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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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阿福,沖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早上,賈平安到了兵部。
  “今日可有大事?”
  他坐下就問道。
  兩個侍郎已經麻木了,吳奎說道:“並無大事。”
  這是要跑路了吧?
  賈平安欣慰的道:“由此可見我大唐處處安穩。”
  他剛起身準備開溜。
  “郎君。”
  徐小魚來了。
  “何事?”
  兜兜都念叨好多次了,說是阿耶答應帶她去踏春。
  可這都暮春了啊!
  徐小魚說道:“竇懷貞昨日在家摔斷了腿,醫者去看了,說就算是能治好,以後也會有些瘸,怕是不能為官了。”
  出仕要在吏部過關,相貌也是其中壹項,瘸腿自然不能為官。
  老竇……真狠!
  賈平安想想自己親自出手打斷老大的腿……只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不能和古人鬥狠?
  賈平安說道:“我還有事……”
  “國公,宮中召見。”
  吳奎在忍笑。
  妳再有事試試?
  試試就試試。
  賈平安壹路進宮。
  大明宮啊!
  賈平安覺得也就那樣。
  見到皇後時,她的身邊跟著壹溜宮人內侍。
  “這花不錯。”
  宮女捧著花瓶,花瓶裏插著壹株紅色的花朵,看著嬌艷。
  “阿姐!”
  武媚擡頭,“來了。”
  “是啊!”
  賈平安看了壹眼邵鵬。
  邵鵬目不斜視,沒有壹點暗示。
  娘的,老邵不地道啊!
  武媚說道:“五郎那邊最近有些古怪,我卻不好過問,妳去看看。”
  古怪?
  賈平安去了太子那裏。
  “太子在作甚?”
  曾相林說道:“殿下與諸位先生在討論朝政。”
  才十余歲的小屁孩,竟然就開始對國家大事指手畫腳了,想想自己的十多歲,那時候還在讀小學……差距真大。
  賈平安進去,戴至德等人都在。
  “舅舅來的正好。”李弘說道:“今日孤與諸位先生商議壹事,若是某地上報天災,但真假難辨,此刻是該調集錢糧趕去災區,還是先辨別了真假再說。”
  “這個還用得著商議?”
  賈平安看了戴至德等人壹眼,“何為重?”
  太子撫掌,“舅舅此言大妙。百姓為重,不管真假先調集了錢糧去,若是假再處置就是了。寧可假,也得當真。”
  戴至德幹咳道:“趙國公此言……若是錢糧皆被貪腐了如何?”
  賈平安嘆息壹聲,“還是那個問題,何為重!百姓為重。就算是貪腐了,難道不能摳出來?”
  戴至德:“摳出來?”
  賈平安點頭,“貪腐的抄家,家中錢糧全數抄沒。”
  這話殺氣騰騰的。
  “他難道三兩下就能把那些錢糧都揮霍了不成,這般抄家,弄不好朝中還能賺壹些。”
  現在大唐最牛逼,有本事妳移民去吐蕃突厥試試,有本事妳偷偷摸摸的把錢糧轉移到吐蕃突厥去試試……
  戴至德默然,隨即拱手,“趙國公此言甚是。”
  賈平安不喜歡他這等做派,“既然覺著我對,那便心悅誠服,而不是壹邊覺著我對,壹邊又不肯低頭,覺著丟人。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沒有這等姿態妳等如何輔佐太子?”
  這話堪稱是罵街!
  但戴至德卻起身,鄭重行禮,“謹受教!”
  “不客氣!”
  賈平安笑瞇瞇的。
  “太子和我出去走走。”
  賈平安拐帶了太子出去,戴至德坐在那裏發呆。
  張文瑾說道:“為何對他這般恭謹?”
  戴至德說道:“何為重,三個字就道破了為政的要訣,就憑這三個字,他就受得老夫壹禮。”
  蕭德昭說道:“可賈平安虎視眈眈,我等無法施展所長。”
  ……
  “哎!最近想什麽呢?”
  賈平安和太子在少陽院中轉悠。
  李弘說道:“沒想什麽,就是……阿耶說過幾日就去九成宮,留我監國,有些慌。”
  “慌就對了。”
  賈平安笑道:“第壹次總是艱難些。”
  李弘嗯了壹聲,賈平安問道:“最近可有什麽困惑之處?”
  李弘搖頭。
  “妳這娃不實誠。”賈平安相信阿姐的眼力,“譬如說……對女子生出好感。”
  瞬間李弘的臉就紅了。
  哈!
  賈平安楞住了,“誰?”
  李弘紅著臉不說。
  賈平安差點沒忍住拍他壹巴掌。
  “說說是什麽感覺!”
  李弘磨蹭半晌,賈平安不耐煩了,“再不說我就建言把妳這裏全換成內侍。”
  這事兒當然不可能,否則大外甥有很大的幾率會改變愛好。
  李弘訥訥的道:“就是看著她們……覺著莫名心動。”
  “妳才十壹歲不到十二歲啊!”
  這娃竟然就春心萌動了。
  李弘低頭,“我錯了。”
  “妳沒錯。”
  賈平安說道。
  李弘詫異擡頭,“阿娘那邊派了邵鵬來,隱晦的說什麽……我還小。”
  “這話也沒錯。”
  賈平安回身,“都離遠些。”
  曾相林看向太子。
  太子擺擺手。
  二人轉到了另壹處。
  賈平安說道:“男子喜歡女子,這是天道。不過何為天道?天道便是妳此刻該長身體,骨髓不豐。”
  李弘擡頭,“不能嗎?”
  賈平安點頭,“就如同是小狗小牛,沒長成之前它們不會去那個……妳懂的啊!”
  李弘再度低頭。
  “妳這娃怎地還害羞了。”
  賈平安取笑壹句,“喜歡異性是天道,天道會把這個喜歡鐫刻在妳的骨髓裏,到了壹定的年齡開始萌動。但萌動不代表可以去做。為何?因為妳此刻做了,本來妳能長那麽高,卻因為早早開叫就只能長那麽高。”
  賈平安比劃了兩個高度,“何為人?小子,知曉人和牲畜的區別嗎?”
  上次舅舅說開叫的小公雞,我去問阿娘還被責罰了……李弘搖頭。
  賈平安說道:“人之所以是人,不只是聰明,更重要的是人懂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妳未來想做什麽?”
  李弘說道:“明君。”
  賈平安微笑,“明君最要緊的是什麽?”
  “納諫如流……”
  李弘擡頭看著他。
  “只是其壹,不是根源。”
  李弘想了想,“那就是果斷。”
  “不果斷也不壹定不行。”
  “那……我想不到了。”
  “想不到就對了。”賈平安笑瞇瞇的說著……
  ……
  王忠良來了。
  “陛下,太子那邊有些事。”
  剛建成的大明宮雖說很出色,但新宮殿住著卻有些不自在。
  所以皇帝準備過幾日去九成宮。
  “何事?”
  皇帝擡眸,手中的文書放在案幾上,第壹排字……吐蕃。
  王忠良說道:“太子前陣子突然喜歡盯著宮人看。”
  皇帝本想端起水杯,聞言動作呆滯住了。
  “五郎還小啊!”
  李治是十五歲才有了第壹個孩子李忠,可李弘才十壹二歲,太早了。
  “皇後令人去暗示了太子。”
  李治搖頭,“暗示無用,太子本就身子不好,若是提早壞了根本……讓他來。”
  皇帝有些生氣了。
  王忠良叫人去了,回來後小心翼翼的勸道:“陛下,太子純孝……”
  皇帝嘆息壹聲,“當初他就是壹塊肉團,朕看著他壹點壹點長大,就希望他能按照朕的心意來成長。朕希望他能文武雙全,能英武,能仁慈,能殺伐果斷,能……無所不能。”
  這個不可能!
  王忠良擡眸,欲言又止。
  “朕知曉這不能。”李治自嘲壹笑,“世間從未有十全十美。”
  王忠良回想了壹下自己,覺得渾身的毛病,突然有些感動。
  他壹感動難免神色就有些異常,皇帝皺眉,“何事?”
  王忠良吸吸鼻子,“陛下,奴婢覺著自己渾身毛病,可陛下卻不嫌棄,奴婢……”
  皇帝皺皺眉,習慣性的看看那塊地方。
  王忠良下意識的走過去,噗通跪下。
  這個靈性啊!
  皇帝本想叫他起來,可轉念壹想,王忠良毛病確實是多,敲打壹下也好。
  “小錯不斷!”
  王忠良低頭,“是。”
  但他馬上就擡頭,“只求陛下讓奴婢留下,奴婢……”
  皇帝看著他,有些期待這個身邊人奮發圖強是什麽樣的。
  王忠良努力想了想,“陛下,奴婢原先就想過好多次要改,可……可每次都是前日想的好好的,第二日就……就說再等明日……後來就忘了。”
  皇帝的臉有些黑,“今日多跪壹刻鐘。”
  王忠良苦著臉,“是。”
  時光流逝,皇帝伏案處置政事卻恍然不覺。
  “陛下,太子來了。”
  王忠良順勢起身。
  咱得去迎壹番吧。
  太子進來,皇帝把手中的筆擱在筆架上,瞇眼看著他,“據說妳最近功課不錯,朕今日便考考妳,若是不好,責罰少不了。”
  “是。”
  皇帝說道:“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妳來說說。”
  這是孟子的話。
  太子說道:“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不得於君則熱中。大孝終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於大舜見之矣。”
  太子把壹整段話背誦出來,“阿耶教過讀書不可斷章取義,人少則慕父母,少年敬慕父母,懂得男女之情後就愛慕年輕貌美的人,出仕為官便討好君王,不得君王的歡心便焦躁不安……五十依舊敬慕父母的,只有舜。”
  “說的沒錯,可何解?以妳試言之!”
  ——把妳自己套進這段話裏來分析壹下。
  這個就有些自我批評的意思。
  李弘想了想,“人少則慕父母,年少懵懂心慌,外面諸多不測,唯有父母才是真心對妳……”
  這話有些稚氣,但皇帝眉間松緩了些。
  “好色慕少艾,這是天道。”
  咦!
  皇帝輕咦壹聲。
  “大多男女十五六歲便有了孩子,這便是天道,繁衍生息之意。”
  有點意思!
  皇帝微微壹笑,隨手把奏疏合上。
  雖說要勤勞國事,但朕還是壹個父親啊!
  太子說道:“不過少年身子還在生長,此刻若是放縱自己,身子便會虧虛,壹旦虧虛就難以收拾,最終敗於欲望。”
  欲望?
  皇帝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意思。
  “妳說說。”
  太子說道:“喜歡美食是欲望,希望美服是欲望,喜歡眾星拱月也是欲望,而喜歡異性同樣是欲望。”
  皇帝頷首。
  “可我是太子,阿耶托以未來之重任,若是沈淪於欲望之中,如何能擔大任?所以我以為,太子首要是認清欲望……”
  皇帝欣慰的看著兒子在侃侃而談。
  “努力學習這是欲望,孝順耶娘,友愛兄弟是欲望,但這是正向的欲望,要去追求。而追求美食美服,好大喜功,驕奢淫逸,這些是負面欲望,我以為,太子要做的第壹件事便是分清哪些欲望能追求,哪些欲望該節制。”
  皇帝壹拍大腿。
  龍顏大悅啊!
  但太子沒說完,“我年方十二,此刻好色慕少艾便是負面欲望,當節制。今日之節制,換來明日之神智清明,身強體健,我以為值得!”
  “哈哈哈哈!”
  皇帝不禁大笑了起來。
  太子說道:“至於五十依舊敬慕父母,人會變,我如今說了也不作數,阿耶當觀我言察我行。”
  王忠良見到皇帝喜得連眼角都出了兩條皺紋,就知道是真歡喜。
  李治笑著喘息,“我兒有君子之風,把昨日那塊玉佩拿來。”
  壹塊上好玉佩到手,皇帝擺手,“去吧,朕過幾日帶著妳阿娘他們去九成宮,妳留在長安好生理政,有不解之處可令人快馬去九成宮。”
  “是!”
  太子摸摸玉佩,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
  皇帝起身走了出去,看著太子壹邊走壹邊低頭看玉佩,不禁笑了,“還是個孩子啊!卻這般懂事。”
  王忠良湊趣,“陛下,殿下壹番話奴婢聽著是發自肺腑。”
  皇帝負手說道:“當年青雀為魏王時,深受先帝寵愛,連太子都被比了下去,每日必然要帶著他……和青雀比起來,五郎顯得憨實了些……”
  王忠良說道:“可殿下誠摯。”
  “是啊!”皇帝感慨道:“當年先帝想立青雀為太子,就問了他百年後如何,青雀說自己死後就把帝王傳於朕!這等話堪稱是狡黠,先帝卻被蒙蔽了,幸而被勸諫……”
  “妳看看五郎,五十年之後他不敢斷言,只說人會變,這便是誠摯,不肯裝作乖巧伶俐的模樣來哄騙朕,高下立判。”
  王忠良贊道:“殿下見到奴婢時也從不改色,就是平淡。”
  皇帝頷首,“他不肯通過和妳結交來討好朕。”
  暮春時節,陽光明媚的不像話,有些熱。
  皇後來了。
  “妳來的正好。”
  李治笑道:“如何教導五郎朕有些頭疼,慕少艾之事更是不可抑制,朕心中不安,沒想到妳壹番教誨倒是讓五郎懂了許多,媚娘,妳果然是朕的賢內助。”
  皇後壹怔,“什麽教誨?”
  李治說道:“朕方才叫了五郎來,本想呵斥壹番好色之事,誰曾想五郎卻說了壹番話……”
  ……
  皇後聽完後笑道:“卻不是臣妾。”
  “咦!”李治納悶,“不是妳,那會是誰?五郎?”
  武媚搖頭,“不能,這等道理五郎自己想不到。”
  “東宮屬官?”
  皇帝笑道:“看來朕為太子挑選的人還是不錯。”
  武媚點頭,“五郎看似溫順,實則主意最大,但凡認定了道理就不回頭。能勸動他不容易,如此當賞賜此人。”
  李治點頭,“去問問。”
  帝後在太子那邊都有人。
  王忠良屁顛屁顛的跑去。
  晚些回來。
  “陛下,趙國公先前和太子單獨說了好壹會兒。”
  “嗯!”
  李治說道:“說了什麽?”
  “不給聽。”王忠良覺得鬼鬼祟祟的多半是此事。
  “原來如此。”皇後笑道:“陛下卻不知,先前臣妾讓平安進宮,說五郎最近有些古怪,讓他去說說。”
  皇帝看著皇後,“他倒是有心了。”
  皇後眼波流轉。
  皇帝幹咳壹聲,“都國公了。”
  國公就是人臣爵位的頂峰,要想封王也行,躺棺材裏去。
  皇後笑道:“平安果然是擅長教導孩子,看看太子跟著他學了些,至少沒被那些人給哄騙了。”
  ……
  “阿耶,我要帶阿福壹起去,要帶阿福!”
  著名的教育家賈平安此刻被閨女拖著手臂不放,正在火冒三丈。
  “阿福這般重!”
  兜兜搖頭,“我帶阿福!”
  “出了事算誰的?”
  “算我的!”
  父女相對瞪眼。
  嚶嚶嚶!
  阿福過來抱著粑粑的大腿,賈平安瞬間心軟,“罷了,帶著去。”
  兜兜歡喜的道:“阿福跟我。”
  阿福搖搖晃晃的跟在兜兜的身後。
  壹家子出了長安城,太陽不小。
  “阿耶妳看。”
  賈洪坐在賈平安的身前指著左前方,“漂亮的姐姐。”
  這是最後出遊的季節,再過壹陣子夏季來臨,出門就是受罪。
  幾個少女站在水渠邊,有侍女在側,再遠些有仆役……馬車壹溜。
  “二郎喜歡姐姐?”賈平安問道。
  賈洪點頭,“喜歡。”
  賈平安問了馬車裏的賈東,“三郎呢?”
  馬車裏賈東說道:“不喜歡。”
  賈昱騎著家中的那匹寶馬,昂首挺胸看著頗為得意。
  壹家子緩緩而行。
  壹路尋到了壹處林子,邊上還有小溪流淌。
  “就在此處。”
  三花走到了馬車邊上,車簾掀開,兜兜徑直跳了下來,回身,“阿福下來。”
  阿福探頭看了外面壹眼,呯的壹聲落地。
  這娃就是這種作風,從小到大不知從樹上摔下來多少次,但從未畏懼。
  阿福突然嚎叫了壹聲。
  賈平安隨著它的視線看去……
  臥槽!
  壹只熊貓就在小溪對面啊!
  “阿福,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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