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青樓達人

　　也不知是不是這老鴇有意讓沈笑在大堂亮亮相，明明這大堂已經坐滿了，她還是帶著沈笑在這裏繞了個圈，才上到二樓去。
　　二樓都是壹些包間，其實在煙花之地，包間有包間的好處，大堂有大堂的妙處，只看個人所需，談不上尊貴、卑賤，因為大堂熱鬧，好裝逼，若是要開心，自然是在大堂，二樓的包間清靜，如果要談事，自然是上二樓，而且每間房屋前，都放著壹張桌子三張凳子，這些桌凳顯然是為包間裏面的客人準備的，因為舞臺在下面，那麽肯定就有什麽歌舞表演，要是包間裏面的客人想要看的話，便可出來坐在樓上觀看。
　　十分人性化的設計。
　　金錢能夠激發壹個人的潛能，這話還真是沒有說錯。
　　不過這包間裏面倒是挺簡陋的，沒有壹張凳子，地上鋪著壹個地毯，兩張矮桌並放，還有壹張琴桌，就僅此而已。
　　連床被子都沒有，顯然不能在這裏從事某些活動。
　　韓藝對這壹切真是失望透了，自顧盤腿坐了下來，而小野、熊弟則是非常興奮的站在韓藝後面，其實妳讓他們坐，他們也不敢坐，說白了就是好奇，想來見識見識，就熊弟這樣子，妳給他壹個美人，他恐怕都不敢要。
　　韓藝倒是沒有反對，反正妳們愛怎麽就怎麽，他從不喜歡勉強他人。
　　那壹進屋，那老鴇就親切的拉著沈笑的胳膊，笑瞇瞇道：“沈公子，我可算是把妳給盼來了，妳都不知道我等妳等的好苦呀！”
　　哇！難道他們是老相好？
　　韓藝古怪的瞧了他們兩個壹眼，見老鴇壹個勁的往沈笑身上貼，心想，看來還就這老鴇算是正常的，雖然有些想吐，但總歸讓我感受到了壹點青樓的氣息。
　　沈笑略微縮了縮，嘴上卻道：“不知汪姨為何等我。”
　　那老鴇奸笑道：“是這樣的，最近我這裏來了壹位妙人兒，希望沈公子能夠提點提點。”
　　沈笑眼中閃過壹抹不快，但還笑道：“原來就這事呀，行，待會我下去看看。”
　　韓藝聽得雲裏霧裏，這東西需要提點嗎？沈笑又不是楊家的人，他不過也只是壹個酒樓的少主而已。
　　“沈公子不愧是爽快人，我先待那位妙人兒謝謝沈公子了。”
　　這老鴇壹聽，頓時大喜不已，又道：“不知今晚沈公子要叫哪幾位姑娘。”
　　沈笑突然看向韓藝。
　　那老鴇反應極快，笑著向韓藝道：“不知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韓藝道：“我姓韓。”
　　汪老鴇道：“那不知韓公子在我這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我又不會舞文弄墨，妳就這裏的姑娘，似乎沒有壹個合適我的。韓藝隨意道：“沈笑做主吧。”
　　沈笑道：“那就方才那幾位姐姐如何？”
　　“隨便。”
　　韓藝點點頭道：“先上酒。”這心裏抑郁了，就想喝點酒。
　　那老鴇連連點頭道：“行行行，我這就叫人上酒，今日二位壹切花銷，我全都包了。”
　　“那怎麽行了。”
　　“那可不行，我怎麽能讓沈公子妳掏錢，這事就聽汪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這才對嗎。”
　　老鴇說罷，就扭著大屁股離開了。
　　這老鴇壹離開，熊弟就道：“沈大哥，原來妳不是在吹牛，妳來這當真不要錢啊！”
　　“是啊！”
　　沈笑壹聲嘆息，“但這非我所願。”
　　“妳少裝逼了。”
　　韓藝壹臉不爽。
　　沈笑問道：“何謂裝逼？”
　　“裝逼就是——”
　　韓藝揮揮手道：“這個就暫且不說，剛才那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們會爭搶妳，難道妳來這裏都是壹擲千金，那也不對，她們都不收妳錢，可別再說什麽壹言難盡了，要不然下回我再也不跟妳來這裏了。”
　　沈笑道：“這都是因我從小就來這裏玩耍。”
　　什麽玩耍，分明就是從小就很色。韓藝道：“妳少來，我也從小就經常來這裏，也沒有見到誰對我這樣。”
　　他這話倒也不假，他很小的時候就上夜總會賺錢了，但那時候他時常被人給扔了出去，同樣如此，可完全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待遇啊。
　　難道這就是屌絲與高帥富的區別麽？
　　“是嗎？”
　　沈笑詫異道。
　　韓藝道：“妳甭管是不是，我就不相信全國就妳壹個人從小來這，但我還從未見過像妳這麽受歡迎的。”
　　沈笑道：“韓兄妳有所不知呀，正因為我從小來此，故此對於女人十分了解。”
　　韓藝哼了壹聲：“那又如何？我也挺了解的，壹目掃去，三圍了然於胸，不帶半點水分。”
　　“三圍？”
　　沈笑錯愕道。
　　“這個也先別談。”
　　韓藝急切道：“還是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哦。”
　　沈笑點點頭，將整件事的因由告訴了韓藝。
　　原來他很小就來這裏玩耍，生性比較風流，這也導致他對於女人是非常了解，特別是美與醜，壹般來這裏的公子哥，都喜歡攀比，喜歡比較，這個歌妓好不好看，才藝佳不佳，也就是說評論這些歌妓的優劣。
　　沈笑也是如此，也愛跟著小夥伴們評論這些歌妓，這是很正常的，但唯獨沈笑點評的十分到位，讓人信服，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的點評當成壹回事，如果誰家大公子要買小妾，都會請他去，甚至於出重金，不過沈笑從來不收這錢。
　　經過最近這兩三年，沈笑在這煙花之地，可是大有名氣呀，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他點評某女尚佳，第二天此女必將身價倍增，如果他點評某女尚否，那此女身價必定跌倒低谷。
　　特別是有壹次，他認識壹個歌妓，此歌妓之所以流落於此，全因要救病重的父親，但是她壹個初入風塵的女子，不懂得如何讓客人開心，生意自然就不好，沒有人待見她，而且她所在的青樓也瀕臨倒閉。
　　沈笑聽後，於是就當中給出此女壹番評價，自然是好評，結果此事壹傳開，此女壹躍成為他們青樓鎮樓之寶，不少客人求著要見她，那青樓竟然奇跡般的起死回生。
　　自從此事之後，沈笑就成了這些妓女眼中的財神，別說不收錢了，給他錢都行呀，想盡辦法請沈笑來自己店裏，只求稍稍美言幾句。
　　又因為沈笑這人從不狗眼看人低，他尊重每個人，不管是乞丐，還是龜公、老鴇，若有難處，他定當竭盡所能相助，這也讓很多歌妓都非常喜歡沈笑，視為知己，他大概就是女人最早的男閨蜜吧，這些歌妓們傷心、開心都希望能夠跟沈笑分享。
　　不過他後來發現這些妓女都在利用他，心中很是不快，他來此只為玩耍，至於點評也是興之所至，沒有想太多，但卻不曾想會增加如此之多的煩惱，從那時候開始，沈笑就極少來這些地方，今日若非韓藝，他倒也不會來。
　　奇才！這廝真是奇才！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韓藝聽得是神乎其神，這簡直就是青樓達人啊！
　　沈笑說罷，見韓藝沈默不語，道：“倒是讓妳見笑了。”
　　韓藝壹怔，忙道：“不敢，不敢，在這裏我若得罪妳，那這門可能都出不了了，想不到妳還這等本事，厲害，真是厲害，這可能是全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工作了。”
　　沈笑搖頭道：“這算得了什麽本事，我都為這煩死了，現在壹來這裏，就如今天壹般，哪裏還敢想以前那般想來就來。”
　　這倒也是的。韓藝又道：“但妳也可以以此牟利呀。”
　　沈笑沒好氣道：“我家的錢都花不完，我幹嘛還要去賺錢。”
　　差點忘記妳是個敗家子了。韓藝點點頭，突然目光急閃了幾下，笑道：“對了，沈兄，我看這裏好像不是什麽煙花之地啊！”
　　“此話怎說？”
　　“很明顯呀，連最基本的摟摟抱抱都沒有。”韓藝低聲說道，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關鍵這氣氛太怪了，他還真拉不下臉明言。
　　“摟摟抱抱？”
　　沈笑楞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道：“韓兄，這裏的女子皆是賣藝不賣身。”
　　賣藝不賣身？韓藝想罵人了，“那妳帶我這幹什麽？畫畫啊！”
　　沈笑睜著眼道：“原來韓兄是想去那等下流粗俗之地。”
　　妳都說下流粗俗了，就算是，我也不好意思說啊！韓藝臉皮還是有點薄，輕咳壹聲，道：“倒也不是這意思，但是我好歹也是男人，都來到這裏了，說不壹點也動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妳懂我意思嗎。”
　　沈笑笑道：“若是如此的話，倒是可以。”
　　“何解？”
　　“就是妳可以動心啊！”
　　韓藝有種被人玩弄的感覺，道：“我動心沒用，這事壹個人辦不成的。”
　　沈笑呵呵道：“這便是關鍵所在，這裏的女子倒也不是守身如玉，但妳若想與之歡好，那也要博得她們傾心方可，再說，若非兩情相悅，又怎能快活。”
　　韓藝好奇道：“不是錢便可博得她們傾心嗎。”
　　沈笑壹臉鄙夷道：“韓兄，妳怎能如此膚淺了。”
　　敢情還是我膚淺了，我要是高尚，我來這幹嘛啊！韓藝笑問道：“可謂高尚之舉？”
　　沈笑道：“自然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皆是她們所愛。”
　　韓藝算是聽明白了，道：“也就是說，我要與她們歡好，給錢還只是次要的，主要還得追求她們，跟他們談談情，寫情書給她們，然後才能歡好。”
　　“正是如此，她們也並不缺錢。”
　　沈笑點點頭。
　　其實古代的妓要分兩種，壹種就是賣身不賣藝的歌妓，這種歌妓壹般出沒於壹些高檔消費場所，還有壹種是賣藝又賣身的，這種壹般就是在壹些比較簡陋的青樓，純粹就是解決人體需求的，這池柳街可是揚州第壹消費場所，這裏的歌妓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但所謂的賣藝不賣身，不是她們自己賦予自己的，而是這些公子哥賦予她們的權力。
　　壹句話便可說明。
　　就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風氣，這些公子哥反而非常推崇壹些才貌上佳的女子，多多少少就帶有壹絲尊重。
　　這些歌妓可以說後世明星的錐形。
　　有些才藝絕佳的女子，妳看她壹眼都得花上上百貫，乃至上千貫。
　　其實這裏的女子並不缺錢，若是李白、杜甫這些大才子來，她們不收錢也願意與這些大才子行壹夜之歡，杜甫不知道，但憑李白那風流不羈的個性與生活窘迫的財政情況，估計沒少做這種事。
　　若是壹些粗俗之輩，就算給她們錢，她們也看不上。
　　但是她們就真的擁有人權嗎？
　　那也不是，如果是楊思訥來了，不願也得願啊！
　　韓藝道：“我家中有個妻子，我要談情不知道和她去談，我犯得著來這裏麽？”聽到這裏，韓藝是興趣全無，他以前溝女，從沒有超過壹晚上，他的這種方式俗稱壹夜情，高雅壹點的說法，就是尋找同是寂寞人，妳壹跟他說要談情說愛，那他是有多遠就跑多遠，哪怕妳是嫦娥。
　　沈笑壹臉納悶道：“那妳為何來這？”
　　“我來著當然是因為——”
　　韓藝說著忽覺兩股熱浪襲來，左右壹看，只見小野和熊弟紛紛側耳傾聽，嘿了壹聲：“妳們兩個靠這麽近幹什麽？”
　　熊弟、小野紛紛直笑。
　　沈笑道：“韓兄，我知道妳心中所想了，對此我可不敢茍同。”
　　不敢茍同，妳丫就做青樓達人，真他媽活見鬼了。韓藝好氣好笑道：“願聞高見！”
　　沈笑正義凜然道：“妳說的那些地方，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那些女子皆是受人所迫，所行之事，非她們心中所願，妳若去，不等於是傷害她們麽？雖然當今男貴女賤，但我卻不這麽認為，女人也是人，只要她們沒有做害人之事，那便也應該以禮相待，而且更加應該尊重和保護她們，實在是我能力有限，否則，我真的希望能將那些女子全部救出來，那些可惡之人竟然利用女人皮肉生財，我們若去，豈不是助紂為虐。”
　　韓藝卻是壹怔，他真的沒有想到沈笑竟會說出這麽壹番話來，道：“照此說來，妳從未出過那些地方？”
　　沈笑道：“倒是去過，只不過是為了贖人。”
　　這麽高尚！韓藝又道：“那這裏的女子難道是自願的？”
　　沈笑有些猶豫，道：“倒也不能說是自願的，只是當今女人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壹般家中出了什麽事故，作為女人，不是淪為妾，便是淪為妓，不過這裏的女子，個個皆是飽讀詩書，能歌善舞，思想開明，且有自己的想法，我與她們倒是說得上話，反倒是與那些大家閨秀難得有壹言半語。”
　　韓藝嘆道：“好吧，就沖妳這番話，今天就這樣了。”
　　其實他倒也不是饑渴到這種地步了，關鍵是這些女人愛玩的，他都玩不來，至少嘻嘻哈哈，喝酒打屁也好啊，氣氛要足，吟詩作對這玩意對於韓藝而言，真的是太他媽高尚了，總覺得與這裏不搭調，他來之前，完全是當這裏是酒吧，妳在酒吧吟詩會被人打的，但是壹個古代人都說了要尊重女人，作為壹個後世靈魂，哪裏還好意思說什麽。
　　沈笑哈哈道：“韓兄果然是爽快之人，來來，我敬妳壹杯。”
　　我這是爽快嗎？我這明明就是無奈，妳別睜著眼說瞎話好不。韓藝翻著白眼和沈笑幹了這壹杯。
　　他們談話間，這酒早就上來了，倒是美女還不見蹤影。
　　韓藝和他喝了壹杯酒，又道：“那妳和這裏的女子可歡好過？”
　　“倒是常有。”
　　沈笑點點頭。
　　韓藝有種被人忽悠的感覺。
　　沈笑笑道：“韓兄莫不是對自己不自信？”
　　忽悠就算了，還被人鄙視。韓藝不能忍了，笑道：“不瞞妳說，我對女人也講究的是妳情我願，妳信不信，待會我讓她們自願拉開衣服讓我看，而且不是壹個兩個，來多少算多少。”
　　沈笑聽得壹驚，隨即搖頭道：“我不信妳有這本事。”
　　韓藝稍壹沈吟，道：“這樣吧，咱們就賭兩貫錢。”
　　沈笑道：“壹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