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顺

寒禅

历史军事

一种更痛的痛 孙中山曾回忆说:“特达之士多有以清廷兵败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战,曾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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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894。平壤。旅顺 by 寒禅

2018-5-28 06:01

第三章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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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7日。雪。午后2时抵刘家沟。气温仅零下几度,龙河也快结冰了,没多久,雪下了。见前方有缕缕炊烟,后悉为左宝贵开的粥场。昔左宝贵驻奉天,每年十二月至明年二月在全城数处施粥与贫苦大众,如今在旅顺亦复如是。一般人皆谓其活菩萨,然人们早已忘记其早年弹压农民起义时之残暴。伊赎罪乎?抑或真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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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心兰还是十三岁的时候,左宝贵就知道养子岳冬和女儿早已互生情愫,一直很疼爱岳冬的他其实也有想过撮合两人,就是觉得两人年纪还小还未合适。谁知道有天两小毛孩竟然突然十指紧扣,跪在自己面前说要成亲。被吓着的左宝贵虽然没有答应,但望子成龙的他还是借此鼓励岳冬,说要是日后他能在战场上有点成绩,自己就会把心兰许配给他。
  的确,堂堂高州镇总兵,获御赐头品顶戴和黄马褂,统领数千奉军的左宝贵,对于自己将来的女婿有点要求绝不为过。虽然自己从没有期望岳冬有自己的能耐,但天性善良,连杀鸡也不敢的岳冬却是不断地让自己失望。随着女儿的年纪越来越大,左宝贵也越来越为难,毕竟自己早已许诺,而俩人也早已意属对方……“不过……”这时左宝贵放下了碗,装着若无其事,声音放轻道:“我想也快了吧……”话毕还鬼祟的瞥了女儿一眼。
  心兰整个人也凝住了,夹起来的羊肉也停在空中,圆乎乎的眼珠子仿佛也转不动,费劲地把脖子一扭,才能把惊异的目光投向父亲。
  “只可惜那小子到如今还见不着影儿……我好人难做呀!”左宝贵说完端起了碗,把剩下的肉粥喝个底朝天,顺便把心兰的目光挡着。
  父亲最后一句话心兰已经听不清楚。此刻的她只感受到自己心房强烈的跳动,身体每一寸的肌肤也仿佛被苦尽甘来的喜悦所刺激而起粟。因为她知道,父亲已经答应了,答应了她这些年来苦苦央求的事情,答应了她的──终身幸福。
  “砰砰砰……”突然从大门方向传来微弱的叩门声。
  两人同时想到──是岳冬?!
  没想到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左宝贵差点把口里那口肉粥也喷了出来,勉强吞下后马上咳嗽连连。
  心兰则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身在梦中。
  这时又仿佛听见远方有人喊:“兔崽子回来了……”
  喊声似乎是在回答两人的疑问。
  “来喽!来喽!”下人们纷纷兴高采烈地奔去开门。
  心兰听见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岳冬回来,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
  左宝贵见状便说:“去吧!”
  心兰本来也想跟上,但一想到岳冬令自己担心了几个月就一肚子气,现在还要自己出去“迎接”他,这叫自己的脸儿往哪儿搁呢?想到这里,柳眉倒竖的心兰站起了身,低着头一声不发的急步往后院走去。
  下人们一开门只见岳冬带着大圆墨晶眼镜,加上门前灯火不足,一时间也没把他认出来。
  岳冬则看不清眼前是谁,低头露出眼睛,见是自家的下人,笑道:“大伙好啊!”下人们看见真的是岳冬,登时起哄:“好喽!”“回来了!”“等你哪!”
  这时其中两个少年穿着不整不齐的亲军号衣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大喊了一声“岳大哥!”岳冬则咧着嘴对着他们喊:“黑子!三儿!”
  两人迎上去手搭岳冬肩膀,又把他上下大量一番。三儿帮岳冬拿着背包道:“还好吧?大伙都很担心你呀!”黑子则把岳冬的墨镜摘下,拿着墨镜左看右瞧的:“三个月了!咱们还以为你回不来呢!”
  岳冬拍了一下黑子的头,白眼道:“你小子才回不来呢!”然后夺过墨镜迈步入门。
  一些新兵也从兵房中跑了出来。一大伙人嘻嘻哈哈的围着岳冬说个不停,穿过亲军教场往大门走去。还未到大堂,岳冬已看见左宝贵在里边正远看着自己,便大声喊:“左叔叔!”然后跑过去跪在左宝贵跟前磕头。
  左宝贵扶起岳冬,双手搭在岳冬肩膀上,把他好好打量一番,除了衣服破了些和脸上多了条不太深的疤痕外,基本上都是完好无缺,又见岳冬咧着嘴看着自己,才放心地坐下。
  岳冬还未吃晚饭,杨大妈便马上热了刚才剩下的饭菜。岳冬边吃着,边兴高采烈地说自己如何碰上劫匪大难不死,又讲如何白吃那些蒙他找到他父亲的人的酒菜。
  左宝贵都一一听了,到岳冬再想不到要说什么的时候,才问:“有线索吗?”
  “哪有呢……”岳冬浅笑一下,放下啃了半口的炸回头,然后笑容渐渐消散:“我想……我以后也不找父亲了……”
  “为什么?”左宝贵很是愕然。
  岳冬呼了口气,看着地上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为了这事,我已经给左叔叔您添了很多麻烦了。就像今次,本来说一个月的时候,已经有人说三道四了,如今我走了三个月,他们肯定又不知会说什么话了……”
  “没事的,你甭管他们,你去不去他们也会说三道四的!”
  岳冬摇了摇头:“去了又怎么了……都十多年了……或许……他早就在天国了……何况呀……我也不可能找他一辈子。”
  左宝贵则淡淡一笑:“看着吧!说不定某天你爹自己找上门来!”
  岳冬也勉强地笑了笑,叹气又道:“算了!我想好了!找了他十多年,也算对得起我娘了……以后呀!我就好好的在这儿……和兰儿……好好的侍候您!”接着眼睛骨碌的啃了一口炸回头。
  左宝贵马上笑道:“你不用我侍候我已经要谢你喽!”
  两人哈哈大笑。
  这时传来打更声。左宝贵忙道:“对!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洗个大净,然后听听马乐明天的部署!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起早!”
  岳冬应了一声,立刻咬着个炸回头动身,走了几步才猛然想起一个人,忙道:“我得先找兰儿呀!”
  “快去快去!”左宝贵做手势示意。
  但岳冬走不了几步就被左宝贵叫住。岳冬回过头来,听得左宝贵说:“还记得你明天是你第一次当棚头吧?”
  “当然记得!”
  “记住,用心一点!也小心一点!”
  “知道左叔叔!”岳冬响亮地应了声。正欲再动身,又被左宝贵喝住,又再回头。
  只见左宝贵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方道:“如果……明天你有点表现,我或许……就拔你为外委……”
  岳冬听见也如心兰一样,睁着圆乎乎的双眼,手脚也似乎僵硬了,凝视着左宝贵良久也说不出话来,直至左宝贵示意让自己离去,才回过魂来向左宝贵跪下磕头,差点喜极而泣的高声喊:“谢左叔叔!谢左叔叔!”见左宝贵微笑颔首,便立刻飞奔进了二堂找心兰去了。
  看着岳冬鲜蹦活跳的背影,左宝贵吁了一口长长的气。毕竟,他终于放下了压在他心头多年的大石。
  心兰离席后步入宅门,听见从教场传来欢笑声,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绕到官厅,在微弱的月色下,从门缝中窥看岳冬。见他和众人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牵挂自己,便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房间待了一会,看见墙上满是岳冬这些年来送自己的布袋木偶,又忍不住走了出来,坐在后园的秋千上。
  明月洒下亿万屡银丝,微风吹得四周的竹树沙沙作响。
  心兰在秋千上轻轻地晃着,看着皎洁的月亮,不禁回想起这三个月来自己如何替岳冬胆惊受怕,自己如何每天坐在这儿盼着他的音信。想着想着,想到眼下岳冬只顾着和别人谈笑风生,便不免顾影自怜,泪水便悄悄地落下。
  这时身后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心兰忙把眼泪擦干。听见脚步声就身后,心兰转过身,只见眼前是一个小孩造型的布袋,布袋套在一个人手上。心兰抬头一看,正是岳冬。
  “兰儿……”岳冬刚才的兴奋还未平静下来,一脸乐颠颠的。
  然而心兰却一脸冷峻,站起身便走,岳冬本能地抓住心兰的手,心兰则使劲甩开,退后了几步。
  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岳冬知道心兰是抱怨自己太迟回来,但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的反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吱支吾吾地说:“……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被劫的呀……”
  “你心里还有我吗?”心兰凄楚地说着,眼帘半垂的看着地上的落叶,泪水也把落叶变得朦胧。
  虽然两人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岳冬从来没有听过心兰把对自己的感情流露得如此直白,一下子也愕然了,呆了片刻才道:“有!当然有!”但立刻又说:“不!”
  心兰忙瞪着岳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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