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象動處本無形
紅男綠女 by 常書欣
2021-10-8 17:19
溫柔鄉的楊偉的咱們暫且告壹段落,韓雪好容易回了趟鳳城和楊偉團聚了,這兩天還真沒什麽可寫了,除了吃就是玩,再不就是開著老陳的奔馳在鳳城亂竄,韓雪也是心情大好,樂得當花瓶被楊偉供著,除了在鳳城銀都購物中心裏揀貴的東西買,就是被訓練基地壹幫子保安們嫂子嫂子叫著、偶而楊偉帶著韓雪還光臨了王虎子的拉面館,虎子壹家和那武莊小區的仨老太太壹聽說這楊偉媳婦來了,都跟看猴戲似地圍著韓雪說長道短,好不熱乎。那何碧何老太太自打看著公廁這收入也有了,兒女面前這腰桿也挺硬了,在小區拽得跟國家工作人員似地,見了這楊偉兩人是特熱情,還非請韓雪到家裏吃飯。那軒大媽更有意思,上上下下看了韓雪壹圈,狐疑地問,小韓呀,妳不是被楊偉這壞小子拐來的吧,我咋看妳們咋都不像壹對呀!
楊偉呢,倒是毫不介意,妳想啊,這男人開個奔馳傍個美女再住著總統套房,多拽的事!雖然車是別人的,這美女可實打實是自己媳婦,這當會不出來拽壹下,還真不是楊偉的性格。
要麽古人發明了“衣錦夜行”這個詞呢,這說明打古代起,這人都喜歡在人前騷包壹下,特別是男人!備註:身個傍了個美女的男人!
那王虎子就倒黴了,楊偉壹來就喚了錦繡的壹大群保安們,都是韓雪認識且幫過忙的,壹幹人在小店開喝了,連韓雪也捋著袖子敬酒,這拉面館生意是越做越好,本來客人就多,再這麽壹攪和,人滿為患,王虎子倆口子忙著裏裏外外拉面,特別是王虎子拉面拉得手抽筋,忙得褲子都提不起來,壹邊擦汗壹邊後悔地想著,這下次可不敢說錯話,把嫂子招來也罷,來這麽壹群狼可受不了,壹人吃兩大碗都不見飽。累得王虎子第二天裝病,真是連錢都不想掙了。
更倒黴的是陳大拿的那車,兩人瘋到晚上趁街上沒人的時候,韓雪興之所致,也開著奔馳竄了幾圈,得,這月違停、逆行、闖紅燈罰單老陳是少不了了。
比車還倒黴的是總統包間那床,壹有空就吱吱啞啞叫喚,特別是夜裏叫得更兇,按理說這國際品牌、又是總統套間選的床,質量是絕對過硬的,奈何這楊偉和韓雪兩人是壹個比壹個叛逆,不但是心理上、而且是行為上,又野又叛逆,那床那吃得這倆貨折騰……這話好像還沒說明白,這倆人什麽行為叛逆呢?補充說明:性行為,再補充,性行為動作比較叛逆。
這樣就好理解了,再好的床妳抓著人家床沿亂晃悠亂做高難度動作,就鋼筋鐵打的也吃不消不是!?
……
鳳城的生活在繼續著,小人物的生活總是那樣豐富多彩。咱們把眼光放大點,這次,得看看省城了,省城裏的事還真有說道的必要了。
省城,濱河路,晨曦微露的時候,新的壹天開始了!濱河路750號,這裏是省公安廳的所在地,離省廳不遠的地方,是省高院的所在地。省城的居民都開玩笑說,這濱河路上有三多,什麽多呢,警車多、警察多,還有壹多就是告狀的多。這裏開車的司機都格外小心,保不準車壹出單位,車前撲通就跪個活生生的大人,那情形跟電視裏古代攔轎喊冤壹般,在這地兒開車,得隨時準備好踩剎車。
不過今天好像沒有告狀的,而是掛著全省各地市車牌的警車停了滿滿壹院子,鳳城離省城比較遠,武鐵軍的車進到省廳的時候,司機轉悠了好大壹會才找了個空把車泊好!
車上下來的人是武鐵軍和佟思遙。武鐵軍接到了省廳地市公安局長專項工作會議的通知前來參會,而佟思遙作為掛職煆練的幹部要回省廳就四壹三大案述職,江副廳長專門囑咐武鐵軍把佟思遙帶上。
佟思遙的臉色看上去有點疲憊,雙眼有點澀,從鳳城到省城壹路上,佟思遙壹路胡思亂想的,弄得壹下車人就有點恍惚,跟大病初愈壹般……
前壹天,楊偉帶著韓雪、開著奔馳,壹路牛B哄哄地去了公安局,跟武鐵軍辦公室坐了壹會兒,說是要回舜王村看看,來道別來了,武鐵軍囑咐了幾句。這真有點不是冤家不碰頭的味道,兩人手拉手剛走大樓就恰恰和佟思遙打了個照面。佟思遙有點訕訕,想躲沒躲開,這楊偉沒心沒肺,笑呵呵地跟佟思遙打招呼。佟思遙強壓著心裏莫名其妙地感覺,淡淡地應了聲音沒做什麽表示。轉身就上了樓,弄得楊偉憋悶了好半天。
楊偉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胳膊壹疼,回頭卻見韓雪撅著嘴、眼瞪著,恨恨地說了句:“花和尚,人家都走了還看著發楞,妳也不看看妳什麽得性,還想著泡人家警花!沒看人家理都不理妳。”
“不理我不能看看呀!……妳再掐我跟妳急啊!”楊偉沒好氣地說了句。眼看韓雪不高興了,智計百出的楊偉這話鋒壹轉又是說到:“警花怎麽了?我上看下看,看了半天也沒妳漂亮,還沒妳白,脫了上床肯定沒妳野!”
“哎喲,妳要死喲!”韓雪壹下子被逗樂了,兩人打打弄弄出了公安局,看門那老頭看得直眨巴眼睛,看這開奔馳摟個美女在公安局門口晃悠這架勢,自己還真是頭壹次見。
……
楊偉和韓雪兩人打打弄弄出大門的情景全落在三樓佟思遙的眼裏,佟思遙上了樓根本那都沒去,壹直傻楞楞地站在樓窗上看著兩人幸福的樣子,韓雪像壹個小女孩壹樣頭偎著楊偉,生怕楊偉丟了似的兩只手緊緊地握著楊偉的胳膊出了公安局大門,佟思遙壹下子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刺痛了壹下,幻覺……仿佛來了壹個幻覺,那個偎著楊偉的人是自己……
從鳳城到省城的壹路上,佟思遙有點黯然,細細壹盤點自己在鳳城幾個月的時間,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這相處時間最短的楊偉了,那個壹臉壞笑、壹身痞氣的形象在腦海裏壹直是揮之不去,越想壓抑著還越清晰起來,從武莊胡同裏開始,那個始終帶著壞笑、壹會正派、壹會邪氣、壹會出口成臟、壹會是豪情萬丈的男人壹直占據著她的心靈空間,特別是大郎山那天,那個人壹把把她推到了樹後而用自已的後背擋住了射來的子彈,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那個躺在自己懷裏壹身血汙的男人,在她的心裏仿佛已經鐫刻下了壹個永久的影子,成為她壹生中最心動的壹個男人,不過那個男人,現在卻攬著壹個女人。更遺憾的是那個女人,不是自己,也許永遠不會是自己。
有時候佟思遙傻傻地想,那天如果是我倒下了,楊偉或許會抱著我流淚,或許會壹路抱著我回鳳城,往我身上放壹束美麗的百合,靜靜地壹臉肅穆的送我走……那種血色的浪漫,那怕此生只有那壹刻也知足了,可為什麽偏偏是他呢,還要讓我受如此的煎熬……
莫非這就是緣份,讓我在茫茫人海中與他相遇相識。
莫非我們註定就是有緣無份,那份剛剛萌芽的情愫剛剛露頭便枯萎了!
不知道時候,佟思遙只覺得手上壹涼,壹看卻是壹顆大滴的輕淚從臉上壹直滴到了手上……佟思遙趕忙打開了車窗,讓急駛的車窗裏吹來的冷風,讓這風,了無痕跡地吹幹了依然濕潤著的眼眶。
……
壹到省廳武鐵軍和佟思遙便各分東西了,武鐵軍上了三樓,這裏召開的全省地市公安局長專項工作會議,內容呢,連武鐵軍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公安系統的保密性是眾所周知的,有時候大的行動直到最後壹刻才通知執行人,看樣,又要有什麽大的動作。
果不其然,壹進會議室,清壹色的警監肩章,圍著壹張圓桌,容納五十人的會議室只坐了寥寥十幾人,感覺有點緊張的意思。這些人多數武鐵軍有過壹面之緣,都是全省各地市的公安局長,坐在主席臺上主持的,赫然是公安廳廳長許奉山,這是三個月前剛從省外調任過來的,武鐵軍這是第二次見到本人,據說此人在鄰省對禁毒和打黑方面是頗有建樹,不過看上去更像壹位儒雅的學者而不像壹位指揮警察沖鋒的高級警務人員。這會議讓武鐵軍覺得有點不尋常,壹般的會議主持壹正兩副都在,今天那個江副廳長卻沒露面,江副廳長主管全省的禁毒和刑偵工作,如果這人不露面,沒準就是有什麽大事了。而且就看全場的氣氛,多少有點緊張的感覺。
會議內容非常簡單,學習省廳的壹份文件精神,名字叫做《關於在全省範圍內開展打黑除惡專項鬥爭的通知》,寥寥兩頁紙,鮮紅的公安廳大印,簡練的文字從溫文爾雅的許廳長嘴裏說了出來,口氣並不是斬釘截鐵,但在座在老公安們都識得厲害,這打黑除惡年年叫囂,不是什麽新鮮詞,要是縣公安搞這壹套,基本就抓壹批小地痞流氓,三個人犯案敢給妳定個團夥犯罪,七個人以上就敢給妳定成涉黑團夥,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收效微,縣裏要有那麽多黑社會團夥,這社會還了得!要是市裏搞這打黑除惡多少就有點效果了,不過對於壹些已經尋好保護傘、鋪好了官面路的人來說,還是傷不到筋骨的。所以在民間對打黑除惡有“越打越黑、出警的白受累;越除越惡,當官的請上座”的笑話。說得就是基層壹些工作不力的現象。
不過如果這樣的行動上升了省廳或者公安部壹級的活動,那可就不是等閑視之了。不動則已,壹動便是雷霆萬鈞。事實上,對於社會治安全國性的大整頓大家都是熟知的。如八三年嚴打,壹夜之間席卷全國,當年在省城,街頭連個地痞流氓也難得見著壹個;九十年代初期的嚴打,對於抓人都是定額定量的,完不成任務要考核的,許多有案底的、在審的都被匆匆定案送上的勞改農場,連當時最大的汾河監獄都人滿為患。
負面的作用有是有的,不過帶來數年了穩定也是不容置疑的。十數年前的鳳城的小王爺、省城的殺人狂王彥青、雲城的盜墓起家的候百萬、郭千萬兩夥、潞市的狼幫、晉中地區的專搶焦炭車的飛虎隊、同州地市的家族拐買人口的集團,都是在那個時候紛紛落馬的,這些人都是為害壹方,已經頗具規模的犯罪團夥,有的甚至已經把觸角伸到了鄰省、全國,甚至國外,像影響最大的候、郭盜墓集團,兩個走私文物的大佬把把隊伍放在雲城、公司卻安在的澳門、家留在香港。幾地警方協同作戰才把這個團夥壹網打盡,足足耗時六個月,逮捕的40余人,光庭審就進行了二十七天,壹幹犯罪人員的卷宗能拉滿滿壹工具車,這惡行能用壹個成語概括:磬竹難書!
這些的黑勢力,覆滅,對於普通的老百姓,只有壹個感覺:拍手稱快!
會議進入討論階段後,鳳城這次四壹三大案的解決成了整個會議的議論焦點,成了許廳長口中對整個打惡除惡行動的引子,不過意外的是,許廳長對四壹三大案並沒有給予更多的肯定和表揚,而是從另壹個側面提出更尖銳的問題,已繳獲的三把制式手槍、二十余支霰彈槍、八百公斤硝銨炸藥和被擊斃潛伏數年之久的在逃人員,都說明了近年來在安全監管和治安管理上的漏洞,這些制式手槍怎麽流失的、這些霰彈槍渠道在那裏、這些炸藥從那裏來的,社會上還流失了多少,隱患有多大,這都是個未知數。被擊斃的於佑成等三名逃犯,為什麽在郎山會潛伏兩年之久而不被發現。僅僅壹個郎山村就有如此強大的火力,那麽鳳城有多少、全省有多少,壹個郎山就讓人觸目驚心了,如果解決再遲壹點,可能就要動用空中搜索力量。全省還有多少像郎山這樣的地方?還是多少像郎家兄弟這樣的團夥……
許廳長在談到全省的打黑局勢時說到,據省廳目前掌握的情況:現在全省涉黑的團夥性犯罪已經又有所擡頭,像省城現在周圍有“壹丁二偉曹三胖,四毛拐五六和尚”的說法,說得就是省周邊壹帶的幾夥黑惡勢力集團,這夥人聚眾滋事、暴力收債、設賭放和、私設刑堂已經偵察確實;在雲城,文物走私重災區,現在壹座山上不下上百個盜洞,壹個村裏男女老少都是文物販子、文物流失的海外的壹年達數百件;在鳳城,小黑窯、小黑礦已經滋生成了壹股股黑惡勢力,這裏已經成為槍支、炸藥及其他火供品的重災區,每年這裏的涉槍、涉爆案件占全省的三分之壹,嚴重幹擾著正常的生活就經濟建設秩序,這次郎山的事僅僅是冰山壹角;在潞市,流傳著“三十六行、賭博為王”的說法,壹些地區的賭博甚至趨於公開化,甚至壹些政府部門的腐敗人員也參與賭博;在晉中地帶,非法采礦、礦霸滋生的群體事件時有發生,甚於嚴重幹擾到了我省的電煤、冶金用煤的正常供應;這些犯罪團夥,是壹顆顆長在社會軀體上的毒瘤。……重癥需得下猛藥,省委、省政府指示,這次壹定要下大決心,把這壹顆顆社會的毒瘤剜掉,還世道壹個清天白日、郎郎乾坤,給全省人民壹個滿意的交待,妳們任務是,配合省廳“打黑除惡”專項鬥爭的開展,幹凈、全面、徹底地把這群犯罪份子壹網打盡……
許廳長在十幾個局長並不十分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了講話。每壹次大的行動和部署都是這樣開端的,所謂大音若稀、大象無形,每壹次不動聲色的部署壹經面世便是雷霆萬鈞。在座的十幾位都是資深的警務人員,從這口氣中都做得了壹個直觀的判斷:
全省的“打黑”狂飈,要來了!
武鐵軍對此並沒有十分驚訝,不管是從軍還是從警,自己這壹生都在和兇惡至極的人打交道,轉業回地方的時候,有若幹個單位可供選擇,當時如果自己願意,完全可以選擇壹條更安全、更平穩的仕途,比如到市壹級單位當個處長,比如到壹個不錯的縣城當個縣太爺、比如到壹個清水衙門研究黨史軍史都可以,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當警察這個職業,壹個不為外人道的原因就是,他喜歡和危險打交道,總覺得穿著警服就像是自己軍人生涯的延續壹樣。更喜歡和窮兇極惡的違法犯罪的人打交道,每壹次把這些人繩之以法,都會有壹種征服的快感。
有血性的軍人,都喜歡這種征服的快感!這壹點,和警察的心理是相通的。
在這些局長裏,武鐵軍是從警時間最短的,但要真比較起來,與在座的局長的毫不遜色,畢竟是和恐怖份子打過交道的人。這兩年他也壹直在研究著犯罪和遏制犯罪,在他認為,與十年前簡單的犯罪相比,現在的犯罪更趨於高智商化和團體化,而像郎山兄弟這樣簡單的暴力,反而要排在其次了,往往最難對付的不是這些持槍行惡的歹徒,而是黑金與黑勢力結合後的利益集團,這就是所謂的“黑社會”。不論現在以賭博、以販買走私文物、以非法占有資源等那種形式存在,都是具備了黑金、暴力、腐敗、政治等幾種特征,這才是最難對付的。從警幾年來壹直在研究如果從根本和根源上遏制黑色勢力發展,而壹個不容忽視的現象就是,經濟的發展與犯罪的發展都是同步的,經濟手段、經濟能力、經濟基礎不斷進步的同時,犯罪比例、犯罪手段、犯罪的範圍也同樣在不斷升級,壹旦這個平衡被打破,或者說犯罪影響到了經濟、政治或者正常社會秩序的發展,那麽,就是壹場風暴來臨的時候了,無論在那個社會制度下,都不會對犯罪進行無限制地姑息和縱容,遲早要除之而後快。就是那句俗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今天,時候到了!
……
武鐵軍的判斷並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打黑狂飈,早就已經開始了。
省城特警訓練裝備處,這裏地處市郊壹所空閑的訓練場,周遭就是農田,離市區有十分鐘的車程,壹幢簡單的三層小樓和壹個偌大的訓練場上空蕩蕩地,不過門前荷槍實彈的值勤人員昭示著這裏的與眾不同。這裏也確實與眾不同,在小樓的四角裝備著四臺大功率信號幹擾器,只要壹進大門,任何電子信號都被屏敝了,唯壹壹種與外界的聯絡方式就是處長辦公室的壹部專線電話!而這部電話,每壹個通話都要錄音!在全省地市公安局長專項工作會議召開的時候,這裏也秘密進行著壹項會議,議題相同,不過那裏是戰略上的,這裏卻是具體戰術上的。
會議室裏,乍看上去很不協調,先是主持會議的江副廳長,身著壹身便衣,在壹群警服中間顯得有點突兀。江副廳長原名江汝成,取自玉汝於成意思,不過這個在副廳上呆了八年還沒有大成,壹幹刑警習慣地稱他為“江廳”,甚至有人以為他就叫江廳,每次來這裏參會都是輕車簡行便衣。而另壹個不協調卻是坐在首位的佟思遙,在壹群男警察中的顯得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江副廳長的安排非常簡單,同樣的文件下發到大家的手裏,先是學習、然後是討論,同樣的程序。末了又觀看各地實戰拍攝回來的錄像和圖片資料。從賭場規模、盜墓後流失追回的文物、涉黑集團案件資料,連鳳城郎山也有幸成為這次觀摩的重點資料之壹。
最後壹項,就是江汝成要安排工作了,每逢這個時候,這個江副廳長的口氣裏都是透出壹股命令式的威嚴,就聽他說到:“根據前壹段時間大家在各地的偵察情況,省廳目前已經確定了23個重點犯罪團夥和涉黑集團,妳們的任務是,直接分赴各地市公安局,以省廳‘打黑除惡領導組’成員的身份,與當地公安刑警聯合辦案,對已經確定的重點涉黑團夥進行了調查取證工作,省廳將授權妳們在各地刑偵人員中直接抽調幹警組成專案組開展工作,現在,我命令:
‘呂清明,妳們負責雲城徐成理家族盜墓集團的偵破取證工作!’”
“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刑警站起身來,敬禮領了任務。
“何軍,妳到潞州,負責當地賭博集團涉黑團夥的查證工作。”
“是!”
“劉山,妳到汾西,負責王六拐礦霸案件的調查取證工作。”
“是!”
“佟思遙,妳負責鳳城高玉勝賭博集團和前錦貿易公司的涉黑調查取證工作。”
“是!”佟思遙壹聲清脆地回答。
……
……
“同誌們啊!”江副廳長壹番安排之後,又是開口了:“這次調查取證仍然是以暗訪為主,明查為輔,全省各地市公安局長專項工作會議正在召開,他們在地方將配合妳們的工作,在此,我還是要強調三點,第壹,要依靠地方,但也不能全部依靠地方。現在的黑勢力盤根錯節,都知道在政府甚至在留們公安內部尋求自己的保勢傘,妳們在地方開展工作,要處處留意,處處小心。第二、沒有絕對壓倒性的優勢,沒有確鑿證據,沒有把這些犯罪團的老底刨出來,不得采取抓捕行動,以免把打黑工作做成壹鍋夾生飯,如果確有特殊情況,務必向省廳及時匯報;第三,老生常談了,註意安全,上次鳳城四壹三大案,收繳出的武器足夠裝備壹個小分隊了,大家不要蔑視我們的對手,現在我們的槍支管理雖然嚴格,但有心人真正想買到壹支槍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希望大家在精神上引起足夠重視,這和我們平時抓個把犯罪份子不同,現在是和真正有組織、有紀律而且有大量金錢、武器和政治關系做後盾的犯罪團夥打交道,我希望,兩個月後,我是參加妳們的慶功會,而不是追悼會……”
壹幹刑警面無表情的聽著江汝成這句很操蛋的話,壹個個面無表情。事實上,每次江副廳長出警的時候都是這句話,在座的刑警都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而且,每次追悼會,都是這位江副廳長老淚縱橫地為徇職的警察戴上警徽,送完最後壹段行程……正襟危坐的佟思遙,腦子裏回想著江副廳長重復了無數遍了話,剛剛的郎山的錄像資料又讓他回憶起出老爺凹嶺上那驚險的壹幕,如果那天我倒下了,現在,估計會上要來個默哀三分鐘了,江廳壹定要拿我說事了……得,佟思遙走神了。
“小佟、小佟……”。佟思遙猛地聽到了有人叫,壹楞神反應過來,卻發現江副廳長正看著自己。忙站起身上,到!
“走神了啊!是不是這段時間有點累了,註意休息。散會後到裝備處長辦公室。……現在散會,大家各自準備去吧,專線電話與聯絡方式都不變。”江副廳長說了句。起身出了會議室,這佟思遙有點尷尬,好像這是第壹次走神,默默地跟在副廳長的背後進了辦公室!
擺設簡單的處長辦公室裏,沙發上靜靜地坐著壹個人,這人見佟思遙進門,站起身敬了個禮,向佟思遙示意道:“佟隊您好,我們又見面了!”
佟思遙壹看怔住了!這個人,壹身筆挺的警服、警督肩章在自己眼裏看得是如此地刺眼。而就自己的了解,這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穿著這身警服出現在這裏!這心裏壹驚,回頭壹看江副廳長,卻是壹副笑咪咪很神秘的眼神,更是壹頭霧水,不得而解。
這人是誰呢?猜,猜中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