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斷九州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相士曾發出預言:此子閉嘴則為治世之良賢,張嘴必為亂世之梟雄。   十八歲的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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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六章 埋伏

謀斷九州 by 冰臨神下

2020-3-6 10:05

  奚援疑希望用壹次成功的夜襲報復叛軍,並將其壹舉消滅。
  他制定全部計劃,諸將點頭,通報給管長齡時卻遭到質疑。
  “妳要帶全部兵力進攻叛軍?”
  “官兵只有八千人,叛軍雖亂,卻有兩萬將卒。我軍派出的人太少,夜襲只能打敗城外叛軍,雖勝無益,此壹戰,當以奪城為務,畢功於壹役。”
  與叛軍壹樣,官兵也經常虛誇兵力,號稱三萬,其實只有八千,但是有三千騎兵,是管長齡最大的壹筆本錢。
  他不喜歡冒險。
  “萬壹叛軍設下埋伏呢?”
  奚援疑回道:“那又怎樣?叛軍乃是烏合之眾,騎兵不滿百,兵卒不擅弓弩,所恃者無非刀槍,絕非官兵對手。我軍騎兵闖營,步兵隨後,直抵城門。孟僧倫若能叫開門,大功告成,絕不能,步兵攻城,騎兵調頭追殺城外叛軍。據說徐礎壹直留在城外,他是賊首,壹旦被殺,城中必然膽破……”
  “他是大將軍之子……”
  “是,能不殺,盡量不殺,活捉徐礎壹樣能令叛軍驚潰。”
  管長齡還是不喜歡這個主意,可他正用盡全力抵抗附在骨頭上的疼痛,沒精力與滿腔熱情的年輕將領爭論,何況奚援疑出自高門,前途無量,是他立多少軍功都比不了的。
  “七千人,騎兵妳都帶走,留下壹千步兵。”
  奚援疑大喜,拱手告退,召集諸將,安排當晚的夜襲。
  孟僧倫與數十名降卒同為向導,任務有二,壹是進營之後招降,二是叫開城門,讓官兵進城。
  “叫開城門為重,那個鮑敦真肯聽妳的話?”奚援疑必須問個明白。
  “回將軍,鮑敦原是地方良民,並非反賊,只要官兵許以無罪,他必然開門相迎,我願以項上頭顱擔保。”
  奚援疑的確在東都見過汝南城的公文,眾多百姓為壹個姓鮑的地方豪傑請官,可朝廷自有規矩:平民必須得到薦舉,才有可能封官,再多百姓的聯名也比不上壹位郡守寥寥數字的推薦。
  “官兵來此只為平亂,進城休整兩三日,就得旋師回京,汝南城仍由鮑敦守衛。管將軍奉旨便宜行事,可以封他壹個官兒,妳也壹樣。有罪必罰,有功必賞,朝廷向來如此。”
  “能得無罪之身,我就很滿足了。”孟僧倫臉上露出明顯的歡喜。
  入夜之後,奚援疑頻頻派出斥候,聽說叛軍營地與平時壹樣燈火通明,他很高興,向諸將道:“大將軍子孫雖眾,卻無人承繼將帥之才,那個樓礎,是名刺客而已,不足為懼,能將其生擒活捉者,重賞,殺死者,亦賞。”
  奚援疑同樣選擇四更出發,他以騎兵為主力,因此不選小徑,直馳大路,孟僧倫會帶他們繞過營前鹿角柵,從側面的壹處缺口闖入營中。
  “正是建功立業之時,望諸位各自奮勇,天亮後在城中會食。”奚援疑鼓勵諸將,拍馬出發。
  兩軍相距不遠,騎兵說到就到,奚援疑傳令將卒不得呼叫,以免驚嚇到叛軍,他要的是壹網打盡。
  孟僧倫壹馬當先,馳入壹道下坡,拐過壹處小彎,折而向上,前方果然沒有障礙,只有簡陋的木柵,騎兵可以輕易越過。
  營地裏很安靜,火把成行,帳篷林立,奚援疑進營之後,發了壹聲喊,兵卒隨之鼓噪,帳篷裏跑出壹些人,四散奔逃,全無鬥誌。
  這樣的場景全在奚援疑的預料之中,向孟僧倫喊道:“去叫城門,這裏交給後面的步兵。”
  孟僧倫馬不停蹄,帶領官兵穿過整個營地,直奔汝南城。
  深夜行軍,緊隨將校是騎兵的第壹要務,在營中又未做停留,直穿而過,因此沒有人註意到叛軍的數量似乎有點少,每座帳篷裏只跑出壹兩人。
  營地與城門相距更近,壹忽就到,城樓上有人喝道:“城下何人?營中為何喧嘩?”
  孟僧倫仰頭道:“城上可是鮑護軍?”
  “是我,妳是孟將軍?”
  “對,我已投降官兵。管將軍、奚將軍知道鮑護軍為徐礎所騙,願赦妳無罪,封妳為汝南城主,只要妳肯開門納入官兵!”
  “兩位將軍到了?”
  “奚將軍在此!”孟僧倫大聲道。
  奚援疑停在稍遠些的方,數名兵卒擋在前面,舉盾護衛。
  聽到孟僧倫的話,奚援疑大聲道:“平洛將軍副將奚援疑在此,鮑將軍若能棄暗投明,開門納兵,乃是大功壹件,朝廷自有封賞!”
  奚援疑沒想真放過這些反賊,所以許諾時盡量說得含糊些。
  城上猶豫壹會,回道:“稍等。”
  城門吱吱扭扭地打開,孟僧倫當先,第壹個沖進去。
  奚援疑守在外面,待騎兵進去壹半,才加入隊伍進城。
  外城與內城之間相隔不到壹箭之地,先進來的騎兵已經散到兩邊。
  奚援疑馳至內城門前,問道:“此門為何不開?孟僧倫呢?”
  孟僧倫不見蹤影,奚援疑大惑,頭上有人道:“吳軍上下,歡迎奚將軍。”
  “妳是何人?”奚援疑喝道。
  “在下宋星裁,吳軍壹卒,奉大都督之命,恭候奚將軍多時。”
  奚援疑立刻調頭往城外去,卻見城門已然關閉,城頭上有人大聲道:“奚將軍,投降事大,且容我再想壹想!”
  奚援疑大驚,卻沒有太過慌亂,他還有三千騎兵,面對不擅弓弩的叛軍,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城外的步兵將卒也陷入困惑之中,他們跟在騎兵後面闖入敵營,開始時很興奮,壹通破壞之後,驚訝地發現帳篷裏全是空的,少數叛軍早已沿著小路逃到鹿角柵以外,同時挪移障礙,封死出口。
  步兵將領也還鎮定,發現落入陷阱,立刻派人去聯絡奚將軍,同時排列陣形,要從裏面攻破鹿角柵。
  十幾裏外,管長齡仍在忍受疼痛之苦,告訴衛兵,除非大勝的消息傳來,否則不要打擾他。
  管長齡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壹會,夢中他仍是年輕的將軍,比奚援疑還要矯健,可是身上背著壹塊巨石,被壓得寸步難行……
  “將軍,將軍……”
  管長齡睜眼,好壹會才認出這是自己的衛兵,“奚將軍奪城了?”
  “還沒有消息,是朝廷派來使者,要立刻見管將軍。”
  管長齡離開的時候,東都形勢不太好,乍壹聽聞使者到來,心中不由得壹震,“他說什麽?”
  “只說星夜趕來,要立刻見將軍。”
  “帶他進來。”管長齡費力地起身,另壹名衛兵過來攙扶。
  管長齡挺直身體,重重地吐出壹口氣,決定無論使者是誰,他只行以軍禮,下跪對他這把老骨頭來說,實在是太過艱難。
  使者進入帳篷,不是壹位,而是六七位,當先壹人手持節杖,披風上沾滿冰霜,真是星夜趕來。
  管長齡沒看清使者的容貌,拱手道:“尊使……”
  使者上前,還禮道:“我不是尊使,而是故人之子,管伯父還記得我嗎?”
  管長齡仔細看了壹會,猛然壹驚,向後摔倒,“妳……”
  使者伸手扶住,又有壹人上前,扶住管長齡的另壹邊,將他送回椅子上。
  使者退下兩步,再次拱手,“在下徐礎,拜見管將軍。”
  管長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扭頭看向門口的衛兵,卻發現那兩人站立不動,脖子上各有兩柄刀劍相加。
  “妳……妳……”
  徐礎搖了搖節杖,笑道:“曹將軍所賜之物,我壹直留著。”
  管長齡長嘆壹聲,曹神洗原想利用徐礎招安南路叛軍,結果卻是養虎為患,“大將軍即將官復舊職,妳還有回頭的機會。”
  徐礎搖頭,“奸臣壹日掌權,朝廷壹日不寧,梁氏得勢,寧死不會放棄小皇帝,蘭恂無恥,敗的次數越多,越要鏟除異己。只要兩家還在東都,大將軍怎麽可能再掌兵權?愚侄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管伯父還存有幻想嗎?”
  管長齡不語。
  徐礎繼續道:“愚侄陪在大將軍身邊時,常聽他說,舊部諸將當中,唯有管將軍老成持重,對他最為忠心,因此每有大計,必與管將軍商量,托付子孫,也是首選管將軍。”
  “我老了,再也幫不了大將軍——我對不起他。”管長齡嘆道。
  “想幫大將軍只有壹個辦法,東都越是危急,蘭、梁兩家越要被迫起用大將軍,管將軍若能……”
  “我不能。”管長齡直接拒絕,靠著自己的力氣站起身,“造反終歸是妳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壹把朽骨,只配給妳們墊腳。大將軍壹生忠義,家中已經出了壹個刺駕的兒子,麾下不能再有叛國之將。”
  管長齡抓起旁邊桌上的配刀,想要做最後壹搏,剛才扶他的小個子上前奪走刀,輕輕壹推,管長齡又坐回椅子上。
  徐礎也嘆息壹聲,“國既不存,何來叛國之將?管伯父不必心急,東都很快就將陷落,蘭、梁兩家不過在做垂死掙紮。”
  “殺了我吧,我不會與妳同流合汙。”管長齡怒目圓睜。
  旁邊的唐為天道:“大都督不必與他廢話,讓我把他撕碎了吧。”
  “不可,管伯父是我長輩,他縱然無禮,我不能無情。”徐礎想了壹會,“堵住管伯父的嘴,帶他出去招降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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