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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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024章麒麟之子

2021-11-6 18:52

　　小胖子的狀況，應該是痛感神經死了。沒有死絕，是大半死了。
　　聽聞，鐵砂掌壹類的橫練武功，每次練完掌也要擦壹種祖傳的藥酒。活血化瘀，不然手掌就會廢掉。公孫氏顯然也有秘方。這也是她口中，劍式到劍擊的轉變。
　　以前是練劍，以後是擊劍。
　　故而公孫氏要燒死他身上的痛感神經。往後擊劍，壹些不打緊的皮外傷，就再也影響不了他了。
　　小胖子壹睡三天。齜牙咧嘴的睜開眼，正對上兩張清麗的臉。左邊是阿母，右邊是師傅。不，公孫長姐。
　　“墩兒覺得如何？”慈母先開口。
　　“不癢了。”小胖子咧嘴壹笑。這才發覺，自己從上到下，整個人包的跟粽子似的。
　　右邊公孫氏，細細診脈後，也是放下心來：“夫人且寬心，小弟確已無礙。”
　　小胖子顯然已明白：“阿母，我沒事。公孫姐姐是為我好，阿母切勿責怪。”
　　“為娘已知。”母親強忍淚滴，輕輕撇過頭去。疼兒不由娘。母子相依為命，如今日子將有起色，試問母親又如何再受此打擊？
　　在母親的心裏，無論小胖子是不是天縱奇才，麒麟童子，都不重要。平安才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生逢亂世，無絕技以傍身，又哪裏來的平安幸福？
　　聽聞小胖子抱恙，族中兄弟紛紛前來探視。幾位族叔，甚至老族長都來了。
　　見母親身旁多了個正襟危坐的陌生女伴，眾人頗有驚奇。問過方知是劉備的受藝恩師。又說兩人姐弟相稱。反正，小胖子無事便好。
　　樓桑村的劉氏宗族，早把小胖子視作達成復爵大業的最大希望。更何況劉備那日指天為誓，早晚必復爵。如此麒麟兒，族中老少視如珍寶，斷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聽說是為了擊劍，老族長這才安心。
　　劍道壹途，老族長似有耳聞！
　　聽老族長壹說，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眾人是安心了。小胖子卻有苦自知。
　　渾身結痂，不能輕動。輕則崩裂，重則殞命。讓母親每日用虎子和行清接屎接尿，小胖子於心不忍。稍微能動，這便直挺挺的起身，自己下床，壹步壹步的挪向後院。
　　母親也是累了，睡的深沈。沒有驚覺。公孫氏又在前院客房，也沒有察覺。
　　廁所燈亮著。
　　束袖、綁腿、黑巾蒙面，著夜行衣的女刺客，手握寒刀，俏臉凝霜：“要殺要剮，還是壹劍刺死？”
　　實在不敢亂動的小胖子，輕輕挑了個白眼：“妳也是玩刀的行家，豈能不知？”再說，妳確定打得過？
　　“當然不同。”女刺客怒氣猶在：“姐姐我是服藥昏睡，再行此痹體之術。哪像妳這般，被人活生生打翻成死魚？”
　　“……”確實不能翻身的小胖子無言以對：“讓讓。”
　　好容易挪到馬桶邊，卻發現被捆綁的手腳，全然不聽使喚。
　　“要不……”身後傳來的聲音，讓茅房中的兩人都不禁為之壹楞。
　　好在，小胖子年歲小。把他當弟弟看待的女刺客，細細壹想，也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不等小胖子首肯，就靠了上來。
　　“還是我……”雛鳥壹緊，已勝券在握。
　　揮揮灑灑的尿完，擔心的事兒，壹直沒有發生。
　　萬幸！
　　萬什麽幸啊……
　　妳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好嗎？
　　臨了還抖了抖，這才把雛鳥送入巢中。
　　“……多謝。”事已至此，小胖子無話可說。哎，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手無扶雞之力？
　　“對了，妳上次說復爵，我問過，可行。”替小胖子整理好衣襟，女刺客又道：“家父認識壹些宮中的朋友。”
　　“閹黨？”小胖子脫口而出。
　　女刺客卻噗嗤壹笑：“就妳牙尖嘴利。宦官便是宦官，非要叫什麽閹黨。”
　　“反正都壹樣。”小胖子這才反應過來，閹黨不是當下的叫法。這個稱呼應擱在明朝。
　　“只是妳年歲太小。若想復爵，需重金賄賂……”
　　賣官鬻爵已經開始了嗎？
　　話說，賣官鬻爵真可謂歷史悠久。並非漢朝所創。
　　最早能追溯到秦代。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四年，“蝗蟲從東方來，蔽天，天下疫；百姓納粟千石，拜爵壹級”。就是說，百姓每繳納千石糧食，可以授予壹級爵位，朝廷借賣爵賑災。漢武帝時期，由於對外連年征戰導致國庫空虛，朝廷決定繳納錢糧者可以獲得官爵或贖罪。秦漢以後，如若出現財政危機，壹些王朝也會通過賣官鬻爵創收。
　　只是不知壹個亭侯，作價幾何？
　　“此事不急。”小胖子還不想這麽早站隊。槍打出頭鳥。麒麟兒的名號已不脛而走。再搞出什麽幺蛾子，只怕麻煩更多！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自己和母親前，這些都先不談！
　　早晚必復爵。或早或晚，不著急了。
　　見他心意已決，女刺客也不勉強：“如此，我先回。妳好好養傷。”
　　“不送。”清風拂來，茅房只剩他壹人。
　　艱難伸腳，得，踏板又不著勁。
　　“又欠我壹缸清水啊啊啊……”
　　延熹十年六月，改元永康元年。
　　滿身血痂褪盡的小胖子，終能下床。仿佛蟒蛇蛻皮，渾身上下，竟沒留壹絲傷疤。要說古人這些失傳的‘技藝’，確是高妙。
　　“來。”昨日方好，今日本想偷個懶，不料卻被把小胖子家視如己家的公孫氏，壹早就堵在了榻前。闊劍細劍，壹右壹左，擺放在榻邊。
　　雙手持握，油然而生的氣勢，竟讓號稱劍絕的公孫氏也不由得美眸壹亮。
　　“來！”壹聲低喝，右手劍呼嘯劈出！
　　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聞聲壹笑。不由哼起歌兒來……
　　在這個英傑輩出的時代，背負著整個宗族命運的麒麟兒，斷然偷不得壹絲懶。
　　更別說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日程排的要多滿，有多滿。
　　背書識字，拉弓練劍。早晚還要騎馬遛個彎。隔三岔五，總要吃些奇怪的器官。
　　每每想來，和女刺客的茅房夜話，是難得只屬於他自己的時間啊！
　　唯壹的好消息是，張小胖也已無恙。
　　吸食了整顆金熊膽的張家小胖，龍行虎步，聲如洪鐘。通體黑到發亮。
　　嗓子都亮劈了。
　　唯壹的遺憾是，再也不願吃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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