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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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新榜題名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6

  “天榜第十,唐晚妝。”
  “地榜第壹,李伯平……”
  “地榜第二,皇甫永先。”
  “地榜二十,薛蒼海。”
  “地榜三十三,向思檬。”
  ……
  瞎子這壹次把連綿大戰寫得簡略,主要是因為還有其他戰場要寫,不可能洋洋灑灑寫個幾千字,比如李伯平與崔文璟之戰、思思與陰馗風隱之戰,都得寫的。
  因唐晚妝進位天榜而空缺出的地榜第壹位置,皇甫永先沒法直接補上,他沒有突破三重秘藏,此位只能給了能和崔文璟打得有來有去的李伯平。
  與此同時最讓世人矚目的是大理女王向思檬斬陰馗除風隱,戰功赫赫,卻也沒壹步登天,只是在地榜末尾擠了個位置。
  其實理論上即使是借異獸之能,也該算天榜水平的,好比趙長河借神器都算自己的戰績,思思也該算……要麽妳讓薛蒼海和思思打壹架,不被思思錘出屎來才怪了,憑什麽排思思前面?但不知道是瞎子個人因素呢還是因為天道不認這種方法,導致沒往裏算,酸了吧唧的給人壹個地榜末尾。
  但這些都不要緊,根本沒有人在意。
  真正引爆了世人眼球的是,亂世榜真的趁著天地人榜壹戰雕零的機會,重排了……或者也不算重排,它額外多了壹個副榜,叫魔神榜,只錄上古魔神,今世之人不參與排位。
  “魔神第壹,未知存在。”
  “???”世人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未知存在……
  亂世榜是天道具現,這意思是連天道都不可認知的存在?那列在榜上幹嘛,直接說背對蒼生鎮壓萬古就行了唄。誰能和天道都認知不到的存在杠啊,嫌命長?再說了,未知妳就別說啊,這個排名和放屁有什麽區別?“魔神第二,夜九幽。”
  這七個字就實在了點,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得緊緊,連趙長河進位天下第壹和那所謂的未知存在都沒太多討論了。
  因為趙長河能天榜第壹,很多人心裏都有所準備,除了嘆壹句真是天降奇才之外沒什麽好說的。未知存在就更沒啥好說的,放什麽瞎屁。
  這個魔神第二才是可知的魔神第壹,甚至可能是真正的天下第壹。
  大家心裏清楚魔神榜未必就強於天榜,天榜之人屠神弒魔已經好幾回了,並且上古魔神死壹個少壹個,死完了這榜就可以取消,作為副榜列壹下還是挺合理,沒必要和今世之人去擠。但人們下意識的概念之中,上古魔神整體依然是要強於今世,魔神榜可能要比天榜嚇人壹點,而作為上古魔神的第壹人,夜九幽大概率還是要強於趙長河的。
  畢竟趙長河還沒有達到禦境二重。
  他就算天下無敵,魔神榜算不算天上來敵?
  不過夜九幽好像被“輕薄”過,天下皆知。再加上“未知存在”鎮壓在上面,夜九幽之名可謂壹點面子都沒有。
  什麽叫新聞學啊……讓瞎子吹九幽那可比自己挨打都難受。
  “什麽上古第壹魔神,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吧……我不信這個九幽當年打得過夜帝。”
  瞎子表示很滿意說這話的聰明人,有機會送他壹點造化。
  “就是,不就是個千裏送輕薄的貨嗎……話說誰知道怎麽輕薄的?摸哪了?”
  “不知道,可能是親。”
  “也就是說,是女的誒?”
  “男的也不是不能輕薄。”
  “老兄高見。”
  “話說誰家的記載聽過這人?之前那些荒殃啥的都沒上,她怎麽就忽然上了……”
  “何止她,還有。”
  ——“魔神第三,劍皇。”
  ——“魔神第四,飄渺。”
  如果說夜九幽還在戰報上出現了壹次,劍皇也壹直有姑蘇傳說,這飄渺就完全沒有任何人聽過了,就像憑空冒出來的壹樣。
  就連遠在瀚海的趙長河都被這幾個名字驚了壹下,壹驚劍皇居然比飄渺都強,二驚這飄渺名字怎麽冒出來了,央央呢?
  壹看亂世榜,崔元央名字還在。趙長河心中略安,撓了撓頭,想呼喚瞎子問問,依然渺無聲息。
  話說回來了,瞎瞎妳要臉嗎,伱自己的名字呢?
  有本事妳把自己放上去啊,魔神第壹夜無名,舍妳其誰,未知存在是什麽意思,自欺欺人。妳還自稱守規矩呢,規矩在哪呢?要麽妳和九幽換換怎麽樣?“魔神第五,烈。”
  “魔神第六,天魔波旬。”
  果然還沒死。
  “魔神第七,上古白虎。”
  趙長河:“?”
  皇甫情:“!!!”
  上古白虎?
  皇宮之中,夏遲遲豁然起立。
  “魔神第八,寒螭。”
  “尚有諸多禦境,各類金剛、魔羅、異獸、殘魂,暫不列舉,留待戰績凸顯之時入榜。”
  不用再列了,單是這八個,已經把趙長河頭都看裂了。
  飄渺名字出現還不知道啥情況,怎麽又來了上古白虎!瞎子妳TM知道上古白虎活著,妳早不說……祂在哪呢!這位對現在的四象教和新夜帝怎麽看?四象教眾的信仰基礎在上古四象和夜帝,大家很多舉措是建立在上古四象已死的前提下,比如自己取代了四象、自己立了新夜帝。現在真上古四象冒了出來,搞個不好這是會出大亂子的。
  而且基本可以斷定,這幾位沒有壹個是禦壹,禦境壹重的瞎子都懶得列了,這裏的全部都是二重乃至三重。
  趙長河捂著腦袋,頭疼得要死。
  剛剛打贏了大戰,感覺都可以躺平壹兩年的,怎麽轉頭壹看好像事情還有無數,做都做不完。
  最頭疼的是瞎子怎麽喊都不現身,沒地兒問去。
  現在大家遠在瀚海呢,總不成慶功宴都不辦壹個、草原的局勢也不去收尾,看個榜就直接回家?哪有這麽做事的,三軍上下會造反的。
  算了。趙長河沒去多事,直接驅著禿鷲部的俘虜回歸狼居胥山。
  山中這些時日已經簡單地重立了壹個神殿,山坡山腳密密麻麻都是前來覲見的各部首領營帳,明明超過了七日,也沒有人敢放半個屁。茫茫的禿鷲部俘虜、鐵木爾與禿鷲獵牙的人頭,以及遠在王庭那邊的金狼等各部族俘虜,仿佛為“逾期者族”的說法立下了血淋淋的佐證。
  “族”這個字,很多人聽不明白沒事,他們族長聽得懂,那指的是族誅,趙長河說不出那麽血淋淋的話而已。
  漢軍當然做不出把人滅族這種事情,畢竟主事者是趙長河不是朱雀更不是薛蒼海,但誰都想得到,這些頑抗的部族今後日子同樣不會好過……眼見漢軍在這裏可能要建立羈縻宣撫,可能會有無數徭役,這些部族很可能會成為最難受的苦工,最終的結果搞個不好和族誅沒有太大的區別。
  被征服者的結局就是如此,這叫儆效尤。想要日子好過壹點,那就要表示絕對的臣服。現在的草原,根本不可能再有壹個聚集群雄的大部族,對大漢造成任何威脅了。就算是巴圖的戰獅部,這壹次也是七零八落和壹群流民似的,沒個兩代的休養生息很難恢復。當然巴圖如果有心的話戰獅部還是有機會的,但看看現在的巴圖……
  “義父,義父,您可回來了。”巴圖屁顛顛地直接迎出山腳外,腰肢弓得腦袋都快垂地上了:“兒子幫您牽馬。”
  趙長河差點沒從馬背上滾下來:“我什麽時候認過這個兒子了?”
  “幹娘認的。”巴圖賠笑,很果斷地跪伏在馬邊,示意趙長河踏在背上下馬:“請義父下馬。”
  “免了。”趙長河知道可能對他們來說這個套路很正常,自己卻實在不習慣,只能眼神示意皇甫情打岔。
  皇甫情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霜:“哪個幹娘,哪來的幹娘,老娘認嗎!”
  巴圖汗流滿面。
  這位義父的最大問題是,沒有壹個正宮娘,不知道要巴結哪個娘,巴結壹個娘,會得罪很多娘。
  而且沒有壹個好惹的,這位發起火來,那個懶洋洋的幹娘怕是兜不住,也未必會為了自己兜。
  趙長河趁勢從另壹邊下了馬,伸手拉起巴圖,拽著往山上走:“妳少跟我來這套。妳就算做出這些姿態,我也不會信妳沒野心,所以姿態沒有意義。”
  巴圖叫起撞天屈來:“妳要相信我……老實說,現在很多部族不敢恨妳,但他們敢恨我。壹旦我沒有大漢的扶持,我會被群狼撕咬得骨頭都不剩。”
  “壹旦妳坐穩了汗位,經營好了勢力呢?”
  “老趙,明人不說暗話,妳現在的實力能殺神,草原再也沒有這麽強的人物坐鎮,想要誕生壹個都不知道要多少年,還要僥天之幸。壹旦有了什麽異心,妳隨時可以取我腦袋。我除非是只蠢豬,才會瞎想那些有的沒的。在大漢庇佑之下做我的汗王不香嗎?”
  “喊起老趙了?”
  “呵呵……”
  “其實我倒是信妳不會反我,但妳後人呢?”趙長河道:“我看妳也不敢為以後的事擔保。”
  巴圖沈默片刻,倒也說得實在:“老趙,妳現在的壽數就算不是永生也差不到哪去了,只要自己不作死,那就是千秋萬代。退壹步說,就算妳和哪個魔神相爭,被搞死了,那亂天下的也輪不到我。再退壹萬步說,妳我死後,還管什麽洪水滔天,我最多幫我兒孫考慮富貴,難道還考慮幾代之後?我又沒病。”
  言下之意,妳有病吧……給兒孫當家做主就算了,還想管幾千年不成?
  “老實說要是百年後要被我的後代亂了天下,那也是妳們的繼承人水平太臭,妳們提前多少年考慮也沒有用,他們總有他們的幺蛾子。”巴圖轉頭看了趙長河壹眼,嘆了口氣道:“老趙,妳要是怕呢,妳就劃個道,不管妳說什麽,我配合做就是——總不會是要我的人頭那麽沒品吧,要我人頭也沒用。”
  “也沒別的。漠南之地,我知道有不少地方是適合農耕的,妳們可以試著組織墾荒。”
  “這意思是?”
  “半遊牧半農耕,加上文化上的漢化。慢慢做。”
  巴圖的神色很是精彩:“那莫非得建城?”
  “至少漠南可以,還可以修路。黃沙集的位置就不錯,有淡水湖……這種地方我們可以派督撫郡守,納入治理,漢化宣教。至於漠北,我們可以先駐軍羈縻。”
  “行行行,隨妳便。”巴圖悠悠道:“不管妳們怎麽整,少不了我壹個汗王之位。”
  “那是自然。”
  “那就夠了。老趙,知足是福,這話對我,也對妳。別什麽都想自己做完了,做不完的。”
  “……我何嘗不想知足?”趙長河低聲嘆息:“有些事,總是要做的。”
  “換了我是妳,現在就先在聖山上醉生夢死壹個月,讓各部送族中最好的美女過來。”
  腦後飛來壹個巴掌,“啪”地把巴圖扇了個趔趄。
  巴圖大怒回眸:“誰他媽……呃,幹娘您來啦?”
  三娘叉腰罵道:“妳哪邊的!還送美女,怎麽不把妳自己割了送過去!滾!”
  巴圖抱頭鼠竄,沒跑兩步,身邊勾出皇甫情的槍尖,巴圖絆在上面,壹溜煙滾下了山。
  三娘的到來意味著皇甫永先的到來。不是皇甫情不想揍人,實是身邊站著個真爸爸。
  這也是趙長河第壹次看見皇甫家壹家人站在壹起,在此之前,即使明明知道,也總是很難把那位壹生戍守邊疆的老將和朱雀聯系在壹起,可這回兒女左右站在老人身邊,皇甫情難得地老實低眉的樣子,那父女之感瞬間就滿上了。
  趙長河都有少許尷尬,不知道怎麽招呼皇甫永先。
  當年他還暗地裏暗示效忠自己這個“假太子”,北地軍團願為所用呢。
  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背地裏把他女兒給拱了,還是那種很悖逆人倫的太後皇帝壹起拱、連行軍的帥帳裏都在拱,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會不會說老子當年被屎糊了眼,選了妳這個無道昏君。
  老將軍白發輕拂,和趙長河對視了片刻,忽地展顏壹笑,單膝跪倒,聲音洪亮:“見過趙王。”
  趙長河下意識地回跪還禮:“見過嶽父。”
  “噗……”皇甫紹宗轉頭望遠,周邊許多將領都在偷笑。
  皇甫情雙頰粉紅,惡狠狠地瞪著弟弟,弟弟壓根懶得理她。
  皇甫永先也笑了,兩人互相攙著臂膀,壹起起身。皇甫永先笑道:“我是很感謝趙王的。”
  趙長河忙道:“老將軍客氣了,北伐這種事,是我們該做的。”
  “我說的是把我家風風火火三十年的混賬玩意兒娶走了,了卻老夫壹大心事。”
  趙長河:“……”
  皇甫情柳眉倒豎。
  “在江湖上做大魔頭,朱雀尊者好不威風,回家壹問什麽時候成親,跑都來不及。最後呢,臉都不要了,跑宮裏去潛伏做貴妃,是不是想氣死妳老子?”
  皇甫情憋著張臉,趙長河也偏過了腦袋。
  就是這味,過年那會兒沒見到,今天補上點年味是嗎。什麽時候包餃子?
  怪不得很多江湖設定,那些大魔頭是不能有爸媽的,否則回家壹見,什麽逼格都掉沒了。
  不過那些是真魔頭,就算有爸媽也未必孝順。而自家這位朱雀魔頭顯然不是那種人,她加入四象教,其中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家族不平的緣故呢。
  如今壹切落定,因果皆償。
  老將軍轉頭看向山外的雲層,山風獵獵,帶得他的白發飄拂,遮住了眼睛:“我這壹生都在與胡人作戰,不知多少同袍死於疆場,情兒和紹宗的三個哥哥都戰死了……我曾經在想,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某壹次死守之時與城偕亡,不去看身後破碎的河山。”
  他頓了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從沒想過還有今日,率眾出塞,打破王庭,化這草原萬裏為我們的牧場,在這狼居胥山上告慰萬千袍澤的英魂。從此可以告老還鄉,養這壹身的傷病……最好是妳們早點給我生個外孫抱抱,此生也就無憾了。”
  皇甫情頓足:“爹!”
  皇甫永先道:“妳那沒事找事的破身份,成不了親。好在如今軍中,山高路遠,軍中事、軍中議。妳們不在我面前結個蓋頭,看老子怕不怕妳個朱雀尊者和趙王!”
  趙長河忙扯了扯臉上就要掛不住的皇甫情,認真回應:“本就有意請老將軍主持各族大祭,犒賞三軍,同時也為我和情兒做主,給她壹場萬眾祝福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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