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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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壹邊廂，正在進逼清軍外重東壘的日軍第五中隊和第七中隊在叢林中前進，忽見遠方堡壘有壹縷黑煙，直沖雲霄。
　　“小心！”壹日軍長官停下腳步，視察四周動靜。
　　然後遠處玄武門也有壹類似的黑煙升起，未幾便炮聲如雷，大炮同時由前方堡壘、牡丹臺、玄武門三處同時射出，炮彈紛紛落在日軍所處的叢林。
　　壹顆炮彈就在壹日軍少佐身旁爆炸，其五臟六腑就如豆花般撒向四周正在躲避的士兵。
　　與此同時，約三百步外壹處小高地，隱藏已久的清軍小隊約五十人也頻頻往這邊射擊。
　　日軍猝不及防，頃刻倒下十數人。
　　日軍軍官見前方清軍人少，而占據高地既可做掩護，又可架設山炮轟擊敵壘，故與其暫時後撤躲避敵方火炮和突擊，不如上前搶占清軍高地。未幾當機立斷的拔出武士刀，吶喊壹聲，命令部下奮起沖鋒。
　　近四百日兵齊聲吶喊，冒著炮火往前方高地的清軍沖鋒！
　　“絕不能讓東洋鬼子靠近玄武門！給我打！”帶著只有五十人的清軍哨官也毫無懼色。
　　有如此底氣的哨官，部下們無不以死相搏，不斷地上膛放槍，放槍上膛，哪怕身邊同袍的逐個倒下，勇兵們始終心無旁騖，務求殺得壹個得壹個！
　　“殺壹個東洋鬼子，妳他*媽*的就賺了！”哨官邊射邊大喊。
　　“妳兒子大富大貴哪！”在旁的哨長補上壹句。
　　“多殺壹個東洋鬼子……”
　　“妳闔家家平安哪！”哨長又補上壹句。
　　看見自己哨快被包圍，壹個新兵害怕，扯著哨官的衣袖：“不如撤回堡壘吧……”
　　哨官二話不說，瞄著他腿就是壹槍：“妳他*媽*的敢喊跑？！”
　　堡壘那邊的勇兵見狀也不斷給這邊放槍發炮支持，然而日軍人多勢眾，最後也只能眼看著高地被黑壓壓的日軍所淹沒。
　　那哨長最後戰死。子彈早就打光的他身中數槍，壹身血汙，瞎了壹眼。
　　把他重重包圍的日軍也早已停止攻擊，余下十數把刺刀對準目標。壹個日本軍官上前把他打量壹下，像是挺佩服這個清國士兵的勇氣。
　　那哨官也手按腰刀，奮力站起，挺起腰骨與其對視。
　　呼吸中，目光裏，是怒氣，也是傲氣。
　　是，壹個鐵骨錚錚的中國軍人的傲氣。
　　未幾，那哨官吶喊壹聲，用上最後的壹點力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腰刀，欲往眼前那日本軍官看去！
　　“嗨！”日兵齊聲吶喊，十數把刺刀馬上刺入那哨官的軀體軀……**************************************“快！快！……”壹日軍炮兵軍官喝令部下快速前進。
　　炮兵們都將拆解好的山炮搬運至指定地點，然後迅速組裝，裝上炮彈，拿出儀器量度角度。
　　壹系列的動作自然流暢，沒有絲毫差池，如機器般快速運轉。
　　由野津道貫親率的第五師團本部到達預定陣地山川洞時已經是上午七時，比原定的時間晚了足足三個小時。故每個將士都不敢怠慢，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長官的命令。
　　野津道貫此時正站在壹高地上，遠眺著整個平壤戰局。
　　此時已經天明，遠方射來了金黃色的陽光，照出野津壹臉的油汗。
　　平壤城的上空已是數之不盡，壹縷壹縷的黑煙了。
　　然而上空的雲層似乎比剛才的厚，仿佛四周的雲都趕來觀看這場關乎東亞兩大國命運的戰役。
　　野津的臉色始終陰沈，畢竟，之前在遠方聽見從平壤傳來了炮聲就讓他忐忑不安，生怕師團本部未能及時配合其余各路部隊的進攻。
　　“報告師團長，各部隊準備好了！”壹下屬跑了報告。
　　“馬上攻擊！”
　　十幾門大炮齊聲發射。
　　平壤西邊的盛軍堡壘，即蒼光山附近的數個堡壘，也馬上連連回擊。
　　隨著西邊的戰事亦已打響，整個平壤近百門大炮在互相轟擊！從未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戰爭的小古城，此刻就如碰上地震的老頭兒，城墻的墻縫不斷地震下灰塵來，民房被震垮更是不計其數。
　　為達到震懾敵人效果，日軍更故意向城裏發炮。城裏開始中炮失火，百姓爭相走避。傷者的呻*吟聲、嬰孩的哭啼聲、親人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南方船橋裏戰場。隆隆炮聲繼續猛烈地撞擊四周的壹切。
　　日軍的攻勢繼續受阻。
　　“沖不出去呀！沖不出去呀！”“第二中隊跑哪去了？！”“我的腿呀……”撕裂的喊聲試圖沖破四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
　　十數個日軍爭相躲在壹塊巨石後，四圍盡是同袍的屍體，清軍的子彈就在旁邊像是以機槍般的頻率亂舞肆虐，激起了無數沙塵。
　　壹個日兵幾經辛苦終於躲到大石後，但稍微遲了點把腿縮回來，下壹秒小腿就已經報銷。
　　雙方形勢開始明朗，日軍依然陷於苦戰。尤其是日軍在西南，清軍堡壘偏東北，日軍面向陽光，難以射擊，而自己的部署亦壹覽無余。
　　“馬上命步兵第三中隊投入戰鬥！”
　　“那炮兵誰保護了？”
　　“這是軍令！”
　　“是！”
　　聽著不斷傳來的傷亡報告，眼看著前方西邊的敵壘仗著地利，屢屢給自己部隊造成巨大殺傷，而預備隊也早就用上了，急於建功的大島義昌再也按捺不住，哪怕作出更大的犧牲，也誓要把該堡壘拿下！
　　“叫武田不要再耽誤了，命其十點前定要把西邊的敵壘拿下！”
　　“是！”
　　遠方那銀白色的太陽充滿著朝氣，但配上四周深黑色的景物，還有漫天血色的炮火硝煙，彌漫著的卻是死亡的氣色。
　　壹日兵仰頭看著前方，瞇起雙眼，眼神中閃過了壹絲迷茫。
　　“將士們！壹死以報皇恩，唯在此時已！”壹日軍軍官拔刀大喊。
　　“沖呀！”近八百個日軍冒死逼近清軍西壘。
　　此壘高壹丈二尺，外圍再繞以壕溝，清軍不斷在裏邊放槍，東北方兩壘也不時往這邊射擊，形成交叉火力。外邊地勢平坦，即便炮兵不斷從後發炮掩護，在清軍不斷從後方支援該堡壘下，勉強沖鋒無異於送死！
　　“殺他*奶奶的！”“操*妳娘！”“妳*奶奶！”壕溝裏幾十個清軍死守不退，繼續猛地放槍。哪怕旁邊的戰友逐個倒下，激發起的卻是更高昂的戰意。
　　剩下的勇兵都沾滿了戰友的鮮血。日軍也不斷踏上同袍的屍體奮進。
　　幾經艱苦，十數個日兵終於成功沖到壕溝前邊，也早已準備好下去拼刺刀，但有隱藏在壕溝裏的勇兵突然冒出，以腰刀橫刀砍去，幾個日兵們頓時沒了小腿，踏了個空，整個人滾了下去，然後就是被亂刀刺死。
　　在前方的日軍倒下了壹批後，壹個小隊終於殺進了壕溝。剩下的勇兵二話不說，扔下長槍，抽出腰刀和跳進來的日兵廝殺。
　　壕溝裏全是地下水，雙方泡在水中互砍，不壹會壕溝就變成壹條血河。
　　日軍如潮水般湧進了壕溝，壕溝裏的清軍最終全部戰死，上面堡壘的勇兵見狀便往下開槍，又扔下巨石，又拿出長矛往下亂刺，總之無所不用其極。日兵則擡頭往上猛地放槍，又試圖踏上同袍的肩膀爬上堡壘。
　　堡壘上不斷有勇兵中槍掉進了壕溝，數把刺刀便馬上刺入。
　　有日兵被巨石擊中，腦漿四濺。
　　有勇兵拼死把眼前的日兵的頭按下水裏，企圖將其淹死……此時日軍的炮火更烈，頻頻擊中了堡壘，堡壘內猶如火海，而堡壘邊上的士兵也死傷殆盡，日軍小隊藉此機會終於成功殺入了堡壘。
　　然而此堡壘甚大，裏邊還有大批清軍，中日兩軍的士兵就這樣將堡壘壹分為二。日本炮兵見步兵已經攻入，也不得不停止向該壘發炮。堡壘內沈靜片刻，雙方認清形勢後，兩軍軍官同時拔出佩刀，吶喊壹聲，然後就是近身肉搏，數百人在如火海般的堡壘內近身廝殺，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