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宋

怪誕的表哥

歷史軍事

這是壹間牢房,關了三個人。
壹縷微光從高墻上的小小氣窗透進來,昏暗中,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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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將計就計

終宋 by 怪誕的表哥

2023-12-24 21:57

  張弘範既問了,他這七叔公便爽快答道:“商路倒是斷過壹年,那陣子想找幾匹緙絲送王孫公主也難找,給妳嬸子急壞了。這不,前段時間還是二郎找到門路,從亳州又運了批南貨過來。”
  “亳州?二哥有這本事?”
  “有甚難的?與那阿裏海牙打好交道不就好了。”
  張弘範笑道:“七叔公還知道阿裏海牙?”
  “哈哈哈,偶爾也關心些天下大事。”
  張弘範捧著那價比黃金的茶水喝了,隨意攀談著問道:“二哥終於肯從蓮花山下來了?”
  “這不是陛下又給妳爹加官了嗎?又得去燕京建城了,六郎也不在。”
  這位張七叔公說到這裏,傾過身,壓低了聲音,又道:“九郎,聽說如今天下各處軍民分管了。但我們張家可不壹樣,陛下既能許妳管軍,不如讓二郎管民,如此勉強還能接受……陛下不是信任妳嗎?”
  張弘範點了點頭,道:“七叔公放心,我有分寸。”
  去年張柔致仕,本請求讓張弘略繼任順天路軍民總管。忽必烈偏升了張弘略的官,把順天路軍民總管之職交給張弘範。
  至此,張家的兵權名義上已在張弘範手裏。
  之後忽必烈征調張弘範攻打關中,順天路的民事還是由張柔管理。軍、民之權已有漸漸分開的趨勢。
  這次張柔被起復至燕京,順天路的民事又將換壹個人來管,這個人選必還是張家子弟。
  在城外這處莊園坐了壹會,當張弘範準備離開時,卻聽到通傳,說是張二郎來了。
  ……
  兄弟二人走在壹畝泉河邊,張弘範轉頭看去,只見張弘基臉色蒼白,身形瘦削,背有些彎,看起來十分疲憊。
  如今他已比張弘基高大得多了。
  “多年未見二哥,不知二哥病可有好些?”
  “我這病好不了了,無非是慢慢調養,能多活壹天是壹天。”張弘基說著,擺手示意莫在這話題上多說,反過來問道:“回來了怎不先入城,反跑到七叔公這裏?”
  “嘗嘗七叔公從南邊購來的龍團茶……對了,這茶聽說是二哥從南邊走私來的?”
  張弘基緩緩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來,道:“我也不瞞妳,妳若想查,早晚能查到。這次我們不是從兩淮走私,而是陜西。”
  “為何?”
  “價格好。”
  “哈?”
  “與陜西走私,他們價格確實好,壹匹松江緙絲能比兩淮來的便宜近半。”
  張弘基說著,隨口又說起些無關要緊之事。
  “緙絲這東西,百余年前,以河北定州所制最佳,所謂‘北有定州,南有松江’,可宋金之戰後這百年,民不聊生,哪還有這樣的好工藝。如今只能靠從松江走私來了。”
  張弘範道:“攻下宋國,河山壹統,便也不用走私了。”
  “是啊。”
  “二哥既是與陜西那邊貿易,只怕給的不只是黃金白銀吧?”
  “嗯,還有馬匹、牛羊、煤炭、皮革、藥材……”
  “這是資敵的重罪。”
  “可他們給的價高。”
  張弘範像是好氣又像是好笑,道:“二哥與我說笑不成?所以連妳也想倒向李瑕嗎?”
  “我明白,我們身處中原腹地,妳必須堅決地效忠於大汗,才能讓張家存續下去。”
  張弘範沒想到張二郎會吐出這樣壹句話,不由楞了楞。
  “二哥竟還知道這道理?”
  張弘基嘆息道:“我懂,妳根本沒有選擇。陛下不會壹直隱忍世侯兩面搖擺,真觸怒了他,如今便發兵滅了張家。我們不比李璮,他至少與宋國接壤,眼下李瑕也無力出兵支援。壹直以來,是妳在穩著張家。”
  張弘範聽了,沈默了片刻,搬了塊石頭,在張弘基身邊坐下,道:“整個家裏,也只有二哥懂了。”
  “是,我確實理解妳的立場。”
  “那為何還竄聯李瑕?”
  “說了,價格合適。”
  張弘範抿了抿嘴,看向張弘基,目光灼灼。
  “好吧。”張弘基從懷裏掏出幾封書信遞了過去,道:“自己看吧。”
  “聰書記?”
  待張弘範看到這信竟是劉秉忠所書,恍然大悟。
  張弘基道:“李瑕每每遣細作入境,聰書記欲勸陛下亦設間諜應對。關於此舉,父親最在乎的是,能使我漢人地位提高,遂決意全力支持……”
  張弘範已看完第壹封劉秉忠邀張柔北上的信件,很快翻開第二封。
  第二封卻是壹分草稿,是張弘基代張柔手書的回信,果然字字句句關心的都是漢人在大元的地位。
  其後,便是潛間諜入關中的計劃。
  這倒是有些出乎張弘範的意料。
  “竟是為了刺探關中?”
  “不信?”
  “不是不信,是驚喜。”張弘範問道:“二哥素來不喜俗事,常年在蓮花山休養,這次卻為了布置細作下山來?”
  “父親不在,家裏總該有人守著。”張弘基嘆息道,“因大姐兒與李瑕私奔,陛下壹直懷疑父親,我們身為人子,也只能立下功勞助父親釋疑了。”
  “派人混入長安刺殺李瑕,萬壹傷及大姐兒又如何是好?”
  “否則如何?便因大姐兒嫁了李瑕,我們全家便投降不成?這世道,還讓人顧得了壹點親緣嗎?無非是以保全家族為重。”
  “二哥不像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是,無可奈何罷了。”
  兄弟二人沈默了壹會,張弘範似無意般又問道:“對了,聽聞當年二哥曾求娶過元家二姐兒?”
  “嗯。”
  張弘基悶聲應了壹聲。
  “可還想著她?”
  “只因我曾經傾慕於她,而她又身處長安,我便要因此決定暗中投靠李瑕?”
  “是我失言了,不該如此小瞧二哥。”
  張弘基道:“為了保全家族,妳可以死、我可以死,其余的,我早已不多想。”
  “言重了。”張弘範問道:“但這次派人過去,能否取得李瑕的信任?”
  “才剛剛將細作送至關中,不急,看看他們能不能探得緊要情報便知。”
  張弘基說著,緩緩站起身,又道:“走吧,今日出城來便是為了告訴妳,不必再城外查探了,直接問我。家裏還有人懂妳並支持妳。”
  “多謝二哥了。”
  “我知妳或許還不信我,不信我無妨,卻該信聰書記。”
  ……
  燕京。
  城內城外都是壹片繁忙。
  城內是在準備著改國號的大朝會,城外依舊在進行新城的勘測與規劃。
  行工部事的張柔已在路上,張家的書信卻有幾封不是送到張柔府上,而是遞到了劉秉忠手上。
  “不出所料,張二郎現已練出壹批細作,派往關中。”
  “他瞞過李瑕了?”
  “李瑕也許會懷疑他是否真心歸附。”劉秉忠沈吟道:“但到最後,該還是會選擇相信張二郎。”
  “何以確定?”史天澤問道。
  “張二郎為人看似多情、深情,擅於取得旁人信任,但其人極有主見。”劉秉忠隨手遞過壹封情報,道:“這便是他探出的第壹封情報了,史公看看吧。”
  “還是聰書記運籌帷幄啊。”史天澤感慨著,接過情報看了看,皺眉道:“鈞州有人暗中走私鐵器?我才離開河南多久,壹群混賬!”
  “往好處想,可見張二郎已取得他們信任。”
  “也好。”史天澤想了想,道:“眼下該是不急著動手處置。與其打草驚蛇,不如在每次他們走私時安排細作進入潼關……”
  這是將計就計,壹時間史天澤已想到好幾種利用走私攻取潼關的辦法。
  “若如此,等陛下抽出手來再攻關中便順利得多了。”劉秉忠道:“張二郎有此作為,或可讓陛下明白設立間諜衙門的好處。”
  “此事可成?”
  “該是要成了,且甫壹設立即取得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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