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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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風景(三)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太陽已然西斜了,這壹天又將要過去,寒冷的風從北方吹來,雖然輕微,但是立即將原來還有些上升的氣溫吹降了下去,讓人不得不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武小陽終於被從手術室裏擡出來,張賢連忙跟了過去,幫忙著擡著擔架進入了帳篷搭起的特殊病房,那個火盆也跟著從手術室裏搬去了,黃醫生告訴著張賢,武小陽的手術很成功,還把從他的胸口出取出的那枚子彈給他看。
  “呵呵,於連長呀,妳們的小武真得很堅強呀!”黃醫生忍不住地誇贊著。
  “堅強?”張賢楞了壹下,做個手術就是堅強,這也太簡單了,他以為黃醫生只是隨口的話,於是也跟著道:“呵呵,其實妳們這些醫生才是最堅強的,戰鬥都結束這麽久了,妳們還在忙!”
  黃醫生卻是搖了搖頭,壹本正經地道:“這不壹樣的!我們這是職責所在!妳知道嗎?剛才手術的時候,麻藥不夠,他就是這麽強咬著牙挺過來的!”
  “哦?”張賢壹楞,連忙轉身去看擡進特別護理病房的這位戰友,只見武小陽臉色慘白,整個身體都裹在厚厚的棉被裏,眼睛半睜半閉著,緊緊地閉著嘴巴,想來也是在咬緊了牙關,下巴上的肌肉都緊崩著,倒是顯得未修的胡子薦根根外露。他不由得有些心痛起來,這個手術的時間不短,想來武小陽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壹點半點的。“小武,妳沒事吧?”張賢經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這只手也冰涼冰涼。
  也許是有些麻木了,半天武小陽才明白過來似的睜大了眼睛,看了眼張賢,點了點頭:“沒事……”他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他想笑壹下,可是咧開的嘴裏卻滿是血,想來是把嘴唇都咬破了:“阿水,過幾天我就好了,到時咱們壹起戰鬥!”
  “嗯!”張賢的心裏面暖乎乎的,同時安慰著他:“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出院!”
  武小陽點了點頭,沒有再答話。
  從特殊病房裏出來,張賢的壹顆心馬上就飛到了王金娜的身邊,三步並成兩步地向那個手術室走去,他想這個時候肯定是王金娜最累、也最輕松的時候,真恨不能馬上摟住她向她傾訴衷腸,這種感情有感激,有欽慕,更有的是無盡的愛。
  可是,當他趕到手術室的時候,這裏只有兩個護士在收拾場地,告訴他,王院長去休息室換換衣服去了。
  張賢馬上趕往休息室,所謂的休息室,其實也是壹個搭起的帳篷,這裏面住的都是些女護士和女兵。可是,到達休息室外面的時候,有人又告訴他,王院長去了特別護理病房去看那個剛剛做完手術的傷員了。張賢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己轉了壹個圈,還是要回到武小陽那裏去。
  可是,當張賢趕到特別護理室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已經有了很多人,劉興華、熊卓然那些人早他壹步來到了這裏看望剛剛做完手術的武小陽,張賢走進來的時候,王金娜也在裏面,不知道在與這些七十二軍的首腦們說些什麽,這些領導的表情都很凝重,靜靜地聽著王金娜的介紹,張賢特意地註意到劉興華的臉,感覺到他所表露的是壹種愧疚與不安。張賢又悄悄地退出了這個帳篷,原來滿心的歡喜在這個時候也只好先收藏在心裏面,只能等待著這些領導的離去。
  黃昏的牡丹峰就像是壹朵盛開的花壹樣美麗,佇立在拂面而來的晚風之中,張賢靜靜地體會著這充滿著詩意壹般的傍晚,遠遠看著半山處正在收起那些晾曬衣物的女兵,時不時地還傳來了那幾個女兵無憂無慮壹樣歡笑著的聲音,就好象是壹幅畫壹樣展現在張賢的面前,他不由得陶醉了起來。
  曹爽從帳篷中走出來,馬上看到了五十米遠處發著呆壹樣楞著神的張賢,他觀察了片刻,終於經不住地喊了起來:“阿水,在想什麽呢?”壹邊喊著,他壹邊向張賢走過去。
  張賢驀然壹驚,回過頭看了看曹爽,隨口道:“沒什麽,在看風景呢!”
  “呵呵,看風景?”曹爽已經走到了張賢的身邊,也順著他的目光向半山看去,但是他卻什麽感覺也沒有,不由得問著:“風景?哪裏有風景?”
  張賢覺得有些好笑,這位老大粗出身的副團長,自然不會懂得文人墨客們的風騷,只是礙於這到底還是自己的領導,只好指了指半山處的那些女兵。
  “那不是女兵在收衣服嗎?這也是風景?”曹爽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回過頭罵道:“阿水呀,妳什麽時候學得跟酸秀才壹個樣子了?小時候我們村裏有壹個老秀才,整天站在我們村口的橋上望著下面的河水,我們問他在看什麽?他說他在看風景?呵呵,哪裏有什麽風景,只是不過壹條河,天天看的。後來發水了,那個老秀才又跑到橋上去看風景,壹失足便掉到河裏淹死了!阿水,妳可不要去學那個老秀才喲?”
  被曹爽這壹通道理,說得張賢哭笑不得,只能含含糊糊地點著頭,知道與他談風景,簡直就是與牛彈琴。
  “妳們在談什麽風景呢?”王大虎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帳篷裏走出來,向著曹爽與張賢走來,顯然他是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
  見到師長過來,曹爽連忙笑著向他作著解釋:“呵呵,於連長說在看風景,我跟著去看,只不過是女兵在收衣服,哈哈!妳說好不好笑呀?我當還真有什麽風景!”他壹邊嘲笑地說著,壹邊用手指著半山上,此時那邊晾曬的許多被單、衣物已經收得差不多了,但是卻可以隱隱地聽到那些女兵們快樂的歌聲。
  王大虎順著曹爽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點了點頭,壹本正經地道:“不錯呀,這真得是壹道十分亮麗的風景呀!”
  “妳也說這是風景?”曹爽楞了下,收攏了剛才的嘲笑,問著。
  “是!”王大虎肯定地道:“妳看,這夕陽、晚霞、冬天的山、樹林,再加上我們的女戰士們,呵呵這不是壹道風景還是什麽?”
  被王大虎這麽壹說,曹爽也經不住仔細地看了起來,可是他怎麽看,怎麽也不覺得有什麽,耳邊卻傳來了王大虎悠悠地吟誦:“妳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妳;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妳裝飾了別人的夢!呵呵,看風景只是看的人角度和心境不同,有人眼睛裏永遠都有風景,而有的人眼裏從來就沒有風景!”
  聽著王大虎念的詩句和說的話,張賢不由得側目了起來,他知道王大虎是上過學的人,不象曹爽這樣只認得那麽幾個字。不過,在他的印象裏,王大虎也只是壹個中學生,壹直以為他這個人跟他的名字壹樣,只是虎頭虎腦地只會打仗。
  “呵呵,師長也會作詩呀?”曹爽經不住地問著。
  王大虎笑了壹下,有些無奈地道:“其實我很喜歡詩的,告訴妳吧,要不是我家裏窮,沒有念中學,我想我可能會去南京上大學了,當個詩人!”他說著,想壹想這個夢想沒有實現,還有些遺憾。
  張賢不由得對王大虎刮目相看,面前的這個師長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最少不象有的部隊裏的首長壹樣,就是壹個大老粗。
  “曹爽呀,其實打仗和看風景也是壹樣的,會打仗的人,永遠都可以看得到戰機;而不會打仗的人,就算是戰機擺在他的面前,他可能都懵懂不知呀!”王大虎又把話轉移到了打仗上來,卻說得頗有些道理,張賢也不斷地點著頭,他轉過臉去,卻見曹爽面紅耳赤著,顯然是覺得王大虎說的就是他自己。
  帳篷裏,壹行人陸續地走了出來,遠遠地,張賢便看到走在最後面的王金娜正與劉興華說著什麽,他想要迎上前去,卻見到熊卓然象是在趕鴨子壹樣地趕著其他的人:“大家跟我再去看壹看輕傷員,劉軍長有些事要跟王院長說,不要等他了!”他說著,故意轉頭向劉興華擠了下眼睛,然後壞壞地笑了壹下,帶著人轉向了另外壹邊的路徑走去。
  劉興華楞了壹下,馬上明白了熊卓然的用意,心裏頭暗罵著,卻又不便說出口來,只得停到了在棵空枝的大樹之下。
  張賢楞了楞,忽然心裏頭便有些不快了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或者他過於敏感了些,實際上,他怨的是劉興華連給他與王金娜單獨相處的時間都不給。
  “走啦!”曹爽在前面轉過頭喚著張賢:“阿水,今天妳就跟我們壹起回團裏!”
  “我……”張賢看了眼正與劉興華說著什麽話的王金娜,連忙推拖著:“我想再等壹下,看看小武那裏還有什麽事沒有!”
  “不用看了!”曹爽果斷地道:“剛才王院長給他打了針止痛針,現在他睡著了!”
  “哦!”張賢敷衍著,也知道曹爽這是看得起自己,所以才會這麽在意他的行動。只是早晨的時候,他是想歸隊的,可是到這個時候,他又不想歸隊了。
  “阿水,別磨磨蹭蹭的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明天我陪妳再來看看小武!”曹爽還以為張賢是舍不得武小陽呢。
  想壹想,其實從六四三團到這個醫院,也沒有多遠,翻過這座牡丹峰,來壹回也就是半個多小時,今天就算是沒有時間,明天也可以再來!想到這裏,張賢有些釋然起來,點著頭應著聲:“好吧,我們明天再來吧!”說著,又轉頭看了眼遠處大樹之下的劉興華與王金娜,這才依依不舍地趕上了曹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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