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欲把心事問斜陽

　　上回說到，省廳副廳長江汝成話題壹轉要問佟思遙幾個私人問題，說是私人問題而口氣卻是非常嚴厲，要說起來，佟思遙對此人屬於那種又敬又愛又怕的那壹類，自己的父親和江汝成是世交，雖然到了佟思遙這壹代和江葉落實在是不對脾氣，但對從小就是江叔叔壹般地叫大的這位，佟思遙可是不敢忤逆，自從畢業後直接到了江汝成的麾下，此人卻是像嚴父壹般，讓佟思遙敬畏有加。
　　“您說，江叔叔，我還能瞞您嗎？”佟思遙感覺不是壹個簡單的問題，小心翼翼地說道。
　　江汝成盯著佟思遙，仿佛要看穿她的心理活動壹般，吐字清楚，壹字壹頓地說壹句：“妳和那個譴返兵楊為國是怎麽回事？”
　　佟思遙壹下子蒙了，壹下子問了句：“什麽怎麽回事？”
　　“妳們倆人是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她是武局的原部下，我們認識而已！”
　　江汝成眼睛壹挑問道：“是嗎？他在郎山上救妳了壹命這事沒假吧？妳們倆的關系走得很近這事不假吧？”
　　“是，不假！”佟思遙大膽地說道，這好像沒有什麽問題，鳳城公安局的怕是沒人不知道楊偉這貨色，都知道武局長的壹個混混部下在保安公司壹步登天了，不了解的還以為是武鐵軍幫襯著，當然，因為這層關系，公安局大院裏的沒人不認識楊偉，連門房那老頭見了楊偉也稱兄道弟。
　　“我就問妳，妳和他之間，有沒有違反組織原則的事情？”江汝成說道，這才是自己最擔心的事。
　　佟思遙的臉壹下子黑了……這話難回答，想讓楊偉不違反原則是不能的，自己不但給他帶過黑錢還刻意掩飾過他，前兩天還給他傳過壹個資料……壞了，佟思遙嚇了壹跳，不是楊偉犯什麽其他的事了吧。
　　看著佟思遙沒有說話，江汝成又是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遙遙，妳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可不想妳在關鍵的問題上犯糊塗啊，楊為國這個人的檔案我看過，3S級，地市以上公安局長才有調閱權力，妳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這類人是特殊危險的人物，是地方公安的重點監管人物，特別是像他這種無業遊民壹類的。這兩年軍隊上搞科技大強兵，整編的整編、退伍的退伍，下來了壹大批軍人，其中有壹部分就是像他這種訓練有素且實戰經驗豐富的軍人，這種人，都到那裏都不是吃素的料，要好了就是社會精英國之棟梁；如果要作奸犯科，到那裏都是定時炸彈，何況楊為國本身就是軍事監獄的譴返兵員。這兩年，全國發生的幾例數得著的大案都有類似的背景在內，我個人警告妳壹句，不要和這類人有任何的來往！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妳和他之間，有沒有違反原則的事情……”
　　誘供？好像不像！那麽是楊偉犯了什麽事了？好像也不像。如果真是有什麽事了，可能就沒有前面組織的談話了，直接就來督查談話了……佟思遙腦子飛快地轉著，壹咬牙：豁出去了，躲過壹時算壹時，佟思遙兩眼目不轉睛，嘴裏還是堅定的說了壹句：沒有！我保證沒有！
　　佟思遙說完面色沒變，心跳了跳，這明顯是假話，第壹次向組織說假話。和楊偉在壹起，讓她開始的第壹次太多了。不說別的，就那次帶黑錢壹次，如果這事真捅出去的話，就夠她脫警服了。就連擅自使用公安局內部網絡傳輸資料這都是個紀律問題。
　　江汝成看著佟思遙，足足盯了佟思遙兩分鐘，然後又是壹句更驚人的話：“繼續回答，他是如何識破金穗的跟蹤的！不但識破了金穗的眼蹤，而且把楊昊，也就是金穗五號，化名楊混天的人趕出了保安公司，這是怎麽回事，妳能給我壹個解釋嗎？”
　　這下佟思遙多少放心了，說了句：“江叔叔，這事，我根本不知情！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五號。”
　　江汝成說道：“五號去執行其他任務了，妳既然不知道，我告訴妳……金穗五號、七號、九號奉命在臥底保安公司的時間裏，確實鎖定了幾個嫌疑人，但在高玉勝案發的前期，所有的嫌疑人全部在同壹時間裏消失，而且讓我們無跡可尋，在這段時間裏，根據我們外圍的調查，在鳳城的市面上，出現了大批量的冰毒，這種新型冰毒是粉劑包裝銷售的，純度和用料都非常考究，可以吸食也可以直接作為註射用，明顯比以往的貨要高壹個檔次。以前市面上從未見過，不到壹個月就蔓延到了省城以及其他地市，外圍鎖定的壹名嫌疑人就出自這個保安公司！但是，由於我們的工作失誤，戰機盡失，等我們發現的時候，這些嫌疑人又不見蹤影了……直到兩個月後，其他幾名隊員才重新發現了嫌疑人的蹤跡，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證據可供我挖掘了……失誤啊，這是金穗自成立以來最大的失誤。”
　　江汝成說到這話的時候有點痛心疾首的意思，看看佟思遙壹臉驚訝，又說道：“考慮到當時妳正在全力以赴辦高玉勝的涉賭案子，這些案情都沒有向妳通報，販毒份子很囂張啊！咱們這邊壹邊打黑除惡，他們壹邊在暗地裏擴大毒品買賣市場，這夥人不簡單啊！”
　　“真的！這……我……我對此案真不知情。沒想到他們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佟思遙壹下子蒙，原來自己的眼界之外，還有更大的案子。
　　江汝成看樣也認可了佟思遙的驚訝，加了句：“還有更震驚的事，不但讓妳驚訝，也讓我驚訝……就是妳認識的那個楊為國，在他和保安告別的晚宴上，別人以為他喝多了，但是他酒後卻準確地認出了幾名金穗，把這幾個人全部趕出了保安公司！在鳳城，我們派出的金穗隊員連武鐵軍也不知情，他是如何得知的呢？這個，妳有什麽線索嗎？”
　　佟思遙現在放心了，這事自己還真不知情，這才放膽說了句：“江叔叔，妳懷疑我泄密？”
　　“問題沒有搞清楚之前，我們警察的原則是，懷疑壹切！雖然妳只認識五號，但妳在鳳城的身份特殊，他和妳交往期間，有沒有可能無意中導致現在的結果？”江汝成說道，有點征詢和不肯定的意思。既然不確定，肯定不會吧調查的矛頭指向這個晚輩。
　　“好，江副廳長，我以我警察榮譽起誓，這金穗失誤的事，我沒有泄密，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查，壹切後果我都願意承擔！”佟思遙很巧妙地發了個誓，只涉及到金穗的泄密。
　　“別別，沒有那麽嚴重，並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而且連妳也只知道其中的壹名！就妳也未必認得清楚三個人到底是誰？我就是奇怪，問題出在哪兒？……其中的壹名隊員在匯報中提到過妳和楊為國交從過密，還懷疑過妳，作為我個人來講，我相信妳對妳的事業是忠誠的，但是這個人給我們出了難題，先是兩名隊員被擒，後是三名隊員被趕出來，這簡直等於是在我臉上狠狠地給了壹耳光，金穗自組建以來，還沒有出過這麽大的紕漏……”江汝成百思不得其解，原本以為佟思遙這裏或多或少會給點答案，不過看樣連佟思遙也不知情。
　　“江副廳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妳，不過我可以給您提醒幾件事嗎？”
　　“講！”
　　佟思遙正正身子說道：“在大郎山壹案中，楊偉……不，楊為國帶著十幾名赤手空拳的保安在礦洞生擒十余名涉黑人員，繳獲制式槍支十三支，其中還有公安部督導的通輯要犯馬紅兵，這事，您覺得要是金穗隊員不攜帶任何武器能辦得到嗎？而後，此人帶著十名只持警槍的隊員，其中就有金穗臥底，沖進了山神廟，擊斃壹名，生擒十余名涉黑人員；郎山嶺上，在我失手被制的時候，他還是只槍擊斃兩人，其中在救我的時候開的那壹槍幾乎是神乎其技，我幾乎認為他是已經放棄繳械的時候，他卻故意惹得歹徒放松而後突然發難，壹顆子彈是擦著我的太陽穴射進了背後歹徒的眉心，我也是訓練有素警察，但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有機會，即使在機會，我可能連開槍的勇氣也沒有……在高玉勝涉賭案件中，高玉勝同夥吳醜牛私藏的槍支、手雷都是他舉報出來的；甚至連最後四名槍手的行蹤都是他報告出來的……多難的事他都辦得到、多秘密的東西都挖得出來，您覺得，他壹定需要壹個泄密者告訴他嗎？或許從金穗五號在郎山開第壹槍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或許他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不對了。他的檔案您看過了吧，八壹勛章的獲得者，前幾年和東突恐怖分子打交道的幾次大行動他都能參加過，這種人放在那個軍區都數得著的人物……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的行動在軍隊這幫人眼裏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玩，如果他真要對付我的話，連我在內加上鳳城當時的十幾名金穗，根本不在他的眼裏。……如果這次組織販毒的真是他的話，我相信我們不可能這麽簡單就抓到了把柄……”佟思遙吐字清楚，有力地說道，正好掩飾住了自己的心虛，說其他佟思遙也許會心虛，不過這事，還就身臨其境的佟思遙知道大既。
　　佟思遙的侃侃而談很有效地迷惑了江副廳長，江汝成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了。
　　“有道理，這就更說明問題了，也許他手裏有壹股比高玉勝、比郎山更隱敝更厲害的勢力！這英雄轉眼成梟雄的事，太多了……”江汝成搖搖頭，認可了佟思遙的話。
　　“更不會！”佟思遙反駁道。
　　“妳怎麽肯定！”
　　佟思遙越說越確實：“他是壹個淡薄的人，根本不在乎錢、不在乎地位、甚至連自己的名譽也不在乎，他現在回大連也許就是想要壹個溫曖的家！……像這種人，我相信他不會去販毒。”
　　江汝成聽到此節卻是擺擺手說道：“不，妳錯了，他在早就離開了大連，據這幾天的監控匯報，他兩周之內，橫穿了四個省、幾個城市，妳覺得這正常嗎？”
　　“什麽？不會吧！……怎麽，金穗現在還對楊偉監視？”佟思遙嚇了壹跳。
　　“現在仍然無法洗脫他的嫌疑，雖然他在大連呆了幾個月很安生，但不排除他慣於偽裝的可能……國慶節以後此人就有動作了，有民航的記錄確認是他本人，也有信用卡的使用記錄！雖然現在我們無法確認他參與販毒，但幾個嫌疑人都出自他的公司，而他個人的行蹤又是如此詭異，由不得我們不懷疑呀！……遙遙啊，我知道這個人在幾個大案子上都幫過妳的忙，我今天提這事就是為了給妳敲敲警鐘，不要對此人心存任何幻想，更不要和類似的人走得太近，對妳將來的前程有影響，妳是警察，他是壹號嫌疑人，我聽說妳們在鳳城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少，這點妳壹定要把握好……”江汝成說著，話裏關切的意思很明顯。
　　“江叔叔，我能提個意見嗎？”
　　“妳說！”
　　“楊為國不會販毒！我們建議調整偵察的方向。”
　　“妳怎麽能確定？”
　　“感覺！”
　　江汝成壹下子笑了，笑得很燦爛：“呵……警察講的是證據！遙遙，妳什麽開始用感覺辦案了……如果妳想證明我們方向錯誤，就要提供出這個證據來。”
　　“沒有，不過，您要我相信他販毒，我也要見到他販毒證據才會相信。”
　　“會有的！而且這個事將是妳上任後的第壹個任務，緝毒總隊是省廳和武警總隊聯合建立的，妳可以先動動腦筋，怎麽樣把鳳城幅射各地的販毒網給我挖出來，我有壹種預感，這個楊為國不簡單，說不定就是我們煞費苦心要尋找的壹號……我在妳上任之前潑這瓢冷水，就是要提醒妳，什麽時候都要記住妳是壹名警察，不管妳處在什麽位置，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因為受過人恩惠就放人壹馬，這種思想是要不得地，這是要犯錯誤的！妳和楊為國之間不管有什麽事，不管他救過妳還是幫過妳什麽忙，都不能成為妳放棄原則的理由……”江汝成說著，話裏多少有幾個嚴厲的意思。
　　佟思遙靜靜地聽著，心潮澎湃，不知道心裏真正想著的是什麽。現在佟思遙知道，也許江副廳長是金穗的匯報中發現了端倪，但自己和楊偉之間遠遠要比江副廳長了解的就說出來的復雜，現在甚至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究意是怎麽壹回事，那是壹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曾經愛過、戀過、哭過、笑過、憂傷過、痛苦過、思念過最後還不得不放棄了，這就是過程，壹個沒有結果的過程。佟思遙頓時感覺到了心胸著起伏的時候，那塊水晶硬硬地硌在自己的胸前、臉上火辣辣地不自覺地抿抿嘴，這個時候，卻有點莫名其妙想起了那個吻，那個刻骨銘心的吻，那依然在齒間留著溫柔，多少個暗夜裏依然回味的吻……
　　“好吧！”江汝成看著佟思遙不說話了，以為她被說服了，擺擺手說道：“妳忙去吧，準備壹下了，今天的話不代表誰的意見，我只是給妳提個醒！希望妳今後註意……”
　　佟思遙轉身起步，欲行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句：“江叔叔，我相信楊為國為人，我以我頭上警徽擔保，他絕對不會是販毒分子中的壹員，如果您要壹意孤行，您也會發現您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是嗎？那妳就找到可以說服我的證據！”江汝成被下屬頂撞有點莫名地火起，擺擺手，不說話了。
　　佟思遙回頭看了壹眼，卻是抿著嘴，也不敢再頂了，轉身出去了！看樣，這江汝成對楊偉已經是成見頗深，這嫌疑是無法洗脫了。
　　壹出門佟思遙加快了步了，出了省廳大門找了部公話，拔自己手機上存的那個號碼，壹拔，不在服務區……
　　從提供資料後，這楊偉就像幽靈壹樣瞬間消失了，佟思遙幾天以來連拔了幾個電話，結果都是如此。
　　這個混蛋，不是又犯事了吧，還騙我說在大連……佟思遙壹路恨恨地想著，今天江廳的話對她的觸動不小，就在前幾天在公安內部的網上還給楊偉提供了壹個人的戶口資料，現在想想，佟思遙覺得自己有點鬼使神差的感覺，好像只要是楊偉說的話，自己不管再有主見，總是不情不自禁地照著去辦……這次這貨壹下子進了省廳的視線，不會再出什麽事情吧？
　　佟思遙，現在再相信楊偉，也不禁有幾分擔心了……
　　……
　　還有更擔心的楊偉的人在大連犯愁了……
　　壹周過去了，韓雪和江葉落聯系上了、和王虎子聯系上了、和賊六和大炮幾個蠢人都聯系上了，甚至於還把電話打到了天廈集團找到了陳大拿，依然是沒有任何消息。雖然沒有楊偉的消息，卻是得到了壹個很讓他意外的消息，那就是薛萍結婚了，而且在婚宴上天廈的人曾經見到了過楊偉。韓雪憤憤地想著，這楊偉看樣是色心不死，去參加薛萍的婚宴了……也好，老情人有歸宿，讓他看看死了心也好……這賊和尚，人不怎麽樣，花花腸子倒不少……
　　兩周過去了，依然是沒有任何消息，韓雪等著，韓雪壹直想著，再怎麽生氣還是夫妻，楊偉再怎麽絕情，那怕就真是移情別戀以楊偉的性格肯定會給自己壹個交待……她等著，她耐心地等著，也許楊偉氣生完了，弄完了，也許會回來陪幾句好話，那怕就是再吵壹架也好……不過，這次韓雪已經下了決心了，不管他認不認錯，壹定原諒他，原來怎麽就沒看出來，這人的脾氣還這麽大……韓雪壹直判斷，像楊偉這樣沒皮沒臉的得性，用不了十天八天，說不定就會又湊上來恬著臉請自己回家……
　　三周過去了，依然是沒有楊偉的任何消息，韓雪毛了……
　　瞅空帶著羅姬回到了新家，不知道是出於思念還是出於其他什麽樣的原因，壹進門韓雪就覺得感覺很溫馨，好像是曾經的溫馨，而現在人去樓空，依然能感覺到曾經的熱情似火和春光無限……
　　幾個月了第壹次回家，茶幾上，已經薄薄地積了壹層灰，床單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韓雪知道這是楊偉疊得，妳行軍床壹般，被子是四方四正的豆腐塊，看上去很賞心悅目；冰箱裏，除了飲料沒有留下任何易腐爛的食品，而且已經斷電很久了，沒有壹絲涼氣；連衛生間裏也再看不到壹絲水跡，幹幹凈凈的，韓雪專門訂做的意大利潔具上，也已經有了壹層灰塵……
　　灰塵，像彼此的愛壹般，蒙了壹層薄薄的塵……
　　“姐……妳亂翻什麽東西，丟什麽了？”羅姬進門就是韓雪丟魂壹般地滿屋子亂翻，奇怪地問。
　　“那個箱籠……那副照片……”韓雪甚至鉆進衛生間尋可能根本尋找不到了東西，邊尋邊急色地說道。
　　“什麽東西？”
　　“唉呀，就是妳姐夫來的時候帶的那個！”
　　“那破東西妳們還存著呀？值錢不？”
　　“咂，妳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妳個財迷！”韓雪遍尋之後，臉上壹下子仿佛遭了雷擊壹般，喃喃地說道：“他真的走了……真的不準備回來了……”
　　“姐，妳確定？那東西很重要，裏面裝著什麽？”
　　“壹身破軍裝，還有本佛經，還有他的軍功章，不值什麽錢，可對楊偉很重要，他曾經說這是他的全部家產了……那是楊偉的隨身東西，東西在人就在，東西不在……人怕是就不在了……他能去哪兒呢？這麽長時間了。”韓雪有點六神無主了，壹下子感覺仿佛是丟了自己壹生很貴重的東西壹般。
　　“姐，那怎麽辦？姐夫不會真的就此消失了吧！”
　　“我那兒知道？”韓雪發愁也似地說道。
　　“那去找唄！”
　　“上哪兒找？現在連個確切的消息也沒有！”韓雪悻悻在跌坐到沙發裏。
　　羅姬看著韓雪壹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安慰道：“姐，這樣吧，我明兒給那小律師打個招呼，要是姐夫說得是真的話，壹號不是就要給妳送協議嗎？到時候讓他問問在哪不就成了！”
　　“那……那咱們趕緊走……明兒二十九號……後天就是壹號，別茬了……快走！”韓雪壹聽，仿佛抓了根救命稻草壹般，拉著羅姬就要出門。
　　“哎呀，妳怎麽說風就是雨呀？……我的包……”羅姬被韓雪拉著，兩人出了門，直奔大恒律師事務所……
　　韓雪，眼前壹下子浮現出楊偉來大連的樣子，那麽，如果楊偉真的已經離開了不準備再回來了，那樣孤零零地還是提著壹個破箱籠，壹個人就這樣走了……韓雪壹下子覺得心裏疼了壹下子……不知道現在是想挽回這段感情，還是實在有點於心不忍了……
　　……
　　楊偉呢？楊偉到了哪裏！
　　在北戴河壹處生態農業觀光園裏，楊偉壹個人愜意地靠在土坡上正曬著太陽，楊偉在這裏看了壹天，曬了壹天太陽，這是此行的最後壹站了……低矮的土山上，已經摘完的果樹零零星星地還看得見綠綠紅紅、樹下的草叢裏放養的壹群小雞仔在找食，遠處是碧波蕩漾的湖面，遊曳著悠閑的水鴨；觀光園邊上，是壹座三層小樓，上面標誌著商務接待中心的字樣……坐上土坡上的楊偉臉上浮著笑意，仿佛是身處在沁山老家、身處在舜王山的山坳裏，壹身愜意，也許，這才是最幸福的事，如果壹村人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才是最幸福的事，如果壹輩子都能夠這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不再發愁身外的事，那才是最幸福最幸福的事……這些天從南到北壹路走來，楊偉心中對那個夢的渴望是越來越清析了，仿佛就快到了眼前。
　　快到天黑的時候楊偉才從土坡上來下來往接待中心的住處走，這裏離北京越來越近了……
　　背著夕陽的余暉，楊偉的身後盡是夕陽灑滿了金黃色，遠遠地看去，仿佛是已經涅磐的佛光在他四周散開，壹路延伸到了不知名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