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歷史軍事

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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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薊王幸朕

劉備的日常 by 熏香如風

2021-11-6 18:54

  翌日,程璜入宮。
  先入西園。依次叩見陛下,何後,董太後。
  再登雲臺,叩見竇太後。
  雲臺本是禁錮之地,重兵拱衛,無陛下及董太後令,便是中常侍,亦無從登臺。更何況,受十常侍所遣,暗中窺視行蹤之小黃門。其程璜叩見董太後時,已道明來意。人老將死,欲向諸位主子道別。先叩別董太後,足知進退。畢竟,按禮法,當先叩別竇太後。
  人老為尊,人死為大。
  董太後,亦念舊情。傳令雲臺守衛,不得攔阻,放其登臺。
  “老奴,叩見太後。”程璜恭敬,亦如先前。
  簾後竇太後,明知故問:“老大人,所為何來?”
  “壹來,人老將死,叩別太後。二來……”程璜緩緩直身:“謝太後賜小女,無價之寶。”
  竇太後答曰:“不過是壹件隨身之物,又豈真無價。”
  程璜卻答:“合歡圓珰,乃太後入宮時,先帝所賜,豈非無價?老奴代小女拜謝。”
  太後忽道:“既如此。朕,可求老大人壹事否?”
  “太後何事?”程璜再叩首。
  “請開黨錮。”竇太後試言。
  略作思量,程璜這便婉拒:“老奴,久不在宮中。諸事,‘雖鞭之長,不及馬腹’。黨錮之事,力不能及也。”
  此托辭,不出竇太後所料:“黃巾亂後,群盜蜂起,乃至朝政日非。若不開黨錮,‘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如何,撥亂反正。”
  程璜再拜:“太後,所言是也。奈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老奴,老而無用矣。”
  正欲叩別,不料竇太後又道:“且慢。”
  “太後還有何事?”程璜再拜。
  “老大人,既識前朝舊物。不知,可識此物。”言罷。便有心腹中大夫,自簾後捧盤而出。
  盤中之物,覆以白綾。平鋪盤中,並無突兀。
  顯然,盤中所盛,必是諸如信函壹類,鋒薄之物。
  程璜暗忖許久,亦未能忍住好奇。
  這便伸出二指,輕夾邊際,將白綾徐徐展開。
  見綾下空無壹物。程璜不由壹楞。莫非竇太後,相戲我乎?
  然待辨清,綾上繡花。不由渾身顫栗,汗如雨滴。
  “老奴死罪!”程璜五體投地,抖如篩糠。
  苦也,中計矣!
  所謂“繡花白綾”,乃竇太後貞絹,是也。
  電光石火,程璜心慌意亂。
  貞落殷紅。斑斑血跡,好似初染。先帝從未臨幸,竇太後又寡居雲臺多年。程璜久為大內官,綾上貞落,只眼可辨。必是新晉,破瓜傷落。
  何人竟敢染指,大漢太後。奪其清白之身。
  竇太後細語輕聲,卻振聾發聵:“朕今失身,與老大人何幹?”
  “老奴、老奴、老奴……”不知何故,程璜驚俱之中,又起野火焚心。
  福禍相依,便是言此時此刻也。
  竇太後又道:“朕既無隱。老大人,何不直言。”
  “既如此。乞太後,據實以告。”程璜緊握顫抖手腕,並指將白綾覆蓋。待斑斑血跡,重被遮掩,這才長出壹口濁氣。
  “老大人且近前來。”竇太後言道。
  “喏。”不敢起身,伏地爬行。待頭冠輕抵垂簾,便又五體投地。動作壹氣呵成,誰言程璜老邁。
  竇太後自簾內微微探身,與程璜耳語:“乃薊王幸朕。”
  “嘶——”聞此言,饒是歷經生死兩難,老而彌堅程大人,亦陡然色變。猛吸壹口涼氣,不由徹骨極寒。
  薊王幸太後,絕非貪戀美色。莫非,欲竊大漢江山乎?
  竇太後委身薊王,又當何求。莫非,欲假薊王之手,報滅門血仇乎?
  強壓心頭驚懼,程璜顫聲發問:“太後,欲報家仇乎。”
  “此其壹也。”竇太後,不做遮掩。
  “其二何如?”話剛出口,程璜便已醒悟。
  “其二乃為,江山社稷。”果不出程璜所料。聞此言,程璜滿腔野火,陡然沒頂。
  竇太後,低聲言道:“我與先帝無嗣。擁立何人即位,並無不同。故以‘三興之功’相送。不知老大人,可願領受?”
  “老奴,老奴……”程璜竟無言以對。
  “老大人,不過花甲。足有,十年富貴。”竇太後再吐肺腑之言:“老大人,可願‘沈船破釜’,以示‘必死無還’之心?”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曾權勢滔天,又蟄伏十載。若能復起,重掌大權。便是殺頭之禍,又有何懼!
  “此事,當隱秘。”程璜看向簾後宮女:“內中諸‘中大夫’,宜當滅口。”
  竇太後答道:“朕之身側,皆出竇氏門內。老大人,足可安心。”
  “老奴,敢不從命!”程璜匍匐後退,起身再叩首。轉而又道:“重開黨錮,非我壹人力及。需引內外強援,以為助力。”
  “得老大人相助,此事成矣。”竇太後又賜金玉良言:“可與大長秋共議。”
  “曹節?”程璜聞聲皺眉。話說,自己淪落至此,便拜曹節所賜。如何再能與其結盟。
  竇太後勸道:“今時不同往日。張讓、趙忠等稱十常侍,多有逼迫。曹節亦孤立無援。此去,當棄間隙,攜手應對。”
  “太後所言是也。”程璜幡然醒悟。不愧大漢帝後。
  這便再拜出宮,自下雲臺。
  回憶先前。程璜當真,誠惶誠恐。
  疾步下階,半途忽又自醒。這便假裝垂頭喪氣,氣喘籲籲。艱難踱步,走下平地。
  老態龍鐘,垂垂將死。壹路踉踉蹌蹌,向宮門外安車而去。
  直被心腹,扶上車駕,駛出宮外。壹路暗中監視之小黃門,這才如鳥獸散。各自歸去,向十常侍,添油加醋,細稟究竟不提。
  隔日,程夫人又被老父喚回。
  “阿父喚我何事?”
  “確有壹事,我兒附耳。”壹夜苦思,程璜心思已定。
  “何事隱秘。”程夫人不疑有他,這便近身細聽。
  “我兒再登雲臺,與太後同寢。且看太後,貞白幾何。”程璜暗授機宜。此事定要無疑。
  “何故如此?”程夫人聞言蹙眉。前日,老父不還說,太後無寵,仍是清白之身。
  “事關妳我生死,程氏十年富貴。不可有失。”程璜叮囑道:“茲事體大,毋多言。”
  “喏。”程夫人此時方知事大。
  “速去,速回。”程璜擲地有聲。
  程夫人不敢耽擱,這便回宮(詳見:《隴右·056 拱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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