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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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炒菜,還是飛天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尉遲恭回到家中,依舊飲酒作樂。
  晚些,尉遲寶琳求見,身後是兒子尉遲循毓。
  “何事?”
  尉遲恭緩緩飲酒,邊上是樂師在彈琴。
  他近幾年就喜歡這個,嗑點礦粉後,再彈彈琴,那感覺相當不錯。
  “阿耶!”
  尉遲寶琳跪下,嚎哭了起來。
  尉遲恭緩緩擡眸,“老夫還沒死,不用這般傷心。”
  尉遲寶琳擡頭,眼睛竟然都紅腫了,可見來之前就哭了許久,“阿耶,妳竟然去給那掃把星賠禮。都是某的錯……”
  “妳有何錯?”尉遲恭喝了壹口酒,目視停止彈琴的樂師,“老夫沒給妳月錢?”
  樂師趕緊繼續彈琴。
  尉遲寶琳嚎哭道:“某讓老父出門丟人了……”
  他抽打著自己的臉,身後的尉遲循毓同樣如此,只是他的臉頰受傷,壹抽就是壹臉血。
  琴聲中,尉遲恭嘆道:“妳是老夫的兒,他是老夫的孫兒。老夫壹生不肯低頭,哪怕是後來跋扈過頭了,也不肯低頭,於是便在家。這壹在家就是九年。可那是老夫。”
  他的眼中多了慈祥之意,邊上的樂師覺得自己眼瞎了,壹定是,所以壹邊眨眼壹邊彈琴。
  尉遲恭走過去,壹把抓住了尉遲寶琳揮向自己臉頰的手,另壹只手摩挲著他的頭頂,說道:“猛虎亦有憐子之心,老夫再孤傲,也願意為了子孫去低頭。”
  “阿耶!”尉遲寶琳仰頭看著他,抱著他的大腿淚如湧泉。
  尉遲恭說道:“陛下不會平白無故的誇贊新學,既然如此,那賈平安定然就是大才無疑。”
  尉遲寶琳哽咽道:“阿耶,外面好些大儒說新學是刀下亡魂,說要弄死賈平安。”
  尉遲恭笑了笑,不屑的道:“老夫先前去見了賈平安,未曾發現半點惶然不安,老夫壹生閱人無數,他若是不安就逃不過老夫的眼!”
  他揉揉眼角,“儒學是了得,可大唐不是前漢,當初先帝令孔穎達修儒學典籍,便是儒學散亂不堪之時。在這等時候,便如同是兩軍交戰,壹方並未列陣,而新學便是另壹方,以騎兵突擊,勝負未可知也!妳可明白?”
  “咱們家……老夫當年糊塗,太過跋扈。如今大郎要出頭,按部就班無用,既然如此,那便和那少年壹起。弄不好,老夫還能看到子孫重新得意的那壹日,如此……死而無憾了。”
  ……
  “阿福!”
  大清早,賈平安正在練刀,隔壁的趙賢惠就肆無忌憚的在召喚阿福。
  賈平安用眼神發了壹鏢。
  阿福視若無睹,輕松上樹,接著噗通壹聲掉了下去。
  娘的!
  這熊算是白養了。
  他在琢磨刀法。
  此次出征回來,他壹路上就在和李敬業較勁操練。
  刀法是什麽?
  他覺得是經驗。
  沒有千錘百煉的刀法,遲早會撲街。
  此次他就差點敗在了朱邪孤註麾下將領的刀下。
  他仔細想想,回憶了壹下當時的場景,算是復盤,隨後就想了破解之道。
  幾番演練,賈平安覺得自己離賈求敗的目標又近了些,不禁暗爽不已。
  他今日告假半天,準備再弄弄教材。
  但……
  好像明天做也行啊!
  賈平安幹脆就出去溜達。
  田地裏綠油油的,賈平安想著有哪些贊美田園風光的詩詞,竟然發現名篇很少。
  可見那些所謂的淡泊名利,耕讀為生大多為假吧。
  “阿福!”
  狗東西從王家出來了,頓時引來壹陣歡呼。
  阿福現在特別有派頭,走起來不疾不徐,有人召喚頭都不擡壹下。
  賈平安搖搖頭,隨後去看望了二師兄們。
  二師兄長得越發的壯實了,宋不出見他來了,歡喜的道:“郎君,那些酒糟摻雜在豕食裏,那些豕吃得香,長得快,還愛睡覺。”
  賈平安說道:“此事暫且別說。”
  娘的,要是說了,等老梁班師回來,怕不是會發飆。
  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賣給軍方的酒精不掙錢,可酒糟卻沒算啊!
  等他出去後,兩個婦人進來,見那些豕幹幹凈凈的,關鍵是長得很是壯實,不禁贊道:“宋不出,妳養豕的本事可不小,可有何訣竅?”
  宋不出說道:“是郎君的法子。”
  “這武陽伯養豕的本事竟然也是這般出類拔萃,果真是學問人。”
  “哎!武陽伯可沒娘子呢!宋不出,妳家郎君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家二娘子可是貌美如花,可是壹直在等妳家郎君呢!”
  ……
  壹進酒坊就能嗅到壹股子濃郁的酒糟味,兵部派駐酒坊的官員胡運出來,見賈平安在和外面的奴仆說話,就止步拱手,“見過武陽伯。”
  賈平安擡頭,頷首道:“胡主事在此倒是大材小用了。”
  弄壹個兵部主事來酒坊監管,這不只是大材小用,更是浪費資源。
  胡運板著臉道:“武陽伯此話卻是不對。酒坊關系到軍中傷患,這般重要之事委任給下官,下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位看來是個較真的,賈平安拱手,“還請多指教。”
  胡運拱手還禮,認真的道:“下官在此數月,覺著這些東西很是精妙,至今依舊不懂。敢問武陽伯,可是新學裏的學問?”
  賈平安點頭,胡運嘆道:“果然如此。這陣子有人說新學乃是當年儒學的刀下亡魂,可武陽伯此舉卻讓某看到了好處……這新學只要能利國利民,下官看就是好學問!”
  這人竟然有如此眼光,賈平安覺得很難得。至少在儒學的壓力之下能說出這番話的,真的不容易。
  胡運看看賈平安,突然皺眉道:“今日並未休沐,武陽伯竟然在家,這定然是有事告假。”
  “是啊!”賈平安想著教材就頭痛。
  “武陽伯!”
  胡運突然提高了嗓門,嚇了賈平安壹跳。
  “妳告假在家卻不見理事,可見告假為假,歇息是真。此乃欺瞞上官之罪。武陽伯妳領著俸祿,卻在家偷懶,枉顧了陛下對妳的看重,妳心中便不羞愧?下官在此敬告武陽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此刻去了百騎才是君子所為。”
  賈平安瞠目結舌。
  他本以為胡運是針對自己,可看看那張正義的臉,他知道此人說的都是心裏話。
  難怪以兵部主事的官職被弄到道德坊來監管酒坊,這分明就是把上官弄的無可奈何了,被趕出來的。
  在正義的目光逼視下,賈平安灰溜溜的回家,然後去上衙。
  到了百騎,邵鵬詫異的道:“妳不是上午告假嗎?怎地來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事情做完了,想著不能辜負了陛下的看重,就來了。”
  果然是忠心耿耿!
  邵鵬晚些進宮,不出意外的把這番話告訴了李治。
  隨後他回到百騎,號召大夥兒向賈平安學習。
  把事情交代下去,賈平安基本上就沒事了。
  “武陽伯,那些學生來了。”
  哎!
  賈平安嘆息壹聲,“某就是個勞碌命。”
  晚些見到了十七個學生,尉遲循毓的臉上被包紮著,壹看就是賈平安傳授出去的手法,看著很古怪。
  “書本都拿到了吧。”
  眾人人手壹份教材,賈平安叫他們打開。
  “在開始教授妳等之前,某有些話要說說。”
  學生們擡頭坐好。
  教室就在皇城進皇宮後不遠處的壹間偏殿裏,由此可見李治對外界態度的顧忌。
  在這裏學,那些官員也不能來嗶嗶,也不會因為深入皇宮而有什麽男女之別的忌諱。
  但……
  宰相們卻能進宮。
  透過房門,長孫無忌看到了賈平安站在前方說話,就指指邊上。
  老家夥,這是想偷聽嗎?
  李勣覺得這人有些陰。
  眾人繞路到了偏殿的邊上,壹個內侍見到了,長孫無忌指指他,頓時就捂嘴退後。
  “……在讀書之前,妳得問問自己讀書為何。某敢說,十人中有九人是為了牟利。”
  裏面有人辯駁,“先生,本王就不是為了牟利。”
  是那個宗室人渣。
  賈平安如何回應?
  連李勣都有些好奇。
  “妳讀書為何?”
  “本王讀書是為了……”
  “有趣?還是說妳想讀書陶冶情操。”
  賈平安微笑著。
  李元嬰想了想,“開始厭惡讀書,後來卻覺著讀書好。”
  “為何好?”
  “嗯……讀書才明白許多道理,才能開拓眼界。”
  賈平安笑道:“這可是好處?”
  李元嬰啞然。
  “妳想說某在狡辯,可當今大唐能讀書的有幾人?讀書為做官,這是最多的,這便是牟利。而某想說的是,讀什麽書,牟什麽利。”
  這個題目很大。
  宰相們默然聽著。
  “讀書要立誌,但說這個有些太虛無縹緲,暫且擱下。”和這個時代的人說為了大唐而讀書,會被看做是異類,神經病。
  “那麽讀什麽書?妳等可想探尋這世間萬物的本源?”
  “想!”
  “妳等可想知曉電閃雷鳴,瓢潑大雨,雨後彩虹的起因?”
  “想!”
  尉遲循毓搶話道:“果真能教這些?”
  這個喜歡插話的少年,為啥沒被尉遲恭打個半死呢?
  賈平安淡淡的道:“當然。新學不只是這些,新學還能從萬物本源中引申出無數學問,譬如說如何利用阻力和潤滑之間的關系,讓大車跑的更快,更持久。譬如說如何讓刀槍更鋒利,如何讓糧食能增收……這壹切……”
  他微微壹笑,自信滿滿,“這壹切都在新學裏有答案。而這壹切能讓大唐蒸蒸日上,這便是某想告訴妳等的,在為了自家牟利時,莫忘了為大唐牟利。”
  “果真?”
  外面有人說話,賈平安幹咳壹聲,“看守的內侍回頭換掉。”
  “哈哈哈哈!”
  壹陣大笑後,宰相們出現了。
  壹群老不要臉的玩偷聽。
  賈平安笑瞇瞇的行禮。
  柳奭問道:“老夫方才聽了妳壹番話,這些可真是有?”
  賈平安說道:“某說真,柳相公定然質疑假,既然如此,解釋何益?”
  柳奭微笑道:“為何不能質疑?”
  二人開懟了。
  宰相們在觀戰,學生們也在觀戰。
  賈平安說道:“新學的學問柳相公可知?”
  “老夫不知。”柳奭恰如其分的露出了些許不屑之色。
  在儒學諸位大佬對新學人人喊打之際,他的這個表態能加分。
  “那某說了柳相公也不懂,何必問。”
  賈平安笑的很是謙和,可謙和之後卻帶著蔑視。
  妳也配質疑新學?
  柳奭霍然怒了,“妳且說來,讓老夫來看看所謂的新學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呵!
  賈平安呵呵壹笑,“也好。”
  他叫人出去弄了壹個木箱子進來。
  他打開木箱子……賈平安很想弄個背包背著,否則提木箱子太累了。
  這人想幹什麽?
  眾人都看著他擺弄。
  賈平安拿出壹堆東西,慢條斯理的組合起來,上面半圓小罩子,下面幾根細繩吊著壹個小爐子……
  都是很小的東西。
  這是幹啥?
  尉遲·插話·循毓都忍住了說話的沖動。
  賈平安擡頭,“外面某燒了炭火,滕王殿下,幫個忙取進來。”
  人渣滕拿了外面的火盆進來,賈平安弄了燒的紅彤彤的木炭在小爐子裏,隨後出去。
  外面空曠,賈平安繼續擺弄,幾根柴火加進去,煙熏火燎的,旋即火焰起來。
  “老夫還忙著,諸位,該去請見陛下了。”宇文節沒了耐心,柳奭笑道:“也罷,這等頑童的東西……他這是遮掩吧,難道還要做個菜?對了,聽聞他弄出了炒菜,可惜老夫忙碌,諸位,進宮。”
  李勣看了賈平安壹眼,沒動。
  其他人都轉身往宮裏去。
  賈平安打開了小油壺,為了尋找燃料,他想過酒精,但燃燒太快了。最後還是選擇了油料。
  身後,學生們壹臉生無可戀。
  “被相公們看到這般胡鬧,以後這個新學可還有前途?”
  李元嬰卻說道:“很是有趣。”
  話音未落,賈平安就把油倒了進去。
  轟!
  火焰驟然竄了起來。
  賈平安退後。
  他微笑看著這個小巧的熱氣球在搖搖晃晃的上升。
  楊淵驚呼道:“這是什麽玩意?”
  飛天是人類壹直以來的夢想,無數人嘗試了無數種法子,最終無壹成功。
  有人看到大風刮起樹木,就在臺風來時穿上寬大的衣裳站在空曠地,結果被臺風吹的東倒西歪,飛天……不存在的。
  而這個小東西竟然就飛起來了。
  說是小東西,可加起來也有半人高,至於重量,壹個爐子的重量就不輕。
  可這東西竟然飛起來了。
  李勣也忍不住震驚了,“這是何物?”
  他想說怪物,可卻賈平安就在那裏,看著不是神靈,也不是山魈鬼怪。
  尉遲循毓激動了,伸手扒拉開了李元嬰,站在最前面觀看。
  “飛起來了!本王……閃開!”
  李元嬰怒了,壹巴掌拍去。
  啪!
  尉遲循毓捂著後腦勺回頭,眼中兇光四射,等看到是李元嬰時,就舉手。
  妳敢抽本王?
  李元嬰從他的身側擠過去,正好看到熱氣球飛到了人的高度。
  “某的神啊!”
  壹個學生驚嘆著。
  正在往宮裏去了宰相們聽到了,高季輔笑道:“這是弄出了什麽寶貝?”
  他回頭,脖子就再也擰不回來了。
  “高相公?”宇文節覺得他這個姿勢很難看,就笑著提醒了壹下,然後見高季輔不搭理自己,不禁有些不滿,也跟隨著回頭……
  這壹回頭,他也擰不回來了。
  “宇文相公……”
  柳奭緩緩回身。
  前方,先前被他戲稱為是炒菜的那個玩意兒,此刻正在緩緩升空。
  他的臉頰瘋狂顫抖著,雙腿發軟,顫聲道:“這是何物?為何能升空……邪門歪道,這定然是邪門歪道……”
  長孫無忌聞聲回身,也是駭然。他緩緩走了過去。
  就在眾人的註視下,這個小型熱氣球在不斷攀升。
  “神仙,快出來看神仙了!”
  壹個內侍路過,看到這個奇景不禁呼喊了起來。
  “封口!”
  李勣指著內侍喝道。
  看守宮門的軍士也看呆了,聞聲後,趕緊過去把內侍給控制住。
  眾人的腦袋越仰越難受,當聽到關節聲響時,那個熱氣球竟然緩緩的在下降。
  曰!
  油少了。
  賈平安有些惱火,但他卻沒工夫去弄壹個緩釋供油系統,否則他能讓這個熱氣球飛到消失。
  呯!
  熱氣球最後摔在地上。
  眾人良久才反應過來,長孫無忌沈聲道:“這是何物?”
  “熱氣球。”賈平安很平靜。
  “為何能飛天?”高季輔至今依舊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怕不是眼花了。
  柳奭面色漲紅,指著賈平安說道:“這是妖邪之物,此人是掃把星,這東西便是妖邪之物,諸位相公,老夫以為當稟告陛下,處置了此人!”
  他在賣力的為長孫無忌站臺,目的賈平安很清楚,就是為了自己的權勢,也是為了王皇後。
  “妳如何確定這是妖邪之物?”賈平安冷笑道:“此物妳可要看看?”
  柳奭蹲下去,胡亂撕扯著,不小心碰到了爐子,被燙的連連甩手……
  “妖邪之物何在?”
  賈平安說道:“所謂自己不懂的事物就說是妖邪之物,柳相公從何處學來的這壹套?”
  柳奭壹腳踹開爐子,起身,眼睛發紅的道:“那這東西為何能飛天?”
  “這便是新學。”賈平安說道:“空氣的特性是熱脹冷縮,若是加熱空氣,使空氣密度更低時,外部的空氣密度依舊如故,如此裏面的空氣更輕,便能飄起來……”
  眾人宛如聽天書。
  賈平安問道:“柳相公可知熱脹冷縮的道理嗎?”
  柳奭搖頭。
  賈平安再問道:“柳相公可知道密度的道理嗎?”
  柳奭再搖頭。
  賈平安驀地瞪圓了雙眼,喝問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既然都不知道,妳拿什麽來質問某!妳拿什麽來質問新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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