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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068章以和為貴

2021-11-6 18:52

　　為何是曹孟德的頭頂？
　　因為他……最矮哇！
　　壹眼掃過。筆直的雁翅忽地凹下去壹塊。如此醒目，何須多問！
　　後世障礙賽馬，能輕松跳過兩米以上的墻體，世界紀錄更高達兩米五。時下只強不弱。
　　為何？時人能驅虎過澗，倒拖牛尾，生裂虎豹更是手拿把攥。後人能嗎。
　　飛躍曹孟德頭頂者，正是胡人遊擊！
　　“諸君勿動！”好在袁紹頗識大局：“後面還有楊奉！”
　　居於袁紹身後的劉備這便言道：“我去協防。”
　　“大哥且去，這裏交給我與三弟便是。”關羽言道。
　　“嗯！”劉備撥馬便走。見楊奉已迎上胡騎，這便直沖底線。
　　眼看楊奉便要圍堵上來。胡人遊擊手強走外線，作勢強突。人馬相錯時，忽帶球內切。楊奉急忙撥馬。不料迎面相撞前，身下駿馬猛然止步。險把楊奉摔下馬背。
　　待楊奉勒住駿馬，胡人遊擊已帶球遠去。
　　“沖刺如前！”劉備沖楊奉高喝。
　　“哦！”楊奉心領神會，驅馬直沖敵陣。
　　身後馬蹄疾響。胡人遊擊回頭壹看，劉備正從內線高速切來。
　　胡人遊擊輕輕壹撥，將鞠球撥到外線。又順勢將鞠杖換到右手。
　　如此只需卡住身位，位於內側的劉備已無法阻擋他在外側擊球。
　　黃駥馬滾燙的鼻息，已噴到胡人遊擊的左腿。兩人也相距不到半個身位。
　　換成右手擊球，最右側的邊鼓已沒有線路。中鼓是最好選擇。本想搶在劉備胯下駿馬自行止步時揮桿。不料劉備卻始終與他保持半個身位的距離，並不逼得太近。
　　從右側邊線壹路斜切，眼看中鼓也要失去線路。胡人遊擊這便俯身揮桿！
　　忽覺疾風壓頂。伴著人群的驚呼，壹只鞠杖從半空筆直伸下。月板將將擋在球前。
　　砰的壹聲悶響，鞠球反彈出視線。
　　再擡頭，黃駥馬穩穩落地。正轉身向鞠球追去。
　　竟然……
　　黃駥竟飛越胡騎頭頂，從內線變到外線！攔下了胡騎勢在必得的壹擊。
　　九天攬月般的淩空截擊，雖剛親眼所見。然再看劉備躍馬胡騎，看臺眾人仍止不住的各自嗟嘆。互相交頭接耳，口中津津樂道。神情皆亢奮不已。
　　待反應過來的胡騎勒住駿馬。
　　劉備已推球反擊。
　　“哈哈！”袁紹大笑道：“收緊！”
　　眾騎驅馬前壓。
　　已將胡騎團團包圍的鶴翼陣，再次收縮。陣中胡騎人馬相擠，鞠杖交叉。情急間，又如何能脫身。
　　楊奉拍馬而過。劉備的過頂長傳，亦後發先到。
　　“速進！”劉備擊球後，高聲叫道。
　　“小心！”忽聽看臺人群疾呼。不等回頭，壹支鞠杖冷不丁從身後伸出，正勾在他擊球的右手。
　　黃駥速度未減，身後駿馬卻已是強弩之末。速度壹升壹降。拉力陡增。
　　千鈞壹發，劉備猛然發力。右臂順勢往前壹帶。
　　卻聽身後壹聲驚呼。偷襲的胡人遊擊已被淩空扯起，橫撲馬前。
　　劉備想也不想，探手壹抓，正中腰間郭洛獸帶。
　　不料腰帶無法受力，應聲崩斷。手中壹輕，胡騎重重落地。
　　看臺壹片驚呼。
　　劉備急忙勒韁，下馬查看。
　　卻聽對面戰鼓轟響。我方再下壹局。
　　腰帶斷裂時，有壹個旋轉力道。讓趴伏飛出的胡騎，後背著地。萬幸頭頂皮盔護住了後腦勺，未曾當即殞命。不過這壹摔，仍然十分慘烈。口鼻滲血，氣若遊絲。
　　見被鮮血浸濕的防塵面紗緊貼胡騎面頰，影響到呼吸。劉備這便小心揭開，示意侍醫速速進場。
　　須臾，便有侍醫趕來救治。
　　“如何？”
　　“回稟君侯，此人內腑受創，氣散昏迷。應無大礙。”侍醫檢查後言道。
　　雙方騎手，皆已圍過來。
　　聽聞胡騎無礙，這便齊齊松了口氣。
　　便有小黃門取來床榻，將傷者擡出場外。
　　雙方賽前說好，各派十壹人上場。如今西域擊鞠隊有壹人因傷下場。按照規矩，我方亦需消減壹人。
　　沒等商定人選，西域使團經短暫交流後，便有壹人起身，出列。沖高坐阿閣內的陛下跪地行禮後，朗聲說道：“煌煌天漢，氣象萬千。窺壹斑而知全豹。西域諸國心悅誠服。擊鞠可休矣。”
　　眾人皆看向陛下。
　　陛下輕輕點頭：“甚善。”
　　黃門令這便低聲問道：“敢問陛下。如此，勝負又該如何計算？”
　　陛下微微壹笑，眼中閃爍異彩：“不分勝負。”
　　“喏。”黃門令左豐這便高聲唱喝：“陛下口諭，擊鞠賽就此終了。不分勝負——”
　　“陛下聖明。”百官齊齊起身。
　　看臺壹幹人等，雖表情各異，卻不得不起身附和：“陛下聖明。”
　　黃門令左豐又道：“百官宗親，西域使節，賜宴崇德殿——”
　　“臣等，遵命。”
　　群臣恭送陛下先行。司空張濟撫掌大笑：“‘禮之用，和為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司徒楊賜亦點頭：“點到為止，高下立判。”
　　崔太尉附和道：“雖未打滿十局，我方卻已遙遙領先。勝負盡收眼底，又何必在乎最後的結局。”
　　恩師輕輕開口：“擊鞠不過是場遊戲。真正的博弈，待明日朝會方見分曉。”
　　見觀眾陸續離場，張飛拍馬上前：“這就完啦？”
　　“距離得勝，只壹步之遙。”楊奉亦壹臉可惜。
　　被人躍馬頭頂。曹操臉色又豈能好：“胡人詭計多端，著實可恨！”
　　袁紹倒看得開：“無妨。眾人皆知西域諸使已投子認輸。陛下判‘不分勝負’，不過是為其留存顏面罷了。”
　　袁術亦笑：“和氣生財。想必，陛下此次當大賺壹筆。”
　　“哦？”劉備壹楞，這便問道：“為何？”
　　袁術低聲言道：“擊鞠賽前，陛下在西邸設下博戲。宗親百官，諸國使節，競相購買。買我等勝者居多，買西域勝者亦不少。如今雙方打和，陛下便是最大的贏家。”
　　眾人紛紛搖頭苦笑。原來還有此等隱情。
　　見曹操面色不善，袁術心中壹動：“孟德莫非下了重資？”
　　曹操齜牙苦笑：“全部身家，悉數押下。如今血本無歸，只能到玄德酒肆、湯館臥薪嘗膽，以待來日。”
　　“哈哈哈……”眾人皆大笑。
　　眼角余光瞥過。劉備下意識擡頭。卻見看臺上壹西域使節，正沖自己遙遙壹拜。
　　打馬近前，乃是貴霜王使。
　　這便抱拳道：“貴使別來無恙？”
　　貴霜王使笑答：“謝君侯掛念，鄙人壹切安好。今日得見君侯氣貌，下國小使不禁心生折服。”
　　劉備灑然壹笑：“陛下賜宴崇德殿，貴使何不速去？”
　　“如此，後會有期。”貴霜王使再拜。
　　“後會有期。”劉備亦抱拳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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