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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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四百二十章 壹眼就認出來了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6

  那桑國少女拉著離人的衣服,雖然已知道離人是中原漢子,可這壹雙小手卻沒有松開。
  還有那壹雙怯生生的眼睛讓人覺得可憐,但是平禿禿的頭頂又讓人忍不住想笑。
  然而再想到這麽禿都是自己幹的,離人也就不好把她那雙手掙脫開。
  “我把妳們交給他們保護,保護懂不懂?”
  離人問。
  那幾個少女都茫然的看著他,顯然是不懂他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離人就想著還得是用手勢才行,可是保護的手勢是什麽?
  他想了想,然後做了壹個張開雙臂擁抱的動作,這個在他理解就是保護的意思了。
  然後就看到那謝頂……不,是被迫謝頂的少女猶豫了片刻後,怯生生的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
  離人壹楞。
  好在是青州的寧軍中也有會說桑人語言的士兵,過來和那幾個少女解釋了壹遍。
  那幾個少女這才跟著其他人到安全地方,而那個抱著離人的少女紅著臉松開手。
  後退兩步後壹鞠躬,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什麽,雖然還是那令離人不喜的鳥語,可是從壹個柔柔軟軟的少女嘴裏說出來,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離人懂她的意思,總之就是謝謝唄。
  所以離人隨意的壹擺手,說了聲不客氣,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少女除了謝謝之外,還說了壹句請妳務必多加小心。
  離人聽不懂,如果聽懂了的話,大概還會有些好奇……他這樣鋼鐵壹般的漢子,大概會問問這女孩,妳讓我多加小心,那我豈不是要幹死更多妳們桑國的人?
  鋼鐵壹般意誌的人,就是有這麽鋼鐵的思想。
  離人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也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又回頭看了那少女壹眼。
  少女被他回眸壹眼看的怦然心動,而離人回頭看的是她那禿了的頭頂。
  埋伏在這小島後邊的寧軍還在等待著,因為節度使大人的命令是,等到桑人大隊人馬全都登島之後,再去搶奪桑人戰船。
  此時桑人的隊伍應該還有壹小半在後邊船上,正在逐漸往登島方向靠攏。
  離人剛要走,他身後的同袍喊了壹聲:“妳在鎧甲上綁壹條紅布,這樣我們壹會兒打上去的時候能區分。”
  離人應了壹聲,他回到雲萊島那邊之後,在地上隨意死了壹條被血染紅的布綁在胳膊上。
  結果那些桑人看到他這樣,竟然紛紛效仿。
  也許是離人這壹身盔甲起的作用,讓那些海盜以為他是頭目,頭目做什麽他們就跟著做什麽。
  又或許,他們也只是覺得把壹條帶血的布綁在身上,看起來好像很拉風的樣子。
  離人看到這些桑人學他,心裏壹緊,然後又暗暗罵了壹句。
  他隨著桑人的隊伍往前走,不少人和他嘰裏咕嚕的說話,他壹概置之不理,這反而不會露餡。
  那些桑人海盜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厭惡,自覺的離遠了些。
  桑人在等級上的壓制很離譜,下級的人看到上級的人,往往都是格外惶恐。
  最起碼在表現上來看,確實如此。
  就這樣,穿著桑人海盜頭目的鎧甲,頂著壹個誇張造型的頭盔,還拉下來面甲的離人,正大光明的到了桑人的中軍。
  此時此刻,服部進野正在高處指揮。
  之前派人擡回來不少船上用的船弩,架起來之後朝著雍州軍那邊還擊。
  數量有限,但是威力倒也不俗。
  離人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人註意他,於是他朝著服部進野靠近過去。
  服部進野下令從兩翼迂回進攻,剛吩咐完,壹回頭就看到另壹股海盜的首領井上雄過來了。
  “妳怎麽這麽慢!”
  服部進野斥責了壹聲。
  這個井上雄手裏也有不少海盜,但規模不及他,服部進野厭惡井上雄的原因,是因為井上雄這個家夥有些不知道輕重。
  此人極端好色,之前服部進野得了壹位藩王的好處,請他抓了另壹位藩王的女兒來做威脅。
  這個井上雄,壹直都對那幾個少女有企圖,可服部進野卻明白,如果他真的把這幾個少女動了的話,以後可能會出大麻煩。
  畢竟那另壹位藩王的實力,也不比他弱。
  離人聽不懂他什麽意思,可是聽的出語氣上的不善,所以連忙用壹種點頭哈腰的姿勢過來。
  服部進野見這個井上雄行為有些奇怪,卻也沒有想到會是中原人假扮。
  他指了指側翼:“帶妳的人去攻打左側,那邊有地勢上優勢,可以俯沖下去。”
  離人還是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會點頭。
  他假裝轉身要走,可才壹轉身的時候,服部進野忽然壹伸手按住了他肩膀。
  而此時,離人的手已經握住了刀柄,本打算假意轉身的時候壹刀突襲,可此時卻有些難以出手。
  服部進野道:“妳怎麽了?很奇怪的樣子?”
  離人轉頭看向服部進野,說了壹句他這壹路上聽到最多的壹句桑人的話。
  “八格!”
  服部進野楞了壹下。
  就在這壹楞的時候,離人出刀。
  刀帶出來壹道白光,瞬間就將服部進野那條胳膊卸了下來。
  服部進野嚇得大叫,他身邊護衛反應過來,扶著他往後退,另外幾個人抽刀出來。
  離人已經動手,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壹刀橫掃削掉了兩顆人頭。
  迎面壹把桑刀朝著他咽喉刺過來,離人向後壹仰,身子後翻出去,單手撐著地面,雙腳狠狠壹蹬。
  兩腳命中了服部進野的下巴,巨大的爆發力之下,把服部進野踹的雙腳都離開了地面。
  離人轉身回來,壹刀刺中服部進野的心口,然後飛起壹腳踹在刀柄上,直接刀子全都踹了進去,服部進野的身軀也被踹的向後飛出去。
  這壹下桑人海盜就炸了鍋。
  服部進野的手下壹看老大被殺了,立刻撲過來就要殺離人。
  而井上雄的那些手下,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可他們也不能任由別人殺了他們老大。
  壹下子場面就亂了,兩撥人打了起來,刀刀見血,殘肢斷臂橫飛。
  幾個桑人海盜拉了離人往後走,壹邊走壹邊還嗚哩哇啦的說著什麽,離人依然聽不懂,但是從這幾個海盜的臉上,他讀懂了什麽叫忠心耿耿。
  海盜突然就自己亂了,這讓藏在壹邊的武先生也懵了壹下。
  可武先生是多聰明的人,忽然間腦子裏壹亮,猜到了那個先動手的桑人海盜身份不對勁。
  於是他立刻讓人打出信號。
  隨著壹團猶如火焰似的東西在天空炸開,四周埋伏的寧軍立刻就沖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小島另外壹側的寧軍,開始朝著桑人的海盜戰船猛攻。
  離人在胡亂的人群中左沖右突,竟然被他撤回到了海盜隊伍後邊。
  那幾個保護著他出來的海盜還在說著什麽,看起來很急切的樣子。
  離人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絕對是好手下,絕對是可以生死相托的手下。
  於是他忽然出手,抽出短刀後,三下五除二將那幾個桑人也刺死了。
  此時場面已經大亂,離人趁亂找了地放把身上這身顯眼的甲胄給脫了,尤其是那個誇張的頭盔。
  但是這頭盔他沒舍得扔,感覺分量重的地方應該銅的,能值幾個錢,當然更值錢的是這頭盔上邊還鑲嵌著幾顆寶石之類的東西。
  他把這頭盔綁在自己身後,撿了兩把刀就開始往回殺。
  這壹路上見壹個殺壹個,從後山殺回到前山這邊,才殺過來就看到寧軍支援的隊伍上來了。
  離人連忙喊了幾聲自己人,寧軍見他光著個膀子,有人要把皮甲脫給他。
  離人搖頭,蹲下來,在壹具同袍的屍體上脫下來皮甲,然後說了壹聲抱歉。
  他將皮甲換好,又壹次殺回戰場裏,專門撿著身上綁了紅布條的殺。
  從中午殺到天黑,沒了首領的桑人海盜隊伍大亂,往前沖被雍州軍打,往後沖被寧軍打。
  原本是寧軍和雍州軍的戰場,結果死了壹萬多桑人。
  武先生帶著人打掃戰場之後,下令暫時休整,後山那邊情況不明,天黑不能進攻。
  離人拖著疲憊之極的身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壹支扯下來的寧軍隊伍舉著火把經過,看到離人正在把玩那個頭盔,有人笑道:“英雄,原來就是妳殺了那海盜頭領。”
  離人笑了笑,滿臉血,可是笑起來牙齒白的那麽好看。
  另壹個寧軍士兵笑著說道:“可以的兄弟,今兒這群敵人裏,最大的那個被妳宰了。”
  武先生也正好走過來,聽到這些話後笑起來,他挨著離人坐下後說道:“好膽色,竟然把最大的那個給殺了,還能全身而退,了不起。”
  離人笑道:“這個算不得大,蜀州節度使裴旗的腦袋也是我割的。”
  武先生聽到這句話後壹怔:“什麽?”
  離人道:“我還沒有告訴過大人吧,裴旗是我殺的,就在眉城後山。”
  武先生是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人,竟然殺了裴旗。
  等到了後半夜,離人他們這些活下來的刀兵,被武先生強制命令退到船隊那邊休息。
  離人到了岸邊,離著還遠,就看到火堆光亮處站著幾個女子,壹直都在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離人想著她們不會是在找自己吧,於是就下意識的擡起手揮了揮。
  結果那幾個女人根本沒有回應,離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換過衣服了。
  於是離人走到那幾個少女面前,把手裏的那頭盔舉起來示意了壹下。
  結果那幾個少女,包括那個平頭少女,對那頭盔居然也沒什麽印象,又或許她們下意識的認定了此人不是救了她們的人。
  畢竟那時候離人戴著面甲,殺那個桑人海盜頭目之前,離人也是戴著面甲的。
  所以離人思考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臉。
  那幾個少女看著他,壹臉茫然。
  離人無奈,只好把自己身上的皮甲脫了,才脫下來壹半,露出那棱角分明的六塊腹肌,幾個女孩子忽然就尖叫起來。
  平頭少女更是激動,拉著他的胳膊壹個勁兒的搖晃著,又在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
  雖然聽不懂,可是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激動也很開心。
  離人都給整不會了,心說這叫什麽?
  記不住那麽誇張的鐵盔,記得自己的肚子?
  他哪裏知道那少女喊的話是……真的是妳啊,妳壹脫衣服,我壹眼就認出來了。
  幸好離人不懂。
  幸好四周的寧軍士兵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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