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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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三百二十七章 妳想要什麽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6

  寧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秀山,這讓虎壁關之前對寧軍最有威脅的壹處險地,變成了坦途。
  如果真打起來的話,這種地形,寧軍取勝是必然之事,可損失有多慘烈真的不好說。
  隊伍經過秀山的時候,路邊還有沒來得及走的蜀州軍站在那看著他們。
  眼神很復雜,像是有些不甘心,又像是有些釋然。
  不管怎麽說,這本該是極為慘烈的壹戰避免了,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看著壹隊壹隊的寧軍開過去,壹名蜀州軍士兵壓低聲音說道:“其實……將軍也不想打的,對吧。”
  另壹名士兵點了點頭:“是啊……誰又願意打仗呢,大家可能都看出來了。”
  之前說話的那個蜀州軍士兵往山上看了壹眼,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我聽說,咱們剛來秀山的第二天,從將軍老家來了人,找到這了。”
  “我好像也聽說了,是將軍的堂兄還是堂弟來著,我還聽說,將軍的老家就在輕棉縣的壹個村子裏。”
  “是啊,就在那,沒多遠了……可是將軍幾次過家門都沒有回去,因為這該死的戰事。”
  “可能也是將軍家裏人聽說他在這裏,所以才會找過來的吧。”
  兩個人輕聲聊著,然後看到了寧軍後邊的騎兵隊伍上來。
  他們或許是被那種氣勢壓迫了,選擇離開的遠壹些。
  在距離秀山大概幾裏外,將軍姚之遠看到了路邊等著他的人,馬上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哥。”
  姚之遠離著還遠就喊了壹聲。
  在路邊坐著的是壹個看起來能有五十歲左右的漢子,看起來背都有幾分佝僂了,或許是被生活的重擔所壓,或許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那漢子看到姚之遠過來,連忙起身,臉上堆起笑容。
  他朝著姚之遠喊:“跑慢些,跑慢些,別摔著了。”
  姚之遠跑到他身前,笑著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妳還以為是小時候妳背著我過河溝的時候呢。”
  他問老漢:“有沒有吃的,可是餓壞了我。”
  老漢面露難色:“只有來時候帶著的幹糧還沒有吃完,可硬了,妳現在怎麽吃得下這種東西。”
  姚之遠問:“我娘做的餅子?”
  老漢問:“妳怎麽知道的?”
  姚之遠連忙道:“快給我拿壹個吃。”
  老漢把背著的包裹打開,從裏邊取出來很粗糙的那種玉米面的餅子。
  已經有好幾天了,幸好是現在天氣不熱,不然也應該壞了才對。
  姚之遠卻不管那麽多,接過來壹個玉米餅子張口就咬。
  “妳慢著些。”
  老漢看他這狼吞虎咽的樣子,連忙把隨身帶著的水壺打開。
  姚之遠大口大口的吃著,這種又幹又硬的玉米面餅子,卻被他吃出來山珍海味壹樣的感覺。
  “還是那個味道。”
  姚之遠壹邊吃壹邊說,吃著吃著就傻笑起來,笑著笑著不知道為什麽又哭了。
  “我娘……”
  “嬸子好著嘞,就是腿腳稍微有些不利索了。”
  老漢道:“這次就是嬸子讓我來找妳的,她就想讓妳知道壹件事……”
  老漢指了指姚之遠在啃的那塊餅子:“咱們家裏沒什麽糧食了,節度使府的人,每年都來征糧,少的時候壹年來兩次,多的時候壹年來四五次,家裏哪有糧食了。”
  姚之遠壹怔,低頭看著這玉米餅子:“這是?”
  “寧王的人發的。”
  老漢看著姚之遠,像是怕惹了姚之遠不開心,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本來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他就想說,可是沒有來得及,姚之遠就讓他下山了。
  “寧王的人,分派了人到咱們縣各村鎮裏,按戶統計,分發了糧食和種子。”
  “寧王的人說,糧食是糧食,種子是種子,沒別的要求,就壹樣,糧食不夠吃了就到縣衙裏來說,但不能把種子吃了。”
  姚之遠表情明顯變了變。
  之前他堂兄到秀山的時候,把他嚇了壹跳。
  他以為是家裏出了什麽事,這麽多年來,家裏人都沒有主動找過他,突然找上來,他甚至害怕是母親已經走了。
  後來才知道,是家裏知道他帶著兵要守秀山,他母親害怕這就是永別,所以讓侄子過來看看。
  她腿腳不好,如果能自己走來的話,大概不管多遠多累,也是要親自來看看的。
  老太太總是對家裏人說,兒子出息了,做了將軍,可不能拖了他的後腿。
  姚之遠也不會想到,那些征糧的人,居然也敢到他家裏放肆。
  後來想想,征糧的人都是幕營分派出去的,那些家夥,哪裏會管那麽多。
  之前在秀山上,他堂兄說,老太太實在是想兒子了,如果姚之遠能得空的話,就回去看壹眼。
  可是姚之遠不能走,他知道寧軍已經快到了,他想派人把堂兄送回家。
  堂兄也沒敢多和他說什麽,臨走的時候,回頭對他說……寧軍派了醫官給村子裏的人看病,老太太的腿也有醫官看過,說是什麽沈醫堂的人,可厲害了,沒準能治好。
  因為這句話,姚之遠的內心被刺了壹下似的。
  他忽然追上去,告訴堂兄在幾裏外的壹個地方等他。
  如果不是他內心真的動搖了的話,他真的沒有雷霆手段去阻止手下士兵出逃?
  他在秀山上說殺了幾個出逃的士兵,可實際上,也只是找人做了個樣子。
  殺人的和被殺的,扮演者都是他的親兵,他不想對自己手下人動屠刀。
  尤其是,當他自己內心之中都已經開始搖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去用死亡來約束部下。
  如果他自己堅定著不曾有壹絲壹毫的動搖,他可能會嚴苛軍律,但他自己都沒做到。
  更多時候,他自己都很矛盾,那些士兵趁夜下山,他也都是在矛盾中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就當沒看到。
  此時此刻,姚之遠看著手裏的玉米餅子,壹時之間楞住了。
  “咱們快走吧。”
  老漢對姚之遠說道:“我知道妳軍務事忙,回家看妳娘壹眼,妳再趕回來……”
  “不回去了……”
  姚之遠重重的吐出壹口氣:“我回家就不打算再出門了,陪著我娘。”
  堂兄楞住,好壹會兒後才驚訝的問:“妳說的是真的?”
  “真的。”
  姚之遠拉了他堂兄壹把:“咱們走……餅子還有沒有?再給我來壹個。”
  與此同時,秀山下。
  隊伍還在往前開拔,幾十萬人的大軍,過去也不是壹時半會兒的事。
  余九齡坐在高坡上看著隊伍前行,忽然咧開嘴傻笑起來。
  坐在他旁邊的彭十七問他:“妳笑什麽。”
  余九齡笑道:“誰能想到,居然真的被妳們把敵人給唬住了。”
  小張真人搖了搖頭:“唬住不唬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余九齡問:“妳這話是什麽意思?”
  小張真人道:“剛才當家的和夏侯將軍他們說話的時候,妳聽沒聽到壹句話……當家的說,山上搜了壹圈,沒有看到壹具屍體。”
  他重重的吐出壹口氣後說道:“沒有壹具屍體,就說明那個將軍,沒有因為逃兵的事而殺過壹個人。”
  余九齡懂了。
  “也許那個蜀州的將軍,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全都慘死在這吧……”
  小張真人看向余九齡:“如果這世上真有因果的話,他種下了這個因,以後會有壹個好的果。”
  小張真人他們並不知道,姚之遠不是種下那個因的人,寧軍分派出去安撫百姓的人才是種下因的人,姚之遠才是那個果。
  “咱們也走吧。”
  小張真人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余九齡道:“不對啊,他讓人朝著妳放箭的時候,那箭可是真的,妳衣服上的破洞不少呢。”
  小張真人沈默片刻,笑了笑後說道:“讓數萬人免於死難……我就不和他計較了,代表龍虎山赦免了他。”
  余九齡哈哈大笑:“這話,牛皮哄哄的。”
  他們往下走的時候,看到李叱正在朝著他們招手,於是加快了腳步。
  回到隊伍裏,李叱看向小張真人笑道:“這次的事妳當居首功,說吧,想要些什麽?”
  小張真人道:“沒有沒有,我這也算是積德了,積德有福報,所以不敢再要什麽好處了。”
  李叱道:“福報是天給妳的,好處是我給妳的,不是壹回事。”
  余九齡道:“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啊,咱們當家的摳門成什麽樣子了,他好不容易大方壹回……”
  說到這,余九齡看到李叱在看著自己,於是連忙閉嘴。
  小張真人問:“必須要嗎?”
  李叱道:“必須要。”
  小張真人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然後笑起來:“我長這麽大,都沒有去過青樓……”
  余九齡:“嘁……”
  李叱笑起來:“真想去的話,回頭讓九妹帶妳去。”
  小張真人連忙搖頭:“不能不能,道門規矩不能破,我是不會去的,我的意思是……我聽聞,青樓中的女子都善舞,很好看,咱們這些人中,只有九姐他經常去,他當然最熟悉……”
  他看向余九齡:“九姐,給我跳壹段唄。”
  余九齡肅然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
  小張真人:“我也不是難為妳,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怎麽會逼著妳做妳不想做的事呢……當家的,妳幫我勸勸他吧,就是他不跳就閹了他的那種。”
  李叱點了點頭,他看向余九齡道:“妳就當是行善了,妳跳壹段,也就斷了小真人以後進青樓的念想……”
  余九齡想了想,好像是那麽回事。
  別說小張真人這種純情少年,就算是個老色批,看他跳壹段,可能就戒了。
  他看向李叱說道:“那我要是跳了,也算是積德了吧,也有福報對不對?”
  李叱哼了壹聲:“想要什麽直說。”
  余九齡道:“我不和小張真人似的,扭扭捏捏,我就直接想要去青樓,還得是公費去!”
  李叱:“……”
  片刻後,他看起來像是很為難,但明明很雞賊地說道:“這樣吧,妳給小真人跳壹段,滿足了他,我扣掉小真人的俸祿發給妳,妳去青樓,也滿足了妳。”
  余九齡和小張真人同時楞了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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