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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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與紅翎同居的日子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5

  “啪~啪~啪!”
  火刀火石的交擊聲傳揚在亂石堆中,火星壹點壹點地濺散。
  這是壹個很磨人的活兒,引火之物沒有油絨只有幹草的情況下其實非常難點燃。趙長河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壹天會從這個方面吐夏龍淵的槽:妳他媽壹統天下這麽多年,連個打火機都沒搞出來!穿越者之恥!可轉念壹想,好像搞出打火機在水裏也要完蛋,好像還不如火刀火石……只好悶頭繼續敲。
  好不容易點著,趙長河狂喜地塞過其他幹柴樹枝,過不多時,暖暖的篝火就在石堆中央成型。
  空間無風,火勢很穩,趙長河高興得壹蹦而起,笑得跟個孩子壹樣。
  嶽紅翎赤著身子,從壹塊巖石後面探出腦袋看他。
  趙長河興奮地招手:“妳濕衣服可以拿來烘幹了!”
  腦袋縮了回去:“別過來!”
  “誰稀罕似的。”趙長河不理她了,自顧坐回篝火邊,笑呵呵地掏出包裹裏的新衣服。
  本來是打算給自己烘壹套穿的,這壹掏才想起之前給嶽紅翎也買了壹套男式白衣,便笑著掛在壹邊晾:“有福,妳不要穿那套風味紅裳了。”
  嶽紅翎大怒:“趙長河!”
  趙長河望天。
  嶽紅翎躲在石頭後面瞪了他半晌,忽地壹笑:“是啊我是餿的,有本事以後都別親我。”
  趙長河立刻縮了:“伱是香的,香的。”
  “哼。”腦袋終於縮了回去。
  氣氛卻忽然安靜。
  無人的空間,靜謐的海岸;篝火暖暖,壹石之隔。
  她是赤裸的,他知道。
  單是這個認知,就讓人無法讓人平靜。仿佛可以隔著空間聽見雙方的心跳,撲通撲通。
  趙長河低頭處理著自己的傷口,半晌才忽然說:“這應該不是海,是個大湖。”
  明知道他在故意轉移話題,嶽紅翎還是“嗯”了壹聲,繼而靠在巖石後自嘲地笑。
  在想什麽呢,獨身闖蕩的自立自主,在這短短時間內好像都消失了壹樣,仿佛江湖經驗豐富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自己就像那時候的崔元央,什麽都不會似的。
  其實嶽紅翎知道趙長河為什麽認為這裏是湖。因為這水不鹹,大家的傷口浸水也沒有被鹽水侵入那種感覺。不但不是鹹水,而且可能極度純凈,純凈到連許多元素都缺失的程度。
  這種水飲用起來可能沒多大益處,但也沒啥壞處,補充水分還是沒問題的,清洗傷口更是沒問題。這便是趙長河說這話的意思。
  兩人都沒再說什麽,默默清洗傷口,重新上藥包紮,壹身的疲憊都在這裏慢慢消退。
  趙長河轉移了壹團火到巖石邊上,很有分寸地不探頭:“妳的。”
  嶽紅翎看看身邊的篝火,暖暖的,像他壹樣。
  她再度低頭“嗯”了壹聲,什麽也沒說。
  趙長河又回到自己的篝火邊,疲憊地撥弄了壹會兒篝火,不知不覺靠在身後的巖石上睡著了。
  他太累太累了。
  嶽紅翎默默探頭看了他半晌,自己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
  次日壹早,嶽紅翎睜開了眼睛。
  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因為這裏看不見天空,還是壹片黑暗,無法判斷時辰。
  身邊的小型篝火也不知何時熄滅了。
  只不過適應了黑暗並且休息壹晚上恢復了不少實力的嶽紅翎,夜視能力已經不是昨夜可比。除了看不了太遠之外,漆黑的空間在她眼裏與白天已經差別不是太大了。第壹時間內視了壹下,帶傷奔馬打仗,狀態亂七八糟,還好外傷沒有感染,敷著藥好好休息壹夜還是有所好轉的;內傷卻很是麻煩,虎烈人榜四十壹,不是開玩笑的,這刀氣侵襲體內,攪得壹團亂麻,經脈受損極為嚴重,差點要破壞丹田。
  昨晚吃過藥,但似乎沒什麽效果。好不容易休息壹夜凝聚了壹些真氣,卻幾乎盡數被攪散,無法成型。
  嶽紅翎嘆了口氣,停止內視,支起身軀。
  低頭看看身上,才醒悟自己衣服還晾著呢……此地無風,也不冷,居然沒感覺……
  嶽紅翎有些羞恥地揉了揉腦袋,真就和壹個男人這樣過夜,居然都沒什麽心慌意亂的羞恥感,睡得可香了……是太累了吧?可醒來怎麽還跟沒事人壹樣,第壹時間都沒想起……
  她小心地再度探出腦袋,看向那邊的篝火。
  篝火也已經變得很小,壹點小火苗搖搖欲墜。趙長河依然沒醒,靠在巖石上睡得很沈,可以看見他睡夢之中依然皺著眉,整個人微微蜷縮著,很是難受的樣子。
  昨天後半程,全是他在撐,其透支程度遠超自己,估摸著他不僅是受傷加透支,還有那血煞反噬又要開始發作了……頂天立地的漢子縮了起來,像個孩子。
  嶽紅翎小心地挪出石後,悄悄伸出玉手抓住他晾在壹邊的白色男裝,“嗖”地縮了回去。
  過了片刻,壹身男裝打扮的嶽紅翎轉出石後,氣鼓鼓地看著熟睡中的趙長河,臉色比赤裸之時還要羞憤。
  這買的什麽狗屁衣服,從右肩到右手完全沒布,胳膊是露出來的!
  妳就想看我穿這個?
  嶽紅翎握拳,作勢欲揍。拳頭到他臉頰邊,卻終究收住,“哼”了壹聲。
  轉頭壹看,火苗真要滅了。嶽紅翎跳了起來,慌忙去收攏邊上的樹枝添入篝火,看著搖搖欲墜的小火苗重新旺盛起來,嶽紅翎也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怪不得昨天那會兒他笑得孩子壹樣,快樂有時候很簡單。
  檢視了壹下包裹,包裹裏還有幹糧,用油紙包得很好,雖然也似乎被滲了壹點水,總體還好。
  於是拿出幹糧就著清水慢慢吃著,心情更快樂了。
  吃完又去了湖邊好生洗漱了壹下,想了想,幹脆整個人跳進去惡狠狠地洗了壹遍……嶽紅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洗,都說了自己不染塵垢根本不臟了……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洗過不臟?為什麽要讓他相信,準備幹什麽?嶽紅翎不知道,反正洗得很自然,然後又穿回那個露肩裝,順著頭發回了篝火邊。
  女人洗洗刷刷折騰的時間自己都知道很久,可這麽回去之後,趙長河居然還沒醒,反而蜷縮得更嚴重了,那眉頭緊緊皺著,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呻吟。
  嶽紅翎心中壹跳,伸手在他額頭試了壹下。
  發燒了,還不止,那體內肆虐的刀氣正剮得他五臟六腑都亂七八糟,藏在氣血之中的煞氣仿佛牽引,正在呼應,咆哮,洶湧如潮。
  ——他原來不是在睡覺,根本就是昏迷。
  嶽紅翎忙在包裹裏翻出壹枚傷藥塞進他嘴裏,卻根本吞不下去,又掉了下來。
  嶽紅翎江湖經驗雖豐富,卻始終獨行,沒有經歷過“照顧病人”這壹款,還真不知道怎麽讓他吞咽,壹時犯了難。
  想了半天,幹脆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肩窩,然後自己把藥丸嚼碎了,低下頭嘴對嘴餵進他嘴裏。
  就像昨天渡氣壹樣而已,正常正常。
  喲呵妳還敢吐出來!
  頂進去!昏迷中的趙長河終於接收到了藥力的滋潤,刀氣肆虐的感覺略好了壹些,經脈得到了藥力的滋養維護,清涼舒爽的感覺蔓開,終於慢慢醒覺過來。
  還沒睜眼,就感到口中的柔軟,唇舌正在交纏。
  她手摟著自己的脖子,感覺更奇怪,怎麽感覺脖子上接觸的觸感,手臂溫潤如玉,沒穿嗎?他的醒轉其實嶽紅翎是能感知到的,手上下意識把他箍得更緊,含糊不清地喃喃說:“別動,姐姐幫妳。”
  積累了壹夜的真氣再度毫無保留地送入他體內:“運功,別多想。”
  趙長河便沒說話,默默靠在她的懷裏,運功接收真氣,梳理經脈。
  實際畫面就是,黑暗之中,篝火暖暖,男人縮在姐姐懷裏,輕輕擁吻,靜謐無聲。
  第275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恍恍惚惚間,趙長河忘了是誰反復強調過,雙修不是神術,只是輔助之術,不要過於寄望和依賴。
  但每次的體驗都總能讓人感覺到雙修明明就是神術啊。
  特別是療傷方面,效果真的很好。
  體內亂七八糟肆虐的刀氣,雖然沒能完全消弭,但在陰陽二氣的旋轉之中仿佛磨盤壹樣慢慢地磨掉、壓制,再也沒有那麽鋒銳剮人。
  外傷撕裂的痛處,也好像消了很多的樣子,幾乎可以感覺到血肉再生,正在漸漸愈合的感受。
  枯竭的經脈重新滋養,幹涸的丹田再起氣流,慢慢的滋潤全身,暖暖的極為舒適。
  從身體,到心靈……
  到靈魂。
  原本壓不住的煞氣,隨時可能爆發的反噬,在這壹吻之間漸漸平復,越來越淺,終至波瀾不驚。
  也許不完全是雙修的效果,還有這樣的相依為命,有了依靠的安心,那自然也就難起狂戾。
  其實趙長河心中還有壹閃而過的壞念頭——如果所謂煞氣壓不住,自己借著這種借口,紅著眼睛把她摁住,她會反抗嗎?
  有壹定的可能,不會反抗的。
  這時候傷痛略好,有了點力氣,就叫做飽暖思那啥了,趙長河原本老老實實靠在嶽紅翎肩頭挨親的,這會兒手就開始不老實,悄悄地抱上了她的腰。
  嶽紅翎腰間微微壹僵,卻沒掙紮,反倒繼續渡氣。她覺得這臭弟弟明明體內還是刀氣如攪,還需要繼續治療,不能這時候放棄了。
  結果那手就開始在腰間摩挲,摩挲。
  嶽紅翎大怒起身,壹把揪著趙長河的耳朵拎了起來:“能耐了?”
  趙長河耷拉著肩膀賠笑,那眼睛就往她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上瞟,眼裏閃過驚艷之色。
  這才是情不自禁。
  真好看啊……當颯爽的禁欲系女俠開始半遮半掩,當那襲風風火火的紅裳變成了純白的素色,莫名的就變得很欲,很誘惑。
  明明什麽都沒做,只是筆直地站在那裏,卻比什麽姿態都誘人。
  嶽紅翎知道他在看哪裏,惡狠狠地壹腳踢在他小腿上:“妳買的什麽衣服,故意的是不是!”
  趙長河抱著腳跳:“我、我怎麽知道會是這樣的,我找了半天就沒找到正經的女性款,我還有意叫他拿的男式成衣,天知道他們男人也這樣穿……”
  嶽紅翎抄著手臂,哪裏肯信?趙長河氣道:“我怎麽知道會和妳落在無人之地,在外面讓妳這樣穿給別人看嗎?伱肯我還不肯呢!”
  嶽紅翎:“?”
  趙長河:“……”
  兩人對視片刻,又同時偏開腦袋。
  嶽紅翎低聲咕噥:“我怎麽穿關妳屁事,總不能不出去了?”
  趙長河腳尖在地上蹭蹭蹭,半天才道:“妳原來的衣服洗洗還能用……這裏先這麽給我看看……”
  嶽紅翎無語地瞪著他,趙長河腦袋偏得更開了。
  “男人,原來到了最後都是這般面目。”嶽紅翎終於笑出聲,懶得理他了:“滾去打坐療傷,我們還需要探索此地,哪來閑工夫扯這些!”
  說完逃命般快速離開,壹路直奔湖岸,也不知道是去研究那湖呢,還是純粹瞎跑。
  趙長河這才感到還是頗為疲憊,提不起力氣。
  他軟軟地靠回石頭上,仔細內視了壹圈,知道嶽紅翎提醒得對,趁著剛剛的效果,抓緊時間運功自療才是,想什麽有的沒的……
  這種傷確實不可能這麽快就好的,單是過度的透支都需要好幾天才能慢慢恢復,想要馬上找到戰力復原的辦法,除非這裏有什麽寶物。
  這裏必是上個紀元的地方,壹個被崩碎的次元碎片,裏面是壹定會有特殊物品的,要麽是寶物,要麽是功法,或者索性有個什麽遺跡。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趙長河相信這壹點。
  趙長河在自療,嶽紅翎便繞著湖邊觀察,繞了很久才發現,其實這裏不是湖岸,而是湖中小島……四面都環水,這裏反倒是唯壹的落足之地,範圍小得很,沒走多久就繞回原點了。
  嶽紅翎駐足岸邊皺眉遠眺,單從這個情況看,大家連怎麽出去的路走找不到。這麽小的島,別說生存所需了,怕是沒兩天連用來燒火的草木都不夠用了……
  必須往外探索。
  如果說出去的位置在真正的湖岸外圍,連到底有多遠都不可預知……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正途,茫茫大湖如海,區區兩個人怎麽找出路?嶽紅翎眼神有些迷蒙地看著遠方湖水,湖面無風,廣渺靜謐,連水聲都聽不見,看著簡直像壹個死寂的空間。是了,本來就是死寂之所,只是因為有他在側,感覺反倒像個家壹樣。
  正這麽想著,腰間壹緊,趙長河熟悉的手臂觸感從後方抱了過來,輕輕擁住。
  這個姿勢十分熟悉,曾經在揚州,他就這麽抱過自己。
  那時候說,“好想抱著妳,就壹會兒……”
  那早已經是他的表白,他的追求昭然若揭,早就不是別人的風傳,是自己在揚州俊彥面前公開於天下。
  那時候都沒有掙,現在呢?嶽紅翎默然發現,自己壹點掙開的意願都沒有,他怎麽擁著,反而能感覺到他的依戀,和自己的倚靠。
  她慢慢松了力氣,軟軟地往後靠著他的胸膛,低聲道:“恢復如何?”
  趙長河道:“有些虛弱,不過基本行動沒什麽問題了。”
  嶽紅翎道:“我也差不多……現在這個狀態,很難渡海或者深潛尋找出口,怎麽出去是個麻煩。”
  趙長河“嗯”了壹聲,卻沒什麽表示。
  嶽紅翎道:“妳才帶了幾天幹糧,不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裏?”
  趙長河笑笑,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能和妳死在壹起,我是開心的……”
  嶽紅翎板著臉:“少來這套。妳多少紅顏……”
  說了壹半又住了嘴,和人爭風吃醋感覺很不嶽紅翎,有點小丟臉。
  趙長河卻沒接這話茬,只是道:“但我不願意妳死在這裏。放心,我覺得我們沒那麽容易死的。”
  嶽紅翎道:“為什麽?”
  “很簡單啊,要是運氣差,掉下來的時候就直接掉在島上摔死了,又或者掉在更遠壹點,活活淹死。怎麽會掉在島的附近,讓我們求生?”
  嶽紅翎沒好氣道:“不過壹個命不該絕的巧合,瞧妳莫名自信的。”
  “我最無自保之力的時候,因妳而活……只要妳在身邊,我就有無窮的信心。”
  嶽紅翎心中有些悸動,微微轉頭看著他。
  黑暗之中趙長河的眼神很認真,壹眨不眨地對視著,低聲道:“我喜歡妳,從看見這個江湖的第壹眼起。他們說妳是落日之下的孤鶩,卻是我心中永恒的月光。”
  嶽紅翎的目光漸漸粼粼。
  在揚州時,他直得很,明明是個不會追求女孩子的臭狗熊,現在說起話來怎麽能這麽好聽。
  “我終於把月光擁在懷裏,怎麽可能讓它輕易失去?”趙長河低下頭去,平生第壹次主動地去吻嶽紅翎的唇:“我不憂慮,只覺安心。”
  嶽紅翎抽出手來,伸出壹只手指豎在兩人唇間,輕聲道:“妳真大事當前滿腦子就這點事麽?還是自知出不去,只想放縱之後再說?”
  趙長河道:“妳這麽看我啊?”
  嶽紅翎道:“我覺得妳該分得清輕重。妳若有自信,我要聽妳的判斷,而不是這些虛頭巴腦的甜言蜜語,趁機輕薄。”
  趙長河笑了壹下:“這很簡單。首先,從外面的石陣看出,外面的遮蔽屬於人為布置,可見這裏有人來過。無論此人是上個紀元之人還是這個紀元的,至少證明有可以出去的出口,這便先給了壹顆定心丸。”
  “其次呢?”
  “其次,這裏的氣息正在外溢。幾年前圓性大師就感知過這裏的特異氣息,並判斷與我前不久吸收的王家海泥氣息相似,可知同源。這源頭哪來的暫且不知,總之可以證明裏面的東西並沒有被人取走、至少沒有全部取走。而這東西距離出口或者入口不遠,所以氣息溢散,能被感知。”
  嶽紅翎也順著想到了:“也就是說,要麽我們在這附近就可以找到奇物,或許有助於我們復原。要麽順著氣息找過去,找到的地方就是出口。”
  “對,我吸收過此物,對這個氣息感知更敏銳些,此時感知不到是因為過於虛弱,再恢復壹二就差不多了……總之無論此物在這附近呢還是在出口附近,都是希望,又為什麽要憂心忡忡?”
  “……”
  “相比於憂心那些,我倒是更急於恢復壹些力氣,無論是為了恢復還是為了潛水……我覺得東西有很大可能在海底,而不是周邊,現在的實力不足以閉氣太久,需要再恢復壹點,希望別恢復太慢。”
  趙長河慢慢說著,嘴唇輕觸,在她豎在面前的手指上啄了壹下。
  嶽紅翎觸電般收回手,嗔道:“妳要恢復就吃藥打坐去,還在這輕薄個沒完了?”
  “可是……”趙長河繼續俯下腦袋,慢慢地吻上她的唇:“這也是療傷啊,姐姐……”
  嶽紅翎心中暗嘆壹口氣,終於閉上了眼睛,背靠在他懷裏,轉頭閉目,宛轉相就。
  第276章玄武?
  說是說療傷,但這壹次雙方都沒有往返真氣。
  在此之前,雙方的所有親熱都可以歸結於“攜手作戰不應拘於小節”“療傷而已何必想太多”“小小的獎勵他壹下”,諸如此類各種各樣的臺階。
  是戰友,是姐姐……總之不是戀人。
  但此時此刻,嶽紅翎並不想騙自己,趙長河也壹樣。
  在他第壹次主動表白“我喜歡妳”之後,主動低頭去吻她而她願意接受的這壹刻,兩人心中都有壹種定情儀式般的肅穆和認真。
  喜歡便是喜歡,定情便是定情,有些事情不可功利。
  趙長河始終分不清,自己對嶽紅翎的特殊好感,到底是因為看見了心中的江湖,還是因為喜歡她這個人?但這壹刻他覺得無需分清。
  因為每個人心中的江湖是不壹樣的……別人看見嶽紅翎,可未必覺得她代表了江湖之美,喬二心裏只覺得礙眼和畏懼。
  只有誌同道合,她的行為才會全盤吻合自己的審美觀,才會覺得江湖之美盡在她身上。
  於是怦然動心。
  那喜歡的是江湖,還是她這個人,還有區別嗎?從來都是壹體的。
  那壹眼的動心,直到如今,終於擁進了懷裏。
  嶽紅翎的動心,又何嘗不是如此?她從沒有想過,路過趙厝隨手救下的少年,竟會如此契合自己的性情喜好,仿佛見到了另壹個自己,就像踟躕在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同行的伴侶,從此攜手相依,多年的漂泊的心便落在了這裏。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良久,唇分。
  嶽紅翎輕輕推著他的胸膛,低聲道:“好了,做正事。”
  趙長河有些依依不舍,卻也知道不是貪戀之時,便問:“妳駐留於亂石山,是發現了什麽嗎?”
  嶽紅翎道:“我確實感到了很奇怪的氣息,極其輕微,若隱若現。特意去感知,卻又感覺不出來,疑似錯覺。我有些不服氣,就想多看看……後來補給沒了,去黃沙集邊上晃蕩看看能不能找點機會,看見了喬家商隊……”
  “看見中原商隊在這,壹下子火頭就冒起了是嗎?”
  嶽紅翎笑道:“反正撞上壹個黃臉漢,我覺得這廝挺適合來這邊幫忙找東西的,腦子挺好使。”
  趙長河笑道:“大不了把自己送給這廝親親嗎?”
  “瞧妳能的。”嶽紅翎嗔道:“除了伱剛才扯淡的那些,還有什麽想法,快說。”
  趙長河撥了撥她被吻得紅潤潤的唇,笑道:“既然有水,肯定有滋潤。”
  嶽紅翎柳眉倒豎。
  “我說的是那邊亂石山,妳想哪去了。”
  嶽紅翎:“……”
  趙長河道:“元三娘多半是嬴五的人,他們組織的最大目標就是在搜尋各處失落的秘境。黃沙集圍繞著壹個小湖形成,沙漠之中這湖來得突兀,加上可能也感受過附近若有若無的氣息,嬴五派人駐留研究太正常不過。但他們可能被帶偏了關鍵,其實沙漠之中有湖並不罕見,比如月牙……呃,反正類似的自然環境是存在的,滄海桑田的結果而已,不代表有秘境。”
  嶽紅翎狐疑道:“妳怎麽知道三娘是誰的人了,妳和她又很熟?”
  “……”女人到了壹定時候都這樣的嗎?趙長河索性不答這個,繼續道:“反倒是妳駐留的地方,亂石山有少量的水滲出,至少說明有地下水,已經滲出了地表。可如果真是滲出地表的地下水,那邊的植株卻又嫌少了,感覺有些怪。”
  嶽紅翎高興起來:“我也是覺得這個怪異所以留在那裏觀察的!”
  趙長河指了指眼前的湖:“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邊就是出口,空間的隔膜已經有了極其細微的裂縫,讓這裏的水緩慢滲出,也是所謂若有若無的氣息來源。但正因為只是這種細微滲透,並不是真正的地下水,所以植株很少,這就說得通了。”
  嶽紅翎目光閃閃地看著他,真覺得這廝確實很聰明。
  雖然確定了出去之後會抵達哪裏,其實對眼下的情況沒什麽作用,但不得不說心裏有底了太多,之前略微迷茫的感覺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嶽紅翎感覺自己再度元氣滿滿,渾身都是幹勁。
  她沒再多言,幹脆利落地轉身,大步回了亂石堆:“既然都與石相關,我研究壹下我們過夜的這石堆是不是也有陣法,妳且先休息。”
  趙長河轉頭看她,忽然發現她慣常紮著的高馬尾早不知何時散了,此時的她長發飄飄,白衣如雪,僅從背影上看,任誰來都認不出這個居然是嶽紅翎。
  仿佛宣告著那位女俠有了微妙的改變。
  但她還是她,還是那麽幹脆瀟灑,定情便是定情,親完幹活兒,毫不黏糊。
  趙長河的心情都隨之灑脫起來,伸展著手臂略微感受了壹下肋下傷勢,旋即壹個猛子紮進了水裏。
  什麽需要恢復修為否則不能閉氣過久啊……連這湖到底有多深都不知道呢,能潛多少先潛多少看看再說唄。
  這個空間無日無月無風,像是徹底靜止了的空間似的,說這裏是真空家鄉可能都有人信,當然趙長河知道這跟真空家鄉絕對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只不過這種隔絕了的次元有些違反常識,不能用常理論之。
  如果說有寶物,大概率是在湖底的。王家的海泥也在海底,這二者可能在上個紀元有所關聯,因為次元崩碎而天南地北,不知道為什麽壹個是湖壹個是海,但是水生之物應該還是確定的。
  海泥本身應該和所謂海族沒有什麽關系,只不過生於海底,大概率被海族占據。而漏出壹點點被王家獲取多半是有意的,故意摻雜了海族的氣息在裏面,潛移默化地滲透王家人。這壹點王家自己至今不知,趙長河也不會去幫他們破案揭底,愛死不死。
  而這裏既然隔絕,就沒有海族滲透的問題,反而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下方必有寶物,趙長河很篤定這壹點。
  潛著潛著,趙長河忽然發現了壹個問題。
  上方的小島不是懸浮島,這壹路往下潛得很深了,旁邊還能看見島嶼的水下部分,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這是在湖底的山,下方是壹體的。
  並且越往下,山體的部分就越大,越往下就越發現山體反而處於自己下方來了。腦中可以勾勒出壹個巨大的圓拱形,低趴造型的山。
  趙長河再度想起了之前的亂石山,也是壹個近似烏龜的低趴造型,還有尾巴。
  處處都對應烏龜形,連這裏也是。
  如果這些地方是龜的意象,那連綿細長的山脈是否蛇的意象?
  龜蛇交纏,北方之水。
  那是什麽?那是玄武!
  此地與玄武有關?四象教的玄武長期處於塞北,是因為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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