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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穿越成了壹個敗家大少爺,知風月、懂風情,不會彈琴卻會談情。   不幸成了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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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徐皇後的智慧

公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8-3 13:55

  朱棣見了王安,禁不住皺眉。
  這個時候日頭已經落下了,壹輪圓月升起來,夜風吹皺了銀光下的湖水,淋淋的湖面折射著月光的光暈,置身在這閣樓之上,享受徐來的輕風,耳畔嘩啦啦的水浪聲,即便是朱棣,也不由靜下心來,此時王安突然湊來破壞氣氛,教朱棣的臉色微微拉下來壹些。
  王安不是不懂規矩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跑來湊熱鬧,必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徐皇後是極懂事的,款款起身,笑吟吟的對朱棣道:“臣妾告退。”
  這裏耳目多,無論是宮人、太監、侍衛,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將宮中的事傳出去,若是被人捕風捉影,這婦人幹政四字,徐皇後卻是不願承擔的。
  因此這個樣子,徐皇後非做不可。
  朱棣莞爾壹笑,卻是壓壓手,道:“不必如此,這是內朝,王安也是內裏的人,不必有什麽避諱。”
  徐皇後便不吭聲了,重新坐回去。
  這壹切,三言兩語,壹唱壹和。乍看上去壹點必要都沒有,實則卻是宮中的某個潛規則,徐皇後不想走,也想聽聽怎麽回事,朱棣呢,也不敢讓徐皇後避諱,多少要顯露出幾分大度之心,可是有了這麽壹句奏對,接下來便是說破了天,那也和徐皇後無關了。
  王安其實也明白這規矩,可是心裏還是隱隱期盼著這位徐皇後索性走了了事,此時見徐皇後又端坐於此,心裏不免有幾分失落,卻不得不道:“陛下,出事兒了。”
  他不敢怠慢,添油加醋的道:“今日清早,廠衛發生了沖突,有錦衣衛勒索商戶,東廠這邊,瞧不過去,遂管了壹管,誰知道這些錦衣衛惱羞成怒,竟是瘋了壹樣,對東廠的人毆打,此後……”
  王安說的聲淚俱下,痛哭流涕,說到最後的時候,王安禁不住道:“那郝風樓……”
  說到郝風樓時,朱棣和徐皇後的臉色都是微微壹變,徐皇後本是有壹搭沒壹搭的聽,其實並不覺得有什麽意思,這男人真是奇怪,打打殺殺的,總是沒個消停,就因為幾句口角,打生打死,有時候真是想不明白,怎麽就有這麽多要爭要搶的東西?
  可是當聽到郝風樓三個字時,徐皇後驟然淡定不能了,她的鳳眸掠過壹絲不同的光澤,但是臉上依舊是表現淡然處之的模樣,笑吟吟的端起幾案上的茶盞,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安。
  王安頓感壓力甚大,卻還是硬著頭皮:“那郝風樓帶著人,竟是把東廠砸了,打傷了不少武官文吏,口裏還稱,砸的就是東廠,打的就是他們,還說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怕……陛下……陛下啊,這廠衛成了這個樣子,鬧得滿城風雨,已成了天大的笑話,奴婢該死啊,雖然是那錦衣衛挑起的事端,可是奴婢沒有為大局著想,終究還是沒有……”
  朱棣聽的目瞪口呆,旋即勃然大怒,廠衛打起來了,若是其他衙門打起來,朱棣至多也就是憤怒而已,可是廠衛不壹樣,這東廠和錦衣衛可都是朱棣下旨籌建的,建文時要嘛早已裁撤,要嘛便根本就是從無到有。
  當時創東廠和錦衣衛的時候,便招致了不少人的反對,朱棣也清楚,壹旦開了這廠衛的先河,必定要受人詬病,可是他終究得國不正,是以才需要廠衛來探聽消息,查問妖言不法之事,可是這廠衛居然打起來了。
  這等於是壹巴掌,狠狠打在朱棣的臉上,火辣辣的,有點兒疼。
  朱棣的臉色,剎那之間陰沈下來,那壹雙眸子,掠過騰騰的殺機。
  丟人啊,這麽大的人,怎麽丟的起,他寧願其他親軍打起來,寧願戶部和禮部的人打起來,即便是貽笑大方,那也是笑朝廷。可是廠衛大水沖了龍王廟,笑的不是朱棣是誰?
  朱棣胸口起伏不定,正待發作。
  ……
  啪……
  茶盞摔在了地上,立即四分五裂,那碎瓷濺開,有的直接砸中王安的腦殼,打的他頭破血流。
  王安不敢再說了,更不敢叫疼,只是勉強忍著劇痛,擡起頭來,便看到徐皇後手中的茶盞已是不見了。
  徐皇後風淡雲清的抿抿嘴,卻只是莞爾壹笑:“陛下恕罪,臣妾壹不留神失了手。”
  朱棣看看徐皇後,再看滿臉血肉模糊的王安,頓時明白什麽,壹股子怒火只得暫時壓住,尷尬的道:“嗯,妳定是累了,平時要多註意休息。”
  徐皇後含羞道:“是呢。”卻又如沐春風的轉眸看向王安,關切的道:“王公公,不礙什麽事吧?”
  王安自然是礙了事了,疼得牙關疼的厲害,可是現在,卻是不敢說什麽,只是道:“不礙,不礙的,奴婢該死。”
  徐皇後依舊是笑吟吟的,籲了口氣道:“這是什麽話,妳哪裏有罪,哦,是了,方才妳說什麽?郝風樓有這樣大的膽子?這倒是奇了,平素本宮瞧他挺端莊得體的,並不曾聽說他有如此殘暴,莫非是本宮老眼昏花了還是怎麽著?”
  這話裏藏著機鋒,又隱含著威脅,娘娘都說了,這人是很得體的,妳若是說他殘暴,說他不得體,這不是說娘娘沒有識人之明,說娘娘瞎了眼麽?
  此話壹出,王安只怕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徐娘娘平時雖然不過問政事,對內官和宮人也算和睦,但是王安卻是深知,這個人,是絕不好招惹的,壹不留神,便可教王安萬劫不復。
  王安只得悻悻然的回答:“這郝風樓,平素確實是端莊得體,為人,其實也是不錯……”
  他想著措辭,本是想最後來個但是,可惜徐皇後卻是嫣然笑了。
  這世上的事,其實玄妙的很,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呢,什麽事都往深裏想,會瞻前顧後。可是女人其實很簡單,女人想的是,這個人即便砸了東廠又怎麽樣,小孩子而已,胡鬧壹下又妨什麽事,倒是有人,亂耍嘴皮子,實在可惡。
  徐皇後也不能免俗,這護犢的心起來,當然不肯罷休,所以她耍了個花招,先震懾王安,王安壹見不妙,便不得不小心翼翼回答,所謂先揚後抑,其實就是先對郝風樓給予肯定,這個人嘛,其實還是不錯,而之後,再來個但是、只不過之類的轉折。
  偏偏徐皇後是此中高手,早看透了王安的心事,王安剛剛揚了,徐皇後便笑吟吟的打斷他:“這便是了,既然王公公也認為他端莊得體,為人也是不錯,卻又為何將他說的如此不堪,他嘛,本宮是知道的,是個乖孩子,不過年輕,偶爾總會犯錯,犯了點兒錯,也沒什麽,小孩兒嘛,總有胡鬧的時候。”
  王安壹聽,就覺得不對勁了,壹開始是說好話,估摸著徐皇後也曉得,自己敢指證郝風樓,肯定那郝風樓確實是做過什麽事兒,所以話鋒壹轉,又來講小孩子了,這郝風樓砸起東廠的時候,是小孩兒麽?徐皇後這分明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聽的王安冷汗直流,壹時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壹時之間也有點氣悶,他可和徐皇後不同,徐皇後不曉得這裏頭的厲害,壹門心思要袒護,而朱棣的想法,只是徹查,偏偏徐皇後如此定性,讓這朱棣有點兒英雄氣短的感覺。
  這徐皇後美眸流轉,又是笑了,她真正的殺手鐧還沒出,如今頓了壹頓,才故作幾分調侃的道:“年輕氣盛之人,不都這個樣子,陛下,說起這事兒,臣妾倒是惦記起壹件事來,那時在北平,臣妾和陛下剛剛完婚,陛下呢,那時候真是年輕,也有荒唐的時候,這大半夜的,非要拉著臣妾去騎馬,在那大雪紛飛的天兒裏晃蕩,那時候真冷啊,風吹的臉兒都起了褶子,大雪紛飛,眼睛都睜不開了,那時候陛下雖是有點兒胡鬧,可是臣妾覺得,是真的有意思,可是如今,卻是不成了,老咯,陛下從皇子做了天子,也要顧忌體面了。”
  王安聽的差點沒有咽氣過去,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壹句調情,卻實在是厲害無比。
  先是定性郝風樓胡鬧,郝風樓既然胡鬧了,那麽再念及當年天子年輕的時候,也曾胡鬧過,妳看,天子年輕時候都胡鬧過,妳就不準郝風樓胡鬧壹下?再加上這句話,本就帶著溫情,宛如壹股暖流,使朱棣回想到壹些從前的記憶,天子是個念舊的人,心念這麽壹動,滿肚子的火氣,也就消停壹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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