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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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奇葩學生群體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賈平安認真的看著他,“某覺著妳眼熟。”
  內侍壹怔,“咱在之前並未見過妳。”
  賈平安皺眉,“某覺著妳應當是穿著白色的衣裳,輕松就能飛躍屋頂,無論多少敵人都攔不住妳……妳的身形快捷如鬼魅……”
  內侍面色微變。
  身形如鬼魅,這是他的秘密,連皇帝都不知曉。
  這個少年如何得知?
  他的眼中露出了殺機。
  當然,殺人是不可能殺人的。
  “某在夢中見到過,見到妳被人圍殺,見到妳為了情義而放棄抵抗,被人重創……”
  東方不敗的故事被娓娓道來。
  內侍竟然莫名的感動了。
  原來如此嗎?
  不是他蠢。
  而是賈平安說的太特娘的煽情了。
  “最後跌入山崖。”
  賈平安嘆息壹聲,目光梭巡,可惜沒古琴,但就算是有他也不會。
  “滄海笑……”
  壹曲高歌,內侍不禁動容了。
  若說前面還有些忽悠的成分,那麽這等豪邁的歌曲隨口就來,說明這壹切多半為真。
  難道他真的夢見了咱的前世?
  內侍飄然而去,“咱叫做沈丘。”
  “娘的,總算是走了。”
  賈平安脊背都濕了。
  家中的王老二廝殺是個好手,但面對這等神秘莫測的人物卻無能為力。
  他走出書房,屋檐上突然垂下壹人。
  “郎君!”
  徐小魚倒吊在屋檐上,手中竟然拿著弓箭。
  “妳為何在此?”賈平安心中壹動。
  徐小魚輕松的落地,收了弓箭後說道:“某先前看到那人翻墻進來……”
  擦!
  不該是飄過來的嗎?
  竟然還要翻墻。
  賈平安無視了自家那比別人家高許多的圍墻。
  徐小魚得意的道:“某和二哥說了,二哥讓某在附近盯著,若是不對就壹箭射死他。”
  這小子!
  “幹得好!”
  “郎君!”王老二就像是壹頭獵豹,從側面鉆了出來,手中還拎著橫刀。
  “先前他若是敢動手,小魚放箭,某就破窗殺進去。”王老二原先是斥候,那潛伏的本事不差。
  他看了徐小魚壹眼,“妳不該上屋頂,動靜太大,那人多半發現了。回頭操練。”
  徐小魚沮喪。
  原來我也沒那麽差?
  賈平安心情大好,“準備酒菜。”
  第二天他再度去了宮中。
  十八個學生來了十七個。
  “孫遲告病。”
  隨行的內侍說道,同時給那些人壹個眼色,暗示別鬧事。
  可惜我的十八羅漢啊!
  賈平安淡淡的道:“不管真病還是假病,第二日不來……沒經過某的同意,告訴他,以後不用來了。”
  內侍楞了壹下,“此事還得稟告……”
  賈平安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陛下讓某來教,某說的就是道理,若是不妥,解散罷了。”
  他本就不願意教這群奇葩,最好壹拍兩散。
  內侍不再說話。
  李元嬰甩了壹下頭,“妳能教我等什麽?”
  賈平安沒搭理他,弄了瓷瓶出來,隨後倒了些酒精進去搖晃,讓酒精密布整個瓷瓶。
  “好香的酒!”
  十七人中有十五人眼前壹亮。
  都特娘的是酒鬼。
  賈平安把酒精倒回去,把瓷瓶翻轉過來,最後幾滴了啊!
  他弄了個火折子點燃,擡頭道:“看清楚。”
  眾人圍攏過來。
  賈平安讓他們看看瓷瓶。
  “空的。”尉遲循毓吸吸鼻子,真想喝壹口。
  賈平安把火折子靠近了瓷瓶的瓶口,火苗竄了過去。
  噗!
  壹股藍色的火焰從瓷瓶中噴了出來,同時壹股哨音般的呼嘯聲也隨同沖了出來。
  “鬼!”
  尉遲循毓黑臉都白了壹瞬,跌跌撞撞的後退。
  十七個學生加壹個內侍,除去李元嬰之外,其他人全都跑了。
  賈平安好奇的問道;“妳為何不跑?”
  剛才那個聲音真的有些滲人,若是在深夜來這麽壹出,不知道這個原理的估摸著能嚇個半死。
  李元嬰的臉頰顫抖了壹下,“本王……本王不怕。”
  賈平安低頭,見他的腿在打顫,才知道此人不是不怕,而是腿軟了跑不動。
  他坐了回去,晚些,那些人壹個個的回來了,但眼神中還帶著驚懼。
  這個時代對於自然現象和某些特定環境下出現的現象無法解釋,於是就喜歡用神鬼來分析。
  尉遲循毓站在門外,“武陽伯,妳莫非會禦鬼?”
  賈平安滿頭黑線。
  叛逆少年楊淵遲疑了壹下,說道:“那瓷瓶莫非是寶貝?”
  陳翔卻篤定的道:“某敢斷言,那瓷瓶裏定然是壹方世界。”
  這個想象力很宏大,不錯,寫小說有前途。
  “哎……”
  李元嬰此刻才恢復過來,他整理了壹下鬢角的頭發,淡淡的道:“心中有正氣,無需懼怕鬼神。”
  這貨裝比看來頗有些天賦。
  賈平安招手,“誰來試試?”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叛逆少年楊淵走了進來。
  “可有法訣嗎?”他覺得禦使這等寶貝定然有秘訣。
  “有。”賈平安讓他把酒精倒進去搖晃,隨後把酒精倒出來。
  火折子點起,楊淵看著他,“秘訣是什麽?”
  “妳叫壹聲爸爸。”
  楊淵猶豫了壹下,“爸爸。”
  壹群棒槌,竟然把科學現象當做是神鬼之事,賈平安覺得該給他們壹個教訓。
  噗!
  瓷瓶噴出藍火,然後呼嘯聲出現,就像是鬼哭狼嚎。
  楊淵的手在顫抖。
  “別抖。”
  第二個學生上前,依舊說道:“爸爸。”
  十七人全部試驗壹遍,然後妳看我壹眼,我看妳壹眼,都有些興奮。
  “咳咳!”
  賈平安覺得該給這群棒槌揭開秘密了。
  “這是酒精。”
  賈平安指指小壇子,“何為酒精?某說了妳等也不懂,簡單些,就是妳等喝的酒水提純,驅除雜質……酒精的含量更高。”
  尉遲循毓問道:“可能喝?”
  妳這個棒槌!
  賈平安隨手把毛筆扔了過去。
  “嚴肅些!”
  尉遲循毓幹笑著,“晚些某弄些好菜,就差好酒了。”
  眾人都點頭。
  果然是壹群奇葩。
  賈平安繼續說道:“為何能冒藍火,還會呼嘯?因為酒精容易揮發,某來問問,酒水在冬日不加溫可是酒氣很淡?”
  眾人點頭。
  “若是妳把酒水裝在瓷瓶裏……”
  尉遲循毓搶話道:“冬日弄在溫水裏,酒氣很香。”
  賈平安看了他壹眼,“這便是酒精的特點,易揮發。妳給它加溫,它就從酒水裏揮發出來……”
  他拿起瓷瓶,“某把酒精弄進瓷瓶裏,搖晃幾下,讓酒精密布瓷瓶內部,隨後把多余的酒精倒出來。此刻裏面的酒精開始揮發,可大家看看,這瓷瓶口子不大,於是那些揮發的酒精就蘊集在瓷瓶裏,和空氣混合,此刻點火……”
  眾人愕然,李元嬰第壹個反應過來,“何為空氣?”
  賈平安無語,“空氣就是咱們身邊虛空裏存在的氣,妳不斷的呼吸,吸進去空氣,呼出來的是廢氣。”
  尉遲循毓說道:“可為何某呼出的廢氣難聞,而美人呼出的廢氣如蘭似麝呢?”
  妳特娘的!
  賈平安再也忍不住了,拎起邊上的細棍子上去就是壹頓抽打。
  “先生說話時不懂得沈默的禮節?”
  尉遲循毓抱頭挨打,卻不敢還手。
  這便是這個實驗的威力。
  賈平安氣喘籲籲的回來,繼續說道:“沒有什麽如蘭似麝的香氣,都是人,呼出來的味道都差不多,若是受寒了,呼出來的廢氣還臭,男女都壹樣。”
  他接著說道:“妳等回家可做個試驗,弄個炭盆燒柴火,隨後用蓋子把炭盆蓋住,記住,蓋嚴實了……”
  “火會熄滅。”
  楊淵看來在家還是幹過活的,賈平安對此很欣慰,“對,為何熄滅妳等可知?”
  眾人搖頭,賈平安說道:“這便是因為柴火的燃燒需要空氣助力,蓋上了蓋子,隔絕了空氣,柴火自然會熄滅。而酒精易揮發,和空氣混合在壹起,這便是易爆的氣體,可卻開了個口子,某用火點了壹下,裏面的混合空氣爆燃,若是口子封住就會爆炸,可有口子,爆燃的氣就沖了出來……”
  眾人只覺得看到了壹個新世界。
  “這是新學?”
  這太神奇了吧?
  連李元嬰都在思索。
  “可為何會鬼哭狼嚎?”楊淵對此不解。
  “簡單。”賈平安說道:“妳可去看看簫笛,為何能發聲?皆因有孔,而人吹氣……”
  賈平安看看眾人,想看看誰的智商比較高。
  “先生!”楊淵突然激動了起來,“吹氣就和爆燃的氣壹般,孔越小,叫聲就越尖利……某原先自家做過笛子,某試過……”
  他鄭重拱手:“先生大才,難怪說新學乃是窺探萬物本源的學問,學生謹受教。”
  他被折服了。
  剩下的學生大半還在震驚懵逼中。
  “弄了笛子來。”李元嬰卻是個行動派,晚些弄了笛子來,就按住孔洞,只留下壹點縫隙。
  他奮力壹吹,那聲音尖利。
  “果然是如此。”李元嬰歡喜的道:“竟然這般簡單?”
  另壹人上去接著吹……
  笛子上面還有滕王閣的口水,不消毒的嗎?
  賈平安看著有些難受。
  “今日就到這,明日開始,某會給妳等授課,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以後都別來了。”
  賈平安看了眾人壹眼。
  昨日這些學生看他的眼神中帶著各種情緒,正面情緒的沒幾個。
  此刻卻大多恭謹。
  扯淡的東西都無用,弄個試驗鎮住他們才是王道。
  賈平安轉身出去。
  那內侍站在那裏,見他出來,下意識的行禮,“先生慢行。”
  宮中的內侍對外界無虛低頭諂媚,做好自己就好,但這個內侍卻恭恭敬敬的行禮,這便是知識的力量。
  賈平安行走在宮中,想的卻是些別的事兒。
  李治讓這些人來學,不外乎就是想把好處全收進皇室,收在自己的手心裏。
  可他還有趙巖。
  壹個趙巖不夠,那他就再教十個、百個趙巖,總之不能把學識放在皇室裏當做是神靈供奉著。
  新學更需要的是應用,而不是供奉。
  李治會如何想?
  賈平安笑了笑。
  李治不知道這門學問的震撼之處,當那十七個學生漸漸學習深入時,再想封鎖就晚了。
  回到百騎,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某想起了先生。”
  邵鵬問道:“那先生還在?”
  “當然還在。”賈平安嘆道:“先生文武雙全……”
  “難怪妳也是如此。”邵鵬很是羨慕。
  呃!
  這無意間竟然還把這個事兒給填坑了?
  賈平安笑了笑,“先生遊走四方,說是在某處倦了,或是遇到了有天資的學生就會教授。”
  晚些,這番話傳到了李治那裏。
  “竟然如此?”
  李治的眼中閃過厲色,“令人追查,找到此人後勸歸長安,若是不聽……殺了。”
  邵鵬低頭,“是。”
  等他走後,李治放下奏疏,有些遺憾的道:“朕本想把新學束於宮中,只為朕所用……”
  帝王的貪婪和獨占欲是與生俱來的,賈平安對此很清楚。
  而那些學生們卻不知道背地裏賈平安忽悠了皇帝壹次。
  十七個學生盯著那壇子酒精,最後還是尉遲循毓出了個主意,“都去弄了小瓷瓶來,壹人壹瓶。”
  這個主意好。
  晚些,這些學生壹人帶著壹瓶酒精回家了。
  尉遲循毓回到家中,就在自己的屋子裏鼓搗。
  他先令人弄了炭盆來,隨後測試了蓋子壓住的效果,果然滅了。
  接著就是瓷瓶。
  “瓶口小就會尖叫,若是再小些呢?”
  尉遲循毓激動了。
  他叫人弄了個瓶口細細的瓷瓶過來,然後照著操作了壹遍。
  兩個丫鬟在邊上好奇的看著,“小郎君弄這個作甚?”
  “晚些有鬼哭神嚎。”少年人總是喜歡顯擺,尉遲循毓也不例外。
  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後點火。
  “呯!”
  瓷瓶爆炸……
  尉遲循毓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可哪裏來得及,壹塊瓷片就這麽插進了臉頰上。
  砰砰砰砰砰砰!
  碎瓷片四處亂飛,壹個丫鬟的手臂中了壹塊,尖叫著跑了出去。
  屋裏就像是經過了壹場浩劫。
  此刻尉遲寶琳剛到家,正在詢問兒子的情況。
  “郎君,小郎君很是乖巧,才將學了回來。”
  管家壹臉的欣慰,尉遲寶琳微微點頭,覺得給這個兒子尋了個好事兒,果真不錯。
  權貴的孩子怎麽教導,這是個大問題,和世家門閥的傳承有序不同,那些類似於暴發戶的權貴基本上不怎麽懂得教導孩子,以至於富不過三代就成了壹個社會性的問題。
  大唐也是如此。
  老子英雄兒平庸。
  妳看看程知節,看看尉遲恭,再看看李勣……
  老子厲害的壹塌糊塗,兒孫卻平庸的壹塌糊塗。
  皇帝說是學新學,尉遲寶琳第壹個給兒子報名,沒想到還被選上了。
  “郎君,外面許多人說新學就是當年儒學的刀下亡魂,如今再度死灰復燃,當誅之。”管家高興之余,擔心自家小郎君變成了皇帝的炮灰。
  在這個時代,人先想到的是家族,其次才是國家。所謂家國天下,家在前,國在後。
  尉遲循毓邊走邊說道,“先看著,那新學某問過盧國公,說很是厲害,學了再說,就算是出了岔子,陛下也會收拾,再有……大郎只是學生,和他無關。”
  有事兒先生倒黴,關我兒子屁事?
  這便是尉遲寶琳的想法,管家卻覺得壹點都不錯。
  “本該如此。”
  “救命……”
  才將走到後院,就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
  尉遲寶琳面色壹冷,“拿了來!”
  很快兩個女仆被帶了過來,其中壹人手臂流血。
  “阿郎,小郎君他……”那侍女才將說到這,竟然就嗝兒壹聲暈了過去。
  “大郎!”尉遲寶琳心中壹急,就往後面跑。
  他壹路跑到了尉遲循毓的房間外,就見兒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臉頰上還插著壹塊瓷片。
  “大郎!”
  尉遲寶琳差點暈倒過去,喊道:“來人吶!來人吶!”
  鄂國公府雞飛狗跳了壹陣子,等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後,尉遲寶琳勃然大怒,當即進宮求見。
  進宮見到皇帝後,尉遲寶琳大哭,“陛下,臣差點就痛失了大郎了!”
  嗯?
  李治皺眉,“說清楚。”
  尉遲寶琳說道:“不知那掃把星教授了大郎什麽,先前大郎在家裏跟著做,結果瓷片橫飛,大郎的臉上插著壹塊瓷片,陛下,若是那瓷片往下些就是咽喉……”
  這是什麽東西?
  李治被他說的沒頭沒腦的。
  “確定是賈平安教授的?”
  他覺得賈平安不是那等坑人的禍害。
  但他旋即想起了以往賈平安的那些操作。
  “陛下,就是那掃把星教授的,臣懇請陛下……臣子明日就不來了,另外,臣子破相,陛下,臣心疼啊!”
  尉遲寶琳痛哭。
  李治看著他,想到的卻是尉遲恭。
  尉遲恭悍勇無匹,最擅長躲避馬槊和搶奪馬槊,玄武門之變他和長孫無忌並列首功,堪稱是李世民這壹系的大功臣。
  這個大功臣如今蹲在家裏不知道幹啥,就壹個尉遲寶琳在外行走,卻不堪大用。
  但畢竟是尉遲恭的兒子……
  李治說道:“如此,尉遲循毓便不用來了。”
  尉遲寶琳卻不依不饒的道:“陛下,臣子不打緊,可那掃把星卻行此邪門之事,臣擔心……”
  這是借口,目的就是讓李治出手懲治賈平安。
  李治淡淡的道;“那只是意外。”
  是否意外他不知道,但帝王的尊嚴讓他不肯低頭。
  “陛下。”
  外面來了個內侍,壹臉慌張的道:“滕王在住所不知玩什麽,竟然把宅子點燃了。”
  尉遲寶琳擡頭,“陛下……”
  他慌得壹批!
  那滕王李元嬰不就是兒子壹批的學生嗎?兒子臉上中招,滕王竟然把自己的府邸點燃了,那掃把星……
  “陛下,那是禍害人的掃把星啊!”
  李治也有些懵,“去問問。”
  有人去了,晚些回來說道:“陛下,滕王府邸的火已經撲滅了,滕王說是什麽實驗,樂不可支。”
  那個人渣!
  李治反而越發的不安了,“讓賈平安來。”
  賈平安來的時候已經快下衙了,見尉遲寶琳在,邊上還站著個人渣滕王,就有些懵。
  李治看著他,心中有些不滿,朕讓妳教授學生,第壹天,不,第二天妳就弄出了這般動靜,差點戳死壹個,燒死壹個,這是教授了什麽?
  難道新學不可重用?
  李治心中狐疑,“朕問妳,先前尉遲循毓在家弄了什麽,被瓷片弄傷,滕王在住所做什麽實驗,點燃了宅子,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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