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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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當著皇帝的面帶走皇後是什麽體驗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5

  “黃袍在哪?今天這所謂的黃袍加身,其實遲遲就沒黃袍,嚴格來說這壹點都不合那群人嘴巴裏扯著的‘禮’,也虧他們裝瞎沒有壹個提。”
  散會之後,夏遲遲累癱了壹樣靠坐在偏殿裏懶洋洋的喝茶。唐晚妝也在旁邊喝茶休息,看著壹點都沒有君臣模樣,這都不等“賜座”的,自己大搖大擺直接坐了,皇帝也壓根懶得理她。
  哪裏是什麽君臣,散會了就是家庭聚會。
  而朱雀散會後就消失了,氣沖沖的不知道去了哪裏。
  其實趙長河已經隱隱猜得到朱雀去了哪裏,甚至能猜得到很快取而代之會出現誰。他現在開場找的這個話題,幾乎就在為即將到來的那位做鋪墊。潛意識裏,是幫她在這兩位面前遮掩?夏遲遲累壞了,懶得想那麽多,正隨口回答:“之前就在叫太監宮女們拿現有的龍袍布料趕制了,他們很有經驗,料子又是現成,做這個很快的。翼火蛇在宮中做了幾年貴妃了,對內宮的控制力是有的……我們接手這攤子在很多層面上都很方便,尊者的布局挺好的……”
  唐晚妝抿著茶,看了她壹眼。
  確實,太監宮女什麽的來之即用,現在邊上伺候的都是妳們的人,養挺久了,確實方便。
  可妳居然還不知道翼火蛇和尊者是壹個人吶……之前還覺得妳是個對手,這話壹出段位直接掉成了抱琴。
  還布局,要不是因為我認長河……我是真能讓伱們這出董卓進京變成鬧劇的妳信不信?還想做皇帝,想得美。
  夏遲遲感到了智商的鄙視,回以瞪視:“我說姓唐的,妳這對我毫不尊重的臭樣子還是個忠臣嗎?”
  唐晚妝慢慢道:“我心中的君是長河,忠於長河才陪著做戲,莫真以為我忠的是妳。如果妳不是他的女人,今天這就不會是登基之典,而是京師巷戰血流成河。”
  夏遲遲道:“那現在登基都登完了,妳支持也支持完了,現在在天下人面前妳就是我臣子,想反叛也做不到了對不對?”
  “那又如何?”
  “愛卿,跪壹個看看?”
  唐晚妝悠然吹了吹茶沫,淡淡道:“妳也可以撤我職甚至下獄看看,沒關系的。”
  夏遲遲瞪眼,唐晚妝喝茶。
  就算沒有趙長河,以政治論,目前的唐晚妝其實能算是合夥人,不是可以輕易動的。至於日後拆不拆夥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不可能是內憂外患的現在,唐晚妝是真的壹點都不需要鳥她夏遲遲和四象教。
  當壹個讓人最放心的忠臣變成這副模樣,真是令人唏噓啊……
  唐晚妝有些疲憊地放下茶杯,低聲道:“我傷勢未愈,強撐壹早上有些疲憊,想先回去歇息,更沒心情等皇甫情跑過來跟我吵鬧。之所以留在這,是想私下說幾句……”
  她頓了頓,轉向趙長河,認真道:“我本來以為會是妳登基的……不過現在既然已經這樣了,細想之下也有好處,只是方案不同了……回頭我整理壹份與前朝有點關系的人物給遲遲……呃,給陛下,陛下酌情壹個個暗中勾連扶持,這會是陛下除了四象教之外的另壹股個人支持者,這對皇權有利,完全依賴四象教壹家可非帝王之思,即使妳是教主也壹樣。此其壹。”
  怪不得這話要避開朱雀說……
  “其二,如果說先帝沒有政治遺產給陛下,其實倒也不盡然,他臨終斷世家之根,會得到平民的好感,後續陛下如果能夠擴大平民上升之途,那便有望使天下民心皆為己用……與之相對的是,盧建章這些人要換掉……這是壹個長期的博弈過程,我擔心的是妳們站穩腳跟之後,比如皇甫紹宗大軍壹回,妳們就覺得穩了開始殺人換血。沒必要,慢慢來,目前的情況穩定為上,徐徐圖之,陛下甚至應該再給京師這幾位多些封賞,以彰擁立之功……”
  “其三,關於河北……我們現在目光第壹個著落的並非王家,而是崔家。陛下便是打算壓世家而擢平民,那也不能過於直接,拉壹批打壹批的基本策略還是要有的,崔家是我們目前最應該拉攏的。但相對的,崔家也不傻,他們會知道我們的拉攏只是過橋之板,他們對此會是什麽思量尚未可知……本來如果是長河登基,直接立元央為後就可以了,但現在……這需要長河去壹趟,如果這趟不去,恐有變數……”
  “同理,安撫盧建章等人的同時,不能放松警惕,要知道他們也會有咬人之心,妳們四象教徒的暗中監視職能要發揮出來……尤其看與關中等地的往來情況,這也是將來行事的依據……咳,咳咳咳……但為臣、咳,為臣不建議長期設類似衙署……咳咳……”
  說到最後,她終於又咳了起來,她的傷本來就沒好,只是趙長河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已。
  結果第壹天早上,就如此殫精竭慮,事事為君。其實她自己也是世家啊……但考慮的出發點根本沒有壹絲壹毫想過這個。夏遲遲怔怔地看著,終於有點明白父親那樣的人,對天下都看不入眼的人,為什麽獨獨尊重唐晚妝。
  那邊趙長河忙上前抱住唐晚妝,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好了,別想太多,時間也沒什麽緊迫的,要做什麽也得等紹宗兵馬歸來,我才能放心離開不是?慢慢再議,妳現在先回去休息。”
  唐晚妝微微喘了幾口氣,第壹次在外人面前被他抱住,她心中有些小小的羞恥,卻又有點小刺激。
  當廷搶男人都沒忍住幹出來了,還管這個……
  她眼波流轉,悄悄看了高坐主位的夏遲遲壹眼,低聲道:“妳還有什麽要事需要在這裏麽?”
  趙長河楞了楞,其實真沒有,無非是感覺剛剛登基穩定朝堂這麽重要的事總不能直接走人吧,當然得看著發生了些什麽、確知沒有變故才能心安……當登基典禮完成之後,基本情況算是穩定,就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自己坐這兒的了,現在第壹要務該是先給晚妝治療。
  而所謂的治療……昨晚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需要雙修。
  唐晚妝咬著下唇,感覺話再說下去就等於邀請他回去行房沒什麽區別了……
  本來不想說,可瞥眼看看夏遲遲,唐晚妝壹咬牙,掂起腳尖附耳低言:“我昨夜……洗幹凈了……”
  趙長河:凸!夏遲遲面無表情。
  什麽忠臣,妥妥的逆臣!
  算了,她這樣的人……實在讓人沒法恨。夏遲遲嘆了口氣,半是發酸半是關心:“首座既然病體欠安,也不用來回奔忙。宮中自有溫泉滑水,不妨在此休憩?”
  唐晚妝怔了怔,微微垂首沒有反對。
  就在宮中麽……可她心中對趙長河就是侍奉君王,既是侍君,在宮中似乎很正常……
  趙長河嘆了口氣,對夏遲遲搖搖頭:“晚妝確實需要治療,回頭再說。”
  唐晚妝忽地身軀懸空,已被趙長河橫抱了起來。
  她心中壹慌,揪著他的胳膊:“誒誒……”
  趙長河抱著她大步而出:“我不管妳們這些滿肚子玲瓏心的到底在外考慮個什麽,我要讓所有人心知肚明唐首座就是我的女人!讓不讓人知道?”
  唐晚妝的臉紅透到了脖子根,埋首在他懷裏,半晌才細如蚊訥地憋出壹聲:“讓。”
  有宮人含笑在外引路:“殿下隨我來……”
  過不多時,皇甫情拎著壹件剛剛裁剪完成女式龍袍興沖沖地進了偏殿:“遲……陛下,龍袍來啦,來穿穿合身不合身?呃……那死女人呢?叫她出來,我噴不死她我……”
  夏遲遲可憐巴巴地抱著膝蓋蹲在大大的椅子上:“她說她是大大的忠臣,為什麽我感覺像壹個反派在皇帝身邊淫笑著拉走了皇後壹樣……”
  皇甫情目瞪口呆。
  夏遲遲忽然擡頭看了她壹眼,繼續嘀咕:“是了,將來還要拉走我的母後……”
  第633章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趙長河抱著唐晚妝壹路公然進入了內宮。
  內宮有皇帝專用的溫泉浴池,其實夏龍淵自己從來就沒用過,他不沾塵垢根本不需要沐浴。往常唯壹會使用這個浴池的是早已被賜死的皇後,連皇甫情都沒用過,理論上她不奉詔都不能來。
  但即使沒怎麽用過,依然有大批人手在這裏每天負責清理換水,各處雲蒸霧繞走進去就如同仙境,可比現世旅遊時看見的華清池像樣多了。
  宮女們皆著輕紗,有些怯生生地看著趙長河抱著唐晚妝入內,在仙境霧靄之中跪拜等候,池邊還有瓜果侍奉,看著非常腐敗墮落。
  這就是為什麽人們想當皇帝。
  現在的趙長河在宮中實際就與皇帝無異,指不定比夏遲遲還像個皇帝。因為“太後”不可能聽夏遲遲的,面具壹戴反過來叫夏遲遲抄書還差不多,但太後是他的。
  但覺得在日NPC的夏龍淵沒有這方面需求,實際上趙長河也沒有,若非因情則無意義,否則他現在要女人何必皇宮,天下想倒貼的名門俠女都不知多少。
  掃了眼怯生生的輕紗宮女們,趙長河連個想法都沒有,直接道:“都出去吧。”
  宮女們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略有失落,都行禮而退。
  懷中的唐晚妝悄悄擡眼看了他壹眼,轉頭說:“妳們去幫我把抱琴招來……”
  外面傳來應答:“是。”
  趙長河笑:“怎麽,當我會腐敗?我會腐敗也不當著妳的面。”
  唐晚妝沒怎麽聽懂腐敗,但語境之下還是理解,然後說的是:“妳可不許墮落……皇甫情的手並沒有來得及插到皇宮的所有角落,這裏不知道多少各家的暗子……”
  “好好好……”趙長河哭笑不得,故意逗她:“現在這裏沒人侍奉了,怎麽辦?”
  唐晚妝咬著下唇,偏頭道:“伱放我下來,我……我、我來侍奉便是……”
  看她那性情含羞憋著小紅臉說羞恥的話語,那感覺真的有意思,趙長河坐在池邊把她橫抱在腿上,附耳低言:“我看……還是屬下來侍奉首座吧……”
  果然這句話比命她侍奉還羞恥,溫泉霧靄之下唐晚妝臉都紅透到了脖子根,身軀輕扭掙紮:“妳、妳……都這時候了,還拿這話來笑我……”
  那點小掙紮又如何掙得脫他的魔掌,掙著掙著就發現腰帶已被熟練地解開。
  唐晚妝再度負氣伸手去捂,心中暗道妳這也太熟練了……
  纖手被捉住,他的唇吻在耳邊,低聲道:“熱不熱?徒兒給師父寬衣。”
  唐晚妝:“……”
  疊夠了沒?
  她還穿著厚厚的貂裘,在這溫泉霧氣之中確實開始有點熱感了,俏臉紅撲撲也不知道幾分是羞的幾分是熱。
  手無力地被拿開,貂裘輕敞,露出內裏素白的衣裳。
  “逆徒……”唐晚妝心中莫名就慌了起來,纖手自己捏在壹邊,抓得緊緊,卻順從地沒有抵抗,讓他繼續往裏解。
  趙長河看那模樣簡直是目不轉睛。
  灑脫幹脆的俠女妖女都嘗過了,晚妝這款的真是最特殊的景。而且此情此景真的特別漂亮……
  她本來就是大部分人公認的天下第壹美人呢……雖然這個天下第壹可能有點病弱加成和身份加成,但實際上最大的加成是在這江湖上這種氣質獨壹份。
  而當這種氣質在被褻瀆的時候,最動人心。
  手指撥開衣裳,劃過肌膚,冰涼細膩,如玉如脂。只此壹觸,唐晚妝就沒禁住有點發抖,低聲道:“不要玩了好不好……”
  她知道這是在把玩,就像在把玩壹件藝術品。
  趙長河忍不住笑:“我只是在檢查壹下有沒有洗幹凈……”
  唐晚妝氣苦:“妳……”
  下壹刻衣裳飛揚,不知被甩到了哪裏,趙長河抱著她“撲通”壹聲直接跳進了水裏。
  溫泉的熱度刺激的唐晚妝壹聲悶哼,想說什麽話都被憋了回去。
  他的手掌裏也傳來了熱度,比溫泉還燙,直入經脈。
  唐晚妝心中微動,趙長河實際到了現在也沒有忘記他的真正目標是為了療傷。
  她轉過壹直偏著不肯對視的眼睛,看見趙長河溫柔憐惜的眼神。
  兩人脈脈對視了壹會兒,唐晚妝眼波漸漸迷蒙,比氤氳的池水都要朦朧不清。
  她微微掙紮了些力氣,靠坐在他懷裏,自己也伸出纖手替他搓洗,口中嘀咕:“妳才沒洗幹凈……”趙長河笑道:“那幫我洗洗。”
  唐晚妝輕輕搓洗著,慢慢地湊上紅唇,吻在他的脖頸:“是妳非要玩……本來就是妾來侍君……”
  朦朧霧靄之中,氣息漸漸靡靡。
  趙長河恍惚在想,這種場景像不像夢?比當年課堂上的夢境還不真實,比天書的VR幻景更加迷幻。
  能讓人墜入其中,永遠不想醒來。
  甚至會怕,醒來之後回到了課堂。
  ……想那麽多幹什麽,此刻的晚妝難道不是實實在在地擁在懷裏,任君把玩?
  他低頭找到了唐晚妝的唇,用力吻上。
  唐晚妝停下了動作,閉上眼睛。
  能夠感覺他的肌肉繃得比之前緊了些,擁抱變得用力,好像要把自己揉進懷裏。唐晚妝沒經驗,只以為他是興致到了,想要攻關的意思,有些緊張地低語:“晚妝體弱,請君……憐惜……”
  趙長河微微喘息著,低聲道:“晚妝……”
  “嗯?”
  “有時候我會怕,這壹切如夢壹般。”
  唐晚妝怔了怔,伸手輕輕摟著他的脖子,柔聲道:“占有了,就真實了。”
  抱琴撓著頭站在外面,聽著裏面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總感覺怪怪的,怎麽沒什麽聲音似的……
  臭狗熊不會真不行吧……
  正這麽想著,就聽見小姐傳來壹聲痛哼,婉轉如鶯啼。
  抱琴後退幾步抱著膝蓋坐在外面宮女伺候的榻上,仰首看著天花板。
  小姐終於長大了,可讓抱琴操碎了心。
  看來今晚沒什麽事了,睡覺。
  總不會叫抱琴進去擦拭吧,小姐從來不這樣使喚人的,不知道那大狗熊會不會那麽惡心。
  …………
  大狗熊沒有那麽惡心。事實上這壹夜兩人都在溫泉池中就沒出來過。
  無論多少百轉千結,多少柔情似水,這壹夜最關鍵的本質依然是療傷。
  當真正陰陽和合後的雙修功,加上雙方都放開心懷去共同行功迎合,那效果和早前那些淺嘗輒止的親吻渡氣根本不是壹個級別。
  當然如果早前就用雙修功,也沒什麽大用,那時候藥材並不齊備、趙長河自己的回春訣也不夠級別。
  在天涯島之後,趙長河如今的回春訣已經到了壹個相當高的水準,幾乎快有了起死回生之能,借助信仰之力的顯化能把三娘從即將滅魂的鬼門關裏拉回來、把被海皇三叉戟這種神器捅得亂七八糟的軀體快速愈合,其實唐晚妝的病還遠沒有三娘當時的傷那麽重。
  只不過唐晚妝這屬於沈屙已久病入膏肓的類型,影響到了方方面面。連體質都受損很厲害,這麽頂級的強者到了現在都畏寒,體內各處潛藏了多少暗病都得壹壹治理……這想要徹底治愈扭轉也就相對繁瑣壹點、久壹點,但確實難度不是太高了,水磨功夫而已。
  水磨功夫指的是物理。
  兩人在水裏從下午磨到天黑,最後雙雙累得直接在池子裏沈沈睡去。
  這是趙長河第壹次雙修之後不但不是神采奕奕反而是雙雙累癱了的,但連在睡夢之中都緊緊相擁,各自帶著甜甜的笑意。
  醒來的時候是在夜裏驚醒,睜眼壹看,水池尚溫,這是地熱溫泉,不會涼。
  懷中軟玉依舊,蜷縮在懷裏睡得正甜……這或許也是唐晚妝這些年來睡得最沈的壹覺了。
  趙長河低頭看著看著,忍不住再度在她唇上輕輕壹啄:“大夢驚覺,依然如是,真好。”
  在這壹刻,他甚至忘記自己穿越後的第壹目標,是要回去。
  如天上落入池中的水滴,融於池中,再也沒有什麽不同。
  ***  ***  ***
  PS:感謝奔跑的耗子、red紅鴉二位大佬上盟
  第634章草唐春水足,窗外日遲遲
  當趙長河抱著唐晚妝進了溫泉浴池,那邊夏遲遲和皇甫情正在大眼瞪小眼。
  皇甫情感覺自己腦袋上都在噴綠火。
  本來今天的心情是特別好的!畢竟身為壹路反賊頭領,籌劃了這麽多年,最終取得了勝利,並且是多路聯盟之中被己方摘取了最大的勝利果實,那種心情擱誰身上都是能喜悅得飄起來的。
  而且宿敵唐晚妝還跪在自己徒弟面前稱臣……嗯,雖然其實能看得出她願意俯首跪的是趙長河,沒關系,那是本教室火豬,還是我男人,跪他不就是跪我?怎麽說現在也是我做太後妳做臣子,怎麽也是我勝了對不對?
  好心情在朝堂上被騷蹄子當眾討男人給破壞了壹下,好歹沒討成,並且小蹄子還很識相沒有當眾就定了皇夫,十分完美。皇甫情心情依然很好,想想朱雀這個身份實在不利於撕逼,就很主動地跑了回去換小號。
  換小號倒也是有正事做的,不能急著就跑來撕。做龍袍這類的還算小事,吩咐壹句自然有人去做,關鍵在於身為新太後,內宮有很多事需要統管負責,包括整個宮內人手都要清理壹遍換上自己人、以及內庫財權、其他各職能等等,都要過問掌控。
  她本身作為貴妃的時候是培養了不少自己人的,也安插了真正的四象教徒在宮中做了些要職,連禁衛都有很多自己人。但太監這玩意兒四象教可沒有,最多收買拉攏壹部分,絕大部分信不過。作為長期在京的貴女,皇甫情深知這些太監裏有多少與外臣糾葛,甚至其中就有暗中吃她皇甫家飯的……皇甫家都有,王家崔家他們有多少?
  掌控內宮的重要性並不遜色於穩定朝堂。
  事情壹忙,壹時半會就沒走開,等到做了些布置回頭壹看,喲,龍袍都做好了。
  皇甫情興致勃勃地拎了龍袍想給今天表現很識相的徒兒皇帝穿上看看,結果壹來發現男人跟唐晚妝鴛鴦戲水去了,什麽好心情都沒了。
  更氣的是,不管從什麽考慮,她都不能幹涉這件事……現在的唐家蹄子非常重要,這個新朝廷能不能穩定幾乎全看她的立場,她堅決不認和用心輔佐對於局勢會有什麽區別,狗都看得出來。
  所以只能犧牲室火豬的男色,把她綁在戰車上……
  看徒弟抱著膝蓋蹲龍椅上的臭模樣,皇甫情壹肚子老槽都不知道怎麽吐,現在如果是朱雀反而可以訓徒,讓她支棱起來,結果換了小號怎麽訓,白換號了。
  “妳……”皇甫情醞釀了半天情緒,才讓自己代入到皇甫情的位置上,慢慢道:“陛下,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是什麽意思,當知如今這是鎮魔司首座向我等稱臣,被四象教眾鞭撻玩弄。”
  夏遲遲抽了抽嘴角,贏麻了是不是?要不要開壹壇酒浮壹大白啊。
  皇甫情道:“唐晚妝是個很好用的臣子,對於如今的局勢更是重要,她此前身染沈屙命不久矣,也是可惜之事……便是單單為了籠絡……嗯對,就像董卓就應該賜貂蟬給呂布,豈能惜壹女而誤天下?對吧,現在也壹樣,陛下誌在天下,豈能困於男色而失重臣之心?就應該賜趙長河給……呃……噗……”
  明明壹本正經,道理甚至可以說是對的,可為什麽性別壹換就這麽好笑呢?說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遲遲也實在沒繃住,笑得前仰後合:“母後,以前怎麽沒發現妳還挺逗……”
  皇甫情楞了壹下才醒悟這母後確實喊的是自己,幹咳兩聲:“怎麽,不跟我拿捏聖女地位了?”
  夏遲遲“噸”地跳下椅子,笑嘻嘻地摟著皇甫情的腰:“看伱壹本正經勸我怎麽做個好皇帝的樣子真可愛,明明肚子裏自己酸得不行……母後,妳和長河的關系,別人不知,我豈不知?那不是當著我的面搶的麽?當年哄妳在他那沐浴,和他同床共枕,說起來我還是妳倆之媒呢……”
  皇甫情:“呃……”
  妳是挺能送的……
  卻聽夏遲遲附耳道:“妳這個身份想嫁人肯定是不行的了,也是為了聖教大業付出了很多,朕感同身受……但嫁不嫁好像也沒有區別,只要大家都壹樣……朕目前不合適公開說要嫁他,唐晚妝現在也被堵得說不出來,都打平了。只要朕不阻撓,太後自己愛怎麽找面首就怎麽找面首,對不對?”
  皇甫情斜睨著她:“所以?”
  “我們合作怎麽樣?時移世易,現在咱們是皇帝與太後,尊者很難再像以前那樣管控我們了……當太後與皇帝聯手要做同壹件事情,尊者是攔不住的……我不阻礙母後找男人,母後也不要給尊者打我的小報告,各自相安可好?”
  這丫頭是在與我合作隔絕尊者視聽呢……
  皇甫情肚子裏轉到這個判斷,差點笑噴出來,壹本正經道:“陛下說得有理。但尊者的耳目可不止是我啊……”
  “她主要就是依托母後在這裏統管諸事的,只要母後願意瞞,尊者就看不見了……”夏遲遲語含魅惑:“作為交換,我給長河再安插壹個內衛統領的虛職,那就算被內外臣工看見他出入太後寢殿周邊也是非常正常的,太後以為如何?”
  皇甫情斜睨著她半晌,忽然道:“妳是不是已經和他做出事來了?”
  夏遲遲可不敢逢人就泄這種底子,只是搖頭:“當然只是在籌備。只要母後肯幫這個忙……”
  皇甫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和我合作對付我自己,臭丫頭妳想好之後怎麽死了沒?其實現在皇甫情並沒有往常那麽堅決要阻礙她的意思,畢竟現在夏遲遲真的是皇帝,哪個教派也不可能讓皇帝單身啊,那不搞笑麽。
  以這個身份加上她此前展現出來的多系兼修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做教主,只要她成了教主,教義上的事她有最大的解釋權。今天朝堂上的表現,這丫頭可不簡單的,除了至今腦回路沒對上還沒認出自己之外……她的手段要把教義玩出花來都很容易。
  唯壹的問題在於,她不知道自己這情況將來如何收場……等這丫頭做了教主,自己要聽她的之後,想想就不寒而栗。
  正猶豫間,耳畔傳來了三娘懶洋洋的傳音:“我來了。在遲遲面前和妳對話太容易揭妳底兒,還是妳出來,咱私下對幾句。”
  皇甫情點點頭,現在四象教需要內部先取得壹些共識,做出教務改革,適配現在國教的位置、以及教主與皇帝合壹的狀態。這事還是自己跟三娘兩個尊者先取得壹致再說,遲遲的話……反正現在趙長河在跟唐晚妝好,遲遲總不會這會兒就跑去湊熱鬧吧?妳是皇帝又不是抱琴。
  想到這裏,皇甫情拍拍夏遲遲的肩膀:“這些事容後再說吧,龍袍先換上瞧瞧好不好看,我還許多事要處理。”
  說完溜了。
  夏遲遲耳內也聽到了三娘的傳音:“妳讓她公然和妳說怎麽對尊者陽奉陰違,她哪敢說?有本座在,自能讓她默許,妳做妳的就行。”
  夏遲遲握拳,有玄武師伯幫忙果然就是好辦事,只要太後不做掣肘,這皇宮還不就是任由自己和趙長河恩愛的小天地?唐晚妝?她能入宮幾回啊,區區外臣,不堪壹擊!甚至還可以聯合太後壹起……
  小妖女皇帝紅著臉,穿好龍袍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頗有些驚詫。
  和江湖上壹劍光寒的小妖女真不壹樣了,這威嚴氣度簡直都不敢認這是自己……人靠衣裝,果然誠不我欺。
  夏遲遲籲了口氣,看看天色已晚,今天她也頗為疲憊,便也離開這議事偏殿準備回內宮休息。她連自己的宮室在哪都不知道,壹群四象教的宮人慌忙在前面帶路:“聖……呃陛下,在這邊……”
  寒冬之夜,今日無雪。夏遲遲跟在宮人身後漫步在皇宮的夜色之下,初看美麗,可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孤寂的味道蔓延。
  挺無聊的,皇宮的氣氛。
  明明都是自己四象教的教眾,其中還有自己青龍白虎二堂的親信下屬呢,可到了這樣的地方、換了壹個身份,就全部變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壹路過來連句話都沒有,自己問話也是哈巴狗壹樣的賠笑作答。
  帝制的威力在這片土地上,遠遠超過教派的……即使在最虔誠的教徒心中,帝王的意義依然是要遠勝聖女乃至教主。
  說穿了,自己也沒做好成為壹個皇帝的準備,無論心理上還是其他。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旁邊宮人極為惶恐:“陛下……”
  夏遲遲問:“趙王所處浴池在何處?”
  “呃,離陛下寢宮並不遠的,陛下要去?”
  “怎麽,朕不能先去洗洗?”
  “自是可以的,池也不僅壹個池呀……陛下走這邊……”
  我就想要壹個池怎麽了?夏遲遲撇撇嘴,沒去駁這個,跟著宮人到了浴池。
  最大最好的那個現在是趙長河與唐晚妝在裏面用著呢,結果皇帝要到邊上小池,宮人們小心地看著陛下的神色,陛下的神色果然不是那麽好看。
  “沒妳們的事了,退下吧。”
  “奴婢伺候陛下更衣……”
  “去去去,我做聖女的時候沒見妳們湊上來更衣,做個皇帝怎麽了?”
  宮女:“……”
  “行了退下吧,朕自己休息。”
  “是。”
  隨著宮人退下,殿中漸漸冷清。
  搖曳燭火在浴池水霧遮掩之下,模糊朦朧,更顯空曠如獄。
  夏遲遲繞池走了幾圈,忽地穿窗而出,到了院外。
  月色灑在庭院,反倒清幽可愛,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夏遲遲滿意地點點頭,湊過腦袋趴到對面浴池去看。這小妖女江湖偷窺的套路要是被宮人們看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麽說呢……可夏遲遲覺得這樣就很開心啊,又不會長針眼!看看唐晚妝那嬌怯怯的,被沖暈了沒?
  她瞧瞧戳破窗戶紙往裏瞄了壹眼,只壹眼就對上了趙長河警惕的目光。
  趙長河夜半驚醒,沒過片刻就察覺到了有人窺伺!他立刻警覺地轉頭壹看,窗紙外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如受驚壹樣飛速撤退。
  趙長河哪能放人跑了,飛速破窗而出:“何方……呃……”
  夏遲遲穿著壹身龍袍,負手立於庭中,沒好氣道:“趙王安樂否?”
  趙長河神色古怪地看著她,這壹身龍袍的遲遲……好神奇啊……
  見他打量自己的驚艷目光,夏遲遲頗有幾分得意,微微翹起下巴:“好看嗎?”
  “好看。”
  “比妳家首座如何?”
  “呃……”
  “她人呢?沖暈了?唐家春水流了壹池?”
  “……”
  夏遲遲眼裏閃過更加妖異的光芒,慢慢湊上前來,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既然無事……愛卿……難道不該伺候朕沐浴更衣?”
  大啟立國壹千五百年,這個千年神朝在經歷了太子奪位與上皇復辟的動蕩後搖搖欲墜。魏不器壹覺醒來成了當世最大黑手的次子,看著倒在面前的主角,作為反派的他轉身走入了女主所在的婚房……
  推書《我成了神女們的噩夢?》
  第635章朕與先生解戰袍,從此君王不早朝
  “妳怎麽來得這麽遲?黃花菜都涼了。”皇宮的另壹角,亭臺之上,三娘悠悠然靠坐在亭柱上喝酒,皇甫情很不爽地揪住三娘的衣領子:“之前我們穩定朝野最需要武力的時候,妳堂堂玄武尊者居然不在,要妳何用?”
  “我那麽遠,人在揚州好不?”
  “都從揚州而來,長河遲遲壹早就到了,伱是烏龜嗎?”
  “我是啊,妳不知道嗎?”三娘擺爛。
  皇甫情:“……”
  果然壹個擺爛的人是無敵的。
  三娘悠然捉開她的手:“長河……趙長河能這麽快來,是因為他的馬能飛。遲遲這麽快的原因我建議妳好好了解壹下,什麽是身合星辰、飛龍在天……她比飛都離譜,已經到了極玄的地步,至少我做不到。那是妳徒弟誒,單從青龍之意的理解上,她比我們高出了壹個層級,妳卻不知。”
  皇甫情怔了怔,有些出神。按這麽說夏遲遲的青龍意已經是禦的水平了,海外天涯果然是她的造化之地,三娘接收了水之魂,已經是水之主宰,其傳承都可以讓遲遲亂王道寧之魂,現在似乎最欠缺的反而成了自己。不知道是否另有壹個造化寶地讓自己也有所飛躍?有的話當在哪裏?
  三娘又道:“至於我,萬天雄半死不活,我需要穩定江淮,否則靠萬東流壓不住的。那邊是我們的勢力基本盤,重要性並不遜色京師……妳這是被輕易取得的京師控制權迷眼啦?居然敢看不上江淮了?拜托,如果沒有江淮,現在咱們的皇帝其實就只有壹座孤零零的京師,真以為萬裏江山吶。”
  皇甫情回過神,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三娘道:“還行……萬東流不是吃素的,借著我替他撐腰,只用了大半天就讓漕幫諸部俯首帖耳。現在這邊遲遲繼位,什麽時候傳檄天下?好讓萬東流那邊呼應。”
  “今天典禮上就已經派人擬文傳檄了,不過也就傳個樣子。別人既不會認大夏法統,其實我們自己也沒接這法統,朝都改了,用的名義可是青龍法統……現在皇帝就是我們自稱的而已,優勢在於京師控制得快,百官面上是捏著鼻子承認的,算是比其他勢力占個先機。”
  “唔……”三娘沈吟:“按這麽說,只要消息傳開,旬日之內,天下皆王了……現在只是占得快,可不是面上看著的風平浪靜。”
  “不錯……”皇甫情道:“現在事情壹堆,我在典禮上都不敢節外生枝去提教派之事,也就遲遲說了壹句立四象教為國教,當時觀察百官神色,全都不太好看,唐晚妝也壹樣。好歹沒公然駁……他們知道實力在誰這邊,不敢駁,但不代表心裏服,咱們任重道遠啊三娘。”
  皇甫情滿腹心事,壹把搶過三娘的酒葫蘆自己喝了壹口。
  三娘巴巴地伸著手,又無語地垂下:“教務需要慢慢適配形勢,我們教中人才並不少,妳也不要壹個人死腦殼在那想。其實最大的人才是遲遲妳知道嗎?真以為她壹天到晚狗腿壹樣挨妳罰就是個小傻子啊,小賤人那叫能屈能伸,實則藏了壹肚子黑水,陰狠著呢。讓她做教主,她會自己把很多事處理得妥妥帖帖。”
  “我就是發現了這個才難受啊三娘!”皇甫情拍著柱子:“小賤人現在就藏了壹肚子對我的反意了,真讓她做了教主、成了我的上司……以後我還怎麽過日子?我還在這考慮怎麽扶她做教主,感覺就像在研究怎麽把自己的腦袋吊在房梁上壹樣……”
  三娘咧著嘴,已經開始笑了。
  更想笑的壹件事是,好像妳不知道已經被我偷家了誒……居然跟我商量。
  綠人者人恒綠之!叫妳那麽兇啊,還罵我,搶我葫蘆。
  實際上如果真正要幫她出謀劃策的話,現在最合適的建議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公開就行了,而且是先找趙長河坦白,只要他護著妳再社死也死不到哪去,遲遲氣得跳跳腳,也不會真怎樣。越是硬要隱瞞,就越是無法收場,真到了被遲遲自己發現的那壹天的社死程度真沒人救得了妳,後續還要被教主反過來罰抄書罰到死呢……
  不過話說回來了,朱雀是真的對四象教的大業最鞠躬盡瘁的壹個啊,明明知道扶夏遲遲做教主以後自己要很慘,還是心心念念要扶她上去,真是自己把脖子往繩上掛。她之於四象教,簡直就像唐晚妝之於大夏國,壹個勢力有這樣的人,才有它可能成事的基礎。
  三娘想了想,笑道:“別的不說,妳別再阻撓她和趙長河的事了……在這事上妳是妥妥的反派,趙長河心中都藏著壹肚子對妳的不爽,妳知道不?”
  皇甫情瞪眼:“他想怎麽的?有本事殺了我啊!”
  “嘻……別嘴硬,我不信妳不怕他真的生妳的氣。”三娘笑嘻嘻地指著周邊宮闈:“將來冷宮寂寞,可不好過喲……”“什麽德性,我們堂堂四象尊者還求人寵幸不成?”皇甫情拂袖道:“又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
  “嘻……”
  “行了行了,現在妳的意思也是直接扶遲遲做教主了是吧?我本來以為妳會有所反對,想與妳取得共識……既然妳也是這個意思,那這事就這麽定了。”皇甫情道:“事不宜遲,多辛苦妳壹下,傳令二十八宿與所有護法長老回歸總舵,召開教中最重要的教主之典。”
  “那妳呢?”
  “……我是太後,走不開。”
  “嘻……那太後現在是不是要去看看皇帝在幹什麽?”
  皇甫情:“……”
  該不會真跑去給趙長河續杯了吧,妳又不是抱琴!…………
  天色微亮。
  夏遲遲正與趙長河八爪魚壹樣纏得緊緊,兩人都泛著極度滿足的顫抖。
  她連龍袍都沒脫……龍袍半敞,裏面中空,活脫脫把這最莊嚴的代表之物玩成了情趣用品。
  得到的效果就是趙長河本來都累壞了睡夢驚覺的,這會兒雄風大振,簡直像吃了幾十斤春藥。而由於他倆的雙修是真修行共進而不是費力療傷的緣故,這壹輪下來反倒回了血,重新精神奕奕。
  夏遲遲喘息著埋首在他肩窩裏,舒適地摟著腰:“我比妳那唐首座如何?她會不會和妳玩這些?”
  那是真不會,真讓晚妝玩COS她估計會羞憤至死,不過晚妝現在又十分聽話,讓她配合什麽姿勢就咬著指頭配合,那也是別有風味。當然這話就不合說了,趙長河擁著夏遲遲,伸手從龍袍裏鉆進去輕撫著,笑道:“我只感覺我比董卓爽多了……”
  夏遲遲白了他壹眼:“其實應該比皇帝更爽才對。皇帝本人都在侍奉妳……雖然這個皇帝目前名不副實。”
  “怎麽名不副實了?”趙長河道:“我們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讓它徹底副實!”
  夏遲遲沒說話,只是靠在肩窩歇息。
  趙長河感到她情緒好像不是很對,便問:“妳……是不是還不習慣這樣的身份?”
  “其實我這麽多年來,做的事都很別扭。壹邊只想找他算賬,壹邊卻從未想過他如果真的死了我怎麽辦。壹邊極度抗拒他女兒的身份,壹邊卻又下意識地去了解政治,了解體系……到了今天,形勢推著走到了這壹步,我才醒悟血脈終究在那裏,就算自己不認,別人眼中妳都有這麽壹層,自然而然的都會接在手裏,無論傳下來的是遺產還是債務。”
  夏遲遲說到這裏,笑了壹下:“也沒什麽,就是壹時不太習慣……妳又和別人鬼混去了,我自然心裏空落落的。妳在身邊,我心就安,過得兩天習慣了就好了……只是妳這兩天先別走,多陪陪我。”
  趙長河抱緊她,柔聲道:“放心,我會等壹切穩定。就算要走,那也是出去為妳打江山。”
  夏遲遲咬著下唇:“我又可以了,妳要不要……”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敲門聲,皇甫情的聲音沒好氣地傳來:“天色已亮,百官正聚於宮門……陛下是不是打算登基第壹天,就君王不早朝?”
  第636章讓她對妳,如我對妳
  聽著門外皇甫情的怨氣,夏遲遲吐了吐舌頭,是有點忘形了,不太好……
  其實現在天也只是微亮,上朝還真沒有那麽急,夏遲遲都聽得出這位“母後”嘴巴裏冒出來的酸味兒,所謂上朝明顯就是個借口……真正不太好的原因是,夏遲遲現在也在盡力進入壹個帝王的角色,心知這壹夜本該好好屬於唐晚妝才是。
  壹旦被唐晚妝醒來發現自己的初夜結果男人跑窗外偷吃去了,那心情想必不好受,真是自家丫鬟來續杯那還好說,結果是皇帝和臣子爭夫那就真的太難看,從這個意義上說自己現在搶了抱琴的角色?也怪不得母後看不下去,要是被尊者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狂風暴雨呢……
  主要是現在的形勢和心情,讓她分外依賴這個壹直能夠給她安全感和依戀感的男人,真是只要有他就安心。現在回顧當年初識,想想也是有點這種心理的,獨在異鄉、身處虎穴,身邊唯壹能夠互相取暖的就只有他。時至如今,身份天翻地覆,他所提供的情緒價值依然未改。
  夏遲遲嘆氣著起床撿起被丟得亂七八糟的裏衣穿好,上前開了門:“依禮,這個時間兒臣是不是該去找母後請安?”
  皇甫情臉色鐵青:“不用了,有此佳兒,本宮心臟好不了。”
  夏遲遲笑嘻嘻地湊上前低語:“母後的心肝兒不是還在床上麽,生龍活虎著呢……母後要用麽?”
  皇甫情:“……”
  她偷偷瞥了趙長河壹眼,趙長河正慢條斯理地穿衣服,眼睛也正在透過夏遲遲看她,那眼眸裏含著很奇怪的味兒,看得皇甫情心中沒來由地跳了壹下。
  她飛速轉開眼睛,扳著臉對夏遲遲道:“宮中初定,事情其實非常多,無論從聖教角度還是以太後身份,我也當勸告妳,短期內不要沈迷這些,更不要去與唐晚妝爭。”
  說完氣沖沖地走了:“本宮自己壹大堆事,沒空和妳們小孩子玩!”
  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夏遲遲反倒籲了口氣。果然玄武師伯是靠譜的,看太後這個態度是肯定不會去打小報告的了,那就沒事兒。
  嗯……玄武師伯還說她幫我搞定尊者之後我要答應她壹個條件的呢,不知道會是什麽丟人的……
  她轉頭對趙長河握拳:“很快我就會解決尊者的問題,和妳光明正大在壹起啦!伱去陪唐晚妝吧,我幹活去了。”
  看著小妖女皇帝元氣滿滿的樣子,趙長河心中有些柔軟,遲遲的情感很內斂,其實她內心壹直都藏著很多事情……比如這次對帝位的想法,以及……為了愛情的堅持、對尊者的反抗,那種忍辱負重能屈能伸的味兒……
  現在快要翻盤了……卻發現BOSS其實不存在?趙長河真不知道怎麽說,他覺得這事壹定要想個辦法教訓教訓“朱雀”。
  本來是打算問問三娘確定壹下的,可現在感覺已經不用問了。這次相見,如果是往日的皇甫情肯定會見縫插針來和自己親個熱的,這兩天太後確實很忙,可哪有忙得不能說幾句話以慰相思的程度?唯有既做朱雀又做太後、宮中教務兩邊事情焦頭爛額、還特麽要在徒弟和男人面前演兩種戲,才是真的沒有時間也沒力氣,只能氣鼓鼓地走人……
  之前看不出,是因為腦回路真沒往這兒轉,誰好端端懷疑和自己恩恩愛愛豬豬對視的姑娘是那個很兇的魔教尊者呢?她甚至還願意用嘴兒,這事可沒幾個願意的,誰會把她和那個驕傲的朱雀聯系在壹起啊……
  可壹旦開始有了困惑,自然很多蛛絲馬跡就開始閃過心頭,比如最典型的——朱雀和皇甫情從來就沒有壹起出現過。
  朱雀和唐晚妝鬥了那麽多年,皇甫情也和唐晚妝鬥了那麽多年。前者還算正常,後者怎麽說得過去?壹個和唐晚妝多年宿敵的人,至今玄關九重?妳是憑什麽和晚妝鬥的?話說晚妝也壹直懷疑皇甫情是朱雀吧,只是她沒有證據,老夏又擺爛,她身為臣子沒辦法壹直說貴妃的事,只得作罷。
  潛伏入宮多大的事,既面對最危險的天下第壹,又需要做極其重要的組織和滲透工作,這不是朱雀親力親為,還有誰能辦到?就算交給得力的下屬,朱雀自己天天躲哪呢,這麽重要的事怎麽也要時常駐京過問吧?最必殺的判定在於,如果皇甫情不是朱雀,當初在太乙宗初見的時候,她就不該存在。皇甫情又不是隨身侍奉尊者的下屬,而是身負重任潛伏宮中的貴妃,她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出現在當時的太乙宗?只有朱雀親自換個面具換個身份來套話,才說得過去……結果當時自己沒往這想,反而認為是朱雀送下屬來勾搭,反倒成了曖昧的引線。
  確定是基本可以確定了……但現在這事兒要怎麽處理的好?
  老子居然上了朱雀尊者,並且她還口了……
  直接揭了?朱雀的面子怎麽可能掛得住?以至於這兩三回見面,趙長河都沒和皇甫情說些什麽,就是因為都沒想好怎麽開口。好在皇甫情自己壹肚子心事又忙的壹批,也沒察覺小男人態度有異。
  趙長河帶著壹肚子思緒回到旁邊水池。此前睡夢驚醒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唐晚妝抱到邊上龍床,運功烘幹了身軀蓋好了薄被。此時回來唐晚妝依然未醒,那慣常緊蹙的眉頭此時卻是從所未見的舒展,睡夢之中都帶著柔和的笑。曾經蒼白的面龐,在溫熱的水池環境中壹直保持紅撲撲的,肉眼可見的恢復著健康,無論身還是心。
  趙長河坐在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龐,心中也有些愧疚感。這是晚妝的初夜,確實不應該跑出去偷吃的,結果……
  他默默坐在邊上陪著,靜靜看了小半時辰,壹動不動。
  遠方傳來雞啼聲,唐晚妝忽地就像上緊了發條壹樣睜開了眼睛,“繃”地坐了起來。
  倒嚇了趙長河壹跳:“妳這醒來的姿態有點戰鬥感啊……”
  “啊?”唐晚妝輕籲壹口氣,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我從來沒睡得這麽沈過,醒來那會兒忽地感覺是不是錯過要事了,於是……仔細想想,抱琴都沒來喊呢,應該沒誤事兒……”
  趙長河抿著嘴,很是嘆息地輕撫她的臉龐:“沒事了……就算是以前,我也是對妳說,妳少管壹點……”
  “因為有妳?”
  “嗯,有我。”
  唐晚妝美眸在他臉上凝註片刻,這才關註到他已經穿好了衣服,若有所思。
  趙長河低聲致歉:“抱歉,剛才……”
  “噓……”唐晚妝伸出壹只指頭豎在他唇上:“妳沒有重新躺下來騙我,就已經很好啦……”
  “餵,妳這是自我PUA?”
  “PUA是什麽?”唐晚妝反問了壹句,卻也不糾結,只是笑笑:“能在這裏勾搭妳的,不是陛下就是太後,妳又不可能拒之門外……”
  她壹點都不責怪,反而繼續靠在趙長河懷裏:“長河……”
  “嗯?”
  “叫她陛下,只是對外給臉,我心中的陛下是妳。”唐晚妝低聲道:“關於四象教,陛下現在確實是應該以情籠絡,不僅是遲遲,還有太後……”
  趙長河哭笑不得:“妳們四象教尊者、鎮魔司首座,怎麽嘴巴裏的味兒都是美男計那套?”
  唐晚妝也笑了:“因為這是目前最直觀有效且成本最低的方式……當然在妳自己眼中可能不願意功利視之,不妨礙在我們眼中看待對方是如此……”
  頓了頓,忽然道:“我曾經對先帝進言過,說皇甫情當是朱雀,先帝置之不理,如今妳信麽?”
  “信。”
  唐晚妝籲了口氣,笑道:“我還愁不知道怎麽找證據,既然妳信那就好辦了……即使朱雀早就與妳有染,但她的心目中還是聖教之事為重,只肯以皇甫身份跟妳好。妳現在要做的是,讓她怎麽以妳為重……如同曾經在我心中,大夏與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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