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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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壹百五十六章 妳當為首功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6

  敵人有這世上最堅韌的盾,有這世上最離奇的筏,但他們沒有這世上最強大的寧王。
  壹艘鳳柏戰船上,士兵都在殺敵,可是在船艙裏卻出奇的安靜。
  柳園坐在椅子上,他已經被綁的結結實實,為了安全起見,他的手腳也都被斷了。
  能讓他有這樣的待遇,顯然不只是因為對面坐著的人是張湯。
  “我還是沒想明白,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暴露的。”
  雖然傷口很疼,但是柳園卻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自己為什麽會被察覺。
  不等站在旁邊的歸元術回答,柳園又多問了壹句:“是在什麽時候?”
  歸元術看向他:“在運來村見到妳,問妳第壹個問題的時候我就懷疑妳了。”
  柳園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很快忘記第壹個問題是什麽。
  他問:“妳問我從運來村到搖籃鎮有多遠?”
  問完了之後不等歸元術回答,自己醒悟過來。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是了,我不該說騎馬只需要兩個時辰左右。”
  歸元術道:“妳說的是,騎馬只需兩個半時辰。”
  柳園嗯了壹聲:“在敵人的地盤上,到處都是敵人的隊伍,還有敵人的密諜暗哨,我不可能騎馬去搖籃鎮,還精確到了兩個半時辰的時間。”
  他緩緩吐出壹口氣:“我教過手下人無數次,越細微的地方越要註意,做們這些事的人,壹個細小的誤差就會送命,我教了很多人,我自己卻疏忽了。”
  他看向歸元術:“可就這因為這個,妳就懷疑我是雍州軍這邊諜衛的頭領,有些武斷了吧。”
  歸元術道:“我當時只是懷疑妳是雍州軍的人,自然不會懷疑妳就是首領,但,在那天夜裏,有壹個帶著面具的人到了搖籃鎮營地。”
  柳園道:“那就懷疑是我?”
  歸元術道:“兩點,第壹,那天夜裏我們撤回來的時候,妳確實就在運來村裏,但妳身上的塵土來不及打幹凈,妳壹路騎馬趕回村子裏,忽略了這壹點。”
  歸元術停頓了壹下後繼續說道:“第二,妳在去搖籃鎮的時候帶著面具。”
  柳園擡頭看向歸元術:“面具又能說明什麽。”
  歸元術道:“如果妳不是潛伏在我們這邊,只是壹直都在雍州軍那邊做事,妳沒必要戴面具,戴面具所擔心的是怕被人認出來,因為妳很清楚,雖然寧軍諜衛軍這邊有許多妳們的人,但妳們那邊也有我們的人。”
  柳園深深吸了口氣,不得不在心裏佩服了壹下。
  歸元術說的全中,戴面具確實是怕被人認出來。
  歸元術繼續說道:“山河印和雲霧圖的人,不管是對於妳們來說還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雙刃劍,為了保護自己不被認出來,妳只有壹個選擇,那就是妳可以在我們這邊露臉,但絕對不能在雍州軍那邊露臉。”
  柳園坐在那好壹會兒都沒有說話,只因為壹個那麽小的失誤,自己的計劃就全盤皆輸。
  “最後壹個問題。”
  柳園看向歸元術的眼睛:“妳為何看出來,那天夜裏回到船上的隊伍,是真正的雍州軍,而不是那些被抓去的百姓?”
  歸元術嘆道:“如果說那天妳說騎馬只需兩個半時辰,是妳細小的失誤,那麽那天夜裏換人就是妳最大的失誤。”
  柳園沒懂。
  看到他眼神裏的迷茫,歸元術嘆道:“妳當我是瞎的嗎?”
  這句話把柳園說的更加迷茫起來,因為他還是沒有明白歸元術怎麽看破他的。
  坐在壹邊的張湯開口道:“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天夜裏的場面,可連我都已經明白過來……妳給那些百姓發放了雍州軍的軍服,妳發鞋子了嗎?”
  柳園眼睛驟然睜大。
  歸元術道:“梁州這邊的百姓日子過的並不好,梁州節度使杜克為了支援楊玄機,在梁州境內橫征暴斂,百姓們大多衣不遮體,哪裏會有什麽體面的鞋子?”
  “其中壹部分人穿的是草鞋,還有壹部分人甚至是光腳,而妳換回去的隊伍,人人都有鞋子。”
  “就算是深夜之中絕對看不清楚那些軍隊的臉,可是有沒有鞋子難道還看不出?沒錯,妳確實想的還算周到,選擇是在夜裏換人,可就算我離著遠看不清楚有鞋沒鞋,走路的聲音也還是有區別的。”
  柳園從來都沒有遭受過這麽大的挫敗,不管是大的地方還是細節之處,他看似毫無破綻的連環計,實則漏洞百出。
  他沈默了許久之後,長長吐出壹口氣:“所以寧王的隊伍,才會壹登船就直接對我們的人動手了……而我的人,接到的命令是,等待號令再動手,可我壹開始就被妳們制住了,我的人等不到我的信號,所以也就沒人給他們發信號。”
  歸元術道:“還有就是,妳們的人為了裝的像壹些,基本上沒有人帶長兵器,因為藏不住,所以打起來自然吃虧。”
  柳園點了點頭:“輸了,我認。”
  歸元術笑了起來:“妳不認,也是輸了。”
  柳園道:“雖然這次是妳們贏了,但不是妳們會壹直贏下去,妳們還是無法再相信諜衛軍,妳們就失去了眼睛和耳朵,而我們卻還是能從諜衛軍中獲取妳們的消息。”
  歸元術點了點頭:“妳說的對,除非最起碼能獲取壹份名單,才能對妳們的內線動手,不然的話,隨便抓人,諜衛軍就可能會嘩變。”
  柳園笑了笑:“妳以為可以拿到名單?”
  坐在旁邊的張湯,此時說了他坐在這後的第二句話。
  他說:“不然,妳以為,我為什麽坐在這?”
  柳園臉色壹變,猛的看向張湯。
  張湯語氣平淡地說道:“我知道做諜衛的人,不可能掌握絕大部分人的名單,哪怕是妳這樣地位很高的首領,也不可能知道很多人,這是出於安全考慮,不能壹人被抓之後,整個諜衛全都暴露出來。”
  柳園道:“妳知道就好。”
  張湯依然那麽平靜地說道:“可我向來都不是壹個嫌棄得到的東西會比較少的人,妳落在我手裏了,如果說只能問出壹個人,我也會讓妳說出這個人之後再死。”
  此時此刻,柳園的眼睛裏出現了恐懼。
  他雖然不是廷尉軍的人,但他已經在寧軍諜衛軍中做事數年,他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張湯之名?
  江面上,寧軍已經取得了絕對優勢。
  那些可以渡江的筏子,遠遠不是船的對手。
  寧軍這邊的船隊雖然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有漁船有火船還有破舊的楚國戰船,可是隨隨便便壹艘船,都敢去直接沖撞雍州軍的筏子,但雍州軍的人敢用筏子去撞船嗎?
  尤其是寧軍的鳳柏戰船,在敵人的筏子大軍中猶如幾員虎將,在萬軍之中可往來沖殺。
  寧軍在穿上放箭擊殺雍州軍,簡直不要太爽。
  雍州軍確實有堅韌的有些變態的滕盾,可筏子又不能全方位的被滕盾保護,所以雍州軍被屠殺的速度很快。
  韓飛豹不得不下令吹角退軍,已經渡江的隊伍怎麽可能退的回去。
  寧軍在江面上肆無忌憚的追殺,這壹天的江面上,漂浮著的屍體密密麻麻。
  雍州軍確實善戰,而且人人狠厲,即便是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想著投降。
  雍州軍後續的隊伍撤回到岸上,江面上的隊伍全都被寧軍所殺。
  韓飛豹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本以為會以及必勝,現在卻被人打了迎頭壹棒。
  那位被稱為聖師的人,早就已經起身走了,走的時候面如寒霜。
  這壹戰打了足足壹天,寧軍將江面上的筏子也都收攏回去,這東西看著確實挺不錯。
  李叱他們從戰船下來登岸,夏侯琢帶著手下將領們迎接過來。
  “好險。”
  夏侯琢笑道:“要不是船轉向足夠及時,我已經讓人把所有重弩和拋石車都瞄著妳們打了。”
  李叱哈哈大笑。
  因為李叱出發的時候,還沒有確定敵人的內線到底是誰,也沒有確定搖籃鎮裏的敵船到底會怎麽行動,所以夏侯琢當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那本就不是計劃之內的事。
  “咱們去看看那是什麽東西。”
  李叱沒有去過雍州,而且那邊相對封閉,也很少有人會走動到中原腹地。
  蹲著研究了壹會兒就搞懂了,是羊皮筏子。
  雍州軍的人用特殊的方式把羊皮制作成可以充氣的口袋,這種東西在中原確實是誰都沒見過。
  “幹得不錯。”
  夏侯琢看向歸元術:“如果這次不是妳察覺到了敵人的計策,可能我們這壹戰就輸了。”
  這絕非是壹句恭維話,而是實情。
  如果李叱的船隊阻攔失敗,寧軍這邊沒有船,阻擋不住雍州軍渡江。
  壹旦到了岸上,擁有絕對兵力優勢而且論戰力不輸於寧軍的雍州軍,攻入荊州絕非難事。
  李叱從豫州帶著南下的寧軍確實不少,可是要分派各處,還要駐守諸多大城。
  如此壹來,兵力上就和雍州軍無法相比。
  況且,分派壹大部分兵力在荊州東側防備天命軍,還要分派兵力在荊州東南壹帶布防,以備梁州兵馬北上。
  夏侯琢擡起手拍了拍歸元術肩膀:“所以這壹戰,妳當為首功。”
  歸元術嘿嘿笑了笑,那是壹種發自肺腑的放松。
  諜衛對諜衛。
  我沒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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