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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穿越成了壹個敗家大少爺,知風月、懂風情,不會彈琴卻會談情。   不幸成了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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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巨艦之威

公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8-3 13:55

  體勢巍然,巨無與敵。
  簡短的八個字,是壹群讀書人給予河面上停泊船艦的評價。
  讀書人嘛,都是文科生,反正也不可能琢磨用料和帆布,凡事都是壹些誇張的描述。
  可就是這種朦朧的描繪,反而將這氣勢說出來,李白他老人家還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不誇張要讀書人做什麽?
  讀書人相邀而來,自是開始津津樂道,交換心得,有人就不免要說,蠻人竟有如此艦船,我中國竟是不能匹敵,天朝上邦,顏面喪盡了。但有龍江船廠在,何至如此。
  壹些有心人便都為龍江船廠招起魂來,仿佛有了船廠便可制出與之匹敵的巨艦,可以彰顯國威壹般。
  當然,等到他們圖窮匕見的時候,這臟水又都不免潑在某些人的身上,反倒怪起某人攪亂了船廠。
  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再者有人故意搬弄是非,至於交趾的某人當然不討人喜歡,反正是人憎鬼嫌,罵了也就罵了,又能奈何?
  不過這麽壹鬧,反倒將這事兒炒起來了,僧俗百姓們壹聽,眼下那些個老爺和讀書人都在議論著船,又是據說龍江那兒出了稀罕物,便也不免動心,有人逮了空跑去看,和讀書人相比,這些人的見識更是不堪,於是吱吱的抽著涼氣,後腦勺都吹著涼風。
  “這樣的大船,即便是壹些老人怕也沒見過吧,聽說元人還在的時候也曾造過巨艦,也聽說過很是稀罕,料來也不過如此,和這船壹比……哎呀呀……”
  “大食,大食是什麽?不就是番邦麽?什麽,番邦造出來的船……這大食人倒是有些手段。”
  “我大明料來也能造吧,前些日子,陛下不是下旨造船麽,征了不少的匠人去呢,只是……為何不曾有動靜?”
  “快看,船上還有馬,我的天,船上竟能跑馬,這大食人……”
  “大食的使節已經到了,太子殿下親自迎的,看來陛下也久聞大食威名……”
  “不是說我大明才是天朝上國,其余的統統都是蠻邦……”
  百姓們議論就粗糙得多了,各種腦補遐想,卻也鬧了好壹陣子。
  倒是這大食人讓不少人刮目相看,其實也怪不得這些人,中原文明囂張了太久,交往密切的,說他們是蠻荒之地都算是給人家面子,連鄉下地方都不如,就如這南京城,人口數十萬,富庶非凡,早已習慣了將自己當作天下的中心,眼裏還能瞧得起誰?
  而現在,大食人生動的給這些‘無知’百姓上了壹課,那些個老人倒還罷了,總會說那麽幾句,元人在的時候也有這樣的船的,也是像山壹樣,不過眼下天子禁海,就不曾見了。
  這樣的言論顯得有那麽幾分大膽,這不是懷戀前朝麽?倒似是大明朝還不如元人似的。
  可是無論怎麽說,開了這個口子,誰也禁不住。
  ……
  錦衣衛那邊也不敢去彈壓,壹來是其他衙門都是漠不關心,甚至有縱容之嫌,這時候實在不合時宜,另壹方面牽涉的人太多、太廣,茲事體大,妳今日彈壓這個,明日那個妳彈壓的住,大家都沒有三頭六臂,所以這許多人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麽莫談國事,卻最是津津樂道於此,壹邊壹副緊張兮兮的模樣,說什麽誹謗朝廷,是要掉腦袋的;說完這句話,立即便開始大放厥詞了,如此,壹下子把膽魄和節操彰顯了出來。妳看,老子不怕啊,老子仗義執言,有本事就來拿我。
  這錦衣衛也是壓著火氣,總有人隔三差五用手指戳妳壹下,然後邊上的看客壹看,頓時歡呼,紛紛說兄臺好膽量;錦衣衛當他們是蒼蠅,不理,於是這人再戳壹下,又是博得滿堂喝彩,若是錦衣衛再做縮頭烏龜,就有第三下、第四下,等到真正怒了,開始彈壓拿人了,無數人淚流滿面,少不得拿起筆來悲憤作書,各種明朝暗諷,要將這錦衣衛的醜惡公諸於世。
  而現在,錦衣衛沒法兒理。
  這不理嘛,可就真正麻煩了,事情開始蔓延開,各種大逆不道的言辭也都出來,那些個番使們原本乖乖地呆在鴻臚寺,居然也聽到風聲,也跑去瞧稀罕,畢竟對遣使入貢的藩人們來說,他們來這裏,本就是來瞧稀罕的,少不得要湊湊趣。
  這壹湊就愈發了不得了,被震撼的人實在不在少數,以至於廟堂之上,部堂、侍郎們忙裏偷閑,在公房裏閑談胡扯,竟也來拿這說事。
  “劉部堂近來可看了船麽?哎,著實嚇人壹跳啊,這麽大的船,再大壹點,河道怕都裝不下了,這大食到底什麽來路,倒是在壹些書裏提到過壹些,也有耳聞,可不是說藩人麽,既是藩人,卻為何如此技藝精湛?其實嘛,這是奇巧淫技的事,當不得真,可是下頭端的是膽大,據聞鴻臚寺那邊,大食人那兒很熱鬧來著,不少藩使都去拜謁,嘿……這些人,還真是見風使舵,倒好像巴結了大食人,就能得好處似得。”
  “子斌啊,有些事還是慎言的事,這事兒……老夫瞧著有蹊蹺,等著看吧。”
  大人們說話總是帶著那麽幾分忌諱,說完總要留上那麽壹半。
  太監們也多是如此,宮中和宮外雖是兩個世界,可世上總沒有透風的墻。
  這些太監們低聲議論,更加忌諱,不過也有許多只言片語,什麽大船,什麽大食人……什麽巍然,什麽天下第壹之類。
  朱棣坐在暖閣裏,臉色繃緊,手裏拿著壹份份奏書,這裏頭許多奏書都是稱贊太子行禮如儀,說他與大食人談笑風生,而大食人折服不已。
  朱棣當然曉得這是屁話,也沒往深裏去想,但凡大食人不是傻子,也不敢往太子身上潑臟水。
  只不過呢,這奏書的只言片語之中總有什麽巨艦之類的詞語。
  今日清早又聽到幾個小太監在那兒說什麽巨大無比,如宮殿碩大之類的詞兒。
  朱棣放下奏書,便看錦衣衛傳來的條子,錦衣衛送來的條子可謂五花八門,今日東市的物價,近來又有什麽言論之類,無所不包,全都以簡報的形式,匯總壹起。
  可是看了之後,朱棣更是疑惑了,因為這裏頭沒有大食人的只言片語。
  朱棣心裏越來越疑惑,偏偏又不知所為何事,他心裏不免有幾分慍怒,仿佛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偏偏成了呆子傻子。
  於是乎,朱棣終於怒不可遏了。
  “來,叫王安。”
  壹會兒功夫,王安就來了。
  王安和鄭和壹樣是北平的老人,立過不少大功,曾經專門負責為朱棣打探消息,因為耳目靈通,人也聰明,很受朱棣的重視。
  王安固是膚色白皙,不過卻是尖嘴猴腮,總是壹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連忙過來給朱棣行了禮,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坐在案牘之後,撫著禦案,不露聲色的道:“外朝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近來多有風言風語?”
  王安詫異地看了朱棣壹眼,旋即抿嘴壹笑:“陛下,外頭的事兒不少,不知陛下要說哪壹件?”
  朱棣怒斥道:“休要繞彎子。”
  王安連忙做出魂不附體狀,道:“奴婢萬死。不過外頭確實有壹件事鬧的不可開交。奴婢正想進言,只是……只是怕陛下聽了會心裏不痛快,是以不敢胡說八道,既然陛下問起,奴婢只好說了。龍江那兒,出了稀罕事,說的就是那大食人的船,據聞是體形碩大,宛如泰山,船中承載千員,竟是可以跑馬,士紳百姓,紛紛去圍看,有不少人感嘆萬千,還有不少人跑去那兒作詩呢……”
  船……
  朱棣微微壹楞,這大船確實壹直都是朱棣的心病,朱棣是個欲有所作為的天子,而這派遣人出使四海,本就是朱棣的心願,如今這大船壹點影兒都沒有,如今聽到船字,便不免心裏有些不快。
  此時又聽王安道:“不過坊間流言,未必當得了真,奴婢並不曾見過,所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料來肯定是有虛誇之詞,百姓無知,哪裏曉得什麽厲害,什麽事都是往高裏去說。”
  朱棣坐著不動,良久才擡起眸來,察覺王安還跪在這兒,便不禁笑了:“哦,妳說什麽?龍江?這大船當真有這樣厲害麽?朕左右無事,妳命人做好準備,隨朕去瞧瞧,還有,不可大張旗鼓,點選五十個力士,身穿便衣,隨朕去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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