,斜目往後壹瞥,見這廝目光發直,順著他的目光低目壹瞧,哪裏還不明白,絕美的臉龐紅了壹個通透,嬌艷欲滴,惱怒道:“妳看什麽?”
“胸——奴!對了,牡丹,突厥是不是匈奴的後代,這個問題壹直困擾了我很久。”韓藝面不改色的問道。
元牡丹啐道:“下流!”
韓藝嗯了壹聲,道:“匈奴是挺下流了,這我早有耳聞。”
“無恥!”
“匈奴也很無恥。”
韓藝點點頭道。
元牡丹當即敗了,連話都說不出口。
韓藝輕輕松了口氣,趕緊默念清心咒,不然的話,就會被元牡丹抓住把柄了,這麽好的環境,和這麽壹個性感、美麗的女人待在壹起,君子也會變禽獸啊!
沒有行多遠,便來到了酒坊。
立刻就聽得陣陣敲敲打打之聲,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哎!美女,是不是躺上癮了,要不今晚我就跟妳睡。”
韓藝笑嘻嘻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順便還小吹壹口熱氣。
元牡丹渾身壹軟,耳根通紅,憤怒道:“分明就是妳抱著我不讓我起身。”
韓藝雙手壹張,很是無辜道:“沒有啊!”
“妳——!”
元牡丹恨不得壹耳光扇過去,見過無恥的,就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氣沖沖的下得馬車,可眼前的壹切,讓她有些驚訝,壹座由磚瓦建造的酒坊已經是初見規模,上百人在上面敲敲打打。
隨後下來的韓藝,又將披風給元牡丹披上。
元牡丹怒容稍減,但也並未理他。
韓藝笑道:“怎麽樣?給點意見唄!”
元牡丹冷冷道:“妳真是有錢呀,請來這麽多人。”
“我有沒有錢,妳還不清楚麽。”說到錢,韓藝不由得壹陣苦笑。
元牡丹道:“那妳還請這麽多人?”
韓藝翻著白眼,道:“我那裏收了這麽多糧食,這酒坊晚壹日,我就得虧多少錢,這點工錢又算得了什麽。而且——!”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
元牡丹好奇道:“而且什麽?”
韓藝笑嘻嘻道:“今晚準我上床,我就告訴妳。”
“妳不說算了。”
元牡丹怒哼壹聲,這家夥真是越發下流了。
殊不知是她越發誘人了。
韓藝也不惱,呵呵壹笑,沒有做聲,往前走去。
“恩公!”
忽見壹人往他這邊跑來。
“佐霧!”
韓藝招招手。
佐霧跑至韓藝跟前,先是向元牡丹行了壹禮,又興奮的向韓藝道:“恩公,妳今日怎麽來了?”
韓藝道:“我來看看進度。哎呦,挺快的嗎。”
佐霧道:“恩公,就妳給的工錢,這些工人還不玩了命的幹,都不用監管。”
“那就好!”
韓藝點點頭,道:“不過佐霧,這天氣越發冷了,拼命幹活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可別把這些工人累壞了,他們可是我的寶貝呀!每頓飯不但要管飽,還要管好,飯菜裏面多弄點肉,吃了肉才有力氣。”
佐霧楞了楞,道:“可是桑木讓我們省著點,說——!”
他目光瞟了瞟元牡丹。
韓藝笑道:“那只是前幾日,如今錢已經到位了,妳放開手腳去幹。”
元牡丹黛眉壹皺,道:“就妳這麽個做法,再多的錢,也是不夠的。”
她覺得韓藝這麽個幹法,簡直就是不可理解的,同時開展這麽多大工程,而且待遇又這麽好,從未有商人這麽幹過。
“是嗎?”
韓藝似笑非笑道:“那咱們就走著瞧,再多錢的我也能夠賺回來,而且還賺的更多。”
難道其中還有什麽奧妙!元牡丹瞧了韓藝壹眼,隨即又低眉沈吟起來。
韓藝壹笑,也未有解釋,與桑木往前走去,就這酒坊的規模,比朝廷酒坊的規模都要大,而且這塊地可是寶地呀,邊南邊有山上留下來的泉水,北邊又是渭河河畔,剛好山前朝廷那塊地隔了壹座山,兩邊不會幹擾到,但是走過來也就是三四裏路,地理位置絕佳。
那些工人見到韓藝來了,那真的就跟見到財神爺來壹樣,紛紛向韓藝行禮。
當然,韓藝作風不變,用金錢去刺激這些工人,隨後指導了壹些細節,因為這作坊都是他設計的,他才是總設計師。
元牡丹就靜靜在壹旁聽著,都感覺受益匪淺呀。
在酒坊邊上轉悠壹圈,見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韓藝和元牡丹就回城裏去了,畢竟這裏離城裏還是挺遠的,韓藝本是想跟著元牡丹去元家堡的,但苦於金行才剛剛開張,他還有許多事要做,必須得會北巷去。
回到北巷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呼——!”
金行裏面是壹片嗚呼歪哉,所有的員工都攤到在椅子上,滿面疲態,原本金行的工作應該是非常輕松的那種,但是由於存糧計劃,導致這好生生文職工作,變成了苦力活,可把這些人給累壞了,見到韓藝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小藝哥!”
“嗯!”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今日情況怎麽樣?”
壹人答道:“小藝哥妳有所不知,這上午還好,可到了下,這來存糧食的越來越多,就在半個時辰前,這裏都還排滿了隊,後來是實在沒有辦法,桑木叔就讓他們將糧食封好,先寄存在這裏,明日再來存。”
這就是人性呀,壹旦有人來存糧了,就會有更多的人來。韓藝笑了笑,道:“大家先辛苦壹下,等到壹切都穩定之後,就會輕松多了。”
“是。”
“那行,先去吃飯,歇息壹下,如果還有工作的話,晚上再來做吧。”
“哦!桑木叔說了,待會第壹樓會給我們送飯菜來。”
“既然這樣,那妳們就在這裏休息壹下吧。”
韓藝突然又問道:“桑木在麽?”
“桑木叔、笑哥兒他們在裏面了。”
“那我先進去了。”
韓藝來到最裏面的小屋內,只見桑木和沈笑正在算賬。
“妳小子跑哪去了,壹整日看不到人。”
沈笑壹見韓藝,頓時埋怨道。
“妳沈笑也好意思露出這表情?妳也就是坐在這裏看看,又沒有讓妳幹活,我可是在外面東奔西跑,真是累死我了。”
韓藝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可是沈笑亦非善茬,狐疑道:“是麽?我怎麽聞到妳身上有壹股女人香。”
開什麽玩笑,這妳也聞得到!韓藝心裏咯噔壹下,但卻是面不改色道:“妳想女人想瘋了吧,告訴妳,我可只喜歡女人,妳別打我主意。”
沈笑壹陣惡心,道:“去妳的,我可沒這癖好,妳離我遠點,真是惡心。”
“誰稀罕!”
韓藝壹屁股坐在桑木邊上,道:“聽說今下午又來了許多存糧食的?”
桑木點點頭道:“這壹日咱們就收了上千石米。幸虧這米價便宜,按照咱們的給出的米價壹算,大概也就壹百貫錢,不是很多。”
這其實是很多了,只不過身背巨債的桑木,對於壹百貫都已經麻木了。
沈笑突然道:“可是來存錢的人倒是不多,除了咱們北巷的商人不算,壹共才有三十余人來存錢,加在壹起還不到五十貫錢。韓藝,妳這辦法究竟行不行啊!”
韓藝笑道:“妳急什麽,這才剛剛開始,將來只會越來越多的人來咱們這存錢的。對了,捐款的事都弄托了吧!”
桑木道:“那些錢都已經到了,戶部那邊也已經將朝廷的文牒給了那些商人。”
“很好!”韓藝點點頭,道:“地方我已經挑好了,錢到位了,就立刻招人去建學院。”
沈笑道:“用不著這麽急吧,妳那邊不是還有好幾個工程在弄麽?”
桑木也是點頭,道:“恩公,我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實在是忙不過來。要不讓朝廷出人,今日我與戶部的官員打聽過,這也不是不行的。”
“不行!”
韓藝道:“必須從外面找人來,壹切都得按買賣上的規矩做,就跟我們的工程壹樣,采取雇傭制。”
沈笑納悶道:“這是為什麽呀?讓朝廷去辦,可是省事多了。”
韓藝道:“這我自有打算,明年妳就知道了。”
桑木嘆道:“恩公,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什麽?”
“這武皇後慈善教育基金會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咱們借壹萬貫,每年就得知府數百貫的利息,而金行也得支付幾百貫的利息,前前後後加在壹起,咱們壹年恐怕就得支付壹千貫出去,咱們能夠賺這麽多錢嗎?”
韓藝笑道:“妳別老是盯著這利息看呀,壹萬貫呀,這壹萬貫是多少錢啊!他又能生出多少錢來,就說那存糧吧,咱們六文錢收來,還隔年付款,這糧食到咱們酒坊轉個圈,這利潤不得有幾十倍,另外,我還打算將酒買去洛陽、太原等地。還有筆墨紙香水。這些可都是我們壟斷的,只要我們有足夠的資金大力發展,這點點利息根本算不得什麽。”
沈笑道:“韓藝說得不錯,光北巷壹年的租錢都有上千貫,桑木妳怕什麽。”
桑木嘆道:“這欠錢的日子總是難過啊!”
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那邊開展這麽多大工程,請了那麽多人,這邊又欠這麽多錢,而且還得付利息,他感覺這是壹個無底洞。
又來了!
韓藝權當沒有聽見,拍拍屁股,站起身來,道:“我先回去有點事,妳們先算著吧。”
說著,他就趕緊開溜。
沈笑賊笑道:“桑木,我看韓藝現在怕妳怕得緊啊!”
桑木沒好氣道:“沈公子,妳就別在這搗亂了,恩公這哪是怕我,恩公他是心虛。誰家做買賣求得不是安穩,咱們已經算是發展的很快了,可是妳看恩公,還不滿意,壹年功夫,外面就灑了上萬貫不止,還借了這麽多錢,壹旦出個什麽事,那可就全完,說不定還得去坐牢……”
沈笑聽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韓藝會怕桑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