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為王

春秋我為王

歷史軍事

  重生春秋,成為卿族庶子,被趕到馬廄與牛馬為伴,誰知霸業竟由此奠定,三家分晉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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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將翺將翔

春秋我為王 by 春秋我為王

2018-7-24 14:58

  在趙無恤的帶領下,眾人齊齊向前,但還是需要留著壹半的人手防備身後來敵。
  田賁、成摶、虞喜等人,在王孫期駕馭著駟馬赴死後,他們心中也帶上了壹種悲憤的情緒。
  方才,駟馬已經撞破了二三十人組成的人墻,現如今那些殘余的群盜驚懼,四散奔逃。
  所以趙無恤他們得以順利地前進了許多步,當然,也有十多人下意識地進行抵抗。
  “狹路相逢,勇者勝!”
  趙無恤也不再躲在眾人身後,時間緊迫,身後來敵速度很快,他此時必須作為眾人之膽。場面混亂,眾人來不及整合隊列,只能各自為戰,於是他便在大聲呼喊後,也持劍正面迎上。
  他正對面那盜寇似乎年歲較大,頗為老練,已經有了防備。看到無恤持劍沖來,便咽了咽口水,將手中長戈壹擺,迎著沖上。
  八尺之戈長於二尺劍,怎麽也是占著大便宜。
  兩人就要交錯,趙無恤卻直接變換了方向,彎腰伏低,手中長劍不去捅其胸口,而是在敵人大腿上巧妙地劃了壹下。少虡鋒利,那人腿上的肌腱頓時被割斷,他痛叫壹聲後單膝跪倒在地。
  而趙無恤則乘機將劍揚起,從側面刺進了他的脖頸,頓時鮮血迸濺,沒算錯的話,這已經是今夜他殺的第六個人!
  身邊又折損了壹兩人後,散亂的盜寇已經被肅清了。
  而對面還能控制住自個腿腳的盜寇,只剩下不到三十人,正步步後退,看向趙無恤他們的眼神,都像是見了鬼壹般。
  他們正像無頭蒼蠅般,不知道是攔是逃時,卻聽到壹個少年稚嫩的聲音呼喊道:
  “諸位勿慌!他們已經乏力了,只要拿下這幾人,便可以換取大批錢帛粟米,汝等在山中挨餓受凍的妻兒婦孺,都能過上衣文繡,食有肉的日子!若是不幸身死,汝等妻子,自有人養之!”
  在豫讓的言語誘惑下,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瞧著幾十步開外,已經能看清臉上輪廓的同伴,心裏壹個激靈。
  對啊,很快就能和對面的群盜合圍了,以十敵壹,自己為何要跑?
  話雖如此,他們卻再也不敢再上前去和趙無恤等人對抗。
  豫讓又喊道:“無需交戰,吾等只需要和剛才壹樣站定不退,阻攔片刻就行!聚攏起來,將路擋住!”
  “二三子,就在此搏壹搏性命,搏壹搏富貴罷!”能進山裏當盜寇的,都是壹些失去了希望的亡命之徒,就有人咬著牙跟著豫讓呼喊起哄。
  在心中貪欲的慫恿下,加上首領的耳提面命,還有利劍逼迫下,殘余的群盜開始被重新糾合起來,再次舉著戈矛,戰栗著相互靠攏,將路擋得嚴嚴實實。
  所以當成摶看見面前那堵新的人墻時,心中頓生壹絲絕望。
  的確,眾人已經乏力,恐怕,是沖不開了。
  趙無恤拄著沾滿鮮血的少虡劍,立於前排,氣喘籲籲。他身後是渾身是傷的田賁等鄉卒,以及只剩壹半的輕騎士。他們正躍躍欲試,向趙無恤請命,想效仿王孫期,用自殺式的人馬沖撞破開這道最後的阻礙。
  但,趙無恤心裏清楚,距離不夠了,方才王孫期至少有二十多步的沖鋒距離來加速,所以才能起到那種效果。現如今,前後被逼得更加狹窄,只有十步不到,沖過去,也只是壹場混戰,根本來不及逃走。
  在豫讓看來亦是如此,所有的掙紮,都已經無用了!
  不知道是在怎樣的心思驅使下,他站了出來,朝對面的趙無恤大喊道:“是趙氏君子麽?棄劍而降吧,我在此立誓,可以暫時保妳性命。否則,只需要幾個呼吸,吾等就能和後面的同伴合擊,汝等插翅也難逃了!”
  趙無恤啞然失笑,前方,那個紮著圓髻,濃眉大眼,面容還有些稚嫩的少年盜寇,竟然想要他投降。
  而身後,披甲的戎寇,還有層層疊疊的數百群盜,只有十步了!趙無恤甚至都聞到他們呼出來的臭氣。
  這會兒,眾人是被徹底包圍了,夜色中,趙無恤仰頭無語。
  想來,這些盜寇背後的勢力,大概就是範、中行二卿吧,若是落到了範嘉、中行黑肱二人手裏,自己活命的機會,似乎不大。
  他看到壹輪月亮從山丘上緩緩升起,月暈之下,有壹些如同黑螞蟻壹般的小小影子,站成了壹排。
  是樹影,還是人影?
  待趙無恤看清以後,便再次握緊了劍,對豫讓卻露出了壹絲笑。
  “錯了,插翅也難逃的,是汝等!二三子,成鄉援兵已至,聽我號令,繼續向前!”
  豫讓聞言壹驚,卻聽到自己的身後,竟然真傳來了陣陣喊殺聲!
  他扭頭壹看,暗道壹聲不好。
  只見二三十名披甲戴胄的甲士,正從緩坡上沖了下來,當頭壹個高個子的大漢,披著重甲,每壹步都走得極為沈重。他手持壹丈長殳(shu),壹擊就能橫掃兩三名躲在後面喘息的盜寇,正轟開壹條血路,朝這邊殺來。
  壹邊沖,他還壹邊發出了巨吼:“親衛穆夏在此!誰敢傷我家主君!”
  正是趙無恤在成鄉設置的親衛兩!他們跟在穆夏之後,壹手持盾,壹手持劍,先以盾牌猛撞,再用短兵刺殺。很快就沖破了豫讓安置在後面的零星散兵,殺到了人墻背後。
  在親衛們的身後,則是滿編的成鄉材士,他們全身輕裝布衣,持反曲角弓,箭矢倒插在地上方便取用。方才在趙無恤目光的註視下,他們已經在地勢較高的緩坡上列成兩個橫排,此時正飛速地開弓,朝山下拋射箭矢。
  這壹回,仰面攻上,離趙無恤等人只有十多步的狐嬰等人,嘗到了箭雨的真正滋味。二三十支箭被拋射到最高處,又在重力拉扯下徒然下墜,巨大的沖擊力頓時將舉著盾前行的戎人大漢們釘翻在地,第壹輪齊射,就使他們死傷了將近十人。
  狐嬰看得心疼,正在猶豫是繼續讓親信精銳的戎人們前行還是退下,高處沈默了壹會的破空尖嘯又壹次響起。這壹回,瞄準的方向變成了層層疊疊的群盜,再次收割了十多條性命,造成了巨大的混亂。
  “對方射速太快,事不可為!”
  狐嬰果斷下達了後撤的命令,對方的弓手已經占據了制高點,拼命往上沖損失太大,何況手下這些盜寇早已膽寒,無法驅使他們赴死。
  反正,自己今夜需要扮演的角色,只是壹個陪襯。範、中行二氏的打算,無非是在事後,將攻擊趙氏的罪名扣在群盜頭上罷了,何必那麽賣命?
  再說,自己在這裏拖住了成鄉鄉卒裏的精銳,另外兩條路上,範、中行兩家偽裝成盜寇的族兵,不就能輕松抵達鄉邑了麽?
  壹念之下,狐嬰便讓自己的手下們統統退回,撤到了弓箭射程之外。
  至於山上殘余的數十盜寇?雖然也算自己的手下,但即便他們死光了,只要有中行氏提供的錢帛粟米,只需要壹個災年,野人大量湧進山林裏求生,自然能夠補充上新的。而那個不給他好臉色看的豫讓,反正路已經帶到了,死了也好!
  於是,形勢便徒然逆轉,輪到豫讓和盜寇們遭到夾擊。
  前面是趙無恤手下的徒卒和單騎沖擊,後方是堅如磐石般穩穩前進的成鄉甲士。很快,群盜組成的人墻散盡,被大部隊徹底拋棄的盜寇們,大半被殺,其余都扔了兵器,跪地請降。
  勝局已定的趙無恤,讓材士繼續保持半張弓的狀態,警惕山下的群盜。壹面派人將投降的盜寇只留數名活口,其余則毫不留情的殺死!
  過了片刻,只剩下山崖邊上,還有人在抵抗。
  趙無恤往山下看了壹眼,數百盜寇已經退到了半坡,離這裏很遠,此處暫時安全。於是他便朝山崖那邊踱了幾步,只見方才朝自己勸降的那個紮圓髻,濃眉大眼的少年孤零零地杵在懸崖邊上,手持短劍,與親衛們對持。
  處於這種必死的絕境,他的面色,竟然絲毫不見慌亂。
  “君子,此小童身手不錯,懸崖土石不穩,下臣想過去抓他,差點被拽了下去!”穆夏心有余悸。
  “用長兵將他捅下去!”虞喜壹邊用布條為田賁包紮傷口,阻止流血,壹邊出著主意。
  不過,趙無恤卻另有打算。
  方才,就是這個少年在指揮和煽動群盜,否則,以他們的素質和秩序,鐵定是攔不住田賁等人的。更別說在被王孫期駕馬拼死壹撞,喪膽後還能重新聚攏阻攔,也是此子之功。
  他的年紀和小童敖相差無幾,能力卻甩了後者幾條街,而且看起來在群盜裏地位超群,不是壹般的盜寇。若能誘他投降,抓回去細細審問,也許能問出點什麽情報來。
  於是趙無恤對那少年說道:“小童,妳方才招降我,現如今,我也要招降妳,若是想活命,就自己走過來罷。”
  誰知,那少年卻仿佛聽到了壹個笑話般,咧嘴笑了起來。
  “方才是在下小看了趙氏君子,現如今,趙氏君子也小覷於我乎?我可不是那種貪生請降之輩,壹日委質於主君,便不會生出背叛之心來。”
  “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忠心,真是難得,妳的主君?那是誰,可值得妳為他赴死?妳若是不降,便只有死路壹條!”
  趙無恤指著少年身後,高達數十丈的山崖說道:“此處,插翅也難逃!”
  豫讓也不言語,微微閉上了眼,感受著風向。
  片刻後,他睜開了發亮的雙眼,縱聲笑道:“插翅難逃?君子謬矣,豈不聞詩言,將翺將翔,佩玉將將!”
  說罷,豫讓身子傾斜,就這麽直楞楞地朝後倒下,墜向深淵!
  面對粉身碎骨的結局,他竟渾然不懼,在月光下雙臂張開,仿佛真成了壹只張開翅膀,將翺將翔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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