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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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盛唐氣勢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皇城裏全是軍隊和官吏,時刻都有人在外面行走。
  此刻人就不少。
  王琦等人的來歷有些人知道,所以難免竊竊私語。
  “是長孫相公那邊的人。”
  “他們才將進了刑部,看似得意洋洋。”
  “武陽伯說他救過周醒?”
  “那不是他的對頭嗎?”
  “說不定是假的。”
  周醒聽著這些話,心中憋屈得慌。
  但賈平安是真的救了他……的兩個手下。
  至於他,當時就跑路了。
  可他壹直不敢說,反而說自己當時在和那些賊人廝殺。
  於是……賈平安以德報怨救了他的事兒就是板上釘釘了。
  憋屈啊!
  周醒拱手,“見過武陽伯。”
  賈平安微笑道:“我這人心善,阿貓阿狗都會救,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可妳剛才卻主動提及,並要我行禮。
  周醒面色微紅,冷笑道:“偽君子。”
  賈平安的聲音很小,他的聲音很大。
  賈平安嘆道,“何苦?”
  “走了走了。”
  見賈平安走了,眾人都紛紛離去。
  “那武陽伯好歹也救了他,這人竟然說武陽伯是偽君子,嘖嘖!這份霸道。”
  “畢竟是長孫相公的人,妳救了就救了,還想要感謝?”
  “是啊!惹不起,惹不起。”
  周醒的面色壹會青壹會紫的。
  賈平安出了皇城,看著大太陽有些頭痛。
  阿寶長嘶,示意他趕緊上。
  上了阿寶,賈平安壹路去了鐵頭酒肆。
  “還是沒發現異常。”許多多的小弟們在查漏網之魚,可卻沒有發現。
  賈平安有些失望,“多多,妳這刺青在何處做的?”
  許多多用手掩了壹下兇,“那人在東市。”
  “他擅長什麽刺青?”
  “擅長虎豹。”
  “沒有龍嗎?”
  許多多:“那是犯忌諱的。”
  龍虎豹多好?
  賈平安隨即回去。
  這麽好的太陽,不去耍耍對不起老天啊!
  他騷動了,想去禁苑。
  邊上的行人中,喬裝的辛先生和喬震盯著他遠去。
  “為何不動手?”
  喬震覺得辛先生太謹慎了。
  辛先生搖搖頭,“妳看看他的左右兩側。”
  喬震仔細看去,就見幾個大漢壹直跟著賈平安的左右。
  “那賈平安看似壹人出行,可身邊卻有不少人,這是想引誘咱們出來,壹網打盡。”
  晚些二人去了住處。
  看著僅剩下的三個大漢,辛先生很是難受。
  “上次幸虧老夫帶著妳等去看宅子,否則也難逃壹死。”他淡淡的道:“老夫大意了,以至於有此壹劫。不過既然知曉了他們的手段,老夫便知曉如何避過。”
  喬震去了廚房,晚些叫了壹個大漢進去做飯。
  飯菜很豐盛,有羊肉,有餅。
  辛先生吃的很優雅。
  吃完飯,他站在院子裏,看著開始偏西的陽光,不禁冷笑。
  “讓妳去查的事可查到了?”
  喬震打個飽嗝,“那賈平安帶著百騎和長孫無忌壹夥是對頭,幾次讓那夥人吃了大虧。”
  “這便是可利用之處。”辛先生撫須,“妳晚些帶人去……”
  ……
  周醒帶著人在平康坊查找著那夥人的殘余,尋了小半日,壹無所獲。
  “回去!”
  周醒滿臉油汗,臉上的針眼又痛又癢。
  他懶洋洋的看著周圍,哪怕是夏季,那些商人也聲嘶力竭的在喊著。
  “西域來的美廚娘做出的胡餅,每次做之前還會捂捂兇,這胡餅還帶著奶香味呢!”
  這手法不錯啊!
  周醒有些意動。
  若是賈平安在,定然會不屑壹顧。
  後世這等標新立異的多不勝數,什麽讓妹紙用小嘴去采茶,用兇去發酵茶葉……
  “來壹個胡餅。”
  周醒正好餓了。
  排隊的人不滿,有人咆哮道:“滾後面去。”
  “妳再說壹遍?”周醒冷著臉,握住了刀柄。
  以前我是個賊,可現在我是個官人!
  呼!
  他眼角瞥到了什麽東西,下意識的低頭。
  接著有東西從頭頂呼嘯而過,他甚至感到頭皮被蹭到了。
  呯!
  左側就像是什麽東西爆了壹樣,接著熱乎乎的東西炸裂開來,噴濺的他壹臉都是。
  他緩緩偏頭,抹去臉上的東西,低頭壹看,卻是紅白之物。
  左側他的那個手下此刻腦袋炸開,就像是被錘爛的瓜壹般,裏面的瓤飛濺的到處都是,而身體還突兀的坐在馬背上。
  “咿律律!”
  長馬長嘶。
  “殺人了!”
  周圍的人紛紛逃竄。
  “陳奧!”周醒這才嘶聲尖叫。
  他跟著王琦躲在黑暗中,堪稱是無惡不作,但最多就是殺人罷了,這等慘狀他從未見過。
  那些隨從都驚呼起來。
  “查找兇手!”
  這壹聲提醒姍姍來遲。
  胡餅店裏,李敬業壹邊穿衣壹邊出來,“哪裏殺人了?”
  身後,同樣衣裳不整的胡女也跟了出來,見到那個死者後,不禁尖叫了起來,撲進了李敬業的懷裏,壹只手還不忘去摸他的錢袋。
  李敬業只是看了壹眼,“被鐵球或是石頭砸爛的。”他壹把抓住了胡女的手,把她拖了進去,“耶耶沒看夠,繼續甩屁股!”
  炸了!
  平康坊從未發生過這等慘烈的事件,坊卒們來了,金吾衛的也來了。
  周醒漲紅著臉在嘶吼著,等他發泄完畢後,就急匆匆的去了刑部。
  “誰幹的?”
  王琦瞇眼在盤算著。
  周醒怒吼道:“那是沖著我來的,若非我當時低頭,爆頭的便是我,是我!”
  王琦冷冷的道:“我知道。”
  周醒喘息著,眼中有懼色,“陳奧的腦袋全爛了,對了,李敬業就在前方的胡餅店裏,王主事,我懷疑就是他幹的。對,他力大無窮,正好投擲石塊。”
  “石塊砸的?”王琦只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幹嘔了壹下,然後拿起手帕抹抹嘴角,“若是李敬業幹的,他會悄然隱退,而不會讓妳看到。”
  “他在胡餅店裏玩胡女!”周醒怒道:“這是掩飾,拿了那胡女來拷打,問李敬業的去處,定然能查出來。”
  “蠢貨!”王琦淡淡的道:“李敬業若是動手,定然是賈平安的指使,若是賈平安的謀劃,妳覺著能讓妳看到李敬業?”
  周醒想了想以往在賈平安手中吃的虧,不禁搖頭。
  “此事……”王琦突然眸子壹縮,“兵法雲,虛虛實實才是用兵之道,賈平安若是故意的呢?”
  周醒眼前壹亮,“那便弄死他!”
  王琦看了他壹眼,“再去查查。”
  周醒起身就出去。
  “王主事,此事奴覺著怕不是賈平安做的。”
  陳二娘微微低頭。
  王琦冷笑道:“這便為他辯護上了?”
  哎!
  老娘若是要投靠賈平安,只需脫了衣裳就是,而妳……現在老娘脫了衣裳妳只能面色潮紅,其它啥都不能。
  陳二娘不語。
  王琦摸著針線,“妳去看看賈平安在作甚。”
  妳不怕我去獻身嗎?陳二娘擡頭,“奴不想去。”
  “嗯!”王琦的眼中多了些別的東西,陳二娘起身,“是。”
  等她走後,王琦隨即去尋了褚遂良。
  “……壹人被石塊砸死,按照推算,動手之人必然是力大無窮。”
  褚遂良沈吟著,“妳等並無仇人。”
  王琦的臉都紅了壹下。
  這些年他帶著手下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是沒仇人,而是仇人太多,只是懾於長孫無忌等人的權勢不敢報復罷了。
  王琦最喜歡看著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百騎有不少好手。”褚遂良覺得這事兒就是壹團漿糊,但最大的嫌疑還是百騎,“妳等進了刑部之後,百騎可曾忌憚?”
  王琦點頭,“百騎頗為忌憚。”
  褚遂良撫須,“如此多半便是百騎。”
  王琦請示,“褚相,此事該如何?”
  “查找證據。”
  褚遂良隨即低頭開始處置政事。
  怎麽查找?
  這等事兒都是心證,覺得是妳幹的,那就動手。
  王琦回到了刑部,凝神想了壹會兒,“令人盯著賈平安。”
  ……
  賈平安很忙,壹大早要忙著查探消息,順帶懟壹下明靜。
  “武陽伯,新羅使者上書陛下了。”
  賈平安等了許久,就是在等新羅使者亮出此行的最終目的。
  他隨後去了禮部。
  老許正在辦事,見他來了就隨口道:“來人,給小賈煮茶。”
  “不用了。”賈平安早飯吃了不少,不想喝湯。
  許敬宗擡頭,“妳這是有事?”
  “許公,新羅使者進宮了。”
  “那又如何?”許敬宗壹臉無所謂。
  “許公,作為禮部尚書,妳竟然不關心國家大事,妳……妳墮落了。”
  賈平安沒資格進宮,所以就想攛掇了老許去現場,順帶給新羅使者上眼藥。
  許敬宗哦了壹聲,“在其位謀其政。”
  老夫只是禮部尚書,使者的事兒不歸老夫管。
  賈平安心中發狠,“許公,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
  “咦!老夫手頭正好無事。”
  他覺得這樣有些丟人,就板著臉道:“說說。”
  賈平安壹番鼓搗,許敬宗微微頷首,隨後進宮。
  宮中,新羅使者正在侃侃而談。
  “金特進壹直在懷念著當年出使大唐的歲月,夢中都在回想著長安……”
  金特進就是金春秋。
  長孫無忌冷哼壹聲,“金特進為何不親至?”
  褚遂良馬上補刀:“是啊!既然要求冊封,金特進為何不來?”
  妳是鸚鵡嗎?李勣看了他壹眼。
  褚遂良冷笑著,若非這裏有新羅使者,定然要出聲呵斥李勣。
  新羅使者嘆息壹聲,“女王去了之後,金特進哀痛欲絕,形容不堪,不敢來見陛下。”
  這話什麽意思……
  女王去了,金春秋悲傷過度,整個人都變形了,估摸著李治見了會被驚嚇的那種。
  李治看了褚遂良壹眼。
  褚遂良前幾日腹瀉,整個人也是瘦脫型了,看著分外的讓人瘆的慌。
  咳咳!
  褚遂良幹咳著,“陛下,臣以為,新羅首要的還是穩定。”
  這話沒錯,但……
  李勣說道:“聽聞金特進對大唐頗為不滿?”
  “沒有的事!”使者想把賈平安殺了,悲憤的道:“金特進對大唐忠心耿耿,上次大唐使者去了新羅,對新羅頗為不善……”
  這是對賈平安的指控。
  李勣面色冷漠,剛想說話,使者繼續說道:“女王本來還好,可在面見武陽伯之時,就突然呼吸急促,這便去了。”
  長孫無忌冷笑道:“於是妳等便讓人去突襲使團?”
  他沒辯駁掃把星的真假,卻抓住了新羅人的不地道。
  使者落淚,“那些都是女王的心腹,女王在見了武陽伯便去了,他們覺著是武陽伯克死了女王,便自發沖擊了驛館。”
  長孫無忌起身,不屑的道:“那麽,當時在驛館外的騎兵為何不去鎮壓?”
  呃!
  這是唯壹的漏洞,當時那些騎兵就在驛館外坐視。
  但使者來之前就有了預案,他嘆道:“當時使團內有人悍勇,把那些人沖殺了出來。”
  那是李敬業。
  長孫無忌覺得有些古怪。
  “隨後金特進大怒,斬殺了統軍的將領。”
  這是事後的賠罪。
  不得不說,金春秋做事堪稱是滴水不漏。
  長孫無忌本意是壓制新羅的嘚瑟,此刻達到目的,便坐了回去。
  使者心中松了壹口氣。
  壹個內侍進來,“陛下,禮部許尚書求見。”
  忠犬這是有事?
  李治點頭。
  隨即使者就說了金春秋的承諾。
  “新羅將會是大唐最堅定的盟友,但凡有誰對大唐不利,新羅窮盡最後壹人,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使者說的嘴角都生出了白沫。
  “見過陛下。”
  許敬宗進來了。
  行禮後,他說道:“陛下,臣聽聞新羅使者為金特進請封?”
  李治頷首。
  許敬宗嘆息壹聲,“陛下,臣乃禮部尚書,雖不管外交之事,可卻經常耳聞新羅之事。據聞金特進眾望所歸?”
  這是來給金特進助拳的!
  使者含笑道:“正是。國中對金特進繼位盡皆贊同。”
  “這便對了。”許敬宗說道:“陛下,臣聽聞新羅國中聖骨血脈斷絕……”
  使者點頭,覺得這位果然是有心人,“女王去後,聖骨血脈便斷絕了。隨後國中多番挑選,只能從真骨血脈中尋找人選。而金特進眾望所歸,被推舉為繼任者。”
  所謂的聖骨便是那幾家人,所謂的真骨便是次壹等的那些人家。
  這便是用血脈來劃分等級,比世家門閥更為頑固。
  “新羅人用骨品來判定出身,和九品中正制頗有些異曲同工。不過臣以為王者血脈不可輕易動搖,那金春秋不過是真骨,聖骨出身既然沒了,那為何不從真骨中廣為挑選呢?”
  嘶!
  長孫無忌默然。
  褚遂良默然。
  所謂骨品,實則便是大唐世家門閥的翻版,幾家人自稱聖骨,是新羅第壹等人;隨後便是真骨那些人家,是第二等。唯有聖骨和真骨能繼承新羅王。再往下便是其它貴族。而且這些骨品等級之間互不通婚,更是赤裸裸的學習了大唐頂級門閥的制度。
  但金春秋只是真骨,其它真骨血脈為何不能入選?
  許敬宗說的理直氣壯。
  使者為難的道:“國中皆認同金特進。”
  難道大唐還要幹涉壹番新羅王的人選不成?
  許敬宗板著臉道:“新羅國中皆贊同,那妳還來大唐作甚。另外,老夫怎地聽聞金庾信的贊同者更多壹些?”
  轟隆!
  使者只覺得晴天霹靂,“許尚書,金庾信不是真骨。”
  許敬宗冷笑道:“若是王者血脈也就罷了,陛下自然會冊封。所謂真骨不過是次壹等的人家,如何能為王?老夫只聽聞金庾信驍勇善戰,若是他繼承了王位,想來新羅會讓百濟焦頭爛額。”
  說著他拱手,“陛下,臣請冊封金庾信為新羅王。”
  使者瞠目結舌。
  他想反駁,可他此行長安,就是為金春秋尋求大唐的支持。
  否則他來幹啥?
  沒有大唐的支持金春秋也能自封為王,可若是百濟和高麗攻打,誰來襄助?
  所以什麽低頭來求冊封,不是為了尊重,而是為了利益。
  李治心中微動。
  金春秋此人他知道的不多,宰相們知道的也不多,最了解此人的賈平安說他野心勃勃。
  賈平安……
  他看了長孫無忌壹眼。
  長孫無忌心領神會,說道:“金庾信此人如何?”
  許敬宗仿佛去過新羅,和金庾信交好壹般,自信的道:“金庾信在新羅頗有威望,百濟數度入侵,新羅皆倚仗此人擊敗了百濟……”
  “這是大才。”長孫無忌面不改色的在撒謊,“陛下,老臣以為可行。”
  使者跪下,惶然道:“陛下,新羅上下皆盼望金特進繼承王位呀!”
  “那妳來作甚?”長孫無忌冷冷的道:“且回去,讓金春秋登位便是了。”
  他不知道許敬宗想幹什麽,但卻知曉這是壹個契機。
  大唐在高麗那邊傾註了太多的精力,而新羅卻像是個累贅般的,不但不能為大唐分憂,反而會給大唐帶來麻煩。
  所以,嚇唬壹下也是好的。
  至於新羅翻臉,這個可能他壓根就沒想過。
  此刻大唐能打的牌太多了:對百濟友善,如此百濟自然會傾力攻打新羅。
  新羅對大唐低頭便是由於此,至於什麽……仰慕大唐的威嚴,納頭就拜,這等話長孫無忌是不可能信的。
  所以,他站在了許敬宗的壹邊,沖著新羅人露出了獠牙。
  是低頭,還是要倨傲?
  壹言而決!
  盛唐氣勢由此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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