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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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做好事的感覺真不錯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明靜的離去對於賈家來說波瀾不驚,唯壹歡喜的就是鴻雁。
  “那女人看著不對路。”
  鴻雁信誓旦旦的道:“有壹次我見她從背後看郎君,那眼神和狼似的。”
  杜賀唏噓不已,“若是狼就好了,把郎君給吃了,某願意減壽三月。”
  王老二看了他壹眼,“郎君不是不睡女人,上次某問過,郎君說只是想精益求精。”
  “這是何意?”杜賀不解。
  王老二在軍中是斥候,軍中的葷段子多不勝數。
  他看了懵懂的鴻雁壹眼,“就是養腰子的意思。”
  杜賀不禁摸摸腰子。
  “先生可在?”
  今日休沐,趙巖來了。
  “先生,這是阿耶給的。”
  趙巖拎著壹只雞來了。
  晚些授課完畢吃飯。
  正經吃的是炒菜……
  “先生。”趙巖擡頭,壹臉糾結。
  “少吃醋!”賈平安覺得這娃真的是奇葩壹朵。
  得了陳醋後,趙巖弄在了碗裏,夾菜後就在醋裏涮壹下。
  這讓賈平安想起了後世東南沿海的習慣,吃海鮮時喜歡弄個醋碟。
  還有西南的壹些人,吃面吃米粉時,會往裏面倒二兩醋。
  吃完飯,趙巖說了自己的困惑,“先生,某最近跟著阿耶做事,覺著大唐的賦稅有些麻煩,租庸調,為何不合並呢?”
  妳特娘的真是個天才!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想法很好!”
  趙巖不禁笑了,有些黑的臉上全是得意。
  “但也很蠢!”
  賈平安分析道:“若是把租庸調全數歸於壹項,用什麽來計稅?”
  “丁口!”趙巖看來琢磨了許久。
  “當初某讓妳去琢磨大唐賦稅,妳得了這個結論,初看不錯,可卻沒尋到根源。”
  這個才是賈平安悉心栽培的學生,許多從不對那些人渣學生說的觀點,趙巖都有幸學了。
  “大唐的隱戶妳可知曉?”
  趙巖點頭,“先生教導過,大唐的戶數增長的太過詭異,壹看就有人隱匿了戶口。加上權貴、世家門閥隱匿的戶數,實則大唐的賦稅從未收齊過。”
  “那妳說說,若是按照丁口來收稅,均田制下倒也便宜,可那些隱戶怎麽辦?原先權貴世家還要拿出壹部分田地的產出來繳納賦稅,可按照丁口交稅,他們家中的隱戶就是免稅……大唐的賦稅就會少了壹大截。”
  趙巖愕然,想了想後,“那為何不把那些隱戶清理出來?”
  “清理隱戶……這是誰的天下?”
  趙巖脫口而出,“世家門閥。”
  這個觀點深入人心,百姓壹談起什麽博陵崔,什麽清河崔就崇敬有加,而說到皇室就是壹言難盡。
  “如此,清理隱戶就是從世家門閥的身上剝皮,妳覺著能成嗎?”
  趙巖搖頭,“怕是會打起來。”
  “妳能知道這個,某很欣慰。”
  “先生,此事就不能解決嗎?把賦稅放進田地裏呢?”趙巖很是郁郁。
  這想法更激進。
  “那會天下烽煙四起。”在門閥的時代,這樣的政策就是尋死。
  趙巖不死心地問道:“先生,若是能行呢?”
  “人性本貪,那些擁有大量田地的地主會吃虧?他們會變本加厲的提高地租,把損失從佃農的身上拿回來。”
  “他們不怕那些佃農造反嗎?”
  “他們在乎的只有自己。”賈平安拍拍他的肩膀,結束了這個話題。
  這娃有責任心。
  “這需要妳去思索,某若是告訴了妳……那也只是壹家之言。記住了,壹家之言不可信,做學問,要緊的是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趙巖冥思苦想……
  良久,他擡頭道:“先生,若是皇權強盛呢?那些世家門閥可會低頭?”
  這個手段……
  “除非滅了。”
  人都是逐利的,除非學黃巢,全給弄死了,否則威壓只是扯淡。
  “許多事要兩手準備,壹手硬,壹手軟……”
  賈平安把這個思路教給他,隨後去了豬圈。
  “郎君,阿大如今越發的癡肥了,阿二經常被其它兄弟搶食,瘦了些……”
  豬圈裏,那些豬在呼呼大睡。
  宋不出看來已經把這些豬都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了,到時宰殺,這廝會不會崩潰?
  前世賈平安住的邊上就有壹家寵物店,大晚上差不多十二點了,他就聽到壹個女人在哭。
  那哭聲堪稱是哀痛欲絕,這個點都睡了,兩側的居民都默默的聽著,不少人說那女人多半是喝多了。
  結果第二天才知道,那女人的狗去了。那是陪伴她多年的狗,情同家人,隨後哭了許久。
  “阿大……”賈平安看著阿大,眼淚忍不住從嘴角流淌了下來。
  但這是個大發明。
  豕在大唐的地位很低,因為腥膻味重,所以被飼養在最臟的地方,和糞便泥土為伍。
  這樣的豕自然少人問津,也就是最貧困的人家才會吃。
  但在賈平安的眼中,這些豕就是改善大唐百姓飲食結構的利器。
  多吃肉才能強壯,這是動物的本能。
  可牛肉不能吃,羊肉貴,吃什麽肉?
  賈平安回身,眼中全是得意。
  吃豬肉!
  第二天早上,他慢騰騰的出了道德坊。
  這裏距離皇城幾乎是最遠的直線距離,所以官吏不多。
  不,是官員少,小吏多。
  離皇城越遠,房價就越便宜!
  他依舊在馬背上吃東西。
  “武陽伯在馬背上吃東西!”
  前方有人在咋呼。
  壹旦被禦史發現了,這便是現成的政績。
  賈平安不慌不忙的把剩下的肉餅吃了,拍拍手,前方出現了李默。
  “李禦史,少見。”
  李默看看他……
  食物呢?
  邊上那個舉報的官員指著賈平安,“某剛才看到他吃餅。”
  李默問道:“餅在何處?”
  官員:“……”
  “被他吃了。”
  賈平安指指前方的天空,“某在那裏畫了壹幅畫,牛吃草。”
  “那裏空蕩蕩的,草呢?”
  “草被牛吃了。”
  “那牛呢?”
  賈平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那個官員,“牛吃完了草還留在那作甚?”
  李默這般古板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賈平安指著那個官員,“某記住妳了。”
  那官員強硬的道:“那又如何?”
  邊上的小吏說道:“百騎如今能管長安治安。”
  到時候賈平安給妳挖壹個坑,妳跳還是不跳?
  官員把臉壹抹,打馬就跑。
  賈平安和李默並肩而行。
  “陳歐去了遼東。”李默看著有些唏噓。
  “是啊!”
  不過遼東那邊過幾年就熱鬧了。
  “這幾日有人說後宮有人狐媚……”
  李默飄然而去。
  老李,夠意思啊!
  所謂有人狐媚,不消說,指的就是武媚。
  這是誰幹的?
  蕭淑妃現在壹心想弄死皇後,沒工夫搭理阿姐。
  王皇後覺著自己占據了上風,所以準備順勢收拾了阿姐。
  到了百騎,明靜已經到了。
  “小明。”
  賈平安很是親切的道:“早飯吃了嗎?”
  “小明?”明靜滿頭黑線,“吃了。”
  “沒吃的話,包東壹般會多買壹張餅。”
  包東此刻就坐在臺階上,緩緩吃著自己的早飯。
  這是個好人。
  明靜不禁為包東打了個好人的標簽。
  “聽聞他煮茶好喝?”
  呃!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吧,得分兩面看。
  “是啊!某不喝茶。”
  妳自己琢磨去。
  “武陽伯,長安縣遇到了麻煩。”
  雷洪進來,手中拿著壹張紙,“太平坊有人家擴建,占據了小巷大半,車馬無法通行……長安縣去交涉,被呵斥。”
  “被呵斥?”賈平安問道:“哪家的權貴?”
  長安城的違建已經成了壹個大問題,這裏多修壹間屋子,那裏往外擴建壹些。
  越靠近皇城,房價越貴的地方違建越多。
  這讓賈平安不禁想起拆遷前突擊建房和突擊種植樹木等等手段。
  這些手段都是後世玩剩下的,可再牛筆的違建,也不至於把道路都堵塞了吧。
  “是皇後家的姻親。”
  程達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好言相勸就是了。”
  皇後現在不同了,有了假子,假子還成功的成為了太子,威勢驚人。
  賈平安起身看著他們,皺眉道:“看看妳們的模樣,妳等拿著錢糧,陛下的重托就在肩上,可妳等卻畏難不前,這是百騎?”
  “可……那是皇後啊!”程達覺得皇後現在風頭正勁,不該去觸黴頭,“違建到處都有。”
  “可我百騎接到的卻是這壹處!”
  賈平安起身,“叫些弟兄壹起去。”
  程達看著他,壹跺腳,“罷了,某去!”
  賈平安愕然,剛出去的包東也止步回身。
  “看什麽看?”程達有些羞惱,“某當年也是壹條好漢。”
  “哈哈哈哈!”
  賈平安大笑道:“下次吧。”
  他帶著人壹路去了太平坊。
  此刻曹英雄和壹群小吏已經到了事發現場。
  坊內有大道,壹般是十字大道,把壹個坊粗略劃分為四塊。但皇城正南方向的三十六坊卻不同,只有東西兩個坊門,而大道也只有壹條,用於溝通東西兩個坊門。至於南北方向,因為沒有坊門,大道就沒了。
  至於起因,第壹,南北無坊門,如此這三十六坊想幹啥壞事,比如說有人伏兵謀逆,就得從東西兩邊繞出來,給了皇城戒備的時間。
  其二就是風水迷信,所謂‘北出即損斷地脈’,‘不欲開北街泄氣,以沖城闕’。所謂北,就是這三十六坊的北方,若是開北門,就正對著皇城。
  太平坊就只有壹條大道溝通東西坊門,而其中多有小巷,稱之為‘狹斜’。
  狹斜的寬度有兩米左右,但有人家卻把圍墻擴建了過來,占據大半巷子,剩下的空間僅余壹人通過。
  “別人家也違建,有本事就把別人家的全拆了,否則誰也別想動!”
  壹個管事模樣的男子站在巷子裏,堵住了曹英雄壹行。
  曹英雄勸道:“何必如此呢!妳這般做,街坊都敢怒不敢言,以後妳家有個事誰也不會伸手,妳說可是?”
  另壹頭圍著十余街坊,聞言都紛紛點頭。
  可管事卻呸了曹英雄壹口,“妳便是愛嫖老鴇的曹英雄是吧,妳和那掃把星狼狽為奸,這是想來欺負姜家?告訴妳,做夢!”
  擦!
  眾人震驚了。
  愛嫖老鴇?
  這口味奇葩的讓人無語。
  那些年輕女妓不香嗎?
  曹英雄抹去臉上的口水,木然道:“做人莫要過分。”
  “壹個錄事罷了,也敢來姜家叫囂?滾!”
  管事揮手,就像是驅趕蒼蠅般的。
  權貴不法,在長安城已經成了痼疾,妳要說直接弄,可那些門閥世家連皇帝都要慎重謹慎,妳壹個長安縣敢做啥?
  別說是長安縣,就算是雍州刺史也不會去幹這事兒。
  老許當年做雍州刺史時,敢去砸了權貴們的碾硙,但卻不敢去弄長安城中的權貴。
  這是馬蜂窩!
  誰敢捅!
  曹英雄的眼皮子跳了壹下。
  他想動手。
  “曹錄事,動不得,這是皇後家的姻親。”
  有小吏低聲提醒著。
  皇後要弄壹個錄事,那真是和伸腳踩死壹只蚊子般的輕松。
  “誰叫滾?”
  曹英雄面露喜色,“兄長!”
  甘妮娘!
  他沖著管事比劃了壹個下流手勢,“妳再嗶嗶壹個試試?”
  管事個子有些矮,壹邊踮腳看,壹邊罵道:“賤狗奴,來姜家尋死呢!”
  賈平安被十余百騎簇擁著來了。
  聞言他笑了笑,“好膽色!”
  有小吏歡喜的道:“是武陽伯!”
  那管事氣焰消散了些,回身示意仆役去通稟。
  回過頭,他就看到了拳頭。
  呯!
  管事已經做好了和賈平安爭論的準備,可沒想到賈平安卻不講道理。
  壹陣暴打後,賈平安這才說道:“長安城違建的人家不少,但這等堵塞了狹斜的卻是第壹樁。”
  他指指曹英雄,“長安縣來人,好言相勸,妳等不理也就是了,還特娘的吐唾沫。”
  呯!
  他壹腳踩去,管事慘叫道:“救命!”
  大門那裏的仆役們在躍躍欲試。
  王皇後得了個假子,假子成了太子,這便是暴富般的感覺。
  看看這家人,膨脹的都沒變了。
  “天黃有雨,人狂有禍!”
  曹英雄見他面帶煞氣,趕緊介紹道:“武陽伯,這是姜家,他家家主姜超頗有些錢財,家族裏做官的不少。”
  這便是典型的依靠著家族發財的人家。
  不做官,但有錢,有家族作為依靠,這等日子頗為瀟灑。
  那管事躺在躺地上叫喊道:“皇後饒不了妳!”
  撒比!
  賈平安說道:“動手,拆了!”
  “誰敢?”
  壹聲厲喝後,姜超帶著壹群人出來了。
  他三十余歲,保養的很是細嫩,壹看就是富家子弟。
  “武陽伯!”
  姜超拱手,“姜家做了何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賈平安指著違建的部分,“妳家把狹斜都堵住了!怎地,妳還覺著理直氣壯?”
  姜超冷笑道:“長安城中違建的多不勝數,為何尋姜家的麻煩?不就是妳那阿姐在宮中野心勃勃,想尋皇後的錯嗎?今日某在此,妳來拆了試試?”
  膨脹了!
  在賈平安的眼中,此刻的姜超已經膨脹成了個圓球。
  他笑了笑,“百騎有監察管轄長安治安之責,長安縣的官吏多次來勸告,可姜家依然如故,仗著皇後的威勢不理不睬,還喝罵官吏,羞辱官吏……”
  “誰羞辱官吏了?”姜超覺得這是汙蔑。
  曹英雄指指自己的臉,“妳家管事都敢沖著某吐口水,難道不是羞辱?”
  姜超的眼中壓根就沒有他,只是盯著賈平安,“妳家阿姐生了皇子,可太子卻沒了機會,人心惶惶中,妳這是來找茬……”
  有這等豬隊友,賈平安覺得王皇後倒臺果真不冤。
  王皇後最近膨脹的不行,在宮中給了阿姐極大的壓力。
  如此!
  賈平安指著違建之處吩咐道:“拆了!”
  “妳敢?”
  姜超怒目圓睜,回身喊道:“攔住他們!”
  “打!”
  賈平安只是壹個字。
  他左手扶著刀柄,雙腿打開齊肩寬,似笑非笑的對姜超說道:“百騎辦事,姜超,妳攔壹個試試?”
  那些仆役緩緩上前。
  賈平安舉手。
  包東喊道:“拔刀!”
  嗆啷!
  橫刀出鞘,寒光閃閃。
  姜超被這氣勢壹逼,竟然連退了幾步,那些仆役順勢止步,不敢上前。
  曹英雄喊道:“動手!”
  有百騎頂在前面,曹英雄帶來的人拿著工具就湧了過去。
  嘭!
  圍墻倒下,灰塵彌漫。
  姜超罵道:“都是死人嗎?上去攔著!”
  這不是什麽違建之爭,此刻變成了王皇後和武媚之爭。
  姜超若是怯了,王皇後能掐死他!
  “動手!”
  姜超咬牙沖了過來。
  賈平安拔刀。
  刀光閃過。
  “啊!”
  姜超只覺得頭頂壹涼,人就跪在了賈平安的身前。
  他以為自己中刀了,可只有長發從頭頂飄落。
  這壹刀從他的頭頂掠過,恰到好處。
  再往下壹些,估摸著頭皮不保。
  賈平安把橫刀擱在他的脖頸上,森然道:“賈某在西北,在北方殺人無算,妳壹個米蟲也敢挑釁賈某的威嚴嗎?”
  長刀拖動,姜超畏懼到了極點,喊道:“不敢!不敢了!某不敢了!求武陽伯放某壹條生路。”
  “怯弱!”
  賈平安收刀。
  轟!
  身後,那壹段圍墻全被弄倒了。
  賈平安看看那些百姓,突然微微壹笑。
  做好事的感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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