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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歷史軍事

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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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杯弓蛇影

劉備的日常 by 熏香如風

2021-11-6 18:52

  待國令士異將前情娓娓道來。在座的南官官吏,這才恍然大悟,安心之余,又紛紛咬牙切齒。
  太平道早有耳聞。本以為是救病治人,使人為善的正教。如今看來,也是教唆人為惡的邪教異端。
  想想也是。既是治病救人。又為何裝神弄鬼,假借符水。國醫令華大夫早有言,符乃藥汁塗抹而成,遇水散落,重變成壹碗稀湯藥。
  僅此而已。
  “啟稟王太妃、王妃。國內太平道,定要連根拔起。否則禍國殃民,遺患無窮。”南港令李永,肅容起身。
  “明廷所言極是。”南港屬吏紛紛起身奏報。
  “此事王上已有計較。”薊王妃言道:“莫讓這些跳梁小醜攪了興致。來,我代王上敬各位。”
  “敬王妃!”南港屬吏紛紛舉杯。
  再擡頭,壹幹反賊已被擡下,鮮血亦被抹去。除去幾處被飛虻箭射穿的箭痕,漆木地板又被擦拭壹新。
  鼓樂再起,舞姬重歸。國令取盛裝蒲桃美酒的鎏金酒壺在手,打開壺蓋,遍示眾人。並無機關,亦無隔斷。內胎圓潤,工藝精良,正是尋常酒壺。
  士異笑著搖頭:“心懷叵測,暗藏不軌。人前人後,變換嘴臉。長此以往,心魔滋生。
  害人害己。
  好端端的壹場國宴,險被宵小之輩無端毀去。”
  南港令李永嘆道:“自己包藏禍心,又豈能正視他人?”
  “正如茶館所說評話,汝南應劭《風俗通義·怪神·世間多有見怪驚怖以自傷者》:杯弓蛇影也!”國令士異,壹語中的。
  茶館中,時人汝南應劭之《風俗通義》,甚是風靡。可謂人盡皆知也。
  南港屬吏,紛紛點頭。
  見杯中弓影,以為是蛇在酒中,勉強喝下。即疑而生病,明白真相後,疑慮消失,沈屙頓愈。後遂用杯弓蛇影或弓影杯蛇,指因錯覺而產生疑懼,比喻疑神疑鬼,妄自驚憂。
  “問心無愧,神鬼避之。”國令士異,目光如炬。
  殿內眾人,繼續暢飲。其樂融融,恢復如初。
  中途的小插曲,反成了新鮮談資。罷宴後,經由南港屬吏之口,廣為流傳。
  不出所料。那些被收監入獄的太平道徒,必遭嚴刑拷打。供出同黨,指日可待。
  又五日,恰逢大堂會。
  臨鄉三百石以上文武百官。皆有出席。
  見臨近午時,習慣食三餐的眾臣皆饑腸轆轆。王太妃、王妃,便設宴,款待群臣。
  席間。國令士異又命宮女取壹琉璃酒壺,和壹金爵入殿。
  言道:“大王遠行西域,不辭辛勞。鏖戰沙場為國盡忠,亦心系我等。六百裏送來菖蒲酒壹壺。士異不敢獨享,這便與諸位同樂。”
  “可是孟陀壹斛遺張讓,即拜涼州刺史之菖蒲酒?”樓桑令樂隱起身相問。
  “然也。”國令士異笑言:“聽聞樂公好酒,果不其然。”
  見同僚皆報之以善意的哄笑。已被勾起腹中饞蟲的樂隱四面作揖。堂上更加歡笑。
  不等笑聲落幕,士異又道:“奈何美酒難得,數量不多。人限壹爵。請王傅進前賜酒。”
  王傅黃忠整衣離席,龍行虎步,自跪簾下。手捧金爵,將美酒壹飲而盡。
  “臣,謝王上賜酒。”
  “請右國相進前賜酒。”
  “臣,謝王上賜酒。”
  “請左國相進前賜酒。”
  “臣,謝王上賜酒。”
  “請右國令進前賜酒。”
  “臣,謝王上賜酒。”
  二千石、比二千石後,便是千石。上計令、國醫令、家馬令、各城令,各營司馬等,紛紛進前賜酒。
  比千石後,便是六百石。
  太倉令,上計丞、國醫丞、家馬丞、各城丞,各營軍曲候……
  依次進酒。
  喝過菖蒲酒的高官大吏,互相交頭接耳,談性正濃。
  “噗——”殿前忽生異響。
  待眾人聞聲擡頭。只見壹人五體投地,急聲告罪:“臣殿前失儀,死罪!”
  因俯首在地,故看不清是何人。
  國令士異居高笑問:“都水長何故如此?”
  “是他?”聽左國令士異報出官名,右國相耿雍這便醒悟。
  劉備還是臨鄉侯時,曾設‘河堤行人’壹職,治理澱區水患。
  此人名叫卞紀,字元綱。不僅精通先賢王景諸多治水篇章,亦對其所作《大衍玄基》,頗有心得。
  後為治水官。六縣為國,卞紀順理成章為都水長,兼領王宮行人。
  “臣……從未飲過此酒。見爵中酒色發綠,隱隱透著股藥味。以為此酒有異,故而未能入口。”卞紀辯解道。
  士異嘆了口氣:“菖蒲酒色橙黃微翠綠,清亮透明,氣味芳香,酒香釀厚,入口甜香而不膩,略帶藥味而不厭,釀和爽口,辣不嗆喉,飲後令人神氣清爽。諸位以為然否?”
  “正如左國令所言!”
  “……”卞紀渾身抖如篩糠。
  中計了。
  杯弓蛇影,音猶在耳。不料自己亦未能躲過。
  “都水長還有何話可說?”說話之人,乃是薊國妃。
  “臣……無話可說。”卞紀再擡頭,已涕淚橫流。
  摘冠在地,只見滿頭白發,竟未老先衰。
  “想來這幾年都水長,過得也不易。”薊王太妃壹聲嘆息。
  “臣,首鼠兩端,日夜煎熬。今日,終能以真面目示人。”
  “妳究竟是何人?”薊王妃問道。
  “臣,姓卞名紀,字元綱。王妃所問的另壹個身份,乃是黃巾三十六方渠帥之:蔔己。”
  “卞紀、蔔己。姓名各去壹半。”薊王妃言道:“都水長,勞苦功高。修堤築渠,治理國中水患,造福萬千百姓。日前又上疏千言,欲修長渠,通連國中多條河流。我已命二位國相看過,此舉與國有大利。正欲上報薊王。事到今日,如之奈何。”
  “命運多舛,造化弄人。”卞紀愴然壹笑:“卞紀先遇大賢良師,後遇主公矣。”
  “先入為主。”薊王妃輕輕點頭:“各為其主,亦是人之常情。然國法不容私情。念妳在薊國恪盡職守,多行利國利民之事。今日,我便代薊王做主,放妳歸去。山高水長,江湖路遠。妳且珍重。”
  “臣,無言以對。”卞紀涕淚下拜。
  簾後薊王妃,從不輕易開口。然只需她開口,便無人反對。
  長母之妻,壹身俠義。
  如何能不令劉備,敬之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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