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張靜壹頭痛欲裂,腦子裏像是灌了漿糊壹樣。
眼皮猶如千斤重,使上了全身的氣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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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麓山先生落網

錦衣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2-5-20 21:39

  張靜壹火速行動。
  他吩咐王程立即去拿人。
  只是聽到張靜壹要說拿誰的時候,王程大驚失色。
  不過……王程依舊還是點點頭:“是,我這便去辦。”
  說著,他便已領著壹隊人,直接出發。
  張靜壹則帶著另壹隊人,快馬加鞭,朝著南鎮撫司而去。
  而此時,天啟皇帝其實早已出發。
  麓山先生……確實被拿住了。
  正是那房中與那錦衣衛對談的先生。
  現如今……他已遍體鱗傷,自壹隊人殺至了同鄉會館,將他揪出來之後,便火速的送到了詔獄。
  而在詔獄之中,田爾耕壹臉的興奮,此時的他,神清氣爽,此時,南北鎮撫司的所有錦衣衛高層都齊聚於此,人人都有喜色。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南北鎮撫司現在早就大不如從前了,尤其是張靜壹崛起之後,那張靜壹自行建設了壹個體系,可謂是油鹽不進,完全獨立在外,所有的人員、官員,全部用他張靜壹自己的人去填補。
  田爾耕其實也不是不想做出壹點成績,他本事還是有的。
  只可惜……錦衣衛大多乃是世職,這兩百多年來,父傳子,子傳孫,穩定倒是穩定了,就是絕大多數人……敲詐商戶倒還有幾分本事,可讓他們真正的緝兇,總是使不上力。
  有時候,千戶倒是靠譜,可下頭的百戶未必靠譜,百戶靠譜,再下頭的總旗、小旗或者是緹騎可能就掉了鏈子。
  許多大事,任何壹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引發災難的後果。
  田爾耕自信也算是熟手了,本事還是有的,可和張靜壹那等,重新建立壹個體系,給與豐厚的薪水,杜絕內部克扣軍餉,同時對人不斷進行培訓,並且不斷的進行賞罰獎懲措施的改進的新縣錦衣衛體系壹比,實在差得太遠。
  這甚至不是張靜壹和田爾耕之間的能力差距問題,而是張靜壹在新縣任何壹個命令,都能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田爾耕卻全然不同,雖說他是指揮使,上頭又有魏忠賢撐腰,可錦衣衛內部,本就是各自的派系,彼此早有勾心鬥角。
  再加上底層的校尉又往往各懷鬼胎,藏著私心,做個指揮使,還得提防著校尉偷懶,小旗打盹,百戶和總旗貪墨和克扣,千戶邀功,同知和僉事們明爭暗鬥,相互使絆子。
  鬥?
  鬥個屁!
  田爾耕其實也不是不想學著張靜壹那邊弄壹弄,至少自己組建壹個新的千戶所,結果……最終還是玩砸了。
  壹方面,真付不起過於高額的薪俸,就算真肯請陛下撥付這筆銀子,其他各個千戶所見妳如此厚此薄彼,勢必要從中作梗,而其他的同知和僉事,也定會想盡辦法奪權,或者安插自己的親信進去。
  這些同知和僉事,雖然他們未必有田爾耕壹般拜入魏忠賢門下這般權勢滔天,可他們的背後,誰沒有幾個皇親國戚在裏頭,妳上頭是魏忠賢,我上頭還是李選侍呢!
  到了這個地步,其實田爾耕也自知這等臃腫和效率低下的體系,已經根本不可能和張靜壹爭功了,老老實實裝孫子熬著便是。
  可哪裏想到,這壹次,北鎮撫司爭氣了。
  此時,他得意洋洋,眉飛色舞,在這詔獄之中,背著手,顯得格外的激動。
  “好啊,好啊,真是好氣象,拿下了這個麓山先生,老夫也算是可以吐氣揚眉,對得起幹爹……不,對得起陛下的栽培了。”他紅光滿面地背著手,而後想著再去審壹審。
  說著,這田爾耕壹揮手,卻又至詔獄的囚室。
  在這裏,那先生已被打得遍體鱗傷,就這般吊在梁上,聽到有人走過來,只不屑地眼神看著田爾耕。
  田爾耕則是冷冷地道:“麓山先生,妳到現在還不肯說?從妳的房裏,搜出來了這麽多與遼將往來的書信,妳以為妳還能夠抵賴嗎?”
  這麓山先生只呸的壹聲,吐了壹口吐沫。
  田爾耕此時心情好,極有耐心地道:“只要說了,總能給妳壹個痛快,若是不說,總是讓老夫為難。我知妳是讀書人,不是壹般人,是以也不願為難妳。妳為何要謀反,又為何……”
  “請天子來,我當面說!”這麓山先生道。
  田爾耕臉色驟變,道:“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麓山先生則冷笑道:“我到了今日這個地步,無論是敬酒還是罰酒,吃了又如何?”
  田爾耕氣得牙癢癢,若不是怕再用刑,若是過了火,害了這人的性命,否則他早就讓人繼續用刑了。
  可這麓山先生,似乎強硬得很。
  田爾耕便怒不可遏地道:“看來……此人不是壹般的反賊了,尋常的反賊,用了刑就會招供,可此人,卻是強硬得很。”
  隨即,田爾耕回頭,看壹眼身後的人,道:“駱同知,此次是妳抓住了賊子,立下了大功勞,妳看……如何是好?”
  這人便是同知駱養性。
  駱養性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理論上是田爾耕的左右手,不過……即便是田爾耕,也需忌憚他。
  因為這駱養性的父親不是別人,乃是萬歷年間的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正是接了他爹的班,才成為指揮使。
  當然,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因為駱養性的爹是萬歷年間的指揮使,而他的‘爺爺’駱安,卻又是嘉靖年間的錦衣衛指揮使。
  也就是說,駱家已經兩代人,執掌錦衣衛的大權,從嘉靖年間迄今,都是執掌錦衣衛。
  駱養性如今憑著父蔭,也已迅速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隱隱有將來順勢接下田爾耕的班,成為未來的指揮使的苗頭了。
  駱家執掌了錦衣衛數十年,地位當然是超然的。
  說難聽壹些,這錦衣衛上上下下的人,哪壹個不是他祖父,或者是他爹提拔起來的?
  哪怕是田爾耕,論起來,當初見了他爹,也是狗壹般的模樣。
  正因如此,駱養性在錦衣衛之中,有著巨大的威信。
  反而是田爾耕,雖為指揮使,卻也未必能夠服眾。
  這下設各地千戶,大家見了田爾耕,行的是下官見上官的禮,可見了駱養性,卻得親昵的叫壹聲少都督的。
  完全可以說,從嘉靖後期到現在數十年的時間,幾乎整整兩三代人裏,這錦衣衛都是姓駱的,田爾耕上位,其實也不過是區區幾年功夫而已。
  此時,駱養性皺了皺眉道:“此人強硬,刑也用過了,他既對陛下有話說,依我看來,定是居心叵測。”
  田爾耕卻是不以為然地道:“他已被拿了,還能如何?”
  “這可說不好,若是見了駕之後,對陛下出言不遜呢?”駱養性道。
  田爾耕若有所思,而後道:“雖是如此,不過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陛下並不見怪。”
  駱養性只笑了笑,沒有繼續接話。
  其實田爾耕的心思很明白,好不容易,現在拿住了壹個如此重要的欽犯,田爾耕其實是極希望能夠引起陛下關註的,其實早就向宮中稟告了。
  所以,駱養性雖然反對讓陛下來見此人,可田爾耕卻對此頗為熱心,他早派了人先去知會魏忠賢報喜,並將這裏的事……做了稟告。
  駱養性似乎也早明白這些細節,頓了壹會,最後道:“既然如此,那麽壹切依指揮之命就是了。”
  看著駱養性的態度,田爾耕心裏不免有幾分火氣,他對駱養性其實是很不滿的,駱養性是以同知的身份執掌南鎮撫司,也就是詔獄,平日裏二人對錦衣衛的看法完全不同。
  不過……田爾耕終究對駱養性還是忌憚,他知道這衛中上下許多人,都是駱養性是死黨,壹旦翻了臉,自己未必能制得住此人。
  於是便幹笑道:“嗯……”
  正說著,外頭有人匆匆而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聖駕……聖駕來了,這聖駕,就要來了。”
  田爾耕聽罷,頓時狂喜,他瞥了壹眼這麓山先生,冷哼壹聲道:“等著瞧吧。”
  說罷,卻忙帶著錦衣衛眾官,走出了詔獄,前去接駕。
  而這時,壹隊人馬已浩蕩而來。
  天啟皇帝坐著鑾駕,直接抵達了南鎮撫司外頭。
  聽說抓住了麓山先生,而且還找到了許多的證據,甚至還呈上了當初遼將給這麓山先生的書信,天啟皇帝頓時大喜,他沒想到北鎮撫司居然反應如此之快。
  只是……這麓山先生到底是什麽人,天啟皇帝卻頗有好奇的。
  畢竟這段日子所發生的許多事都有這號人物的影子,卻遲遲捉摸不到究竟是何人。
  而且還聽說,麓山先生執意要見自己,才會將壹切和盤托出,這天啟皇帝自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從來不是壹個穩重的人,除了做木匠的時候,他能凝神靜氣,其余之後,都有青年人應有的浮躁。
  既然對方要見自己,天啟皇帝當然希望能夠會壹會此人。
  他剛剛下了鑾駕,便見田爾耕和駱養性帶著錦衣衛諸官對著他拜下行禮道:“臣……迎駕來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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