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綠女

常書欣

歷史軍事

仲夏的早晨,地處中條山麓的鳳城在顯得格外寧靜,薄薄的晨霧裏影影憧憧可以看見近處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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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重水復破死局

紅男綠女 by 常書欣

2021-10-8 17:19

  上回說到,楊偉的蔔離第二次見面,原本以為會是真情流露的場面,卻不料成楊偉了的插科打諢,壹邊是蔔離的精神狀態並不樂觀,壹邊是楊偉胡謅八扯不知所謂,而且蔔離對於自己死路壹條、對於警察那種深深的怨念並沒有最後解除……
  而楊偉之所以不敢單刀直刀和蔔離討論檢舉的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蔔離這個案子根本無從知曉,蔔離究竟知道多少、知道的有沒有價值、能不能立功、能不能在量刑時候從輕,這些對於楊偉和壹幹警察都是不確定的,誰也不敢打包票能救得了他。而剛剛從自殺陰影中出來的蔔離,或許情緒還仍然在不穩定中,這些事,除了蔔離本人,是無從得知的,而楊偉無奈之下,也只得旁敲側擊來引著蔔離的思路跟著自己走……
  現在這場面,很讓監控室裏看著的壹幹人擔心!擔心這最後壹根救命稻草也在關鍵的時候斷掉、何況這根稻草實在讓壹幹警察無語的很。不但亂扯了壹通,這到最後,穿著學員服就敢把自己扮警察了,壹會兒警壹會兒匪,說得連監控室裏的老預審員們也是雲裏霧裏……
  三分鐘的沈默,除了蔔離、除了楊偉,監控室裏,都非常擔心……
  ……
  “蔔離!”
  眾人擔心的時候,就聽得預審室裏那位偽警察楊偉說道:“妳不要對警察有這麽大怨念,哥原來是邊境緝過毒,知道那時候我們隊長給我們下命令是怎麽說嗎?遇上武裝販毒的,三個字:殺無赦!倒在我槍下的毒販現在算算有兩位數了,殺這些人,我沒有壹點愧疚……他們這樣對妳,嚴格地說,已經是很客氣了。我現在,對妳很無語,想恨恨不起來、想救不知道該如何做起。還是那句話,自救者天救,妳仍然要靠自己來把握!我相信,妳面前不只是死路壹條!”
  楊偉這話壹出口,壹下子態度仿佛又是壹個壹百八十度大轉彎,蔔離擡起頭來,有點詫異這話頭的變化,監控室裏,壹下子都在奇怪楊偉這話風怎麽又轉回來了!
  就見楊偉站起身上,多少帶了點沈重的口氣說道:“……警察,再不齒也是在維護社會秩序、維護正義,妳!做為販毒份子,再可憐,也是犯罪,有壹千個壹萬個理由,也是犯罪,是在害人!在這壹點上,妳要有自己的覺悟!壹百個警察裏面出上十個八個敗類,並不影響警察隊伍的性質;而同樣在販毒份子,壹百個裏面有上十個八個好人,也改變不了這些人危害社會的性質……妳運送的毒品,也許現在已經流失到了社會上,不知道會讓多少對夫妻反目成仇、多少幸福的小家家破人亡,多少個像蔔棄這樣可憐的妹妹痛苦壹生!……妳有罪,妳認罪了,像個男人;我知道,現在妳想挺著腰桿,像個男人壹樣去死。這點,我很贊賞……死很簡單,壹死百了,難的是活著,在此之前,我希望妳認罪,是希望妳對自己做的事負責,既然負責就不要急著去死,既然負責,就想辦法來贖回自己的罪孽!……如果妳壹直閉著嘴,為害了妳、害了蔔棄,害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的販毒份子保守秘密,遲早妳要帶著恥辱去死,蔔棄和我,都會背著這個沈重的包袱這壹生都不會安寧……販毒份子,不管給了妳多少好處,是在害妳;警察壹直在逼妳,試圖從妳的嘴裏掏出其他人的下落,他們的行為再不齒,我相信多少有救妳的成份在內,即使沒有救妳的成份在內,我相信他們也是在為了抑制更大的犯罪行為。這壹點上,我寧願和我眼中不怎麽樣的警察站在壹起。……我不知道妳究竟對這個販毒集團有什麽感情,妳究竟知道多少內幕,但我希望妳還是說出來,和警察站在壹起,和我站在壹起。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妳真的能立了大功,我相信他們在量刑的時候,會考慮到這壹點的……將來,即使救不了妳,即使有壹天妳必須上刑場,我也希望,妳……為妳害過的人,贖回那怕壹點點罪孽,那怕就讓社會上少上壹個兩個像蔔棄這樣的可憐妹妹,我都知足了……那怕將來我必須到刑場上為妳送行,我都可以挺著腰桿對著別人說,對著警察說,這是我兄弟,他雖然有罪,但他已經贖回了自己罪孽,他已經解脫了,他仍然是我兄弟……此事過後,不論是生是死,妳、我、蔔棄和我們的兄弟們,都會坦然面對……”
  楊偉,說著,說著停下來了,再說,鼻子酸酸的……
  蔔離,眼皮子擡起來了,看到楊偉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那天錄像裏,大哥痛哭著的樣子……
  監控室裏,很靜,壹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在仔細聽著,連大氣都不敢出壹聲……仿佛都怕打擾這段精彩的勸慰。
  從不齒到感動,江汝成突然覺得,楊偉的眼神裏,很清轍,是那種不帶壹絲凡塵的清澈!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這個人,也許就像武鐵軍說的那樣,不可以常理度之。
  佟思遙現在的心裏很嘆服,千錘打鑼,這是壹錘定音的壹句,前面的插科打諢可以看作全部是鋪墊,最後這壹句才是關鍵的,讓蔔離聽著跟著思路走,最後把這壹句撂出來,讓他的心理在不經意間可以平穩地接受這個逆轉……
  正如佟思遙所料。蔔離,終於擡起頭,看著這個現在壹臉正色的大哥,看著這位曾經為了自己下跪的大哥,眼中堅定起來,吸吸鼻子,說了句:“哥,我……聽妳的!”
  ……
  壹句傳來,如同冰消雪融!壹句話,把多日來的擔心銷彌的無影無蹤,江汝成、佟思遙現在卻是臉露喜色,預審員們各自看了壹眼,仿佛比自己審結了壹件大案高興。
  江汝成,終於笑了,在這最後壹刻笑了,嘴裏悻悻說了句:“這總算說了句人話!”
  佟思遙笑著看了領導壹眼,馬上從話筒裏說道:“楊偉,趁熱打鐵,繼續往下問,就我們預訂的那幾個問題。”
  喜悅,開始彌漫在監控室裏,個個換了壹副好奇的神態,也許,精彩正在開始……
  ……
  壹對苦兄難弟,終於達成了壹致……
  預審室,第壹次聽到耳塞裏的話,楊偉有點不習慣似的摸摸耳朵,看看蔔離,有點釋然地說道:“哎,這就對了,妳不聽我的聽誰的。哎……蔔離,妳現在把我當成警察,我開始審妳小子,妳自殺前說妳知道臥底是誰?是不是有這回事?”
  迂回了壹大圈,楊偉開始單刀直入了。
  “有!”蔔離點點頭,很接受,很無所謂,也很配合。
  “我靠,妳真知道啊!妳連省廳的臥底都認出來了,行呀妳!”審訊著的楊偉第壹句話就跑題,話裏仿佛還對蔔離贊賞在加。
  蔔離卻是搖搖頭說道:“沒認出來,我那能認出來。”
  “嘿,這……這怎麽回事,沒認出來妳怎麽知道?”楊偉也奇怪了,這是佟思遙最關心的壹個問題。
  “我蒙的唄!”蔔離現在很放松,不無得意地說道。
  “妳蒙都能蒙出來?”楊偉伸著脖子不信地問。
  “哥,我嚇唬他們來著。嘿……我就沒見過幾個,別說臥底,臥槽的我都不知道。”蔔離很隨意地說道。
  監控室裏,個個聽得是面帶土色,最擔心的事居然是蒙得,江汝成為了這句話,差點就把關鍵的五號撤回來。
  “哈……哈……妳個兔崽了,行啊妳!都學會疑兵之計了!可把警察嚇得不輕啊。”楊偉也是壹臉苦笑,警察這些人,就知道大驚小怪。
  不過,蔔離跟著解釋道:“哥,這麽隱敝的事,要出事,肯定有內鬼了!我能猜到,布局的人更能猜到,如果他們發現我真被捕了,他們肯定要清洗壹遍的!……如果警察真有臥底,在這裏面藏不住的,遲早要出事。……如果找到我,肯定會滅了我;如果找不到我,我估計他們所有的人和出貨方式會在第壹時間全部改換。”
  壹句話,說得江汝成和佟思遙點頭不已,確實如此!確實應該猜到這壹點。
  楊偉點點頭:“有道理……把妳認識的上線下線,都給我細細捋壹遍。我看看這群貨都底有多厲害!……姓名、哪裏人、如果知道確切的住址更好,經常在那壹帶活動,這些細切都說說。”
  卻不料蔔離此時是面露難色:“這些……我真不知道……這些人我壹個都不認識!”
  楊偉壹驚:“不認識!?”
  蔔離苦著臉解釋道:“真不認識,這幫人鬼得很,我到現在,連壹個都不認識!跟我聯系過的就四個人,每次都不相同,我連名都不知道,見過壹次之後,就再沒有見過。”
  “壹個都不認識?”楊偉緊張地問。
  “哥我能騙妳!這種事,跟地下黨似的,都單線聯系,壹次換壹個人,我那能認識那人。”蔔離誠實地說道:“哥,其實不是我不想開口,如果這個事簡單的話,說不定不用妳勸我就立功贖罪了,我壹直沒有開口原因就在這裏,其實我說了也等於白說,我知道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他們可能什麽都抓不住。……這種事,越往上層把自己洗得越清,真正的大佬手裏,根本就不沾毒……況且我真不知道!”
  “我操,妳……氣死我了,我半天白說了。……敢情妳不是不說,是他媽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壹個人都不認識對不對?”楊偉氣咻咻地說道。
  “嗯……”蔔離訕訕,很慚愧地點點頭,確實不知道。
  現在楊偉相信了,蔔離是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做假了。
  ……
  監控室裏,如同對容易培養到了性愛的高潮,嘩的壹下,卻發現是早泄了!
  最明顯的佟思遙和江汝成,兩個領導仿佛感覺心裏撲通壹聲落下塊大冰疙瘩,挖涼挖涼滴!難道下了這麽大功夫,摸回來的,居然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那可冤大了……
  按照佟思遙的估計,最好的結果是,蔔離知道內幕,把這幫子人壹網打盡,但前提是什麽人、制毒藏毒的地點他都知道,但現在看來,沒戲;差壹點的結果是,蔔離知道其中的幾個聯系人,靠著這些檢舉的人順藤摸瓜,也能摸出個大案來,不過這個想法也是沒戲;那麽最差的結果是什麽呢?蔔離描述,根本描述進行電腦成像,再根據成像找人。但這難度就大了,在描述者也許我繪圖者之間的理解差異會很大,也許說著和畫者弄到最後是壹無所獲。現在,就像這種情況。
  辛辛苦苦等到最後,等了這麽個結果,佟思遙頓時有心力交瘁的感覺。也許,這才是真正艱難的時候。
  ……
  “哥,別生氣呀?他們如果被抓後,我指認得出來呀?”蔔離看楊偉不高興了,這就安慰道。
  “耶,妳說得輕巧,他們就指著靠妳抓倆人,妳都說不清楚,他們還能怎麽辦?我說妳……我真想踹妳壹頓,這怎麽能什麽都不知道涅……算算,妳壹會說,讓他繪像吧。繪成什麽樣算什麽樣。看他們的本事了。”楊偉擺擺手。
  “哥,他們那套我知道,不靠譜,都沒學過幾天素描的畫娃娃,真讓我說他們畫,說的是觀音出來就成羅漢了。累死也找不著人!”蔔離淡淡地說道。
  “那!……”楊偉突然眼睛壹亮,征詢似地問道:“妳說得這麽絕對,妳小子肯定有辦法是不是?……對對,在錦繡的時候,壹有新來的妞,妳們壹幫小子看壹眼就知道多大的胸、多高的個、多翹的屁屁……這人打交道這麽時候,我不信妳沒辦法!別告訴我妳沒有,沒有我他媽得先揍妳壹頓!”
  楊偉這麽壹說,監控室裏的人心從地底壹下子又提出了嗓子眼,今兒的變故太多,再有什麽變故,就要成精神病了!
  “呵……當然有,不過,很麻煩,只要他們不怕麻煩。”蔔離神神秘秘地笑道。又解釋了句:“我雖然說不出來,但我可幫助警察抓住和我聯系的四個中間人,如果警察運氣好的話,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摸個大頭回來!”
  “廢話,都這份上了,誰還怕麻煩,妳想幹什麽妳說……”楊偉道。
  “給我準備幾樣東西,嗯,素描紙,100克的弄十幾張;國畫顏料和水粉顏料、28色的;橡皮十塊吧,那種大像皮……還有墨,松煙那種的,最好是壹得閣產的……這四個人雖然只見過壹面,藏得很深,但我有辦法讓他們顯形……比警察那辦法要管用,也直接得多!”蔔離很隨便地下任務了,就像王虎子開席準備材料壹般。
  監控室裏,壹下子炸鍋了,馬上手忙腳亂了開始準備裏,話傳到外層,兩輛警察呼嘯著出了緝毒總隊,領了這麽個奇怪地任務。這話裏,好像聽得嫌疑人要畫畫了。
  楊偉壹聽,樂了:“喲喝,妳小子是想窗紗擦屁股是不是!……不對呀?要什麽筆?沒說要筆呀?我沒聽說過妳會畫畫呀?”
  蔔離,這高興了,說道:“哥,妳說對了,我是不會畫、不會用筆畫,可我會擦畫!……擦畫聽說過嗎?”
  “沒有!”楊偉搖搖頭。
  “咂,就像街上那種用名字做畫的那種嘛,不用筆,用橡皮蹭來蹭去,把名字能畫成畫,我和妹妹小時候老玩這個!”蔔離簡單通俗地解釋道。
  不過這解釋白解釋了,楊偉蹩著臉聽著,插了句:“小孩子過家家玩意也成?沒見妳畫過呀?”
  “哥……這是我爸教的,下崗後他在鳳城西城街擺了個水果,水果攤旁就有這麽畫攤,每天給人畫畫,畫壹張掙五毛錢,那時候,我和妹妹唯壹的娛樂就是下了課回家之後,圍著爸爸教我們用橡皮蹭畫,後來,我爸不在了,這東西,我就是悄悄壹個人拿出來自己畫,畫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家人,爸爸、媽媽、還有妹妹……”蔔離淒清的聲音說著。
  “噢,這樣啊!……”楊偉訕訕地,無話可以安慰蔔離了,氣氛又沈悶下來。壹轉眼楊偉咂咂和蔔離胡扯:“不要提不高興的事,蔔棄現在好得很,在北京天堂河戒毒中心,就等著妳呢……說說,妳那小相好叫什麽來著?有話帶給她嗎?……”
  兩人趁著準備東西的間隙,又扯上了……楊偉話雖雷人,但卻是把握情緒的好手,幾句下來,蔔離又高興起來了……總算是看到了壹點點希望,楊偉也跟著高興起來了……
  ……
  監控室裏,江汝成百思不得其解壹句話,這才側頭問問:“思遙,這小子說那窗紗擦屁股什麽意思,是不是道上的黑話!”。現在,還真怕楊偉和蔔離互傳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哎呀,沒聽懂……”佟思遙搖搖頭。再看幾個預審員,也是搖搖頭。
  “噢,這個我知道!”壹旁呆著的孫大雷舉手示意。
  “說!”
  “我們在保安隊,這是楊偉的口頭禪,謁後語,窗紗擦屁股:(漏)露壹手!是說表揚蔔離畫畫呢!”孫大雷呲笑著解釋。
  幾個人先是壹怔,壹下子還沒太聽明白,等有人咀嚼了半天“窗紗擦屁股漏壹手……”,跟著就撲哧笑翻了幾個,這才省得又是楊偉的流氓話。聽得佟思遙面紅耳赤,江汝成搖頭搖了半晌,氣得又是壹個無話可說。半晌才反過勁來,悻悻地說了句:“這人,真個就是沒治了!”
  幾個人笑罷卻是覺得,這謁後語倒也形象的很。蔔離要真把嫌犯畫出來,而且不用筆,還真是露了壹手!
  屏幕上,善於把握氣氛的楊偉又和蔔離胡扯起來了,在等著畫畫工具的時候,幾個人也估計也是對此事有點擔心,壹個專業訓練的繪圖師能繪到七八分相像就已經很不錯了,而蔔離現在卻說要自己親自動手,而且是這種聞所未聞的什麽擦畫,讓人不知不覺地又多了幾分疑慮。
  佟思遙看看眾人,怕現在都是壹個心思,這才問了句:“大雷,妳知道這畫是怎麽回事!?他能畫了嗎?”
  “沒聽說過呀?”孫大雷搖搖頭。
  “妳們誰聽說過?”佟思遙有點心虛。
  話音剛落,沒人接茬卻聽得江汝成說話了:“這個妳們不可能知道了。這個來歷已經很老了。”
  眾人壹下子把目光都投向了江汝成,就見江汝成老成持重,也要“漏”壹手了,緩緩地開口說道:“這是純粹的地方畫種類,純粹的民間畫法,壹直沒有登得大雅之堂。現在基本上已經絕跡了。明清時代流傳於我省的鳳城、潞州壹帶,可以在墻上、瓷器上、木器上經常見到,甚至於皮畫也用這種畫法。畫畫的工具就是普通的木楔、石塊或者鐵鍥,甚至什麽工具都不用,直接用手畫。所以,被人叫做擦畫,有人稱之為‘蹭畫’也是這種……這種畫法和其他畫法相比,可以通過工具的擠壓提高對畫上景像的渲染力,明暗、層次、力度都要優於我們用筆畫。不過缺點就在於,難度大,文革以前偶然還能見到,現在嘛,基本上已經絕跡了。偶而街頭巷尾看到壹個兩個用橡皮畫畫、把人的名字畫成畫,就是這種擦畫的表現手法!不過那種就像小兒科了。”
  “那看來,蔔離是胸有成竹了啊!”佟思遙道。
  “未必。”就聽江汝成搖搖頭說道:“這種畫法,很少用於畫人物,即使偶而有之,也是以抽象或者現在的漫畫形式出現,畢竟用的工具不壹樣嘛,這種工具很難翔實的表現了人物來,這才是最難的地方!我看這倆人,沒壹個靠譜的……我年青的時候在潞州下鄉,見過這種畫法,寫實類畫人的,我還真沒見過……”
  江汝成說著,這話裏是深深的擔憂!
  不過擔憂也沒有辦法,現在死馬只能當活馬醫了!
  ……
  十分鐘過去了,蔔離被解了銬子,就著預審室裏桌子,鋪開了紙……而且,蔔離意外地請楊偉離開,要壹個人安靜地畫。楊偉感覺怪怪地,出了預審室……
  確實是傳說中的擦畫,嚴格地說是在蹭,就見蔔離拿著壹塊橡皮蘸著顏料在厚厚的素描紙上亂抹壹通,至少楊偉看是如此,監控裏有點模糊,倒也看得畫出了個人樣,有時候,蔔離甚至直接用手蘸著顏料在紙上抹,楊偉在監控室裏,大咧咧坐著看得大跌眼鏡,嘴裏喃喃地說著,這小子怎麽跟挖了壹手黃粑粑似,惡心死了……說得不惡心,聽得倒真覺得有點惡心……幾個預審員都對楊偉怒目而視,嚇了楊偉壹跳,不敢再發表評論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蔔離還是捏著壹塊橡皮,在紙上蹭來蹭去,監控裏已經能看到紙上模模糊糊的人像,不過,估計都在擔心人像的真實程度……畫了幾張看著蔔離仿佛對自己畫得不滿意,嚓嚓撕掉重來,看得監控室裏人心提得老高……
  半個小時過去了,蔔離仍然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夏天裏悶熱的厲害,偶而見蔔離擡手擦壹擦額頭的汗,仿佛在努力回憶壹般,仿佛是對自己畫得不滿意壹般,對畫上小心地壹點壹點添加筆畫……
  蔔離很專註,楊偉看著,突然想到了王虎子拉面的那神態,心無二致!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擅長的東西,莫非蔔離這小子,最喜歡和最擅長的就在這裏……
  壹個小時過去了,蔔離最後擦了壹把汗,沖著頭上的攝像頭笑著,做了的OK的姿勢……楊偉壹個激靈,跑著出去,佟思遙心下疑惑,也跟著進了預審室裏……江汝成更好奇,不過自重身份,想去卻沒有動!
  蔔離,右手已經是紅紅綠綠染了壹片,大功告成壹般,對著桌子上的畫歪著頭欣賞著,仿佛在欣賞壹件精美的藝術品……見楊偉進來,讓開了,仿佛是請楊偉參觀壹般!
  畫面上,是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半禿頂、臉很胖,特別是那胖臉被蔔離不知道用什麽手法表現的惟妙惟肖,也那個雙下巴也看得清清楚楚,壹幅畫,仿佛是壹幅放大的照片壹般,色彩很柔和……甚至連臉是什麽顏色也表現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是抽象畫法,很寫實……而且不像畫匠那樣畫出來的人個個像遺像,畫上的人在笑著,兩個眼珠子都被不知道什麽顏料抹得炯炯有神,仿佛是見了老朋友壹般的笑著……
  佟思遙先是被畫本身驚訝了,人物肖像確實很漂亮,不過馬上又對畫的真實程度多少有點懷疑了,這畫和真實的嫌疑人差別有多大!這才是最關鍵的,否則,就畫得再漂亮也是白搭!
  “蔔離,妳這畫得是誰?”佟思遙狐疑地問了句。
  蔔離,仿佛完成了壹件驚世之做壹般,緩緩開口了,壹番話,把佟思遙這個犯罪心理學加犯罪行為學專家說得啞口無言!而這壹幅畫,揭開了壹樁大案的帷幕……
  那麽,蔔離說了什麽?那幅畫像到底和真實的嫌疑人有多大出入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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