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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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三章 阿母,想打孩子可以去打劉安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2

  劉長傲然站在了諸多士子們的面前,左右有舍人簇擁在他的身邊。
  浮丘伯為首的大賢們站在壹旁,竊竊私語,他們都不明白這位大王到底想要做什麽,只有浮丘伯看起來很平靜,無論他人如何詢問,都只是輕輕搖著頭,“大王乃賢王也,自有其想法。”
  在整個長安,浮丘伯是第壹長吹。
  這位唐王在唐國那堆反賊裏名聲最高,基本上達到了振臂壹呼,就能黑袍加身的地步。而在其他地方,在百姓這裏的名聲還不錯,都說唐王是壹個行俠仗義的人,神色有種種傳奇故事,民間甚至有關於他的很多傳言,比如在長安,民間說唐王出生在牢獄,哭聲驚動了皇宮裏的高皇帝,這才獲救。
  而在南國,民間傳聞則是說項羽當初自殺身亡,發誓要復仇,泰壹很憐憫他,便讓他化身為高皇帝的兒子長,前來向大漢復仇。
  在齊梁等國,民間傳聞又變了,說當初高皇帝斬殺白帝之子,白帝之子含冤死去,唐王出生時為蟒,駭死其母,正是白帝子的化身。
  而在唐國,那傳聞就更離譜了,他們說五德始終,周乃火德,而漢為水德,暴秦是不算的,漢為黑帝,唐國就不壹樣了,唐國是土德,劉長為黃帝,曾扶漢旗,預示著唐王應當繼漢之大統……嗯,說這個的是壹位鄒衍的弟子,曾給彭越擔任謀臣,後來入獄,目前居住在唐國,這套說法他是完全沒有半點私人恩怨在裏頭的。
  而這套說辭在唐國還很流行。
  總之,在壹大堆傳奇色彩的加持下,百姓們對劉長是又敬又懼的。
  而在士子這裏,唐王的名聲就相當不好了,只有法家的名士喜歡他,例如在韓國的法家張恢,就曾贊嘆唐國的制度,認為唐王才是天下最賢明的君王,也因此與很多名士們交惡。
  在諸士子們的眼裏,唐王不禮賢下士,沒有威儀,蠻橫無理,不孝不悌,反正惡名滔天,壞的流膿,是個夏桀商紂那樣的人物,正好,他跟商紂壹樣,都是力大無窮,蠻橫殘暴,這不就對上了嗎?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唯獨浮丘伯壹個人,堅定不移的走吹長路線。
  在太學授業的時候,他總是會誇上幾句唐王,他說唐王赤誠,為人良善,欺強扶弱,能為自己的百姓不顧顏面,創作出了那麽多有利與家國的機器,著書育人,是壹個聖賢壹樣的人物。
  浮丘伯名聲太大,也沒有人敢罵他,只能將不滿藏在心裏。
  曾有弟子詢問他,“聽聞唐王不按著祭拜的時日去拜高皇帝,祭拜高皇帝的時候不多行禮,不哭泣,飲酒說笑……而高皇帝的其他子嗣,按時祭拜,在靈位之前痛哭流涕,不孝罪大,您如何能說唐王為賢呢?”
  浮丘伯回答道:“眾人祭拜高皇帝,唯唐王見其父。”
  又有人詢問道:“唐王毆戴侯,時戴侯年近古稀,這是賢人可以做的事嗎?”
  浮丘伯笑著回答道:“冒頓辱唐王母,戴侯卻提議交好匈奴,唐王因孝而怒,不顧及自己的名聲,這怎麽不是賢人的做法呢?”
  後來,就沒有人再來詢問他了。
  張不疑很快就查清了到底是哪些人掛了名,不曾前來學習的,當他將名單遞給了劉長的時候,劉長勃然大怒,因為這名單很長,劉長粗略的看了過去,大概就有數百人。
  整個太學千余人,數百人不曾前來。
  劉長憤怒的罵道:“設立太學,本是為了召集天下的賢才,培養他們的能力,讓他們為天子牧守壹方,可這些勛貴子弟,卻無視家國大益,敗壞太學之風,占著名額,肆意妄為!”
  “浮丘公,對這種人要怎麽處置呢?!”
  浮丘公低聲說道:“請大王處置!”
  劉長這才對張不疑說道:“妳派人去告知這些不曾前來的人,就告訴他,從今日開始,他們再也不必前來太學了!從此被太學所除名!!”
  欒布急忙上前,清了清嗓子,偷偷指了指幾個人名。
  “夏侯竈,樊市人,灌阿,宣莫如,呂種,呂祿,呂它,呂順,呂和……”
  劉長大怒,大聲罵道:“姓呂又如何?!打得就是姓呂的,張不疑!現在就去!”
  “唯!!”
  諸名士,諸士子此刻都不敢再言語了,低著頭,說實話,他們對這些只是掛名的勛貴也是頗為不滿,這些人無視太學,也不在乎這些名士,上課的時候公然聚集在壹起,嬉笑打鬧,到後來,覺得無趣,幹脆就不來了。
  劉長看著眾人,說道:“太學之風,可以變矣!”
  “太學乃重地,豈能如此無序?”
  “寡人當上奏,設立太學諸官職,完善其制,整頓太學!”
  眾人大拜,無壹人反對。
  劉長便叫來了浮丘伯等幾個大賢,詢問他們有什麽辦法,這些人也是不敢藏私,紛紛進言。就在劉長跟他們交談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喧嘩聲,劉長瞇了瞇雙眼,擡起頭來,就看到烏泱泱的壹群人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些人大聲的談論著什麽,聲音很大,足足有近百人,沿路的士子們紛紛避讓,他們就這麽走到了劉長的面前。
  劉長壹看,裏頭熟人還不少。
  群賢此刻都不敢與劉長對視,偷偷躲在其余人的身後,時不時偷瞄著劉長,不敢說話。
  呂祿被推到了最前方,尷尬的笑著,“大王!”
  “笑什麽笑!!”
  劉長壹聲怒吼,呂祿急忙低下了頭。
  “妳回長安幾天了?為何壹次都不曾來這裏!”
  “我準備明日再來的……”
  “以後,妳們這些人都不必來了!”
  劉長這麽壹說,眾人頓時坐不住了,紛紛再次喧嘩了起來,呂祿只是撓著頭,後退了幾步,藏在了人群裏。就在這個時候,壹個身材矮小的家夥無奈的上前,“大王,我等知錯!以後不會再犯了!”
  “不必多說……都出去吧!”
  劉長很是強硬。
  那人壹楞,有些憤怒的反駁道:“大王乃外王也!何以管太學……”
  那人的話只說了壹半,就看到壹陣風吹過,什麽東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眼前出現了壹只很大的拳頭,“砰~~~”,只是壹聲,那人就飛了出去,直接趴在地上,暈了過去,劉長收起了拳頭,暴怒的看著其他人,“不走是吧?!”
  隨即,劉長又是壹拳,再次放倒壹人。
  到這個時候,眾人就已經感覺到不妙了,眾人驚恐的開始逃散,劉長在身後追著,呂祿氣喘籲籲的跑著,看著劉長即將追上自己,拿起拳頭往自己臉上來了壹下,直接倒在地上。
  太學士子們看著劉長追著近百勛貴子弟亂打,目瞪口呆,張不疑忽然大叫了起來,“有歹人對大王不利!!”
  舍人們頓時出動,晁錯即刻去找南軍。
  劉長傲然的站在眾人的面前,底下是壹群鼻青臉腫的勛貴子弟們,而他們的身後還站著諸多的南軍甲士,周勝之此刻就押著呂祿,板著臉,很是嚴肅的模樣,呂祿瞪了他壹眼,沒有說話。
  “將這些人都送去廷尉!交給宣……哦,對,交給王恬啟!”
  “唯!!”
  甲士們押著這些人離開了太學,而其余眾人看向劉長的眼神也就愈發的驚恐,浮丘伯卻笑呵呵的走到了劉長的身邊,誇贊道:“大王當真神力!勇不可擋!!老夫從未見過有勇悍者如大王!”
  劉長大喜,“哈哈哈,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隨即,劉長嚴肅的說道:“如今的太學,不能擔任治學選才的重任,應當改變才是!”
  “大王說的對啊!大王為了國事,不惜得罪那麽多的勛貴,甚至大義滅親,嚴格的懲治自己的好友與親近,唉,大王實乃賢王!”
  浮丘伯再次感慨道。
  劉長緊緊握著他的手,“浮丘公啊,您是真正的大賢啊,真該讓您跟隨在寡人的身邊,隨時聽取您的教誨!”
  ……
  呂後輕輕揮著手裏的木棍。
  劉長尷尬的笑著。
  “阿母……我十六了……”
  “嗯。”
  呂後點著頭,“來,趴下。”
  “阿母……我都是阿父了……要不我把安接過來,幫您按著他,您揍他解解悶?”
  “趴下!”
  劉長無奈的趴在了地上,叫道:“阿母!您不能如此啊!我都當阿父了!”
  “啊~~~”
  高皇帝再壹次在椒房殿內高歌,歌聲嘹亮,余音繞梁。
  呂後看著手裏斷成了兩半的木棍,有些驚愕的看著劉長,劉長揉了揉屁股,無奈的問道:“阿母?妳沒事吧?別弄傷了自己,要不我自己來打?”
  呂後憤怒的丟下了木棍,質問道:“豎子!誰讓妳去太學胡鬧的!”
  “還抓了壹群勛貴子弟,將他們打的不輕,丟進了廷尉,妳這是在做什麽?!”
  “阿母!我可不是胡鬧!”
  劉長猛地跳起身來,壹點事都沒有,他憤怒的說道:“太學名額本來就少,這些人占著名額,卻如此輕視,難道就不該打嗎?!”
  呂後瞇著雙眼,問道:“我為何設立太學?”
  “拉攏天下之士,讓他們為大漢效力。”
  “那朝中勛貴,是否也值得拉攏?是否也該讓他們為大漢效力?”
  “額……大概值得。”
  “那妳管他們有沒有去太學呢?!”
  劉長卻很不開心,他說道:“阿母,那些跟隨阿父作戰的大臣們,各個年邁,就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周勃陳平等人,都已是年過半百,在地方上,更是如此,我這次前往諸多郡縣,就沒看到壹個年輕的,等這些人不在了,我們要讓誰來治理國家呢?就讓太學裏裏的那些人嗎?”
  “阿母啊,太學拉攏天下士子,這是對的,可是也該讓他們學到些本事啊,治理天下的不是我們,是那些官吏,若是他們整日在太學荒廢時日,將來直接派往地方,光有忠誠,卻沒有能力,這算什麽呢?”
  聽到劉長的話,呂後若有所思,“那妳覺得該怎麽辦呢?”
  “我覺得,首先就是整頓太學,設立專門的官職,不要那麽的散漫,設立對應的課程,教導他們律法,農桑,商賈,徭役,軍事,要教壹些實際性的東西,不能只是作為養士之地,應當作為育才之地,如今各地都在設立國學,等到士子數量差不多了,我們便推行科舉!”
  “科舉??”
  呂後壹頭霧水。
  劉長傲然的說道:“這是我所想出來的辦法,每隔三年,我們就進行壹次考核,讓天下的士子們前來廟堂,考核數算,治國,軍事,律法等事,通過的就直接任免為官!”
  “這與秦時的吏考有何不同呢?”
  “當然不壹樣,我們的題目要難壹些,要選出最優秀的人才,讓他們為大漢效力!秦的吏考只是考核律法,選拔底層的亭長這類的官吏,我們選拔的可都是能做縣令的官員啊!”
  秦朝也是有考核的,當初劉邦就是通過了“大秦法考”,隨即擔任了亭長。
  劉長喋喋不休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呂後卻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問道:“這是賈誼的想法?”
  劉長覺得委屈,氣的險些跳了起來,“阿母!!這是我的想法!!與賈誼他們無關!真的是我!!”
  “好吧……或許可行。”
  原先賈誼也曾說過考核,那時劉長就想到了科舉,可是,科舉的基礎是要統壹思想,不然妳考什麽呢?在張不疑抱怨太學不教實事之後,劉長猛地醒悟,對呀,直接考實在的東西不就好了?考什麽經典學問啊,就考怎麽治理地方,怎麽振興農桑,壹畝地的出產是多少,怎麽對付賊寇,再靠壹靠數算,考壹考對如今制度的理解和想法,這不就好了嗎?
  “我會親自來操辦這件事。”
  呂後直接開口說道,顯然,她對劉長說的這個選拔官吏的制度很感興趣。
  劉長這才笑著說道:“那之前,要完善太學啊……阿母,可以讓浮丘伯來擔任太學令,負責太學之事,再進行分科,教各種不同的東西,軍事也該教……我覺得,可以讓淮陰侯來教導軍事,讓士子們學壹學怎麽打仗……”
  呂後猛地驚醒,她瞇著雙眼,“原來這才是妳的目的啊。”
  “啊?什麽目的?”
  “呵呵,讓韓信去教導士子,怎麽,妳想讓他公然拉攏士子,教出更多的反賊嗎?”
  “哈哈哈,阿母,讓師父教別人造反??”
  “師父啥都會,都是不會造反。”
  “此事不可行。”
  呂後的態度很堅決。
  劉長卻說道:“阿母,您可以派人跟隨在他的身邊,讓他只負責授業啊,師父打仗的本事,大漢有誰能比得上呢?這樣的人才,不讓他為大漢效力,那是大漢的損失啊,阿母不放心讓他作戰,那何不讓他來教出會作戰的人呢?”
  “若是您說,只要是他教出來的弟子都會謀反的話,那我呢?我不也是他的弟子嗎?我可曾有謀反的意圖?”
  呂後瞥了他壹眼,“尚不清楚。”
  “阿母,師父給我送了幾本兵法,劉不害看到兵法之後,愛不釋手,認為這兵法無比的精妙,這只是他寫出來的啊,若是他能在太學親自教導,以後大漢各地的官吏,不說是能征善戰,起碼也是懂兵事的!大漢以後還要與匈奴作戰,大臣不能不知兵!!!”
  劉長誠懇的說著。
  呂後冷笑著,“妳這麽壹番行為,其實都是為了護住妳的老師啊……這是誰教妳的?”
  “是陳平!!”
  “且容我再想想。”
  “好!”
  劉長走出了椒房殿,走進了厚德殿,正要開口,便楞住了。
  曹姝正跟壹個女子笑著聊著什麽,而這個女子,正是樊卿,樊卿此刻抱著劉安,正逗著他。劉長忽然就有些尷尬,只是笑著,樊卿笑著起身,對劉安說道:“看,妳的笨阿父回來了!”
  “咳咳,卿,許久不見啊。”
  劉長看著面前的樊卿,過去了壹年多的時間,樊卿卻變得與以往不太壹樣了,人徹底長開了,再也不是原先那臟兮兮的小丫頭,臉型跟她阿母壹樣,眉清目秀,還有兩顆小虎牙,呂家別的不說,顏值還都是在線的。
  “妳這變化還挺大的啊!”
  劉長笑著說道。
  樊卿看著面前個頭幾乎要追上阿父的如熊羆壹樣的劉長,笑著說道:“妳也是啊。”
  “大王,您不在的時候,卿幾次前來,幫著照顧安……實在應當感謝她。”
  “害,謝什麽謝啊,我認識她都多少年了!”
  劉長坐在了壹旁,拿起了水,急忙喝了起來。
  樊卿這才將安交給了姝,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曹姝急忙挽留,“不如留下來吃點東西?”
  “對,吃頓飯再走,急什麽啊!”
  樊卿只好留了下來,眾人壹同吃飯,劉長笑著問起了樊噲和姨母的情況,“他們都很好,阿父很想妳,常常說起妳,妳也不曾去拜訪。”
  “唉,忙啊……回來幾天,我都是四處跑,壓根就沒有時日啊……改天吧,我壹定會去拜訪姨父,姨父現在還像從前那樣能吃嗎?”
  “不如大王,可飯量還是很大。”
  “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我今天將樊市人打了壹頓,妳回去告訴姨父,這是為了他好,他只掛著名,不去讀書,這樣是無法成才的,將來他可是要肩負大任的……還有,太學的事情讓他不要擔心……等整頓完畢,會找個時日讓他再回去的!”
  “嗯,我會告訴阿父的。”
  “哈哈哈,我向來仰慕姨父,壹直都想要跟姨父壹決高下!如今正是時機,幫我轉告姨父,我這次去拜訪他的時候,壹定要跟他比壹比,看誰才是大漢最勇武的那個人!”劉長說著,拿起樊卿面前的羊骨,猛地掰開,隨意的遞給了她。
  樊卿渾身壹顫,低著頭,遲遲都沒有言語。
  曹姝看著她的模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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