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歷史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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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六十二章

大明文魁 by 幸福來敲門

2019-5-19 15:56

出缺了
  卻說新民報成立後,就隸屬於翰林院管轄。
  卻說翰林院下本有四夷館,文淵閣,但是後來文淵閣獨立出去,還成了領導機構,四夷館分給了太常寺管理,翰林院只是負責名義上的指導工作而已。
  現在的新民日報對於翰林院就是香饃饃。
  因為翰林升遷只有講書,修史二等,天子罷日講,講官已失業待崗,至於修史,大明會典,穆宗實錄都已修完,在當今天子不駕崩前,是沒有史館什麽事了。
  但現在有了報館等於多了壹條出路,眾翰林們都看著這裏。
  林延潮名義是報社的分管領導,但報社的主編卻是蕭良有,孫繼臯,責編是方從哲,孫承宗他們的。
  這日林延潮在後罩房午睡剛起。
  秋日午後的陽光照在窗格上,屋子裏透著壹股文墨書香,以及熏艾草的味道。
  這屋子哪裏都不錯,但就是蚊蟲多了壹些,熏些艾草就好多了。
  林延潮看了壹眼日頭的高低,算算時候還早,就算遲壹些也是無妨,如此他正拿本書要看時,卻見到門縫下面有影子壹動壹動。
  於是林延潮坐了起來問道“外面是何人?”
  當值的下人回稟道“老爺,舒編修在門外等候好壹陣了。”
  但聽舒弘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啟稟學士,下官又事稟告,知道學士正在午睡,故而不敢打擾在門外等候。”
  林延潮想了會即道“妳且稍等,我先更衣。”
  片刻後,舒弘誌壹臉小心謹慎地進了林延潮後罩房。
  林延潮揉著內眼角道“此處狹隘沒有椅子,有什麽話妳就站著說吧。”
  探花出身,十九歲舒弘誌就被天子欽點為翰林,何況他儀表堂堂,平日喜著錦衣華服出入,素有風流探花郎之稱。
  舒弘誌年少得誌,走到哪裏別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不過舒弘誌在官場上卻為人低調,甚持禮數,倒是難得之處,況且就算偶爾有壹二大員不喜歡他,但看在他父親的身上,也不會說他什麽。
  但舒弘誌被林延潮言語壹嗆,忍了下來,他知道季道統可以去雲南宣慰土司,那麽他也能出嘉峪關安撫胡人。
  舒弘誌陪笑道“在學士面前哪裏有下官坐的地方,蒙賜見壹面,已是下官的榮幸。”
  “說吧!”
  舒弘誌道“學生想向學士大人懇請,讓學生加入報房,為報社略盡綿薄之力。”
  林延潮聞言問道“哦?報社可是吃苦的地方,妳為何不在翰林院裏,會想去報社?”
  舒弘誌道“在學士面前,下官不敢隱瞞。報社是壹個可以出名的地方,裏面的文章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只要文章能說出出彩,隨時可以名動公卿……”
  林延潮呷了壹口茶,看了他壹眼道“妳還真是有眼光……”
  舒弘誌立即道“不敢當,新民報壹出,就算天子,首輔也會在閑暇的時候看壹兩眼。若有壹二句說的出彩,他日就是下官的青雲了。在學士面前,下官句句實言,不敢有所隱瞞。”
  舒弘誌的話,令林延潮想起了穿越前,也有學者在內部報刊發表了壹篇文章,被某某領導賞識,然後獲得重用。
  就算沒有這個機會,至少也能在當朝諸公身上混個眼熟,這在於將來的部推,會推極有好處。
  林延潮道“文章?那應該是去都察院的‘皇明時報’才是,那邊的社論才是對朝廷大事進行點評,至於本報不過是述而不作,難談得上精彩。妳可是打錯算盤了。”
  舒弘誌道“皇明日報的社論,看似沒有範圍,其實被框得死死的,在此處不敢擅自發表己見,以免與上意相左。倒是本報屬三大報中篇幅最長,壹共十六版,不少有作文章的地方,而皇明日報,天理報不過八版,六版。”
  林延潮笑了笑,這倒是,不過他原來的打算是,報紙版數不多,廣告從哪裏來?就算有的讀者不看廣告,純粹拿回去擦屁股,但是我也是要賣給妳的。
  林延潮放下茶問道“可是說來說去,本官為什麽要賣妳這個情面?”
  “家父……”
  林延潮道“令尊?是令尊替我裁撤凈軍情面?”
  舒弘誌連忙道“不敢,學士當年的事,乃是督公授意家父所為。家父沒有絲毫與學士為敵的心思。”
  “事到今日,木已成舟。家父說了,只要學士能讓下官在新民報辦差,他可以在九卿會推時助學士壹臂之力,幫學士位列禮部部堂。”
  林延潮雙眼壹瞇問道“這樣就算了,難道裁撤凈軍的事上,舒家沒有交待?”
  舒弘誌道“下官以為學士實不必抱著過去的事不放,而失去眼前的良機。依下官的淺見,官場上對錯是最不重要的,學士再度提起裁撤凈軍此事,想來也是當壹個條件,如果前壹個條件不夠,還可以提出其他來,家父常與下官說,官場上任何事都可以商量。”
  舒弘誌聞言笑了笑,他覺得這場談判已經把握主動了。
  而林延潮則動手給舒弘誌倒了壹杯茶,舒弘誌連忙接過。
  林延潮問道“這麽說,此來妳是奉了令尊的意思?”
  舒弘誌道“確實有與家父商議過。”
  林延潮繼續問道“那麽令尊有問過張鯨的意思嗎?”
  “這……未曾。”
  林延潮坐直身子道“那麽我們就白談了。”
  舒弘誌神情僵在了那“學士……”
  林延潮用眼神打斷了舒弘誌的話“勸妳壹句,不要做這樣兩頭賣好的事,如此只能兩頭落空。譬如妳們今日應承了我,他日張鯨命妳們反悔,我被耍了無妨,可妳們怎麽辦?這也是為了妳們好啊。”
  林延潮起身。
  舒弘誌壹時失語,然後道“學士,我們舒家也並非事事聽從督公……”
  林延潮已經整理起書籍。
  “……督公那邊我們願盡力周轉。”
  “周轉?妳們要替我開出什麽條件嗎?對於張鯨我沒什麽好說的!”
  舒弘誌急道“學士是否太固執了,執著於過去壹點恩怨不放,裁撤凈軍的事早已經過去了,我們也想化幹戈為玉帛……”
  “化幹戈為玉帛?妳們若不明白我與張鯨之間的事,那麽我們沒什麽好談,同樣這也說明張鯨也未拿妳們當心腹。”
  “這樣說吧,我與妳們舒家的關系,而是取決於我與張鯨的關系。張鯨做夢都想扳倒我,但是他不敢!妳懂嗎?”
  舒弘誌臉色蒼白,張鯨身為東廠督公,手下有上萬東廠番子和錦衣衛聽他使喚,居然不敢對付林延潮,難道不是因為看在申時行的面子上嗎?
  “妳果真壹無所知!那就沒什麽好談了。妳回去吧,不要在此耽擱功夫了,今日就當我沒聽過這些話。”
  舒弘誌看了看林延潮,想說些什麽,但嘴唇動了動卻又無奈地閉上。
  他舒弘誌只看到了林延潮,故而以為林延潮只看到了他背後的父親,卻沒料到林延潮卻從沒有看到舒家。
  舒弘誌走後,林延潮笑了笑,此子看來此來別有用心,不過也是無妨。
  話說回來,禮部侍郎的事,確實舒弘誌幫得上忙。
  因為禮部侍郎這個位子不同於詹事府少詹事,也不同於知府的任命。
  知府任命經過吏部部推。
  少詹事則是內閣閣推任命。
  說是部推,閣推,但其實就是申時行的壹句話而已。
  但是禮部侍郎位列廷臣,乃是正三品,必須經過九卿會推。
  所謂九卿會推就是六部尚書,左都禦史,大理寺卿,通政使九卿,外加三位內閣大學士,壹共十二人公推。
  官職空缺壹人,最少公推兩人,空缺兩人,則最少公推三人,公推完留下候選的名字,呈報天子圈用。
  到了九卿出缺,就是在京三品以上官員公推。
  而內閣大學士,禮部吏部官員空缺,則由在京五品以上官員公推。
  這個是明朝的會推制度,因為天子很少會特旨提拔官員。這與清朝不壹樣,朝廷大臣的任命還是由皇帝說的算。
  而明朝官員推舉皇帝說得不算,同樣也不能輪到首輔說得算。
  公推就是對宰相權力的限制,當然這樣看人,張居正在位時公推也就是個擺設,但現在呢?
  申時行就沒有辦法把九卿會推弄成自己說的算,若真有這天,天子也容不下申時行了。
  所以林延潮必須要計算票數的時候了。
  現在的九卿中的禮部尚書沈鯉,戶部尚書宋纁,兵部尚書嚴清,工部尚書舒應龍,大理寺卿孫丕揚,通政使張孟男,要麽是中立要麽就不站在申時行這邊。
  在九卿會推時他們會投自己壹票嗎?
  就在萬歷十五年的年末之時,禮部左侍郎王弘誨被任命詹事府詹事,掌府事。
  而原禮部右侍郎於慎行被任命為禮部左侍郎。
  禮部右侍郎之位出缺。
  而這時候暗中蓄勢已久的各官員,也終於亮出了各自的底牌。
  壹頂轎子停在了張鯨府邸。
  此人正是工部尚書舒應龍。
  舒應龍與其子壹樣都是年少及,眼下雖任二品大員,但卻是正值盛年。
  舒應龍投靠張鯨看起來頗為令人不恥,但這是很正常的事,官員在朝中不能沒有靠山,當初兵部尚書張學顏還與張鯨兄弟相稱。
  不過張鯨還未上位時,舒應龍壹路升遷,除了任吏部文選司郎中的親家外,更重要是他憑的是出色的政績,本身也是壹位極出色的幹臣。
  但現在到了他這個位子,也並非事事由心,照樣要聽人差遣。
  通稟後,張鯨府的下人對舒應龍道“舒尚書,客廳裏請!”
  聽說張鯨沒有出來迎自己,舒應龍心底不舒服。
  但是他喜怒不形於色,只是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就步入府內。
  客廳裏張鯨高坐椅上自顧喝著茶,舒應龍壹見即拜道“舒應龍拜見督公!”
  張鯨早知舒應龍入內,故意裝著沒看見,見對方參拜,他立即起身攙扶笑著道“失禮,失禮,怎麽敢有勞舒兄行此大禮,來,這邊坐。”
  張鯨身上撲著香粉,舒應龍卻絲毫不以為忤,謙讓了壹陣後,他挨著張鯨身旁坐下。
  寒暄壹陣後,舒應龍道出來意。
  張鯨道“這壹次禮部侍郎出缺,舒兄有意替蔣太常奔走?”
  舒應龍正要起身回稟,張鯨笑著道“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舒應龍重新坐下道“舒某當年這壹路為官,多虧親家提攜,親家當年為言道彈劾辭官,舒某壹直為他憤憤不平,現在時過境遷,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舒某願為他向公公求壹求,提攜壹二,如此我們舒蔣兩家感激不盡。”
  張鯨聞言笑了笑道“這不容易啊,這禮部侍郎多少人盯著這位子,妳要為妳親家奔走……”
  舒應龍道“公公幫了我們舒家多次,舒某感激不盡,若這壹次能再幫這壹次,我們舒蔣兩家必有重禮奉上。”
  說完舒應龍拿起出壹個單子。
  張鯨眼睛壹瞇但見頭壹行就是寫著‘紋銀兩萬兩’。
  張鯨見此心底大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舒應龍又補了壹句道“公公,之前我派犬子去試探林三元,聽聞他也有意爭這禮部侍郎的位子,此人是公公的心腹大患,無論如何也不能便宜了他。”
  “若公公能幫了我們這壹次,事後還有厚禮奉上。”
  張鯨聞言終於道“好吧,咱家就勉為其難,試壹試,切莫抱太大期望。”
  舒應龍大喜道“我們還信不過公公嗎。”
  舒應龍走後,張鯨想了想對手下道“把張紳叫來。”
  張紳入內向張鯨討好地道“幹爹,不知舒大鼻子方才來所謂何事?”
  張鯨道“還不是為他親家求禮部侍郎的缺。”
  張紳聞言笑著道“就是那蔣銓郎,當年人家向他求官,結果他娶人家女兒的那個蔣銓郎,幹爹他開了多少錢?”
  “不多,紋銀兩萬兩!”
  張紳吃驚道“何時禮部侍郎都值兩萬兩了?幹爹,這錢不賺白不賺,還不是妳與申相打壹個招呼的事。”
  張鯨道“妳怎知申吳縣沒有自己要保舉的人?”
  張紳問道“那幹爹妳叫我來是與此有關?”
  張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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