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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春秋我為王

歷史軍事

  重生春秋,成為卿族庶子,被趕到馬廄與牛馬為伴,誰知霸業竟由此奠定,三家分晉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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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莫如兄弟

春秋我為王 by 春秋我為王

2018-7-24 14:58

  看著自己肩上那道白痕,範禾不由得有些驚訝。
  “居然真的能近吾身?”
  不過,他露出了壹絲冷笑,目光孰視趙無恤。他的手掌方才隔著木劍,卻能敏銳地覺察到觸感,知道自己也不是無的放矢。
  果然,另壹邊,趙無恤卻更不好受,他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嘴角甚至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那聲悶哼,正是他發出的,範禾的木劍,方才已經重重地點在了他的胸口!算起來,還是無恤輸了,如果雙方手裏拿的真是真正的利劍,他早被壹劍透胸而死!
  “範子二勝!”中行黑肱微微點頭,眾少年再次為範禾喝彩。
  趙無恤已經氣喘籲籲,好容易才將喉頭的腥甜忍住,三戰兩勝,若再敗壹場,就徹底輸了,他勝利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耳側卻傳來了重物倒地的巨大聲響,圍觀的範、中行壹黨子弟也紛紛扭頭過去看了看,發出了驚訝的籲聲。
  趙無恤眼角余光瞥向那裏,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場面!
  ……
  在人墻之後,趙廣德和邯鄲稷倆人站開三步的距離,也在進行壹場對持。
  趙廣德拼命回憶他從小又怕又厭的劍技之術,回憶著劍師教劍的模樣,雙手把木劍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這個動作煞有其事,讓邯鄲稷有些疑惑,他把雙腿岔開,木劍小心滴護於胸前,隨後當他看見趙廣德的步履虛浮時,就又放下心來。
  “幾年未見,妳的劍技似乎沒什麽長進,馬步都紮不穩,還想耍劍?”
  趙廣德沈默不語,他直直地閃身沖向邯鄲稷,壹邊奮力將手中木劍下劈。
  邯鄲稷這回完全放心了,在木劍劈來時讓開了身體,小胖子的劍斬空,砍到了地板上,砸出了壹個明顯的凹槽,這真要是擊中了人體,壹個折骨之傷是免不了的。
  “愚!”邯鄲稷搖了搖頭,靈活的他已經繞到小胖子身後,用木劍輕敲了壹下趙廣德脊背,像是在埋首耕地的牛犢身上抽了壹鞭子。
  “劈斬要花費刺擊的兩倍力量,卻只能造成刺擊的二半之效,妳還是和以前壹樣,是頭不會用劍的小彘!妳說,妳如此無能,卻為何要這麽為那賤庶子賣命?”
  小彘,是邯鄲稷當年給趙廣德取的綽號,意在嘲笑他肥胖笨拙。
  “為何?因為於今之人,莫如兄弟!”
  喘著氣說了這麽壹句後,趙廣德笨拙地扭身,單手用木劍橫掃過去。邯鄲稷身體往後壹厥,剛好讓他的劍從肚子前數尺劃過,隨即又繞到他的背後,用木劍敲了壹下小胖子的手肘,使其吃痛。
  “妳背對我,就用橫掃之技,氣力根本傳不過來,真是蠢笨難當,劍師當年教的,都忘了麽?”
  他說完,便又用誇張的挑逗動作,接連刺了趙廣德幾下。
  這時候,陸陸續續有少年轉過頭看觀看,看見如同貍奴戲耍肥胖碩鼠壹般的堂兄弟兩人,不由得發出了嗤笑聲。
  趙廣德喘著粗氣,這些笑聲,他壹點不陌生,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少:其他卿大夫對溫地壹系的嘲笑,對他那個懦弱父親的嘲笑,同齡人對他身材和文武不精的嘲笑。
  此時的邯鄲稷越發得意,他朝後退了兩步道:“照以前,妳這小彘挨了這麽幾下,應該跪地討饒才對!妳已經必輸無疑,向我稽首而拜,便能免受皮肉之苦!”
  趙廣德緊緊握著木劍,他想起了半月前,在靶場的比射,當呂行於八十步外連中五元後,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以為趙無恤必輸。但不是,當時他負責敲擊缶聲,看著趙無恤還以淡然的笑,開弓將局面壹壹搬回,那情景簡直是熱血沸騰。他自己也渴望那種勝利,卻只能在夢中擁有,壹旦醒來,便只能對著自己無用的肢體蔚然嘆氣。
  壹念之下,雖然只有壹瞬間,但趙廣德之前的恐懼和害怕,都已經消失了,他依然討厭疼痛,但卻更想給對方制造壹次疼痛!
  “妳休想!”趙廣德喊完這壹句後,悶頭向邯鄲稷發出了最後的壹次沖鋒,依然是直楞楞地,毫無技術含量可言。
  邯鄲稷看著這破綻百出的攻擊,輕蔑地繼續想閃開,再用木劍好好戲弄下小胖子,讓他在劍室眾少年面前出盡醜態。
  誰知,趙廣德這次卻從善如流,沒有劈斬,而是將劍斜斜地刺了過來!
  邯鄲稷方才得意而忘形,這會卻大驚失色,堪堪讓開了木劍,接著卻突然感到壹股巨力勒住了自己的腰!
  原來這壹次,趙廣德吸取了教訓,沒有隨著劍壹起沖過頭,而是果斷撒手棄劍。
  他壹扭頭,就開張雙臂抱住了邯鄲稷!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壓了上去,將他重重地撲倒在地!發出了巨大而沈悶的聲響!
  扭頭觀看的眾少年發出了驚訝的籲聲,也將趙無恤、範禾、中行黑肱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撒手,快撒手,妳這只小彘!”邯鄲稷被趙廣德死死壓著,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握著手上的木劍,死命地拍打在趙廣德脊背上,接觸到皮肉後,發出了啪啪聲響。
  然而趙廣德忍著疼痛,手上繼續發力,邯鄲稷臉色憋得通紅。
  中行黑肱見自家表侄受難,便指揮道:“劍技不能動手腳,他已經違規了,二三子!還楞著幹什麽?快去將他搬開!”
  壹眾少年領命,兩三個人去揪著趙廣德的劍士服或者腿腳猛拉,但他卻依然死不松手,反倒越勒越緊,讓邯鄲稷都快喘不過氣來。少年們又用腳踹,拳頭如雨點般砸在趙廣德寬闊的背上,也依然無效。
  “愚!”
  中行黑肱氣惱,見表侄如此狼狽,自覺臉上無光,便親自過去,壹把搶過旁人的木劍,高高舉起,在趙廣德頭上狠狠地來了壹下!
  嗡……
  趙廣德只覺得後腦勺有劇痛傳來,震得他腦袋壹麻,耳朵嗡鳴壹片。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終於放開了邯鄲稷,踉踉蹌蹌地直起了身子,卻感覺天旋地轉,腳下失去平衡,頓時跪倒在地。
  中行黑肱看著脫困後,像壹條擱淺的魚般吐著舌頭呼吸的邯鄲稷,暗惱不已,他正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是趙廣德伸出了手,阻止中行黑肱離開。
  之前那壹下敲破了趙廣德的頭皮,慘紅的鮮血從頂上流下來,涓涓細流淌到臉上,像極了諸侯冠冕上紅線串成的旒珠。
  “還不倒?”
  中行黑肱煩不勝煩,他轉身又朝趙廣德胸前踹了重重壹腳!
  趙廣德終於倒下了,他仰面朝天,呈壹個大字,卻維持最後的神智,側著臉朝趙無恤的方向看了壹眼,露出了憨厚的微笑,口中喃喃說道:“堂兄快走……”
  隨後,便兩眼翻白,頭壹偏,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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