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學海無涯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5
雖然未曾真個雙修,但以口渡氣這種常規“治療”,大家還是會下意識地進行。
對趙長河的傷沒啥用……
胸口被刀劈了,骨頭都差點劈斷,不靠藥物單是親幾口就想治顯然是做夢。雙修療傷主要用於輔助內傷,對外傷遠不如回春訣好使,更別提簡化版的親親治療了。
但對唐晚妝的情況卻壹直是有點用的,她的病本就屬於內傷的壹種。
這壹次趙長河本來還試圖繼續給她治壹治,結果感受了壹下她的肺經狀況,心裏忽地有了點小復雜。
唐晚妝那條千瘡百孔的肺經,肉眼可見地修復了很多很多,雖然還沒完全好徹底,可能偶爾還能咳幾聲,但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咳出血了。
恍惚間才想起,這兩天好像真的沒聽過她咳嗽了……
第二頁天書和《山河圖錄》結合,提供的“化生蓮”“菩提果”用以治療經脈,果然極為對癥,可以證明下壹步用“縈魂草”加上“雲陽葉”來治魂也是肯定有效的。
有種懶洋洋的滿足感,好像是自己親手在慢慢完成壹件完美的藝術品。
當然想要完全修復還做不到,因為如今她的病根沒有解決,經脈依然會導致日積月累的沖刷,就算現在治好了經脈以後也會重新崩壞,但至少可以多延好幾年的命,三五年問題不大。
有三五年打底,之前那種隨時要暴斃的心虛感就少多了……
如今縈魂草已經有了,就差雲陽葉,趙長河不相信三五年下來自己還會搞不定。
好像那個觸動心弦的病弱美人,快要壹去不復返啦……不知道以後元氣滿滿的唐晚妝該會是什麽樣子,動不動把人丟池子裏嗎?
不過眼下由於病根未愈,經脈也沒有好徹底,想立時見到元氣滿滿的唐晚妝還是見不到的。
她的臉色依然帶著病態的蒼白,只是因為情動而略有了紅暈,看上去還是很不健康。喘息聲輕輕的,推開他的手柔柔的,低聲細語:“好啦……現在除了親啊摸啊的,妳就不會別的事了……”
這話說的,簡直就像在問“妳沒吃飯嗎”似的,趙長河真的很想告訴她我還可以幹點別的。
可惜真幹不了,胸疼。
無奈只能說點大義凜然的:“誰說我不會別的事了,就在剛才我還為朝廷在王家境內布下了線。”
唐晚妝楞了楞,倒是有些驚喜:“本有意和歸塵道長提壹提,但關系不到,不好冒昧。妳和歸塵道長居然這麽親近麽?是了,當初助他擊退了赫雷?”
趙長河撓撓頭,自己都忘了自己對歸塵算是有恩義的,剛才和歸塵提這個的時候完全就沒想過什麽恩,覺得歸塵玄沖師徒倆給自己的印象還可以,不像趨炎附勢的,也就直接說了……
這會兒被提醒,倒是覺得該多想想:“那個,伱信得過歸塵不?怕不怕被坑?”
“以鎮魔司歷年來的情報觀察,歸塵品性是沒問題的,確實是有修持的道長。但他對朝廷可沒什麽好感,真正會有怎樣的偏向倒也不可斷言,信不信得過還得有更深入的接觸才能判斷……但先埋下這麽壹條線,總歸會有其價值。”
唐晚妝說著神色頗喜,其實不管這事有沒有用,只要趙長河做出“為朝廷考慮”的事,她就很歡喜。
忽然忘了自己幾個時辰之前還在想,他如果浪跡天涯是不是更好壹點……
抱琴懂個什麽,我怎麽會希望他浪跡天涯,我可是希望他能做皇帝的!
唐晚妝喜滋滋地拉著趙長河的手坐在院邊石亭,笑瞇瞇道:“妳以往更慣於江湖思維,從交情、或者憑直覺去判斷,這種事呢,以後妳應該多看壹些情報資料,從多方面建立對人物的……”
趙長河神色古怪地瞪著她。
唐晚妝說不下去了,氣道:“那樣看我幹嘛?”
抱琴在屋裏道:“他肚子裏在罵妳好為人師,沒完沒了老姑婆。”
唐晚妝牙齒咬得咯咯響。
趙長河淚流滿面,抱琴,我的嘴替~不過感覺今晚有人的屁股要開花了,頭真鐵啊……
話說回來,大家除了都是武者之外,完全就是兩種生態。從唐晚妝的“皇子養成”期許來說,要教的東西是實在太多了,各方面的課程能學十年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談戀愛談著談著要給妳上課,誰繃得住啊……
還是得把這個給解決壹下……
趙長河心念電轉,笑瞇瞇道:“和抱琴計較個什麽,我又不會那樣想。”
唐晚妝板著臉道:“那妳聽不聽課?”
“之前老夏曾和我說……”
唐晚妝柳眉壹挑,豎起了耳朵。
“他說本來想教我壹點什麽,但發現我與他之意未必相合,學他的武學只會畫虎不成反類犬,只有六合神功因為普適性較強,依然可以用……事實上我由於經脈問題,六合神功壹直用得也不多,主要作為輔助。”
唐晚妝眼睛亮晶晶的:“他想教妳……”
趙長河:“……”
見他便秘般的表情,唐晚妝噗嗤壹笑:“好啦,我知道妳想說什麽。”每個人有自己的特性,不需要灌輸成另壹個人……如果趙長河全盤接收了夏龍淵的東西,他還是不是如今的趙長河?天下第壹的武學都不要這麽學,何況其他。
其實趙長河本來想舉的例子是朱雀,剛剛前兩天朱雀說他的星辰意最好是自己去走,不要被四象教的功法帶得先入為主影響了思維,這方面反倒是朱雀更大氣。當然這個例子卡了壹下還是換成了夏龍淵,否則不但沒點效果反而要挨打。
不過他也理解唐晚妝想教他的情緒,畢竟治國這種東西,那真是不能瞎搞的。夏龍淵現在的德性,說不定不少世家就會認為是出身草莽的關系,這種想法應該還挺有市場。
唐晚妝想了壹陣子,似笑非笑地敲敲桌子:“好,其他東西我以後不多說了,免得妳腹誹我沒完沒了老姑婆。”
“絕對沒有腹誹過!”趙長河立刻與心中的嘴替抱琴劃清界限。
唐晚妝也不較真,悠悠道:“已經在學的東西,妳總該繼續學吧?醫術,還有文化課。”
趙長河道:“醫術有用,文化課……我已經很有文化了啊。”
“不會覺得妳胡亂撥那幾首曲子就很有文化了?”唐晚妝道:“妳說妳能冒出幾句詩詞……那我考校壹下?”
趙長河暗道抄詩泡妞的機會終於來了,正襟危坐:“妳考吧。”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唐晚妝悠悠道:“下壹句是什麽?”
趙長河目瞪口呆。
劇本是不是不對?荀子勸學篇嘛,課文有,但沒要求背誦啊……下壹句啥來著?
哦,下壹句還是很出名的,想起來了:“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唐晚妝追問:“然後呢?”
趙長河面無表情。
唐晚妝抄起了手臂。
上空仿佛有烏鴉飛過,幾秒之後趙長河果斷投降:“下面忘了。”
“就知道妳其實只記得壹些名句,所學極淺。”唐晚妝輕輕敲著桌子:“進屋去吧。”
“幹、幹嘛?”
“和抱琴壹起抄十遍,她也在抄這壹篇。”
趙長河拔腿就跑。
唐晚妝拎著裙擺奮起直追:“站住,逆徒!”
兩人壹追壹逃,壹路出了院門外。
抱琴小心地從屋裏出來,手裏拎著紙筆,壹個字都沒抄。
隱約還能聽見門外的罵聲:“唔唔唔……逆、逆徒……”
抱琴抱著膝蓋坐到了亭子裏,春天怎麽還沒過啊……
瞧這倆的態勢,別說趙長河不想學了,就算真想學,恐怕也是什麽都別想學會的。
墻頭忽地探出了壹張龜臉。
抱琴楞了楞,揮手:“龜龜妳找誰?”
三娘:“”
我的面具不兇嗎?不是,妳身為鎮魔司首座親信侍女,真認不出我玄武?算了懶得跟小丫頭計較。三娘維持著冰冷的語調,淡淡道:“趙長河不是在這麽?人呢?”
抱琴小心道:“找他什麽事?”
“我來教他壹點東西。”
抱琴沈默片刻,指了指院外:“教學是嗎?教著教著就那樣了。”
三娘不用去看,眼睛沒看到趙長河,壹邊發問就已經壹邊在支起耳朵耳聽八方了。
抱琴壹句話還沒說完,三娘耳朵裏就已經被細微的喘息聲占得滿滿。
抱琴有幸看見了壹只龜龜是怎麽用閃電般的速度逃之夭夭的,比兔子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