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思悠悠情難殤

　　山裏的世界平凡而真實，楊偉離開了鳳城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追求，也許也有了可以稱之為理想的東西。他曾經發跡鳳城，也是壹如既往地精彩，也許，這裏從沒有間斷過自己的精彩！
　　楊偉做夢籌錢的這壹天，不經意地也走到了鳳城某壹個人的夢裏……
　　鳳城，天源大酒店。
　　這是壹個半年前新開的大酒店，據說幕後在市委有關系，硬生生地把原經營者的生意攪黃之後盤下了這地方，風水寶地呀！地處體育場邊上，停車場足足有半個足球場大，而且壹到晚上，體育場邊上就是天然的停車場，這是最關鍵的，現在的飯店看上不上檔次不在於飯菜有多好，而在於停車場有多大，停車場越大，越容易招徠顧客，誰也不願意為吃頓飯再頭疼找停車的地方不是！
　　這壹天晚上八時整，門廳迎客的保安看得壹輛標著Thesis的車駛來，趕緊上前迎接。
　　大酒店的保安最會看人下菜，雖然沒壹個保安能買得起車，但每個保安都認識不下上百種名車，市裏壹些特別出名的車，保安們連車帶人都認識。剛剛開過來的車，高大的盾形的前格柵、發動機罩柵格兩側的鉆石形前燈比壹般常見的寶馬都上檔次，任誰壹見都知道不是凡品，這種名為德賽的好車雖然沒有悍馬那個牛逼，但這種概念車不是壹般人買得上的，不是壹般的車當然就不是壹般的人了。況且那價格聽說得小壹百萬，能賣得起這車坐得起這車的主，當然不是壹般人了。
　　車停在門廳，保安殷勤地開了車門，車上伸出壹條均勻修長的腿，白色skomart經典後空鞋壹落地，細細的幾根鞋帶子看得纖足是完美無暇，足足十公分的後跟襯得下車的女人格外高挑，那保安壹眼認出來這位大人物，殷勤地伸手做了個姿勢：惠姐，請！
　　白衣如雪，烏發如雲，那顯得氣質格外典雅的女人微微點頭，謝謝！
　　看看那保安胸前，壹個胸章上隱約辨得出“虎盾”的標識，那女人還破例笑笑，拍拍保安的肩膀，給了壹個很有親和力的微笑！仿佛是見了老朋友壹般。
　　背影，過膝的筒裙、纖細的腰肢、均勻如削的雙肩，隨著很輕的高跟鞋聲音，只覺得那微微飄動著的長發似乎要飛揚起來，那個小保安，壹直目前著這位美人被迎賓服務員的領上了二樓，看樣是已經預訂包間了。
　　那新來的門童就詫異了，不僅是這個女人漂亮和高貴，而是因為剛剛這個保安的過份殷勤，連自己的活也搶著幹了，看看四下無人，這門童看著依然發楞的保安不解地問：“小張哥，誰呀這是？看把妳激動的！沒見妳這麽勤快過？那美女笑笑妳就開車門，再說句話，妳就得鉆車輪了。”
　　省過神來，那保安很幸福的說道：“咂咂，這話別亂說啊，這是惠姐，哥哥我當混混時候，這是鳳城道上的大姐大！”
　　“是不是呀？鳳城還有黑社會？黑社會還是個女老大？妳也太能吹了吧！”門童笑著，看樣年齡不過二十郎當，根本不信保安的話。
　　“咂咂，這話妳別亂說，讓人壹聽妳就是鄉下來的。黑社會那裏沒有，只不過大小說而已！鳳城怎麽沒有黑社會？聽說過惡棍楊偉沒？那是鳳城黑道幾十年來的第壹人！是我們保安的老大。”那保安更拽地說道。
　　門童壹下子興趣來了：“噢，這我聽說過……這名挺兇得啊，妳見過？是不是長得挺兇。”
　　“當然見過了！”那叫小張的保安很拽地說道：“身高壹米八五、體重二百零五、兩臂壹伸足足兩米，開山劈石，當年在黃花街上壹戰，壹人單挑壹百名東城光棍，硬是殺出了壹條血路！原惡棍狗臉成聽說過沒，被我們老大壹槍爆頭；賭王高玉勝聽說過沒？被我們大哥小指頭壹動就挑下馬了，現在他娘滴還蹲大獄著呢！這是我們保安的偶像，現在鳳城的保安，有壹半是他的舊部。”
　　“身高壹米八五、體重二百零五……嘿，小張哥，我怎麽聽著妳說得像山豬呀？要不像人猿泰山？”小門童笑著挑刺了。
　　那保安被駁得面紅耳赤，這些事都發生在自己進保安公司以前，都是道聽途說來的，要說那個原虎盾的老大還真沒有見過，這就撇著嘴駁道：“咂咂，鄉下人沒見識……跟妳說也白說……”
　　“呵……呵……不說拉倒……”門童好像已不再追問了，不過這好奇心還是有的，幾分鐘沒車來，閑來無聊又是壹句：“哎，張哥，那妳說惠姐這麽漂亮個女人，怎麽鬥得過惡棍涅？怎麽就當了老大？莫非剛剛這位惠姐，也是武林高手不成？”
　　“弱智，倆人根本就壹回事，惠姐是楊哥的相好唄，楊哥金盆洗手後，在幕後指揮，妳看惠姐現在的生意不越做越大了嗎？現在這女人沒個靠山，這麽大玩得動嗎？”小張保安不屑地說道，這是常理，大家都這樣猜得。
　　“噢，這我相信！壹般是男人在上、如果是女人在上的話，下面肯定有男人頂著……”門童掩嘴而笑。
　　“媽的，小屁孩，這話聽得怎麽這麽齬齪！？妳跟女人上過床沒？說起來還壹套壹套的……”
　　“我說我上過妳不相信，我說我是處男妳更不相信，這問題讓我怎麽回答？又沒個膜讓妳驗驗？”那明顯還是個半大孩子的門童笑著反問了句，把保安反倒問住了。壹問住了，倆人相視壹個表情，都是呲牙咧嘴地笑著。
　　壹大壹小，繼續著平時的胡亂猜測加評價加偶而的鬥嘴，這是兩人消遣時間最好的辦法，看得又有車來，這話才暫時停止了。
　　……
　　剛剛下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年未見的周毓惠，隱隱已成為壹方勢力的周毓惠今天要會壹個人。
　　迎賓服務員領著周毓惠進了二樓208包間，進門周毓惠笑著說道：“皮局長，您早到了啊？！”
　　那位穿著西服，酒糟大鼻子的人馬上笑臉迎了上來：“喲喲，惠姐，您坐！”
　　請客的是周毓惠，被請的不是別人，正是皮愛軍！皮愛軍這兩年可真是順風順水，因為當年的大案子還真混了個十佳派出所所長的稱號，楊偉當年安慰這貨胡謅，還真謅對了，這麽個明星人物，壹年前還真就上了個檔次，被提成郊區分局的分局長了。
　　壹坐下，周毓惠仿佛是有事而來，擺擺手打發走了服務員，開門見山地說道：“皮局長，咱們開門見山，您知道我是幹什麽來了，我們進去那倆兄弟，您準備怎麽辦？”
　　“咂咂，不好辦，妳手下這倆小子手忒黑，把人腿打斷了，人拘著我們也不敢放！”皮愛軍搖搖頭說道。
　　周毓惠卻是不說話，從坤包裏掏出壹張卡，手平攤著推到皮愛軍面前，靜靜說了句：“十萬，密碼是卡號第五位到第十位！借記卡，名字是不相幹的人，這是另外的！您那應得的壹份照老規矩辦！”
　　皮愛軍不知道是真難辦還是推托，沒有拿卡，說道：“喲，惠姐，這事不好辦，怕有社會影響……”
　　“呵……皮局長，您辦得那件事沒社會影響？這不像您的風格呀？這錢呢？除了武鐵軍我不敢送，剩下的都敢送，您要是不收，可好多人敢收呀？買個保外就醫沒問題吧？要不我找找其他人！現在連事主也不告了，妳們追究什麽呀？”周毓惠口裏不冷不熱地說著。見錢不收還真不像皮愛軍的風格。皮愛軍管轄的郊區分局，自己開辦的惠揚洗選煤場，還勉強能劃著這個區域，周毓惠知道是老皮當分局長，就拉了這麽壹個幕後保護傘，這保護傘倒也有好處，什麽錢都敢收，什麽事都敢辦，還真幫了周毓惠不少忙。
　　“得！您這壹下命令，我還非得辦不可……”皮愛軍聽得這話，訕訕把卡裝回到口袋裏。老皮還是兩年前的得性，見錢就敢拿，不過不拿沒辦法，壹個分局長算個屁呀，上頭領導隨便那個動動指頭咱就玩完，這收來的錢，八成得給上頭壹級壹級送，等到再往上爬，還得再送再收，這跟明星脫褲子出名壹般，當官的也得靠送往上爬，都是潛規則！
　　錢當然不能不收，而且周毓惠這錢要真送別人那兒，還真沒自己什麽事了。況且周毓惠給的黑錢不是壹回兩回了，每次都是這樣收起來了。這次不過有點難度，周毓惠經營的惠揚洗選煤場的工人，和另壹家煤場搶生意，兩家大打出手，結果惠揚煤場來了二百多人，把對方三個人打殘了。這事弄得沸沸揚揚已經壹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沒處理完。分局抓了倆人，但被傷的壹方反而很奇怪地不告了，看樣也是周毓惠這方使了什麽手腳，現在連皮愛軍看周毓惠心下都有點惴然，壹把打殘人的事和眼前這美女聯系到壹塊，心裏就砰砰亂跳。不自覺之下，連他也開始沿用大家的共同的稱呼了“惠姐”。
　　收了錢，皮愛軍還是有點惴然，看來還是老話說得對，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不知道是拿了周毓惠不少錢的緣故還是有點害怕周毓惠勢力的緣故，老皮老是覺得眼皮騰騰騰亂跳……
　　“好，爽快，事成了我讓大炮那天登門謝您。”周毓惠笑著送完禮這就要走。
　　皮愛軍慌忙站起來，挽留道：“惠姐，這菜都點了，吃了再走？別跟我客氣，咱們老熟人了！”
　　“呵……皮局長！”周毓惠難得地笑笑說道：“我這可為您考慮，您和我在壹塊，真讓人看見了，可對您有影響哦！”
　　“那是……那是……還是您考慮得周到！……我送送您！”皮愛軍笑著迎合道，欠身起來要送。倆人要說談不上交情，偶而見面基本交流很簡單，就談價錢，各取所需。看樣，周毓惠也不太想和皮愛軍多說，但皮愛軍本人更不願意和這位聲名和背景都不淺的女人扯上關系。
　　“別客氣，咱們還真是老熟人，送就免了，您慢慢吃，我買單了！”周毓惠笑笑，伸手制止了皮愛軍的動作。告辭出來了！
　　皮愛軍像以往見面壹樣，按著周毓惠的安排沒有送。事實上，自從公安局被周毓惠訓了壹頓，領教過周毓惠的蠻橫之後，皮愛軍就把周毓惠歸到楊偉壹類自己惹不起的人壹類了，但陰差陽錯的是，自己當了分局長，第壹個找來的就是這個女人，第壹個給自己送錢的就是這個女人！這女人反倒成了自己的財神爺。當然，他也順理成章地成了惠揚洗選煤場的幕後保護人，壹般出事都得他出面擺平，十件事裏有八九件是打架搶地盤爭客源。
　　周毓惠靜靜地下了樓，門童殷勤地恭送，那輛德賽車緩緩地開過來，下來壹位短發女人，殷勤地給周毓惠開了車門，扶著車頂上了車。
　　人，有錢了、有勢了、這架子跟著就有了！周毓惠好像也不似前兩年的樣子，甚至比當天廈經理的時候更有幾個派頭！那個形影不離的短發女人，據大家說，是周毓惠的貼身保鏢，某壹次兩個醉鬼沖撞了惠姐的車，那保鏢兩腳把這倆人踹出去幾米去，那腿使喚得比手扇耳光還利索。
　　確實是保鏢兼司機，不過不過壹上車，司機的說話口氣好像很隨便了點。就聽這位短發女司機說了句：“惠姐，事辦成了吧？”
　　“嗯！應該沒什麽問題。皮愛軍只要敢收錢，壹般辦事還算靠譜！”周毓惠應了聲，口氣也很隨便。
　　“呵，我說嘛，不用發愁，鳳城還有您辦不到的事？我這保鏢都閑壹年了，快成專職司機了。”那女司機說道。
　　“小景，也不能這樣說，妳壹年可幫了我不少忙，多虧了妳陪著我！最起碼有安全感不是嗎？”周毓惠評價道。
　　周毓惠怕是對兩年前那次遇險心有余悸，煤場開後，周毓惠月薪八千從山東請了壹位女保鏢，這位叫景瑞霞的保鏢還以為又是保護壹肚大腰圓的煤老板，開始不願意來，不過知道是個女人後就答應來試試，壹試倆人還挺對脾氣，現在已經是處得無話不說了，人前是主雇人後是姐妹，就聽她有點玩味的口氣說道：“您這手下幾百號小弟，我看沒人敢打您的歪腦筋！”
　　周毓惠搖搖頭說道：“未必，兩年前我就遇過壹次險，如果不是有個人救我，我估計就沒命了。”
　　小景隨口問道：“是嗎？……是大炮嘴裏常念叨的那大哥？”
　　“嗯！”周毓惠淡淡地點點頭。
　　小景怕是經常聽到這個人，有點向往似地說道：“那天會會這個人，您手下現在這人物就不少了，光頭騾、小伍、大炮，章老三、還有那個傻不楞瞪的王虎子，都是鳳城數得著的人物，居然還都是這個人的小弟，不簡單。而且盛名之時全身而退，更不簡單。”
　　周毓惠笑道：“怕是沒機會了，既然全身而退，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趟這渾水來了！”
　　“您知道他在哪嗎？”
　　“知道！”
　　“惠姐，看得出您也想他嘛，為什麽不去找他。”
　　周毓惠訕訕而笑：“我……呵……我不想打擾他安靜的生活。”
　　小景卻是搖搖頭否定了周毓惠的想法：“不不！惠姐，妳不了解這種人！這種人走到哪天生都不會是安份的料，他們的生活永遠不會安靜下來。您看著吧，這麽多老兄弟在這兒，沒準那裏就回來了，您肯定能見著！”
　　“是嗎！？”周毓惠有點不信，說道：“可兩年了，我們連壹點消息都沒有？我有時候想著，他或許已經有了新的生活環境，把這裏壹切都忘了。”
　　“這不好說，也許他就在暗處看著妳們，也許看著妳們生活的很好，他很放心，就不露面了，如果那天有事，他壹定會現身的。”小景很肯定地說，畢竟保鏢出身，對道上的事多少還是有點自己的看法。
　　“是嗎！？小景，妳越說越玄乎了！搞得跟熾天使、獨行俠壹樣。……不過也好，如果他回來，妳們比試壹下，我看看是妳的跆拳道厲害，還是他的羅漢拳厲害……他可出家當了十年和尚。”周毓惠笑著說道，明顯已經是打趣的成份。
　　“惠姐，妳逗我玩吧，鳳城第壹惡棍，我就打得過我敢打他嗎？他這振臂壹呼，應者如雲，我有幾條小命！”景瑞霞卻是訕訕地說道。
　　“妳錯了！”周毓惠笑著搖搖頭，說了句：“他很善良，從來都不傷人！從來都是被迫出手。”
　　“看來傳言還是有虛啊！我耳朵裏聽得這人可算是兇惡至極呀！據說惹了賭棍大不了就是傾家蕩產，而惹了惡棍，那還不如自己找根繩子上吊，聽大炮小伍他們講惡棍傳說，壹夜之間指揮著上千人同時砸幾個場子，能把壹座城市攪得天翻地覆，連警察也束手無策，別說鳳城，我在青島、日照呆過，都沒聽說過這麽厲害的人物。”小景笑著說道。
　　捕風捉影的事，周毓惠笑笑不做解釋：“呵……這傳言妳也信呀？他是惡人眼裏更惡的人，是善人眼裏更善的人，是個很復雜的人，我現在都搞不清楚，他是壹個什麽樣的人！”
　　“惠姐，您這壹直獨身，是不是就是為了他呀？要您現在的身家，去把他搶回來呀？這事還難得住妳？”小景有點不解。壹年多見識過周毓惠的手腕，在她眼裏，老板已經是無所不能了。讓她奇怪的，這無所不能的人，居然會為情所困。
　　“搶他！？”周毓惠笑笑，口氣裏玩味地說道：“還憑身家？妳知道他是怎麽發錢的？上千萬的現金隨手給兄弟們散盡了，眼都沒眨壹下，然後自己就裝了個路費上路了。他要是貪財的話，鳳城現在的首富就姓楊了！”
　　周毓惠說著，眼睛裏徒然亮了亮，當天那個豪氣幹雲的樣子，壹直留著她最美好的印象裏！她自問，自己肯定做不到，她也想過，自己見到過的人，沒有人能做到。他，是唯壹的！
　　“噢，怪不得這麽多人把他奉為老大！……不過惠姐，我看妳現在，也挺有老大派頭的，是不是跟他學的。”小景笑著說道，說了這話，還悄悄地望了望周毓惠的表情。
　　“有嗎！？”周毓惠笑笑，跟著搖搖頭，有點自慚不如地說道：“永遠學不會，我離他差遠了，比如這次咱們和鴻發煤場械鬥，如果他在的話，根本就沒人敢來，而咱們還得打架弄事最後傷了人，哎，離我們初衷越來越遠……比如我們找關系，現在全靠錢撐著，如果他在的話，憑兩張嘴皮子就搬得動幾方勢力……我永遠比不上他，他天生就有這種草莽英雄的氣質，說話辦事讓下面的人心服口服！別看現在這幫小子都是趁著百把十萬身家，如果他回來，都寧願跟他上街當混混都未必肯跟著我當大款？”
　　“是嗎？這我還真不信……不過要您說，我還不得不信，別說惠姐您喜歡他，光聽聽這事跡，連我也喜歡上他了！我要早點來鳳城給他當小弟多好，現在也趁上百把十萬了吧！”小景笑著說道。
　　周毓惠有點臉紅，看著到了澤州路上了，說了句：“得得，別酸了啊，找個地吃飯，吃完回家。妳明天保養保養車，後天帶上大炮咱們去鄭州，談幾家煤炭訂貨會。”
　　“沒問題！我辦事，您放心！”聽這話，景瑞霞經心了，老板交待的事可不能含糊。
　　兩個多小時後，德賽車駛進了公安小區，熄了燈！倆人壹前壹後上了樓。車換了、人的行頭換了，可房子還是沒有換，周毓惠喜歡這兒的安全感，和景瑞霞壹個壹間，相互也有個照應，幸好壹年來平安沒有什麽事。
　　什麽都換了，但人的心性怕是壹時難換！
　　又是壹天過去了……洗完澡，周毓惠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著，剛剛和小景的壹番對話，又讓周毓惠回憶起了已經闊別兩年的那個人，時間越久，思念越甚，周毓惠也知道自己是個心思頗重的人，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有時候，總是不是自覺地想起這個人……現在倒也淡了些，有時候周毓惠想，也許那個人現在早已是美滿的三口之家，兩年多沒有給自己打過壹個電話，沒有回來過壹次，也許，他早把自己這個小女子忘得幹幹凈凈……
　　兩年了，周毓惠拼命掙錢也許是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想試圖證明什麽的成份在內，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壹切都是徒勞的，離她預期的目標差得還很遠，而想證明給他看的那個人，壹直就是杳無音訊，有時候，她雄心勃勃，總覺得鳳城盡在自己手中，有時候卻是很失落，甚至有點羨慕像王虎子那樣渾渾噩噩活著，不知道愁為何物……楊偉也許復雜，周毓惠壹直看不懂楊偉，這原因也許是因為，她自己太過於復雜的緣故。復雜的程度讓人咂舌，時間過了這麽久，她甚至能說得清和楊偉壹起的點點滴滴直至每個細節！
　　周毓惠想了很久才入睡，也許他做夢都沒有猜到，這個人，壹直就在離鳳城不遠的沁山縣，壹直就是不起眼的河灣鄉老老實實地當了羊倌，這話，或許說出來，除了王虎子，沒人會相信！
　　這壹晚，周毓惠依然在做著那個常做的夢，自己夢中的王子騎著白馬踏雲而來，她壹直試圖看清楚自己夢裏的這個王子到底是誰，但夢裏，總是看不清他的臉，就覺得伏在他的背上或者躺在他的懷裏、或者握著他的大手，山壹般的厚實，她覺得，自己從未那麽樣感覺安全過……


第七卷 惡之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