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穿越成了壹個敗家大少爺,知風月、懂風情,不會彈琴卻會談情。   不幸成了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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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八章:大功告成

公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8-3 13:55

  死了,壹了百了,活著,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壹語驚醒夢中人,徐輝祖呆住了。
  他縱是再如何固執,此時若是心念再不松動,那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其實對郝風樓看來,徐輝祖並不是壹個固執的人,只是他的心底,存著壹股愧疚,他不能向人吐露,寧願被人誤認為異類,將這壹股子愧疚統統藏在心底,漸漸的,人走了極端,開始憤恨,開始不平,最後萬念俱焚。
  當郝風樓戳破他心事的那壹刻,徐輝祖爆發出來,爆發之後,終於好過了壹些,這就如後世的心理疾病患者,因為某些變故,越來越偏激,越來越鉆牛角尖,可是壹旦心理醫生想盡辦法使他吐露出心中的秘密,治療將會順利許多。
  人是群居動物,所以人需要表達,需要發泄,徐輝祖發泄了,同時有了點清明,他苦笑,開始進入了第二個階段,開始自我懷疑。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懷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現實於事無補。
  郝風樓道:“人活在世上,總有遺憾,可是因為有遺憾,卻不知去彌補,反而自暴自棄,簡直就是可笑。公爺,該說的,卑下也就說到這裏,妳自己思量吧,妳還有機會,縱然是妳害了許多人,可是又何嘗,不能拯救更多的人,言盡於此,卑下告辭。”
  郝風樓起身,準備走了。
  徐輝祖臉色壹動:“且慢!”
  郝風樓停住,道:“公爺還有什麽吩咐?”
  徐輝祖嘆道:“妳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妳叫什麽名字?”
  郝風樓道:“卑下郝風樓。”
  徐輝祖深深看了他壹眼,居然謙卑起來,再沒有方才愛理不理的態度:“是陛下請妳來的?”
  郝風樓搖頭:“是皇後娘娘。”
  徐輝祖閉上眼睛,眼角出淌出清淚,道:“其實為難了她,真的太為難了她,她夾在中間壹定很辛苦。我請妳去給陛下帶壹句話吧,我會入宮請罪,也請妳給娘娘帶句話,我這做兄長的,非但沒有給她帶來半分好處,反而讓她擔憂,實在萬死。”
  心結,解開了。
  當宣泄之後,壹切都水到渠成,徐輝祖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恰恰相反,他十分明白事理,只是因為心裏堵著壹口氣,所以不肯放下,而現在,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平靜,沒有憤恨,也沒有絲毫偏執的痕跡。
  郝風樓頜首點頭:“卑下壹定把話帶到。”
  話音落下,有人咳嗽壹聲:“不必明日請罪,朕就在這裏。”
  右側有人出來:“兄長能想明白,本宮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咳嗽的人是朱棣,另壹個帶著低泣的人則是徐皇後。二人幾乎是同時從耳室裏出來,朱棣帶著幾分陰郁,不過這陰郁顯然不是對徐輝祖所發,而徐皇後則是滿面梨花,不知是感動,還是欣慰。
  郝風樓最擅長做假大空的文章,壹見到這兩位能給自己帶來‘榮華富貴’的帝後,迫不及待的行禮:“微臣不知陛下和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吾皇萬歲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棣的目光落在郝風樓身上,假若只是這句話,或許沒什麽,朱棣從來不缺奉承,也沒少受人稱頌,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壹樣稀松平常,可是聯想到這廝方才大言不慚的要如何攀上高位,壹時無語,朱棣怎麽想,似乎都覺得自己是郝風樓攀上高位的那塊墊腳石,雖是如此,朱棣卻又覺得,這個家夥有心眼,可終究有幾分真小人般的可愛,他決定晾壹晾這個家夥,暫時不理他。
  至於徐皇後,則是充滿感激,對女人來說,早就掠過去了郝風樓方才的壹番大道理,她需要的是結果,需要的是徐輝祖回心轉意,效果達到,這就夠了,所以徐皇後朝郝風樓和藹的點點頭,盡力表現出和善。
  徐輝祖猶豫了壹下,其實在他看來,郝風樓這廝的‘溜須拍馬’,倒是給他做了榜樣,某種意義來說,他的臉有點拉不下來,不過有了郝風樓這種厚臉皮的家夥在邊上,自己表明出的善意就顯得壹點都不諂媚了,所以他也行了個禮:“微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徐皇後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不必這樣,不必這樣的,這樣太生分了,太生分了。兄長……有些話,本宮不知該怎麽說,本宮知道,妳心裏有苦衷,妳就是這樣的人,妳自小就是如此,還記得嗎?妳小的時候,仆役丟了妳的玉佩,父親問妳,妳說自己丟的,父親打妳,妳依舊這樣說,妳就是這樣,總是為別人想,從不想自己……我……本宮……本宮知道妳的……”
  徐皇後已是徹底失態了,淚水潸然。
  朱棣見狀,連忙朝朱高燧和朱智淩使眼色:“待會讓魏國公去見鳳駕,妳們的母後乏了,該去歇息壹下。”
  朱高燧和朱智淩連忙上前勸慰,攙扶著徐皇後出去。
  殿中只剩下了三個人,三人大眼瞪小眼,郝風樓想走,便告辭道:“微臣告退。”
  徐輝祖有些尷尬,想來是不願單獨面對朱棣,便也道:“微臣也告退。”
  朱棣眸光壹掃,便曉得了二人的心思,道:“不必了,說說話吧,都不要走。”他眉毛壹挑,看向徐輝祖道:“北平時的酒量還在嗎?”
  徐輝祖不卑不吭的道:“微臣酒量淺,總還算吃的了壹些。”
  朱棣頜首點頭,高聲道:“鄭和,鄭和……”
  壹聽到鄭和兩個字,郝風樓眉頭直跳,不科學啊,這才幾天,三寶就成鄭和了,雖然郝風樓曉得確實是如此演變,可是變化太快,讓他的小心肝有些接受不了。
  鄭和來了,在朱棣面前低垂著頭,溫順的道:“奴婢在。”
  朱棣道:“擺個火架子,烤羊,喝酒,不要那些禦酒,就要遼東的肅慎酒,速做準備。”
  什麽叫奢侈,郝風樓總算能見到,壹聲令下,在殿中便架起了篝火,上頭架著早已去了下水的羊羔,酒是烈酒,口味實在不佳,倒像是後世工業酒精兌水的偽劣產品,這讓郝風樓吃的很不放心,前世自己不知是不是有幸在燒烤攤吃過地溝油,這輩子兌水的劣酒倒是實打實的趕上。
  這肅慎酒其實就是後世的燒刀子,自然,它是燒刀子的爺爺,爺爺的意思就是味道不咋的,而且還很渾濁。
  三人席地而坐,這也是郝風樓詬病的地方之壹,太不講究。
  然後朱棣就開始回憶起往事:“還記得嗎?咱們去抓阿魯帖木兒的時候,冒著大雪,出關兩百裏,那時候大雪漫天,當時去的急,並沒有帶酒,又累又餓,朕當時就對妳說,回去之後,朕壹定要喝十斤八斤肅慎酒。”
  徐輝祖吃了壹口酒,漸漸話頭也多了:“可惜陛下終究食言了,陛下回到北平,倒頭便睡,壹睡便是壹天壹夜。”
  “哈哈……”朱棣眼中放光,道:“是啊,沒錯,那時候太乏了,有時候人活在世上,就是這樣,今日急迫的想著這個,等到真正可以信手捏來時,反而不覺得稀罕了,妳說朕為壹己之私,這沒有錯,朕確實是為了壹己之私,朕想做皇帝,從被太祖皇帝封去北平之前就在想,可是後來如何,現如今確實是皇帝了,不如意啊,真的不如意,還不如在北平時痛快,妳信不信,朕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北平去,不管怎麽樣,壹定要回北平,朕會回去的,壹定。”
  郝風樓悲劇的想,我突然明白為什麽會遷都了,什麽天子守國門,又是壹個朱棣在未來撒下的謊言,這老騙子都成精了。
  徐輝祖嘆口氣:“我也想回北平,不過不是現在的北平,是咱們那時候出去縱情狩獵,縱情喝酒時的北平,可惜現在,難,回不去了。”
  朱棣笑了:“回了北平,朕就會和那時候壹樣的,朕還是那個朕,別人以為朕變了,其實朕沒有變,郝風樓,妳來作證,朕回了北平,還是那個朕。”
  郝風樓勉強喝了壹小口酒,道:“微臣不敢作證。”
  朱棣斜眼看他:“為何?”
  郝風樓苦逼的笑:“這酒太難喝了,陛下若是在北平天天喝這酒,微臣實在不敢奉陪。”
  這是實話,郝風樓這個人聰明之處就在於,雖然有時候馬屁拍的震天響,不過總是能在其中摻幾句實話,這樣才顯出自己的真誠。就好像兌了水的工業酒精,妳不能全部灌水,忽悠也得有點專業素養,做騙子也要有點良心,當然,壹點就好,再多,就沒法在圈子裏混了。
  果然,朱棣壹聽,頓時笑的捶胸跌足,道:“妳不懂,妳還年輕,妳沒去過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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