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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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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渡江(壹)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1

  韓奇走了,張賢回到汽車連的時候,時間還早,依然只有那個做飯的王瘸子在廚房裏忙碌著,看到張賢只是擡頭望了壹眼,再沒有其他的話,就仿佛與以前壹樣,他們之間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熊三娃當先地回來了,給張賢帶回來了壹包麻糖,兩個人靠著自己的汽車吃了起來。張賢吃著麻糖,聽著熊三娃說著安慶城裏好玩的事,但是早已經心不在焉了,還在想著剛才韓奇離開的時候對他講的話。
  “阿賢,妳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如今妳身處在共軍陣營裏,也是很無奈的事。雖然正如妳所說的那樣,國民政府可能會在共產黨的打擊之下垮臺,可是作為我來說,接受黨國這麽多年的教育與培養,卻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棄之不顧!”韓奇鄭重其事的告訴著他:“這世上有很多隨風倒的墻頭草,太多的人更習慣著墻倒眾人推,我鄙視他們,正是這些敗類才導致了我們國民黨的迅速敗亡!阿賢,妳是什麽人我很清楚,我是什麽人妳也很清楚!忠臣不示二主,更何況我對共產黨沒有壹點得好感,絕不可能為他們服務!便是明知道失敗不可避免,我也要做最後的努力!”
  張賢楞了楞,已然明了了韓奇的心,當下自己卻有些慚愧,可是想了又想,韓大哥這種愚忠雖然有些可笑,卻也值得敬佩的,國民黨裏的人如果少了幾許的背叛,多上幾許的愚忠,或許也不至於成為如今的這個樣子。不過,他又想到了另壹個層面之上,勸慰著道:“韓大哥,人貴為順其自然,既然大勢所趨,也沒有必要逆流而上,如果於國於民有利,還是不要倒行逆施。”他說著,又深有感觸地道:“其實為黨國效忠也曾是我的夙願,只是國民黨的確是太令人失望了,已然與國與民產生了對立,或許這才是他真正失敗的原因!韓大哥,在黨與國之間,在黨與民之間如果要做選擇的話,我只能放棄黨!我更熱愛我的祖國。我更熱愛我的民眾!”
  聽著張賢的話,韓奇楞了壹下,這種問題他也曾想過,卻不願意往深入探究,如今在這種時候從張賢的口裏聽來,真得是壹針見血的說破了國民黨之敗原因!只是,此時的他,就算是明知道不可為,卻已然不能夠自我拔出了,於是苦笑了壹聲,悠悠地道:“阿賢呀,歷史是壹面鏡子,想壹想當年的李自成!再想壹想當年有洪秀全,他們起兵的時候不都發下誓言要均貧富嗎?可是結果呢?如今的共產黨的確是比國民黨有活力,有創造力;但是他們信仰的就是壹種烏托邦!就是壹種桃花源!缺少的是務實!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妳,他們就算是能夠奪取天下,就算是能夠奪得壹時的民心,但是終有壹天也會變成如今的國民黨壹樣,從內往外爛透!”
  張賢沈默了,他也是壹個深知歷史的人,韓奇的話的確是有壹些道理,其實他自己也很矛盾,此時他的思想也是處於極度的混亂之中,對共產主義根本就不存在妄想,也認為還不如三民主義務實,可是共產黨的勝利,似乎就是壹種預示,仿佛壹夜之間讓他的思想天秤真得傾斜了。不過,後來倒是想通了壹點,國民黨的失敗的確是敗在了民心之上,而共產黨的勝利也的確是勝在了民心之上。當下,他也知道壹時也無法說動韓奇,只能實實在在地道:“韓大哥,剛才我也跟妳說了,作為壹個中國人,我是希望中國真正的強盛,我是希望老百姓真正的能夠安居樂業,那些什麽主義的,如今想來,都是胡說八道,真得就是壹場惡夢,我想這才是我要為之奮鬥的。其實我也不過是壹個老百姓,不管是這個黨還是那個黨,如果能夠真得做到這兩點,作為壹個老百姓,我還是樂天知命的!”
  韓奇驚訝地望著張賢,半天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嘆了壹聲,道:“阿賢,妳真得是變了!”
  張賢卻微微地笑了壹下,道:“我不過是壹個兵而已!”
  韓奇再壹次沈默了,思忖了壹會兒,這才又對著他道:“阿賢,我老實地跟妳說,如今老頭子已經把許多的物資轉運去了臺灣,他可能也意識到了失敗,專門讓陳長官經營那裏,如果國民黨真得敗了,臺灣可能是壹個不錯的選擇。共產黨沒有海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過臺灣海峽,我們也不見得沒有翻身的機會。”
  “難道韓大哥真得準備也去臺灣嗎?”張賢問著。
  韓奇並沒有答話,只是點了下頭,然後又問著他:“阿賢,我們保密局已經開始在共產黨內布線了,尤其是在解放軍裏,這也是為我們以後戰勝他們作準備!妳既然在七十二軍裏隱藏了下來,其實就是壹個很好的開始,雖然妳的臉毀了,但是卻是壹個好的楔機,正好可以抹去別人對張師長的記憶!”
  張賢楞了楞,馬上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果然,韓奇接著道:“阿賢,妳的身份到底還是與別人不同,就算妳想過平靜的日子,只怕也不可能,共產黨不可能放過妳這個國軍少將的,更何況妳這個少將還打敗過他們那麽多的部隊!”
  張賢默然了,心裏當然知道身份暴露後的後果,這根本也無須韓奇的提醒,韓奇在這裏提出來,當然是別有用意。
  “放心吧,阿賢,妳的家小我壹定會好好的照顧!”韓奇再壹次道。
  張賢擡起頭,望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老大哥有些老奸巨猾起來,心下裏有點不快,這分明就是壹種要挾,於是悶悶不樂地道:“妳是不是要我為妳們保密局做事?”
  見到張賢壹語道破,韓奇尷尬地點了點頭,同時告訴他:“妳不要擔心,其實我這也是為了妳好!如果妳能成為我們保密局裏的暗樁,那麽妳的壹切榮譽與軍職都可以保留,我知道妳可能並不在乎這些,但是總有壹天妳會累了,如果希望能夠恢復妳的真實面目,我或許會有辦法,去香港、去美國都不成問題!”
  這就是條件嗎?不過,這個條件倒也十分誘人。張賢有些心動了,想了壹想,卻又搖了搖頭,如實地道:“我不想當特務!”
  “先不要這麽快回絕!”韓奇道。
  “妳為什麽非要選中我呢?我不過是壹個兵而已!”張賢再壹次重復著。
  韓奇卻是非常得自信:“張賢,妳現在是壹個兵,但是以妳的才華,在解放軍裏發展,不可能永遠是壹個兵!”
  “妳錯了!”張賢也告訴他:“我不想再出人頭地,我也不想被人敬仰,其實現在想想看,當壹個普通人真得很好!活著舒坦,不累心!”
  韓奇怔怔地看著張賢,覺得他真得是打定了這個主意,可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解釋著道:“阿賢,妳這個暗樁也許永遠也不會起用的,也許永遠保密下去。其實,我這是在為妳著想,是為了妳將來的前途作好鋪墊,說白了,就是為了妳能有壹個退路!”
  張賢楞了楞,忽然就明白了韓奇的用意,只是又有些懷疑。韓奇這是在為自己留在解放軍裏找個借口,如果永遠不起用他這個暗樁,那的確是壹個不錯的計劃,真得到將來他回到國軍裏的時候,也好對上面有壹個說詞。不過,這是他真實的想法?還是壹個借口,目的就是為了要他為之服務呢?在這個時候,張賢也迷惑了,對於這個平日裏敬重的韓大哥也犯起了難來,不知道他說得是不是實話?還是在騙自己?
  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這個大哥也只好姑且信之,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條件:“韓大哥,妳是知道我這個人的,不喜歡搞陰謀詭計,這裏有壹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於國於民不利的,我不做!”
  韓奇笑了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三國演義》裏關雲長土山約三事的故事來。
  可是,到了現在,張賢又後悔起來,答應了韓奇,實際上就是給自己套上了壹個無形的枷鎖,只怕到時自己真得是欲罷不能,騎虎難下了。
  正在滿腹心事的胡思亂想著,夏陽已經帶著人回轉了來,他顯得很是高興,這壹次汽車連並沒有空手而歸,在許家小村裏找到了老百姓藏在河汊子裏的兩條漁船,並且成功地說服了那兩條船的船工來為解放軍服務,到下午的時候他還要帶著人去另壹個村子裏走訪。
  “呵呵,有好吃的呀?”看到張賢與熊三娃吃著麻糖,夏陽不由得湊了過來。
  熊三娃再想藏起來,已然來不及了,只好點了點頭,把手中的紙袋遞過去。
  夏陽卻擺了擺手,問著:“妳們上街去了?”
  張賢連忙道:“其實我壹個人留在連裏就行了,所以讓三娃去轉轉!”
  “哦!”夏陽只點了點頭,並沒有怪罪什麽,只是好言提醒著他們道:“三娃,阿水,如今妳們是解放軍了,不是當初的國民黨反動派的兵,不能這麽散漫。萬壹連裏有事了,怎麽辦?”
  “不是沒事嗎?”熊三娃皺著眉頭,有些不快地答著。
  張賢拉了拉他,卻回答著:“連長說得是,以後我們註意!”
  夏陽笑了壹下,道:“放心,我會給妳們機會去逛街的!”說著,準備走開。
  “連長!”張賢卻叫了壹聲。
  夏陽轉回了頭來,問著:“阿水,妳還有什麽事嗎?”
  張賢問道:“我們什麽時候打過江去呀?”
  夏陽看了他壹眼,只是道:“妳著什麽急,反正是快了!”
  “哦!”張賢應著,沒有再問下去,的確,夏連長不可能知道太多關於渡江的情況,更何況便是真得渡江作戰開始,汽車連作為壹個後勤部隊,也只能等著大部隊過江後,江南安全了,最少能從那邊開壹個渡輪過來,才可能渡過江去。
  看著夏陽走遠了,張賢與熊三娃再壹次靠著汽車,除了給陳大興留了壹些外,怎麽也要把自己手中的麻糖全部解決掉,兩個人壹邊吃著,熊三娃還有些經不住問著:“哥呀,妳還真想打過江去呀?”
  張賢看了他壹眼,苦笑著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估計著也就幾天後的事了。”
  “妳怎麽知道?”熊三娃經不住地問著。
  張賢道:“長江壹般是從五月開始進入汛期,那時是春汛,春雨連綿,水量大增,江面寬闊而且波濤洶湧,根本不適合那麽多的部隊渡江作戰。長江的汛期很長,後面還有梅雨季、夏汛、秋汛,壹直可以持續到九月去,這邊不可能讓對岸有這麽長的時間來做足準備。如今是馬上到了四月中旬,妳看吧,最遲不過二十號,和談必然會有壹個結果,這邊的要價肯定會高得離譜,那邊也肯定不會答應,然後雙方再次開戰,那時也就是解放軍渡江的時候了!……”
  “於得水,妳在說什麽呢?”忽然就傳來了夏陽轉回來的話聲,原來他並沒有離開,又從成排的汽車的那邊轉了壹圈,回轉了來。
  “沒……沒說什麽!”張賢嚇了壹跳,連忙敷衍著。剛才他嚼得正香,又說得起勁,竟然沒有聽到夏陽的腳步聲。
  熊三娃也回過了頭,不滿地道:“連長,妳怎麽走路這麽輕呀?就跟是在作賊壹下,我都沒有聽到,嚇了壹跳!”
  夏陽也笑了,卻沒有忘記追問著:“妳們說得什麽?什麽這邊那邊的?什麽和談的?誰跟誰和談?於得水,妳怎麽知道這麽多?”
  “妳還不知道嗎?”不等張賢回答,熊三娃卻是反問著:“電臺裏都播了,國民黨的和談代表都去了北平,大街上的人都知道!”
  被熊三娃如此壹問,夏陽反而臉紅了起來,的確,作為汽車連的連長,他壹直只知道遵守上級部置的任務,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廣播電臺裏說過什麽,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聽廣播,所有的消息都是從上面傳達下來的。但是,為了保持連長的顏面,他還是壹本正經地道:“我說妳們兩個以後說話不要這邊、那邊的,妳們都加入解放軍這麽久了,還分不清敵我嗎?這邊就是我們,那邊就是敵人,知道嗎?”
  “是!”張賢與熊三娃同時回答著,其實兩個人的心裏卻是不以為然。
  夏陽沒有再詢問下去,只是看了壹眼張賢,又倒背著手,走了。
  望著夏陽離去的背影,張賢不由得暗自自責,真得是應了那壹句老話:說話要留得三分,須防隔墻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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