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斷九州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相士曾發出預言:此子閉嘴則為治世之良賢,張嘴必為亂世之梟雄。   十八歲的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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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中宮

謀斷九州 by 冰臨神下

2020-3-6 10:05

  “為己為人。”徐礎重復道。
  周元賓點頭,“向平山臣服,等同於向單於效忠,以徐公子口才,找機會委婉相勸,必能阻止這樁婚事。”
  “怎麽勸?”
  “這個……我可不知道,徐公子得自己想辦法,但是無論采取哪種辦法,妳總得能見到單於當面陳說才行,對不對?第壹步若邁不出去,哪來的第二步、第三步?”
  徐礎笑了笑,“多謝周參軍的壹番苦心。”
  周元賓揮下手,“實不相瞞,我也有壹點私心,徐公子臣服平山,自然不必費心離間我們沈家與賀榮部。”
  “我若能阻止婚事,令妹也不必與天成公主競爭。”
  “哈哈,七妹倒不擔心這件事,芳德公主尚未過門,就已得罪丈夫,她若來了,只會受苦,不會是威脅——況且公主只是嫁給左神衛王,與單於大妻差距甚遠。”
  “左神衛王在賀榮部大致相當於哪個品級?”
  “嗯,粗略地說,算是從壹品吧,在他以上、單於以下,至少還有十個王號。”
  徐礎想了壹會,“看來我還真是別無選擇。”
  “徐公子其實不必為難,既然妳不稱王,效忠誰都是壹樣的,即便稱王,也不耽誤,對不對?別想著華夷之分,強臂單於堪稱當世第壹雄傑,日後必是壹代明君。”
  “與晉王相比如何?”
  周元賓笑道:“徐公子提出這樣的問題,可有點居心不良。”
  徐礎大笑,將剩下的半囊酒還回去,“不能再喝了。”
  “賀榮人喜歡烈酒,中原人通常喝不慣。留在這裏,徐公子隨時可飲。”
  “多謝。”
  兩人沈默了壹會,周元賓道:“徐公子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
  “徐公子別裝糊塗,我剛剛說了那麽多,就是在等徐公子的壹個回答。”
  “嗯……”徐礎沈吟不語。
  “我敬重徐公子的才能,不願看到沈家與徐公子為敵,而且我與賀榮平山的交情不錯,不想看到他落難。強臂單於言出必行,說是免除王號,壹定會做到,平山雖然還有機會爭取回來,畢竟是樁極丟人的事情。”
  “我想……”徐礎只說半截話。
  “想什麽?”
  “在想令妹。”
  周元賓壹楞,隨即怫然不悅,“徐公子為何出此戲言?”
  “周參軍誤會,我在想令妹當初慧眼識珠,小小年紀就看出賀榮強臂前途無量,實在令人敬佩。才能種種,看人最難,令妹若是男子,當是第壹等的謀士。”
  周元賓轉怒為喜,“當然,七妹能得到今天的地位,絕非偶然。”
  徐礎點頭,“我想見令妹壹面。”
  周元賓又是壹楞,“妳最好將話說完整。”
  徐礎笑道:“壹涉及到令妹,周參軍總是這麽緊張。”
  “周家和沈家的希望都在她壹個人身上,妳說我緊張不緊張?”
  “我沒有別意思,只想與令妹交談幾句。周參軍知道,我也算是壹名謀士,對其他謀士總有惺惺相惜之感。”
  周元賓皺眉,“跟男謀士惺惺相惜去,七妹有當謀士的本事,但她不是謀士,乃是單於大妻,且又男女有別,怎麽可能見妳?”
  “周參軍傳個話就好。”
  “我不傳……怎麽說到這裏來了?徐公子,我已經說得口幹舌燥,連壹句回答都得不著嗎?”
  “在見過令妹之前,我不能給出任何回答。”
  周元賓的耐心終於到頭,站起身,冷冷地說:“徐公子的毛病就是自視太高,僥幸成功幾次,就真以為自己能夠扭轉乾坤。隨妳的便吧,我已經仁至義盡,看看是妳扭轉乾坤,還是乾坤扭轉妳。告辭。”
  周元賓邁步就走,很快回來,將兩囊剩酒和殘肉全都帶走,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氣。
  徐礎已經吃飽喝足,倒在毯子上休息,隱約看出壹個方向,許多細節卻還隱藏在迷霧中,“必須見她壹面。”徐礎喃喃道。
  次日壹早,全軍整頓,即將出發的時候,又傳來命令,就地紮營,今天不行軍了。
  徐礎回到帳篷裏,沒人可以交談,只能發呆。
  將近中午的時候,昌言之進帳,壹見徐礎就激動地說:“公子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能有什麽事?”徐礎詫異道。
  “公子得罪……反正沒事就好。”
  “賀榮人允許妳來?”
  “是,說了壹大串話,不知什麽意思。公子,現在怎麽辦?”
  “只能等。”
  昌言之長嘆壹聲,“的確沒有辦法。”
  “沒人讓妳來勸我?”
  “勸什麽?”昌言之壹臉困惑。
  “是我想多了。找地方坐吧,賀榮人的帳篷到處都是席子,也是床鋪。”
  昌言之坐下,“公子知道賀榮人為何停下嗎?”
  徐礎搖頭。
  “我聽到有人用中原話議論,好像是那個蠻王惹出的麻煩。”
  “賀榮平山?”
  “對。”
  “他還真是流年不利,看來是沒迎回公主。”
  兩人閑聊壹會,昌言之出去要來酒食,酒是劣酒,肉是不知燉過多少遍的骨頭,用牙齒勉強能刮下幾絲肉來。
  即便這樣,兩人也吃得下去,壹直閑聊,不談正事,昌言之早已習慣壹切大事都由公子解決,所以幹脆不去操心,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壹名年輕的賀榮人闖進來,滿面怒容,語速極快地說了壹堆話,唾星飛濺,像是在指責什麽,然後轉身離開。
  昌言之茫然道:“公子聽得懂嗎?”
  徐礎搖搖頭。
  又有兩名賀榮士兵進帳,二話不說,抓住昌言之的胳膊就往外拖。
  昌言之大駭,“是妳們讓我來的!我什麽都沒做!”
  徐礎也吃壹驚,起身道:“妳們是誰的部下?”
  大概是聽不懂,兩名士兵壹個字也不回答,只顧往外拖人,昌言之只來得及留下壹句話:“公子救我……”
  徐礎追出帳篷,賀榮平山的幾名仆隸攔住他,壹人用中原話道:“妳不能離開。”
  “我的隨從……”
  那人搖頭,重復道:“妳不能離開。”
  徐礎眼看著昌言之被帶走,不得不回到帳篷裏,心中莫名其妙,突然靈機壹動,明白這壹出的含義,忍不住笑了壹聲,坐在毯子上,默默地等候。
  將近壹個時辰以後,周元賓不請而來,進帳先看徐礎神情,見他十分坦然,不由得有些意外,“那人不是妳的親信嗎?”
  “誰?昌言之?嗯,他是吳人,追隨我多日,從前是將軍,卻寧願隨我退隱。”
  “可妳卻不關心他的死活?”
  “單於初入塞內,我相信他不會濫殺無辜。”
  “那些晉兵的下場,徐公子親眼所見。”
  “他們不算是真正的晉兵,而且背叛舊主,將俘虜轉獻他人,該得死罪。當然,用財寶壓死,有點過頭了,軍法如山,是什麽就是什麽,不可因人而設,單於……”
  周元賓打斷他,“跟我走吧。”
  “去哪?”
  “明知故問。”周元賓轉身出帳。
  徐礎跟在後面,這回沒有受到阻攔,賀榮平山的仆隸在門口恭送。
  徐礎被帶到壹片空地邊上,壹大群婦女與老人圍成壹圈,全都席地而坐,正在觀看數十名孩子輪流射箭。
  單於大妻也在,坐在壹塊毯子上,雙生子還不能上場挽弓,手裏各握著壹支短短的鈍箭,沖著場上啞啞地叫喊。
  大妻寵溺地看著兩個兒子,偶爾與兩邊的人交談,全用賀榮語,談笑自若。
  徐礎與周元賓坐在斜後方,與幾名老者擠在壹起。
  大妻側身過來,打量徐礎幾眼,開口道:“這些人聽不懂中原話,徐公子可以隨意說話。”
  “閼氏想得周全。”
  大妻笑道:“我們不用這個稱呼了,徐公子可以稱我‘中宮’。”
  “中宮未忘老家習俗。”
  “我這是入鄉隨俗。徐公子不必擔心隨從,他被安置得很好。”
  “多謝中宮。”
  “壹名隨從而已,賀榮部犯不著拿他出氣,可天成公主不同,她地位太高,所做的事情也太過分,不可饒恕。”
  “所以她最好不要來。”
  大妻將正要爬開的兩個兒子拽回到身邊,“徐公子想說什麽?”
  “嗯……”
  “元賓跟我的親哥哥壹樣,不能當他面說的話,徐公子也不必說了。”
  周元賓露出微笑,沒有插話。
  徐礎向左右望了壹眼,“單於出營了?”
  大妻道:“徐公子不必拐彎抹角,單於的確出營,帶壹支大軍前往漁陽,因為天成公主惹下子大禍。”
  “她扣押了賀榮平山?”
  “徐公子果然了解這位小公主。”
  “隨便壹猜,賀榮平山背靠大軍,自然以為不必帶太多士兵,就能要回公主,所以輕騎入城……”
  “這回不怨平山,是天成朝廷太奸詐,派人過來說願意交出公主,結果卻是陷阱。單於前去救人,但不會攻城,而是率兵繞過漁陽,直接去找皇帝算賬。”
  “直指核心,單於果然會打仗。”
  “這些事情都與妳無關。”
  徐礎沈默壹會,“這裏除了周參軍,果真沒有人能聽懂中原話?”
  “嗯。”大妻左右看了看,“我認得這裏的每壹個人。”
  徐礎看向周元賓,“周參軍果然要聽?”
  周元賓臉色壹沈,“徐公子要故弄玄虛到幾時?”
  徐礎笑道:“就到此時。”然後向單於大妻正色道:“中宮既然許我暢所欲言,我就不客氣了,我求見中宮,只為問壹句話:老單於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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