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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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封王的人選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6

  “若要封南,有兩人可以。”
  劉長和劉恒面向而坐,聊起了封國的事情,劉長想要封國的位置,也就是在過去的扶南國等地,此處氣候溫和,適合耕作,而且,最重要的是,馬六甲就在控制範圍之下。
  這不是劉長不信任南越國,南越國雖然並非是劉姓諸侯國,可是官吏任命皆出於大漢,實際控制權還是在大漢的手裏,主要是有兩點,第壹是趙佗當初所帶過去的南征勛貴集團,這些人在南越抱成了團,雖然不至於說公然反對大漢,但是私下裏的小動作壹直都沒有停止過,尤其是如今趙佗在長安,他們更是無法無天。
  而南越這個地方又極為偏僻,越人不在少數,這些勛貴集團早已與越人的高層聯合,若是無緣由的犁地,可能會引起壹系列不好的影響。另外壹點,就是南越現在的疆域有些太大,成為了海上身毒通道的最主要補給站,利益龐大,吏治不足,南越對自己的日南等地都難以治理,更別提更遙遠的扶南,柔佛等地區了,幾乎就是放養狀態。
  只要廟堂還準備繼續開海,就不能輕視這些地區,這裏跟夏國不同,雖然人煙稀少,可位置實在太重要了。
  若是尋常的諸侯王,是絕對不敢跟皇帝坐在壹起討論這件事的。
  但是劉恒不在意這壹點,弟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忌憚自己,而且他也很認同弟弟的想法,廟堂的細分而治,劉恒就是最大的推動者。對巴蜀,中原,北方等地的細分治理,體現了這種制度的優勢,細分之後,吏治增強,廟堂的掌控力提升,對地方也有極大的好處。
  劉恒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舉薦兩個人來封為王。”
  “壹人乃是營陵侯劉嘉,妳也知道,他的阿父曾跟隨阿父作戰,立下過很多的功勞,而他的阿母乃是太後的親近……他封王,絕對不會招惹任何非議,重要的是,此人年幼時就在太學裏讀書,頗有才能,後來去了沛郡擔任郡守,雖然因此而獲罪,但是沛郡的問題,連晁錯都那般的難以對付,何況是他這樣的年輕人呢?如今他在隴西等地服徭役,我聽聞,他在那邊頗能得人,郡守對他也很是稱贊……此人可以為王。”
  劉長點了點頭,卻沒有急著下令,問道:“還有呢?”
  “還有壹人便是楊虛侯劉將閭,此人乃是大哥的第八子,在大哥諸多子嗣裏,他和劉章大概是最有才能的,這豎子雖然缺乏了些膽魄,但是極為聰慧,很有眼力,而且沒有什麽不好的習慣,朋友極多,若是能安排壹個雷厲風行的賢相與他,定然能為妳治理好扶南等地,而且他少膽魄也未必就是壞事,這裏的利益巨大,就怕來壹個貪婪大膽的……”
  劉長再次點點頭,他忽然笑著問道:“四哥啊,我聽聞,妳兒子劉武,為人文采出眾,禮賢下士,名聲極好,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習慣,名聲比先前的兩個人還要大,才能比他們還要凸顯,您為什麽不舉薦他來封王呢?”
  劉恒臉色壹沈,不悅的說道:“這豎子哪裏有什麽可以封王的資格呢?”
  “若是連他都沒有,那先前兩個人又如何能封王呢?”
  劉恒有些無奈,說道:“長啊,妳已經多封了我的壹個兒子為王,雖然各地的兄弟們都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嫉恨,可這件事還是引起了不少非議的,若是妳再封我的另外壹個兒子為王……縱然兄弟們還是能理解,只怕也遲早會為他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有些時候,寵愛太過,也並非是什麽好事。”
  劉長笑了起來,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啊,就妳的子嗣最優秀,不封妳的子嗣封誰啊?”
  劉恒搖晃著頭,認真的說道:“不是這樣的,在諸多宗室裏,就我的太子最是不堪,燕王的太子劉賢,常年在底層奔波,任勞任怨,能力極為強悍,已經能獨自坐鎮壹方,無人能及,而趙王的太子劉尋,為人低調本分,安心求學,精通諸多學派的理論,只與最賢明的人往來,從未聽過有壹個人說起他的不好,梁王的太子劉先,敦厚善良,吃苦耐勞,與農家有學問的人請教學問,常常待在耕地之間,知道關愛百姓,楚王的太子劉戊,洗心革面,精通堪輿,拜羅鏃那樣的人為老師,親自主持了漕運等事……”
  劉恒評價起了各地的太子們,最後方才說起了自家的太子,“唉,只有我的太子,事事都想模仿我,卻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不堪重用啊。”
  兄弟倆就各地的太子情況,又聊了許久,可劉長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似乎在他這裏,無論是劉嘉,還是劉將閭,都並非是最好的人選。
  劉恒當然也沒有急著催促劉長來定奪,很快就離開了厚德殿。
  劉長坐在厚德殿內,低頭沈思,看他的臉色,他似乎正為了什麽事而糾結,非常的糾結。
  不知什麽時候,呂祿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看著劉長的神色,呂祿急忙說道:“陛下,這學問上的事情,若是想不明白,那就不必多想的,那些大儒啊,胡言亂語,不值得瞎想。”
  劉長擡起頭來,不悅的說道:“乃公怎麽可能為學問上的事情而糾結呢?乃公的學問可是最強的。”
  “那您是為了什麽事而糾結呢?”
  劉長看了看周圍,讓呂祿靠近來,隨即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呂祿聽完,頓時跳了起來,“陛下!!您這!!”
  呂祿下意識就想問妳是不是瘋了,可想起皇帝的拳頭,呂祿將這句話給咽了下去,震驚的說道:“這不可能啊,不曾有這樣的先例,各方面都是極大的問題,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各方面有問題可以去解決啊。”
  “可是……可是……這……”
  呂祿的臉變得比劉長還要糾結,幾乎皺成了壹團,“不好辦啊。”
  劉長冷笑了起來,“就知道與妳說也無用!妳這廝從來都不是個懂得為朕分憂的人!妳看看人竇廣國!再看看妳自己!”
  劉長正在抱怨著,竇廣國也走了進來,拜見了皇帝,看到兩人這奇怪的臉色,好奇的詢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劉長搖了搖頭,“沒什麽事……有什麽事快些說,我稍後還有事呢!”
  ……
  天邊出現了晚霞,看起來頗為好看,劉長不知吟唱著什麽曲,快步朝著長樂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這次忤逆案,幫著他狠狠打擊了壹波魯儒,順帶的將孝順的詮釋權也給拿了過來,大漢可以用孝治國,但是這個孝是廟堂說了算的,不該是妳儒家的壹面之詞。長老爺看這些魯儒不爽已經很久了,這次刑部已經開始了審判,長老爺算是寬容的,沒有將他們直接抓起來族誅,宣莫如已經開始積極辦案,很快就能處置完成。
  當劉長走進壽殿的時候,呂後正在與樊卿說著些什麽。
  這次劉長並沒有撞進殿內,這讓呂後頗為驚訝,劉長也不叨擾她們,只是坐在了壹旁,令人準備些吃的,自顧自的就吃了起來。
  呂後瞥了壹眼劉長詢問道:“厚德殿裏沒吃的了嗎?”
  “唔……唔……”
  劉長的嘴裏塞著肉,含糊不清的想要說些什麽,呂後看著就頭疼,罵道:“先咽下去再說話!”
  劉長費力的將肉給吞了下去,隨即揉了揉喉嚨,“吃的有些急了……”
  “說吧,什麽事啊?”
  劉長笑著說道:“阿母,我準備在扶南封壹個國了……疆域還是挺大的,位置也極為重要,是將來開海的最重,就是這個封王的人選上,我不能定奪。”
  “哦?要封王了?”
  呂後思索著,“那有什麽人選?”
  “四哥說劉嘉和劉將閭可以擔任,我覺得他的兒子劉武其實也可以。”
  “可惜那頭小豬太小了,若是他大個二十歲,我就讓他去了。”
  劉長撫摸著下巴。
  呂後當然是知道這幾個人的,尤其是劉嘉,呂後說道:“這兩個人都不錯啊,我是覺得劉嘉更適合為王,妳更傾向與誰呢?”
  “劉姈。”
  “誰???”
  這次,卻是樊卿開口詢問,樊卿是不太願意參與國事的,本來也就坐在壹旁,等他們說完,可是當他聽到劉長說劉姈的名字時,樊卿卻壹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劉姈啊,我的公主劉姈。”
  劉長再次解釋道。
  呂後沈默了下來,樊卿目瞪口呆,“妳瘋了吧?她是女的啊,天下哪裏有女諸侯王啊?妳莫要說笑!”
  劉長沒有回答她,只是看向了呂後,認真的說道:“阿母,其實我覺得是可以的,您或許不知道,扶南國在沒有被大漢擊敗的時候,就是以女子為王,扶南國過去是諸多部族聯合,部族的最長者是女子,而壹半以上的部族,也都是由年長的婦人來作為首領,直到如今,那邊都是這樣的風俗,讓他們自己選出三老,選的都是壹些女子,讓南越國的大臣們很是頭疼,不知該如何操辦。”
  “若是在那邊進行治理,壹定是要與這些婦人接觸的,可無論是劉嘉,或者是其他的宗室男丁,誰敢說自己就能更懂得如何與她們交流呢?諸事都不方便,治理就會更加困難,那這封國還有什麽意義呢?劉姈難道不比他們更加適合嗎?”
  “況且,誰說女子就不能封王呢?我覺得劉姈可比她的蠢哥哥要厲害的多!”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君王不是直接治理地方,是以國相來治理,廟堂來接手,盡管如此,君王的為人還是能影響到當地的,劉姈與我壹般,對百姓有仁愛的心,對豪強痛恨,知道如何重用賢才,而且不像劉賜那樣看到賢人就走不動路……”
  其實還有壹點原因,可劉長沒有說。
  還有壹個原因是南越國,扶南國若是封了出來,定然要與南越國有諸多的交際……而劉姈的模樣酷似劉長的生母……
  聽著劉長的解釋,連樊卿都覺得很有道理。
  差點就被劉長給說服了。
  可她還是反應了過來,急忙說道:“就算是妳說的這樣,可是要封壹個女子為王,定然會引起天下的非議,另外,她將來成了家,又該怎麽辦?讓她的良人為王?為王後?她的諸侯國該如何繼承?”
  “這些事情壓根就不算什麽,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怕引起非議。”
  劉長看向了呂後,“阿母,我想知道您的想法。”
  呂後緩緩擡起頭來,臉色看起來有些復雜,“妳真的想封劉姈為王啊……”
  “她有能力,有資格,那就封她為王,這有什麽不對,像阿母也是婦人,可是論能力,做皇帝都綽綽有余,我都想好了,等我給您過百歲大壽的時候,我要親自讓您登基為皇帝!往後說起大漢來,您是第壹個皇帝,我第二,二哥第三!”
  樊卿被嚇傻了,呂後卻笑了起來,“妳個豎子,以為我這般好哄不成?”
  呂後開始認真思考起劉長的這番話,扶南若是有這樣的傳統,而且為首者大多為婦人的話,劉姈確實要更加適合這個地方,但是吧,這件事要操辦起來,定然會有極大的難度……除非……呂後瞇起了雙眼,除非是自己親自出面,要求皇帝冊封公主為王,這樣壹來,倒也沒有人敢反對。
  呂後說起了最後壹個問題,“可是這地方極為偏遠,妳忍心讓女兒去那麽遠的地方嗎?”
  “又不是現在就得去就國,況且,現在水路多發達啊,她不能來,我可以過去陪她呀!我給她當國相!”
  劉長咧嘴笑了起來,呂後點點頭,“好,妳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阿母這麽壹說,劉長心裏就知道,這件事大概是穩了。
  劉長糾結的其實並不是要不要封女兒為王,他糾結的只是這地方這麽遠,女兒過去會不會吃苦。
  當劉長得意的回到厚德殿的時候,劉良正在等著他。
  劉長今日心情不錯,就拉著兒子非要壹同吃點酒。
  劉良小心翼翼的說道:“阿父,丁寬都被釋放了,那我弟弟是不是也該……”
  “關了他這些天,妳看我心情多好啊,整個長安的治安都變好了,風平浪靜的……且不說他了,妳麾下那些人呢?被放出來了嗎?”
  “都已經出來了。”
  劉長不屑的說道:“妳們也是愚蠢啊,搞事都不會搞,引戰不成就反串黑,反串就反串吧,還弄得那麽大張旗鼓的,壹夜憑空變出那麽多的魯儒,誰都知道其中有問題啊……所以說妳們這些人搞不成大事,宣莫如只是關了妳們幾天,都算是很仁慈了……”
  “阿父說的對,兒臣愚鈍,往後再也不敢如此……”
  “誰讓妳別這麽做了?我是說啊,往後得小點心,這方面吧,妳得做的像模像樣,不能那麽粗糙,而且要時常看著刑部的動向,配合刑部來做事,不能說刑部把人都給抓了,妳們還在那裏激烈對戰,妳覺得長安人都是蠢如意嗎?”
  劉良撓了撓頭,“我知道了。”
  父子倆開心的吃起了酒,劉長感慨道:“過去我最擔心的就是妳,沒想到,妳現在倒也有了些本事,能讓這些人如此死心塌地的跟著妳,這也不容易……這次他們可是冒著被殺的風險來幫妳,這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我已經不擔心妳了,也可以放心的讓妳去北地國看看季布他們了……”
  或許是吃醉了酒,劉長搖晃著頭,輕聲吟唱起了曲子。
  歌詞絕對是他自己的作品,劉良跟那些文人廝混的久了,對詩歌也有了壹定的辨別力,阿父的詩歌還是很容易聽出來的,個人風格極為明顯。
  “酒中憶起伐虜事~~壯誌激烈拽鏈索~~”
  “何日重振劍出鞘~~下壹句沒想好~~~”
  劉良差點將嘴裏的酒給噴了出去。
  就在父子兩人吃酒吟詩的時候,曹姝卻火急火燎的走進了這裏,看到臉色通紅,醉醺醺的劉良,她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到阿母生氣,劉良趕忙站起身來,低著頭,曹姝又看了看明顯喝了不少的劉長,無奈的對劉良說道:“妳且先出去!明日將妳弟弟給撈出來!”
  “唯。”
  劉良匆忙離開,曹姝壹臉嚴肅的坐在了劉長的身邊。
  “妳要封劉姈為王???”
  劉長壹楞,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卿這個大嘴巴,妳說這呂家的是不是都是大嘴巴?就沒壹個能守得住秘密的,我只是想過這件事,還沒有決定要去做……”
  曹姝的臉上滿是擔憂,“那扶南國是何等遙遠的地方,況且,治理壹國何其不容易啊,宗室裏就沒有男丁了嗎?何以讓劉姈前往呢?”
  劉長笑呵呵的摟住了曹姝,“我女兒的想法,我是最清楚的……妳想讓她在長安做個無憂無慮的公主,也得看她自己願不願意啊,況且,我的女兒,怎麽會不懂得治理國家呢?又不是讓她去種地……”
  曹姝還是不太情願,顯然是極為的擔心女兒。
  劉長看自己說不服她,幹脆的放下了手裏的酒盞,嘴上說不服,那我可就得物理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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