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穿越成了壹個敗家大少爺,知風月、懂風情,不會彈琴卻會談情。   不幸成了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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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造船

公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8-3 13:55

  海防港的人口如今多以匠人為主。數千船匠,還有抽調來的數千木匠、鐵匠,再加上上萬勞力,所有人暫時都只能寄居於船塢附近的棚戶區。
  這些棚戶都是臨時搭建,頗有點像是官軍營地,每日都有無數輛大車從海防城裏運來新鮮的蔬果和肉食以及飲水。
  此時在這裏,由於南京船廠的人已經到了,有了他們的‘先進經驗’,船塢附近又是熱火朝天,高爐已經搭建,巨大的煙囪直沖天際,除此之外,還有堆積船料的倉庫,有鐵坊、纜坊、帆布坊等等。
  黎明的曙光初露,所有人便從澎湖中出來,拿著證明自己身份的木牌前去領了早飯,用過之後,各自到各自的匠作坊裏,或者直接去船塢點卯,隨即便開始分工勞作。
  郝三自來了這裏,便覺得天昏地暗,每日腳不沾地。
  他在紫金山倒是有壹些管理的經驗,可是很快他就發現相比於這海防,紫金山的那點兒經驗實在是不值壹提,造船需要的是壹個系統的工程,任何壹個環節都不能有失,木匠們分割才船木,鐵匠們要制作鉚釘、鐵錨和許多金屬的構件,帆坊要制作帆布,纜坊制造纜繩,甚至還得有人制漆之類。
  而郝三要做的則是將這各種沒頭緒的工坊集合起來,最後擰成壹團,造出實實在在的海船。
  其實壹開始,為了造船,就曾做過許多無用功,而且在下頭,各個工坊之間彼此爭吵和推諉,著實讓郝三捏了壹把汗。
  船塢那邊急著要纜繩,而纜坊這邊卻是沒有籌備,於是船塢那邊叫罵不絕,纜坊這兒自然又滿口借口,說什麽本是要緊急造出來的,無奈何纜繩尚需改進,所以耽誤了功夫。
  至於那些鐵坊那邊,更是教郝三很是無語。
  這鐵坊的風氣倒是和神武衛那邊很像,其實大多數匠人本來就是神武衛造作局調撥來的,這些人有個特點,那就是統統都有壹種強迫癥。
  明明只是個鉚釘,人家讓妳造,妳好生制造就是,可是他們偏不,他們要琢磨,這鉚釘如何改進才好,這壹琢磨,大家的說法不壹,便忍不住爭吵了,這些匠人反思和琢磨過了頭,都是較真的主兒,立即分為數派,相互攻訐,最後最讓人目瞪口呆的事,壹群匠人帶著各式的鉚釘直接到了船塢,本來船塢的匠人還等著鐵匠們送鉚釘來,誰曉得他們倒是送來了,總共四五種樣品,說要實驗。
  船塢的匠人火了,讓妳按著圖紙拿鉚釘,妳弄各種古怪的樣式,這是什麽意思?
  可惜這些匠人都是‘名匠’,他們不拍板,下頭的鐵坊的尋常鐵匠就不敢輕易開爐,這些人在船塢裏折騰了壹番,免不了又是吵鬧不休,最後倒是達成了改進的共識,於是又回去琢磨,弄出壹張圖紙,鐵坊才開始動工。
  連小小的鉚釘都是如此,就更不必說鐵錨和其他更復雜的結構了,那船塢的匠人哭笑不得,照這麽折騰,什麽時候才是頭?
  其實他們也有難處,海防侯也送了圖紙來,各式各樣的艦船草圖都有,讓他們先將船只縮小十倍,制出模型,再根據模型進行改良。
  可以說,整個海防船塢是極為混亂的,壹方面是磨合得不好,相互之間很難配合,另壹方面卻是內部的意見不統壹,今日有人提出這個,明日便有人想盡辦法反駁,如此反復,喋喋不休。
  即便是木匠,本來木匠只是鋸木的,按理來說,實在沒什麽技術可言,可是神武衛的壹些木匠可不壹樣,他們要研究各種木頭受海水腐蝕的程度,甚至擅自改變木板的制式。
  郝三頭疼了,頭疼得厲害,在神武衛,這倒是沒有什麽,畢竟大家各忙各的,妳們要爭吵,那是妳們內部的事,可是現在卻是牽壹發而動全身,壹個環節出了問題則步步皆錯。
  他這個造船的總管雖然嚴令下頭不許討論,可是凡是匠人的頭頭腦腦卻都烙印了郝風樓的印記,這些人能夠脫穎而出,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喜歡鉆牛角尖,壹旦覺得不妥,九頭牛都拉不回,誰都攔不住,莫說是他郝三,即便是海防侯親來,不提出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方案,他們也決不屈服。
  而下頭的匠人偏偏對這些人很是信服,這種盲目的信服來自於這些人平時的精湛技藝,還有各種奇思妙想,這些人在尋常匠人的眼裏就是魯班壹般的存在,自然對他們帶著盲從,郝三的話反而在這兒不頂用。在他們眼裏,郝三就是管理他們住行,給他們提供夥食的。
  不過整個營地雖然混亂,卻還是有壹點好處,無論是那些匠人中的佼佼者,還是尋常的匠人甚至是學徒,他們在這裏住得都很踏實,在這裏不但衣食無憂,而且也絕沒有監工對他們隨意鞭撻,除了自覺點卯,每日上工還分發月錢,甚至於每月下來還準允妳歇息兩日。
  這樣的待遇對於那些從前淪為匠戶的人來說,簡直是天堂壹般。
  況且氣氛總是容易傳染,老匠們認真,尋常的匠人自然不敢懈怠,學徒也就自然而然的爭先恐後起來,大家在這種氣氛之下倒是極少見到偷懶的。
  郝三現在便是盼著郝風樓趕快過來,他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沒天理啊,不瘋才怪了。
  而在這時候,郝三的願望終於實現,少爺來了。
  少爺來的時候顯得臟兮兮的,整個人滿是疲倦,壹進大營便直接睡了壹夜,次日清早起來,郝三便登門訴苦,大倒了壹番苦水,無非就是痛斥那些倚老賣老的匠人,少不得還要添上那些以老匠馬首是瞻的尋常工匠,郝三對這些人統統都不滿意,最後滿腹委屈地道:“少爺,這樣下去可不成啊,這造船可不是打鐵,可不是任由他們胡鬧的。”
  郝風樓笑了,道:“他們確實過份了壹些,不過……話又說回來,讓他們琢磨琢磨也好,只不過不能任他們瞎琢磨,其實這事兒也簡單,妳將壹些熟匠和老匠從尋常的工坊中剝離出來,既然他們要琢磨,就讓他們琢磨,設壹個匠作館,請好的船匠、木匠、鐵匠、漆匠進去,這豈不是好?”
  郝三似乎覺得有了點眉目,也不禁笑了,道:“少爺高明。”
  高明二字,郝風樓可不敢當,這句話純屬是溜須拍馬。
  旋即郝三又想起壹件事來,連忙道:“少爺,還有壹件事得加緊著辦,船料咱們倒是收來了,可問題在於這木頭從山上采下來,經過木匠加工之後也不能用來直接造船,聽船塢的人來說,將木頭直接用於造船,壹下水,這木頭可就爛了,若是暴曬船料,使其脫水,沒有兩三年的功夫是不成的,眼下還儲備了壹些船料,可也支持不了多久,少爺……”
  其實不只是海防遇到了這個問題,即便是工部的船廠也遇到了船料的問題。
  歷朝歷代朝廷造船都不會遇到這個問題,畢竟朝廷造船是有計劃的,所以船廠都會事先的儲存好船料,從各地運來木頭之後,進行加工,隨即再命人暴曬,待脫水之後移入幹燥的倉庫儲存,什麽時候需要造船,拿出來用即是。
  可問題在於,太祖皇帝登基後,聲稱片板不得下海,即便是朝廷的造船所需也都大大的縮減,於是這造船業自然而然也就荒廢起來,這數十年過去,哪裏有什麽船料的儲備?沒有儲備,那麽就得重新開始,天子屢屢下旨催促船廠造船,而船廠再三敷衍,倒不是這些人膽大包天,敢抗旨不尊,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儲備船料,至少需要兩三年的功夫,沒有船料,難道拿新伐的木料去造船?若是如此,只怕這船壹下水,用不了幾天,木頭就要泡爛。
  而郝風樓現在面臨的就是這個問題,許諾了壹年之內造出船來,如果不能將船料的事解決,那麽任何許諾都是假的。
  好在沈吟片刻,郝風樓道:“去將技藝鐵匠和木匠叫來,我倒是有那麽點兒辦法,只是能不能成,卻得走壹步看壹步。”
  郝三不敢怠慢,腳步如飛的去了。
  過不多時,壹批木匠和鐵匠便匆匆的趕來,郝風樓請他們坐下,命人上茶,也不和他們寒暄客氣,徑直拿筆畫了壹張草圖給眾人看,眾人看過之後,便不由議論起來。
  “若按草圖,把東西搭起來倒是容易,可問題在於有沒有用?事實上,小人翻過船誌,確實也有人曾用過這樣的法子,似乎並不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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