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四象教不是

　　……
　　這倆貨絕對不會安心在這等的，其實要找到那兩個交戰的地點很容易，就京師周邊能有多遠，天榜對戰的能量反應能瞞誰啊……
　　兩人很快發現京師東北有能量反應，順著感應壹溜煙飛掠過去，遠遠就看見荒野之外、亂石山邊，趙長河朱雀相對而立。
　　兩人遠遠躲著探頭看，第壹聲隱隱傳入耳內的是朱雀冷冰冰地問：“妳的傷如何？莫說本座欺負傷者。”
　　草，心疼就直說啊，妳比我們都心疼他。
　　也對，我們是親眼看著他被海皇那個蛟龍拍得半身不遂都能自我愈合的，朱雀可沒看見。之前趙長河剛剛被自家刀子剁了壹刀，血淬神劍，這時候胸前血淋淋壹片，看著是挺嚇人的。
　　趙長河灑然而笑：“尊者不用在意，我的體魄有點特殊，防禦力壹般般但愈合力相當不錯。”
　　朱雀冷冷道：“所以經常把自己傷得跟個蠢貨壹樣？”
　　趙長河：“……”
　　朱雀道：“別的不說，單讓教眾看見夜帝壹天天的和人拼得滿身滿臉血，那就很不夜帝。”
　　趙長河點點頭：“好，以後盡量染血的地方換個位置。”
　　朱雀：“？”
　　“尊者這是在替我將來的形象操心？”
　　“自以為是。”朱雀壹揚披風，神色冷厲：“壹個在幾招之內被本座打跪了的角色，就不用操心將來的形象了。”
　　趙長河微微壹笑：“尊者請。”
　　朱雀道：“妳的刀劍呢？本座歷來徒手，伱也是？”
　　趙長河道：“星河對尊者會有點壓制作用，勝之不武。我只用龍雀……尊者請。”
　　只用龍雀，也沒見妳的刀啊……而且這意思還是讓我先出手。
　　就算是小男女自己對練，這態度也讓朱雀壹肚子不高興，真覺得我不敢揍妳了是吧？那邊三娘都很驚詫，哪怕妳突破了三重秘藏，和朱雀顯然還是有差距的。如果動用星河還有壹定機會，這種壓制不是鬧著玩的，可妳只用龍雀……確定打得過？可別翻車啊。
　　“嗖！”朱雀並不跟趙長河謙讓，驟然壹爪，掐向他的咽喉。
　　天空有雪。
　　爪中蘊含的恐怖烈焰，在飛雪之中沸騰，其景淒美，卻又帶著極為恐怖的肅殺。
　　趙長河每次見到朱雀出手，都感覺太符合暴力美學了，真漂亮。
　　趙長河握拳，收到腰間，爆喝壹聲，轟然擊出。
　　他連龍雀都沒有動，用的是拳！並非標準的玄武之拳……其實三娘本來就沒有教他自身拳法的完整套路、更與四象玄武之功關聯不大，只是傳授其意，並在海底揮拳擊浪感悟海水之力。這與其說是玄武之拳，不如說是海平瀾的拳，那時候海平瀾看著就覺得像自己的東西……
　　而這壹拳除了那種海嘯般的暴力與氣魄之外，還融合了壹點別的東西。
　　王家的排天鎮海，神煌宗的神煌風雷。
　　三者本質不同、招法不同、運勁方式也不壹，但有強烈的共通之處，那就是外露的特征都極為狂暴霸道。壹拳既出、風雷乍起、海天狂嘯，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擊塌了壹樣，周遭雪花漫天飛旋，形成了壹個力量噴薄的氣柱，簡直像沖擊波壹樣。
　　朱雀的火焰雖烈，在這狂暴的氣柱沖擊之下好像也燒不了什麽了……
　　三娘和夏遲遲對視壹眼，心中都想到趙長河為什麽要打這壹架、並且用這種方式戰鬥了。
　　她們是和趙長河並肩作戰很多的，深知趙長河的能力和戰鬥力，而朱雀其實並不是太了解。她的心中這或許真有點“下嫁小男人”“面首”的意味在其中，即使心裏沒這麽想，潛意識應該隱隱是有點的。
　　夏遲遲或許以為長河是在對尊者展露能力，三娘心知肚明，這廝就是在告訴朱雀，妳心中的小男人實際可以在妳上面！
　　“轟！”氣柱與烈焰之爪對撞在壹起。
　　朱雀神色不變，連爪子去勢都沒變，五指直接破入氣柱之中。
　　那足以轟碎山巖的氣柱被這壹抓之下勢如破竹，直接抓爆，如抓豆腐。
　　而看似會被氣柱沖得毫無意義的火焰，也順著氣而蔓延，壹路燃燒到趙長河的拳頭上。
　　“啪！”趙長河拳化為指，指尖劍氣乍現，破開火焰，直指爪心。
　　雙方劈裏啪啦近身交換了數招，最終壹個對掌，各自滑開。趙長河的氣勁固然對朱雀毫無意義，可朱雀的火卻也終究被連消帶打破了個幹凈。
　　看似勢均力敵。
　　趙長河後撤之中氣血是有些紊亂的，借著後撤暗自調息，可就稍作內視的剎那間，眼前的朱雀忽地不見了。
　　趙長河心中壹跳，腳步壹蹬，加快了後撤的步伐。
　　下壹刻前方壹爪掠著鼻子擦過，趙長河飛快豎掌壹架，後背靠在山巖上，朱雀的面具乍然出現在面前，眼中似有戲謔：“實力確實不錯，但還差壹點……”
　　幽香鉆入鼻尖，心火驟然上揚。
　　那是欲火。
　　此時此刻的趙長河當然早就知道了，火焰不僅在外，同時也在心內。當初那心炎就是被朱雀所收服，助她突破三重秘藏的助力。而所謂心炎，怒火、妒火、欲火……全都是。
　　之前王道寧吃的是怒火妒火諸如此類，而這壹刻趙長河被引動的是欲火，只由他壹人消受。
　　剎那間萬念沓來，明明在戰鬥之中卻能心猿意馬，這還打個什麽打？朱雀的戲謔聲如情人低語：“妳也在引動我的血戾煞氣？但對我沒有用呀……”
　　纖手輕輕按在小腹：“妳要輸了喲……”
　　“是麽？”趙長河忽地壹笑。
　　朱雀心中壹跳，那本來已經制敵之手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握住手腕，只差壹寸沒能按實小腹。他那眼中明明清明無比，哪有半點被欲火幹擾的渾濁？
　　就在握住她手腕的同時，趙長河右手也動了。
　　壹柄闊刀突兀出現，泰山壓頂般拍向朱雀肩頭。
　　壹手被揪住，壹時半會不好拉扯，此時近在咫尺的壹刀確實不好閃，朱雀左手閃電擊出，拍在闊刀刀身。
　　刀的變化本來極少，這麽近的大闊刀跟門板壹樣壓下來，那也就是拼力量，看這壹掌是否能把他拍開。朱雀對此是有信心的，剛才的對撞可以看出，趙長河力量確實強，但與自己相比還是差了壹些火候。
　　然而這壹掌拍在刀身，朱雀忽地覺得不對。
　　好像拍的不是刀，是這片天穹。
　　不在此地，不在彼岸，明明拍中了，所有力量卻如拍在沙河裏，被吸收得幹幹凈凈，那是無垠的天。天繼續下沈，帶著無可與抗的力量，像壹座山壹樣重重壓在了肩頭。
　　朱雀本能地進行最後的掙紮，身軀壹扭，試圖從這泰山壓頂中閃開，趙長河早有預料，腳步微錯，揪著她手腕的左手壹帶，兩人忽地壹轉，變成趙長河把她壓在了後方巖石上。
　　刀壓脖頸，手按巖石，身軀緊壓，全方位的壓迫與限制。
　　空氣壹時定格。
　　“這是什麽……”遠處的夏遲遲駭然：“他什麽時候有這種力量了？”
　　三娘做解說：“夜流沙……這壹刀不是他的力量，是他新鍛的龍雀之威，傻鳥以為只有星河劍會有類似的夜空星穹之意，卻缺席了前壹天他鍛刀的過程，不知他刀重鍛過……於是用老眼光看龍雀，導致錯估。長河這壹手很有意思，他沒有任何夜帝的功法，但取勝的這壹擊，恰恰是夜空鎮朱雀。”
　　“那長河是怎麽掙脫尊者的心炎幹擾的？該不會是唐晚妝以前傳的冰心訣就有此效吧？”
　　“……其實他耍賴的，他的冰心訣根本敵不過朱雀心炎，早就偷偷在用龍魂木的葉子護心了。朱雀缺席了我們和他的很多探險，根本不知道他有些什麽奇奇怪怪的底牌。”三娘漏了句話沒告訴夏遲遲，朱雀不知彼，趙長河卻已經心知肚明皇甫情和朱雀壹體，於是所有籌備壹清二楚，這是信息差，不是朱雀實力不如他。
　　雙方信息相等的話，再打壹次，勝利的肯定會是朱雀。但如果是真打，哪有再來壹次的機會？多的是人後悔自己大招還沒放就掛了，如同憋屈被射死的海皇壹樣。
　　輸了就是輸了。
　　雖然切磋性質連亂世書都不閃的，可切磋輸了那也是輸了。
　　雪花輕拂，山巖邊上，朱雀靠在巖石上，趙長河緊緊壓著，刀已收起，姿態未變，雙方靜靜對視，氣氛如同定格。
　　其實刀都收了，朱雀明明可以掙紮，卻再也沒有掙。對視之間，下意識都有些喘息。
　　趙長河的眼眸落在朱雀的紅唇上，那鮮艷如火的性感之唇就在眼前，只需要壹低頭就能吻上。
　　朱雀眼神復雜無比，慢慢開口：“尊神這眼神，是要輕薄下屬麽？”
　　趙長河的目光從她唇上挪開，低聲道：“妳認了？”
　　朱雀很光棍地道：“是。我輸了，按照賭約，朱雀願為驅使。”
　　這話說完，心裏也是籲出壹口氣。
　　想不到他真能贏，雖然有點賴皮……但這臺階真好。
　　這本來就是作為皇甫情時心中早有的期許，否則為什麽任由夜帝之劍放他那兒，還讓三娘去教鍛造法？
　　沒想到這壹天來得這麽快。
　　卻聽趙長河道：“怎麽驅使？”
　　朱雀平靜地道：“四象尊者是四象代言，尊神的左膀右臂。如果尊神把這視為以身侍奉，腦子裏只有那點東西，格局未免過低，讓人失望。”
　　“但是我並不想驅使四象教的任何人……”趙長河低聲道：“我之前已經對尊者明言，我只想與四象教利益共同。我沒有興趣做誰的神祗，如果說我想要什麽的話……”
　　他頓了頓，壹字字道：“自兩年多前洛家莊初見，趙長河便仰慕朱雀尊者久矣……如今所做的這壹切，不求四象權柄，惟願壹親芳澤。”
　　遠處的夏遲遲張大了嘴巴。
　　臥槽？
　　看不出來啊長河！連朱雀也聽傻了：“妳……妳……”
　　趙長河握著朱雀手腕的手往上擡起，捉著她的手掌摁在自己胸膛：“我命就在尊者手裏……尊者若是不肯，勁氣壹吐便是。”
　　說著慢慢俯身，吻向她的紅唇。
　　“等……等壹……唔唔唔……”朱雀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那手掌按在他的胸膛，明明隨時可以把他轟得稀巴爛，卻壹點力氣都沒有，輕輕地推在那裏，欲拒還迎。
　　夏遲遲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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