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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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青衣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賈平安帶著人回到了家中。
  沒錯,他就是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家中。
  他甚至還和姜融說笑了幾句。
  李敬業飛也似的來了。
  “兄長,為何不叫上我?”
  樹下,賈平安和狄仁傑在說話,聞言笑道:“妳這個身板太寬厚,容易被人認出來。”
  顯然這是個借口。
  朝中正在激烈的爭執著,有人覺得賈平安該殺,有人覺得和他沒半文錢的關系……
  “我聽到有人說妳殺了盧平章,就來了!哎呀!”
  李敬業壹拍腦門,“兄長趕緊走,我斷後!”
  這娃是個實誠的。
  狄仁傑笑道:“小國公無需如此。”
  李敬業咬牙切齒的道:“壹看妳就是個奸臣,兄長殺了盧平章豈能善了?到時候難免挨壹刀,兄長趕緊走!”
  這貨壹開口就是奸臣,換做是皇權大過天的時代,這便是罪名。
  賈平安搖頭,“無需擔心,如今就要看陛下能否覺悟了。”
  李治壹葉障目,只看到了留下盧平章可以麻痹長孫無忌的好處,卻沒看到此事對長孫無忌的刺激。
  盧平章刺殺賈平安的事兒板上釘釘,沒證據,也無需證據。
  大外甥竟然忍了。
  這是想幹啥?
  想到這裏的長孫無忌會不會脊背發寒?
  賈平安很是愜意的道:“阿福,老大,兜兜……”
  陪孩子玩耍壹陣子先。
  ……
  “陛下,武陽侯當誅!”
  長孫無忌冷冷的道。
  剛坐視了壹輪爭執的李治漸漸明悟了。
  合著朕壹廂情願了。
  他想到了褚遂良和後續被趕出長安的韓瑗和來濟。
  這是步步逼迫之意。
  舅舅不傻,自然能猜到他的用意,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出手來對付自己。
  朕……糊塗了!
  李治猛地警醒。
  那對母女最近要少讓她們進宮。
  慣性思維害死人,李治把事兒歸咎於武順和賀蘭敏月的身上。
  皇帝先前也想拿人,拿人之後估摸著會發配地方,比如說帶著壹隊騎兵去遼東打前哨,明年時機合適就征伐高麗。
  但現在他醒了。
  “朕覺著……對了,此事可有證據?”
  他壹臉久違的純良,驚呆了長孫無忌。
  “證據……有人聽到喊叫,提及了武陽侯!”
  這個難道不算是證據嗎?
  長孫無忌須發賁張,發誓要為盧平章討個公道。
  李勣看著他,嘴角帶著冷笑。
  皇帝不傻,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他哪裏會幹?就算是先前想歪了,此刻也能轉過來。
  否則……還做什麽皇帝?
  許敬宗大怒,“長孫相公這話何意?若是如此,老夫回頭在外面殺幾個人,喊壹嗓子長孫無忌,可是妳殺人的證據?這是血口噴人!”
  咳咳!
  李義府心癢難耐,真想出手把賈平安釘死。
  但他知曉這事兒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否則回過頭被收拾了都不知道誰幹的。
  看看李勣,嘴角含笑,仿佛無害。
  看看許敬宗,怒不可遏……上次二人動手他還偷襲占便宜,可許敬宗不會上第二次當了。
  李治知曉自己的思路錯了,也不說是錯,就是本想出手偷襲,可沒想到引發了舅舅的警覺。
  這個時候就該撥亂反正。
  “此事朕以為毫無根據,查,沈丘!”
  沈丘上前。
  李治怒道:“百騎去查,查不清兇手是誰,重懲!”
  他拂袖而去,群臣陷入了賢者時間,在沈思。
  “諸位相公,該散了。”
  這話引發了長孫無忌的反彈,他冷冷的道:“賤奴!”
  內侍壹臉懵逼,但不敢得罪長孫無忌,只能賠笑。
  出了大殿,許敬宗瞇眼看著李義府,冷冷的道:“老夫今日就在等妳開口,誰知曉妳竟然做了個悶頭葫蘆,可恥!”
  ……
  “小賈殺人了?”
  高陽捂著肚子,覺得自己差點動了胎氣。
  “公主不慌,此事陛下說了,查了就是。”
  “可查出來了?”
  高陽現在的脾氣不好,三句話不對頭就會呵斥人。
  “沒呢!”肖玲笑吟吟的道:“只是聽到有人喊武陽侯殺人了,可沒人見到。”
  “那妳為何不早說?”
  高陽劈手就扔了個果子,肖玲沒避開,頓時臉上就開了花,果瓤和汁水滿臉都是。
  “我要不要去道德坊看看?不看不放心吶!”
  想到小賈被冤枉的憋屈,高陽就憋得慌。
  肖玲趕緊擦臉,“公主,妳此刻去了能如何?”
  公主就是扛不住武陽侯的魅力攻勢,哎!
  “公主,道德坊賈家來人了。”
  “叫進來,快壹些!”
  高陽急不可耐。
  來人是鴻雁。
  公主怎地這般焦急?
  鴻雁腦子裏掛了根弦,“郎君叫奴來傳話,盧平章之事乃是栽贓,和賈家不相幹,公主安心。”
  另壹邊,新城也在犯嘀咕,但這事兒沒法去查證啊!
  “公主。”
  三花來了。
  “可是小賈被抓了?”
  新城咬牙,恨恨的道:“我就說那盧平章就是個不要臉的,死就死了,竟然還能栽贓給小賈。”
  這位公主怎麽對郎君這般關切?
  三花收斂心神,“公主,郎君說無事。”
  ……
  賈平安穩坐釣魚臺,果然就得到了平安無事的消息。
  “阿耶,阿耶!”
  兜兜摟著他的腿,仰頭央求道:“松鼠上樹了,把它抓下來給我養吧。”
  賈昱小朋友邁著小短腿,拼命的往上爬,可惜沒用。
  賈平安板著臉道:“松鼠可愛,為何要抓它?養不活!”
  “嗚嗚嗚……”
  兜兜裝哭,賈平安捧腹笑,“就妳這樣的,阿耶見多了。”
  和兜兜逗弄了壹陣,和老大逗弄了壹陣,阿福出現了。
  “阿福,帶孩子!”
  賈平安覺得阿福在偷懶。
  嚶嚶嚶!
  阿福本想出來轉悠壹圈,可架不住被攔截了。它壹臉幽怨,兜兜和老大歡呼著沖過來,趴在它的身上玩耍。
  “武陽侯,皇後召見。”
  邵鵬來了,見阿福壹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就想笑,兩個孩子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親壹口。
  吧唧!
  他親了壹口老大。
  “哇!”
  帶著老大的哭嚎聲,邵鵬灰溜溜的和賈平安進宮。
  “妳幹的好事!”
  武媚冷著臉,但神色有些古怪,好像是在甩頭,朝著後面甩,“好大的膽子,妳可知曉這樣的後果?少說全家流放!”
  呵呵!
  這壹路賈平安穩妥的不能再穩妥了,他擔心個屁!
  但要認錯。
  “阿姐,我只是沒想到兇手竟然會栽贓陷害。”
  武媚冷笑道,“還栽贓陷害,要不要臉?盧平章就妳這麽壹個仇人……”
  “阿姐妳小看了天下英雄。”
  賈平安正色道:“我在百騎時曾處置過壹個案子,有人被殺,尋來尋去尋不到兇手,後來死者親近的友人喝醉了,這才知曉,原來人就是他殺的,而起因不過是口角罷了。”
  人啊!
  真的很復雜!
  “那還是朕小瞧了天下英雄?”
  李治從後面轉了出來。
  賈平安這才想到先前阿姐神色古怪的緣故,原來是皇帝在偷聽。
  賈平安幹笑著。
  “朕也不問此事的來龍去脈,明年去遼東,若是不能戴罪立功,朕數罪並罰。”
  擦!
  皇帝這是拐彎抹角的在試探啊!
  不對。
  賈平安知曉此事瞞不過他,所以心中微動。
  這是想讓自己去遼東……壹番立功,回來後自然無人再提及此事。
  晚些,李治目視他出宮,淡淡的道:“天下人都知曉是他做的此事,可天下人卻無法建言嚴懲他。知曉為何嗎?”
  憑什麽嚴懲平安?
  武媚笑了笑,“陛下,盧平章出手在前,若是平安沒躲過會如何?只管責罰平安,那誰來責罰盧平章?”
  賈平安若是沒躲過,那便是死路壹條!
  要殺人啊!
  誰還和妳客氣!
  李治側身看著她,眸色晦暗。
  武媚也在看著他。
  帝後相對壹視。
  這等情況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了他們之間。
  “尋個地方說話!”
  “好!”
  帝後尋了個房間,隨後趕走了所有的人。
  再出來時,武媚微微壹笑。
  李治面無表情。
  ……
  李敬業在外面等著賈平安。
  “如何?”
  這娃看著……怎麽又魁梧了些?
  賈平安摸了壹把,竟然穿著甲衣。
  “這是想硬闖?”
  李敬業嘿嘿壹笑。
  賈平安心中壹暖,“此事我說過了是栽贓,就無需去管。”
  “可是兄長,妳說是栽贓,那妳為何不喊冤?”
  李敬業壹番話驚呆了賈平安。
  是哈,妳既然是被冤枉的,那為何不喊冤?
  賈平安上下打量著李敬業,“敬業,我覺著妳就是個大智若愚的。”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
  賈平安站在宮門外,用那種狂拽吊炸天的姿態喊道:“冤枉啊!”
  正在宮門裏逗弄宮女的壹個內侍哆嗦了壹下,緊接著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舒坦的感覺。
  從此宮中就多了壹個潛心研究男女之事的內侍,可他只是被研究。
  軍隊在不斷集結中。
  隨即開始往遼東調遣。
  賈平安依舊洪湖水啊浪打浪。
  這壹日他在兵部點卯,隨即脫崗。
  他道貌岸然的走在皇城中,對相熟的官吏含笑點頭。
  他覺得自己頗有些領導風範了,可等他看到了壹個道人後,就覺得自己還是差些意思。
  關鍵是自己沒那份出塵之意。
  咦!
  “李大爺?”
  李淳風出現在了皇城裏,竟然是穿著道袍。
  我的神!
  誰要去了?
  李淳風冷著臉,生人勿近的感覺。
  “貧道進宮。”
  這是……
  賈平安低聲問道:“這是被扣錢了?”
  李淳風點頭,憋屈的模樣破壞了瀟灑的風格。
  “陛下不知為何扣了太史局的壹筆錢,老夫正想著拿那筆錢請客吃飯……不,是請人來琢磨星辰,哎!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支持妳。”
  賈平安只是口頭支持,隨後閃人。
  出了皇城,賈平安覺得天下之大,竟然並沒有自己的去處。
  回家?
  那兩個婆娘昨夜侍寢太馬虎了,傷了他的自尊,早上起來就沒說話。
  去高陽那裏,可高陽說是要去壹位德高望重的宗室長輩家拜訪。
  帶魚那裏他不想去,說是最近兩口子鬧得有些兇,為了壹個狗屁倒竈的事兒,竟然差點老死不相往來。
  不就是想讓新城出手嗎,犯得著把男人的面子往地上扔?
  賈平安站在皇城外,唏噓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想來想去,幹脆就去曲江池。
  到了這裏才發現這廝的性子之別扭,竟然寧可無聊也不願意回兵部做事。
  密諜已經分派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在兵部的職責也就結束了。
  “郎君,回家吧。”
  徐小魚在勸。
  “滾!”
  男兒漢大丈夫,說不低頭就不低頭。
  到了曲江池,賈平安尋個地方壹坐,愜意的不行。
  楊柳依依,流水淙淙,只為享受啊!
  他的腦子裏在放空,什麽都不想。
  “妳壓著我的手了。”
  賈平安壹個激靈。
  莫非是下面有墳墓?
  他動動屁股,沒感覺啊!
  “啊!”
  少女的慘哼傳來。
  “妳還動!”
  賈平安猛地起身,就見徐小魚和王老二懵逼的看著自己。
  他毛骨悚然,猛地回頭。
  因為不想被人打擾,他就尋摸了壹個逼仄的地方,兩邊都是水。
  此刻背後的壹邊,壹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收回自己的手,哭道:“妳大男人欺負人,不要臉!”
  賈平安看看天空,還好,是青天白日。
  再看看女子的身影,也還有陰影。
  他怒了,“為何把手伸到我的臀下?不知道男兒的臀,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嗎?”
  女子擡頭,“咦,妳這話有些耳熟,不是男兒的頭不能摸的嗎?”
  呵呵!
  賈平安覺得這便是個棒槌,“老虎屁股摸不得!”
  “妳是老虎?”
  少女就趴在岸邊說話。
  賈平安見她面色慘白,就知曉天氣有些冷,這妹紙要被凍慘了。
  “趕緊上來吧。”
  賈平安伸個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
  “回家!”
  女子雙手壹撐,整個人就猛的上了岸,渾身都是水,把身體的曲線都給勾勒的清清楚楚的。
  賈平安背身而立,沖著王老二招手,“老二,回家!”
  王老二那個色胚,竟然在看婦人戲水。
  就蹲在岸邊有啥好看的?
  女子竟然飛也似的套上了外裳,隨即攏了頭發,福身道:“青衣打擾郎君了。”
  “不打擾。”
  賈平安看了她壹眼,意外的發現這妹紙竟然長的頗為清秀,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
  青衣?
  大唐女子的地位並不高,女人有姓無名的多了去。
  “妳叫做青衣?”
  少女擡頭,微笑著,“對,青衣。”
  青衣裹起衣裳,拱手道:“多謝郎君。”
  賈平安笑了笑,覺得這個妹紙倒也是奇葩,大白天的跳下水去摸魚?
  “妳下水作甚?”
  賈平安隨口問道。
  現在出去風大,倒黴催的會感冒。
  青衣微微壹笑,牙齒很白,“昨夜月明星稀,我心中微動,看見曲江池這個方向有星輝集聚,於是便來壹探。”
  “星輝……集聚?”賈平安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這個女騙子!
  陰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賈平安倒是有些興趣來逗弄女騙子。
  “星輝是何物?”
  這個問題帶著些調侃的味道。
  青衣突然盯著他,雙眸中多了些異彩。
  “妳是……”
  這就想盤我的老底?
  “妳猜!”
  賈平安笑了笑。
  這個青衣是誰的人?
  長孫無忌?
  不至於,長孫無忌要動他,那必然就是雷霆萬鈞,而非這等手段。
  那麽就是……李義府?
  這個樂子有趣。
  青衣微微低頭,仿佛是算計了壹下,然後擡頭,眸子裏多了驚奇之色。
  “妳竟然出了五行?”
  呵呵!
  賈平安呵呵壹笑。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青衣回身,不知道是弄了些什麽,再回身時,眼中多了壹分凝重和好奇。
  “妳來自於何處?”
  青衣雙手結了個很簡單的印,瞇眼看著賈平安。
  “妳要作甚?”
  賈平安隨口問道。
  青衣再上前壹步,仔細看著賈平安的臉。
  那雙眼中此刻全變成了好奇,隨即寶相莊嚴。
  “可是來自於域外?”
  “掃把星?”
  賈平安笑吟吟的。
  青衣輕輕地說道:“掃把星……賈平安?不過掃把星卻只是個噱頭,不足為憑。見過武陽侯。”
  賈平安頷首,“妳來尋我作甚?不對!”
  他是臨時起意來的曲江池,青衣再大的本事也猜不到,如此……
  賈師傅的心態炸裂了。
  “妳是誰?”
  青衣微笑道:“我來自於終南山,後來師父被權貴請了來,就此在長安城中安身。既然是武陽侯,那我說說也無妨,我剛下水探了底下,水深不可測,壓水石有九,可見大唐盛世應當還有九十載。”
  九十載!
  賈平安想到的是李隆基之後。
  可不是九十載嗎?
  他只覺得毛骨悚然,第壹次生出了殺人的心思。
  青衣微微側臉,解釋道:“當惡念臨身時,我會覺得臉上刺痛。武陽侯為何對我生出了惡念?莫非是想殺人嗎?”
  老子還真是想把妳給宰殺了!
  但卻不能。
  所以他只能大笑。
  “哈哈哈哈!”
  青衣突然蹙眉說道:“我餓了,武陽侯,告辭。”
  這個女人太膽大了。
  關鍵是,屁股也大。
  但這等女人賈師傅不敢親近,唯恐被波及。
  “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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