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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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非得要逼我出大招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李治讓武順緩和與皇後之間的關系,並非是心血來潮。上次他無意間見到了武順盯著皇後的眼神,裏面竟然有嫉妒。
  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安分守己,可卻不知道女人之間的嫉妒心能殺人。
  “賈平安動手,那必然是事出有因。他是兵部侍郎,曾執掌百騎,非是楞頭青,也知曉朕的性子。如此他依舊動手……朕問妳……”
  李治的眼中多了些惱色,“誰先動的手?”
  武順不能答,只是恨恨的低下頭。
  李治冷冷的道:“可是賀蘭敏之先動的手?可曾有羞辱的話語?”
  這番話恍若親眼所見。
  武順擡頭,心中駭然。
  這個皇帝平日裏和她總是親昵,壓根就看不出什麽皇帝的威嚴,或是什麽敏銳的手段。
  可此刻……
  李治起身,負手看著她,眼中竟然有些厭惡之色。
  “妳要尋他和解,為何擺下鴻門宴?”
  “妳這是做給朕看,想糊弄朕!”
  “妳且回去,好自為之!”
  武順直至到了家中,耳邊依舊回響著這番話。
  第二日淩晨,賈平安和兩個孩子出操。
  “壹二壹,壹二壹……”
  賈昱化身為賈班長在前面領跑,口號喊得有板有眼的。
  兜兜跟在他的身後,賈平安在最後面。
  從後院跑到前院,再跑出家門,這父子三人就消失在了春日的薄霧中。
  姜融出來了,打個哈欠,準備巡查壹番。
  “壹二壹,壹二壹……”
  “誰啊這是?”姜融聽到了孩子的聲音,剛想尋摸過去,賈昱已經從薄霧中跑了出來……
  “武陽公!”
  姜融看到賈平安被兒女領著跑步,不禁捧腹大笑。
  不是該武陽公領跑的嗎?
  賈平安沒搭理他,壹路小跑,晚些讓賈昱和兜兜歇息,他自己開始加速跑。
  壹身汗的回到家中,狄仁傑饒有興致地問道:“平安,妳讓賈昱帶著妳跑,為何?妳跑的更快,為何將就他?”
  賈平安壹邊用手巾擦汗,壹邊說道:“賈昱是長子,以後必然要引領壹家子在長安城過日子。長安居,大不易。賈家的家主必然是壹個有責任心的人。這個便是在培養他的責任心。”
  狄仁傑壹怔,“責任心?”
  賈平安笑道:“是啊!他此刻連我都能帶著跑,以後我老了,他依舊能帶著賈家跑。”
  狄仁傑呆在原地。
  還有這等手法?
  可是父親的尊嚴呢,不要了?
  “阿耶,先前妳跑慢了。”
  賈昱和兜兜壹直在等著阿耶,此刻提出了嚴厲的批評。兜兜在邊上小聲嘀咕,“大兄,阿耶老了,妳莫要呵斥他。”
  賈平安不禁莞爾,然後認真檢討了自己的錯誤……先前他好像看到了壹個熟人,所以腳下慢了些。
  狄仁傑若有所思,晚些回去和娘子說了。
  “平安常說三歲看老,賈昱從小就被他這般培養,可……為何不嚴加管束?為何不刻苦學習?”
  這個問題狄仁傑也有些摸不清,晚些再度去問了賈平安。
  “孩子還小,如今只是打基礎。再說了,孩子天性好動,這個年齡段就該讓他們多動動,多玩玩,而不是關在家中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
  晚些,賈平安去上衙,不出預料的遇到了那個熟人。
  “見過武陽公。”
  仙風道骨的範穎稽首。
  “妳昨夜在坊中?”
  這個老騙子,壹身道袍,頭上只是簡單的插了壹根木簪,卻讓人覺得灑脫不羈。
  “是,昨日坊中有人去了,請了老夫來。”
  範穎見賈平安精神抖擻,不禁有些迷惑。
  不是說賈平安懶散嗎?可現在坊門都沒開,他竟然就出來了,可見傳言不實。
  二人閑聊幾句,賈平安突然問道:“青衣可還好?”
  魏青衣對範穎來說就如同是女兒般的關系,所以聽到這話,他心中馬上警鐘長鳴。
  “呵呵,還好。”
  別想勾搭青衣!
  賈平安只是隨口壹問罷了。
  晚些到了坊門那裏,姜融見到範穎就冷著臉道:“昨夜妳在坊中四處遊走,今日再如此,我便把妳扣住,拷問緣由。”
  坊正的權利極大,在坊中堪稱是說壹不二。
  老騙子壹個激靈,昨夜他悄悄出來,想去賈家外面窺探壹番,看看這位讓青衣嘀咕的賈家是個什麽模樣。
  魏青衣說賈平安的發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哪日她定然要來道德坊看看賈家的屋宇。
  那老夫就先看看吧,可沒想到卻落入了姜融的眼中。
  他趕緊應了。
  外面傳來了鼓聲,姜融喝道:“開坊門。”
  道德小區開閘了。
  範穎看著姜融在前面為賈平安開道,甚至壹路送到坊門外,不禁暗罵壹聲狗腿子。
  壹路到了兵部,早茶會剛開始。
  賈平安自然是不參加的,先告假,再進宮授課。
  大外甥看著很精神,看來沒少鍛煉。
  壹堂課上下來,李弘突然說道:“舅舅,昨夜我看到了好些掃把星。”
  這娃……
  賈平安便是掃把星的代名詞啊!
  李弘這會兒反應過來了,赧然道:“阿耶早就說了,舅舅不是掃把星。”
  “那不是掃把星,那是流星。”賈平安笑著問道:“可許願了?”
  “許願?”
  李弘不解。
  “是啊!流星墜落時,妳閉上眼睛許願,許了什麽都能實現。”
  這話就是哄孩子的,賈平安卻壹本正經。
  “呀!孤竟然不知道。”
  李弘很是懊惱。
  賈平安卻知曉此事怕是會掀起壹些波瀾。
  邵鵬送他出去,低聲道:“先帝在位時,曾遇到過這等掃把星……”
  “老邵,這不叫掃把星,叫做流星。”
  妳才是掃把星,妳全家都掃把星。
  賈平安有些惱火。
  可路上遇到的宮人卻都用惴惴不安的眼神看著他,並站在路邊,等他走了才敢動。
  我這是成了凈街虎了?
  賈平安看到了蔣林遵,見他也是如此,心中大樂,便故意往他那邊走去。
  蔣林遵面色大變,壹邊退壹邊喝道:“無禮!”
  可賈平安越走越快,蔣林遵尖叫,“來人,來人,拉住他!”
  賈平安捧腹大笑。
  外面消息已經傳開了,不少人見到賈平安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奏疏如雨,陛下已經焦頭爛額了。”
  李勣苦笑,“昨夜星墜如雨,今日奏疏也如雨。另外,彈劾妳的也不少,許多人說該把妳流放到邊陲之地去,甚至驅逐出大唐,去禍害別的地方。”
  “這不是扯淡嗎?”
  賈平安壹聽就怒了。
  晚些去了高陽那裏,高陽抱著賈老三喜滋滋的道:“小賈妳快看看,大郎長得這般俊美了。”
  老三還是個娃娃,哪裏看出俊美來了?
  妳這個違心的誇贊也不覺得丟人?
  賈平安接過孩子逗弄了許久,高陽在邊上說著自己這幾日的事兒,最後提到了隕石雨。
  美眸微微壹動,高陽很是堅定的道:“郎君就算是掃把星,我也跟著郎君到處飛,不離不棄。”
  我不是掃把星啊!
  賈平安俯身,高陽嬌羞的閉上眼睛,賈平安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壹下。
  很溫馨。
  回到家中,妻兒壓根就沒當回事,衛無雙在看賬本,蘇荷在研究刺繡,賈平安進來想說話,蘇荷嚷道:“夫君,我很忙。”
  我這個男人竟然被嫌棄了。
  賈平安不忿的拿出釣具就準備出城。
  到了曲江池邊時,賈平安突然想到了魏青衣。
  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守在那個地方?
  就像是望夫石。
  去看看。
  賈平安拎著魚竿進了曲江池。
  壹路晃蕩,賈平安尋到了壹個靜水處,見獵心喜啊!馬上就開始打窩。
  隨後下桿,至於魏青衣……下次吧。
  曲江池裏竟然也有魚,沒多久賈平安就上了五條,只是不大。
  不大也行啊!
  賈平安樂此不疲,突然覺得身側有人。
  “曲江池便是氣運所在,這裏的魚怕也是有些來歷,武陽公這般把它們釣起來,也不怕後患?”
  魏青衣就像是壹個幽靈般的出現在賈平安的身側,好奇的看著他。
  “我為何要怕什麽後患?”賈平安偏頭看了魏青衣壹眼,發現這妹紙竟然頗有些深谷幽蘭的氣質,讓人不禁想探索壹番。
  魏青衣越發的好奇了,“世人但凡聽聞此等事,便會驚慌失措。外間都說妳是掃把星,妳卻坐在這裏垂釣……是真不慌,還是什麽?”
  這條魚溜了我壹刻鐘了,我慌得壹批……賈平安笑道:“我心慌。”
  哎!
  男人果然都是這樣嗎?
  表面鎮定,可暗地裏卻頗為緊張。
  “來了……來了……來了,起!”
  賈平安猛地提了壹下魚竿,樂呵呵的道:“少說壹斤。”
  魏青衣見他笑的暢快,這才明白,“妳是不上魚就心慌?”
  妹紙,別開車啊!
  “我不上魚!”
  妳若是把魚換成是女人就妥了……賈平安壹邊溜魚,壹邊腹誹著這妹紙的話。
  周圍圍攏了不少人,都在看著賈平安。
  “這是何意?”
  難道我今日帥出了天際?
  “武陽公!”
  壹個小吏壹臉難色的過來,“曲江池不許垂釣。”
  臥槽!
  賈平安鬧了個大烏龍。
  “我斜著釣行不行?”
  賈平安開了個玩笑,然後收桿閃人。
  魏青衣和他壹起出去,賈平安隨口問道:“青衣可知曉流星的來歷?”
  魏青衣搖頭,秀眉微微壹蹙,“我看過壹本書,書上說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這妹紙竟然看過左傳……比我有才。
  “武陽公要小心。”
  妹紙很好心的告誡了他。
  賈平安止步,側身。
  魏青衣止步,側身,二人相對而立。
  魏青衣的個子不算低,到了賈平安的眉上壹點。壹頭青絲學男人束起來,清秀的眉微微蹙著,壹雙明眸幽深,鼻子小巧,紅唇壹抹……
  好壹個清秀可人的少女。
  賈平安點頭,“別擔心,這些都奈何不了我。”
  魏青衣微微昂首,紅唇輕啟,“妳最近頗為不妥,這是壹個難關。”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多了些決斷,“若是過不去,武陽公可來尋我。”
  她把自己的住所告訴了賈平安。
  也不怕我晚上去偷香竊玉?
  賈平安笑了笑,“此事我自有手段。”
  魏青衣目送他出去,晚些去尋到了老騙子。
  “武陽公怕是有難關。”
  好事啊……範穎先是壹喜,然後端著臉,裝作是沈痛的模樣,“可能活過來?”
  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最好滾出長安城。
  “當然能活。”魏青衣看了師父壹眼,嗔道:“師父妳怎地生出了這等想法來?”
  當然是因為那個小子在覬覦妳。
  範穎打個哈哈,隨即糊弄了過去。
  翌日淩晨。
  六街的鼓聲還在耳畔,長孫無忌已經身在上朝的路上了。
  “相公!”
  壹個官員來了,拱手後,放緩速度,落在了後面。
  壹個長孫無忌提拔的官員來了,默然。
  “老夫竟然成了過街老鼠,世間人心莫測,得意時如烈火烹油,失意時烈火焚身,有趣!”
  長孫無忌笑的很是輕松,“賈平安今日卻有難了。”
  賈平安已經超過了他,看著竟然很是愜意的模樣。
  “少年人,不識愁滋味。”
  李義府悲天憫人的壹嘆。
  長孫無忌看了他壹眼,眼中全是不屑。
  李義府身為野狗,為帝王撕咬是本分。但看看歷史上的那些野狗,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人貴自知啊!
  長孫無忌覺得自己今日的感慨太多了些。
  李義府策馬過來,拱手笑道:“長孫相公來的好早,不過太早也不好,來得早,也去……得早。”
  賤狗奴!
  長孫無忌淡淡的道:“酷吏也敢當道?”
  二人隔空交手,李義府目光閃爍,有羞怒之色;長孫無忌卻平靜如故。
  他歷經了多少風風雨雨?更是輔佐先帝成就帝業,也是李義府這等野狗能相提並論的?
  他幽幽道:“可憐登善。”
  晚些進宮,賈平安在兵部也被召喚。
  任雅相剛開始泡茶,看了內侍壹眼,對賈平安說道:“武陽公只管去,老夫在此!”
  這便是擔當!
  賈平安隨即進宮。
  今日群臣雲集,禦史們正摩拳擦掌,準備給皇帝壹擊。
  楊德利也在,看了表弟壹眼,給了壹個妳放心的眼神。
  這個眼神久違了。
  當年在華州時,楊德利就是這般。
  群臣就位,皇帝就坐。
  李治擡眸看著群臣,眸色幽幽,知曉今日是個難關。
  先帝時曾遭遇過隕星雨,惴惴不安。群臣進諫,勸先帝要親賢人遠小人,更要把自己壹身的壞毛病都得改了。先帝納諫如流,於是君臣皆大歡喜。
  可當時的彈劾並不地道,有些話也是先帝能容忍,所以才相安無事。若是換了楊廣,不少人會倒黴。
  “議事。”
  宰相們開始說事。
  但大夥兒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些都是在積攢炮火,不時看賈平安壹眼。還有幾個官員神色悲憤,看向長孫無忌的目光中多了不少同情。
  要出事!
  近幾年朝中郁積了不少恩怨,隨著皇帝威嚴日盛,這些恩怨都被壓了下去。可今日借著隕星雨的機會,大夥兒要爆炸。
  我能不能提早離開?
  賈平安看了李治壹眼。
  妳在做夢。
  李治冷冷的看了他壹眼。
  議事完畢。
  李治發現眾人都在沈默,心中壹動,就開口,“如此,諸卿自去。”
  說著他起身就準備閃人。
  他最近在看兵法的相關書籍,看到了曹劌論戰壹章:夫戰,勇氣也。壹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只需消磨壹下群臣的氣勢,數日後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回去裝病?
  李治剛起身,李義府就指著賈平安喝道:“陛下,便是這個掃把星引來了隕星雨,給大唐帶來了災禍。”
  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語氣慷鏘有力,“老夫想著這個掃把星為何遲遲不肯發作,沒想到卻是積攢了下來,壹次爆發。
  昨夜老夫夜觀天象,看著那些隕星墜落如雨,老夫……心疼!可老夫更是憤怒,那隕星雨昨夜便是在道德坊方向落下,陛下,這便是賈平安帶來的災禍!”
  這條瘋狗……臥槽尼瑪!
  賈平安暗罵。
  李治卻是用那種憎惡的眼神看了李義府壹眼,朕在想誰會先站出來噴,沒想到竟然是妳這條野狗!
  果然,野狗都養不慣家。
  李治目光沈郁,坐下後,淡淡的道:“前陣子,賈卿解了三門峽千年的難題,前日閻立本的奏疏到了長安,說是再度打通了壹塊礁石,加之棧道進展順利,此後洛陽的糧食便能逆流而上,供給長安。
  朕也無需憂心忡忡的看著糧荒……更無需帶著妳等去洛陽就食。這也是掃把星能做的?”
  李義府心中微動,知曉自己的攻擊太過了些,引發了皇帝的不滿。但既然要利用我,我為何不能利用……
  最近他犯事不少,李治呵斥了他壹次,但李義府壓根沒放在心上。
  皇帝還算是不錯,並未做縮頭烏龜,至少和新城那個小白花不同。
  接著群臣開始噴。
  剛開始噴賈平安,可漸漸的都集中在了皇帝身上。
  “陛下,再不改,大唐危矣!”
  “臣請陛下反省!”
  這些人都希望皇帝能做縮頭烏龜,如此大夥兒的小日子就安逸了。
  李治面色鐵青,但此刻他卻只有低頭的份……先帝都低頭,妳能昂首?
  誰能幫朕?
  看看許敬宗,在眾人的圍攻下面色漲紅,在挽袖子準備動手。
  許卿……果然是忠心耿耿!
  看看楊德利,以壹敵十不落下風。
  看看賈平安……
  賈平安出班,覺得這特麽的就像是個菜市場。
  “肅靜!”
  沒人搭理!
  “肅靜!”
  依舊沒卵用!
  MMP!
  好好說話不行?非得要逼我出大招!
  賈平安手中拿著壹根粗大的炮仗,點燃丟在空地上,有衛士喊道:“有人縱火……”
  呯!
  殿內壹聲巨響,群臣愕然,隨即慌亂。
  賈平安站在那裏,罵道:“猶如市場般的混亂,這是朝堂,不是東西市,娘的,不像話!”
  倆宮女蹲在了邵鵬的身後,面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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