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將門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壹個倒黴的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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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父慈子孝

大宋將門 by 青史盡成灰

2018-6-12 22:13

  被老爹給坑了,狗牙兒氣得夠嗆,怎麽能拿自己的兒子開刀啊,妳也太不講情面了。
  狗牙兒首先想到了趙曙,他去找鐵桿兄弟訴苦。
  趙曙耐心聽完了狗牙兒的抱怨,他撓了撓頭。
  “這個,我是相信妳的清白的。”
  “那還用說?”狗牙兒怒沖沖道:“我怎麽會幹貪贓枉法的事情,我爹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妳要幫我說話。”
  “那個……貌似不太好辦啊!”
  趙曙滿臉為難,“妳看看啊,師父做的決定,我是弟子,怎麽好置喙……而且,而且妳也的確是太過分了,弄了亂七八糟的壹大堆,讓別人怎麽看?我相信妳的清白,師父相信,可怎麽向老百姓解釋,怎麽說服悠悠眾口?”
  狗牙兒聽得目瞪口呆,什麽意思,老鐵紮心了,妳不能背叛我啊!
  見狗牙兒怒不可遏,趙曙把手壹攤,“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妳們父子的事情,自己解決吧……朕身體不好,朕要睡覺……”說著,趙曙就靠在羅漢床上裝死狗,這下子狗牙兒可沒辦法了。
  他轉了三圈,只能從宮裏出來。
  還有誰能幫忙啊?
  對了,找老娘去!
  她正好在幽州,老王家壹大家子人,都要她照顧,老娘願意出面,壹定能說服老爹。
  狗牙兒信心滿滿,可哪裏知道,楊曦根本不願意聽他的胡說八道。
  “妳小子自作自受,誰讓妳濫情,誰讓妳跟妳爹對著幹?”楊曦哼了壹聲,“妳爹二次出山,受到了那麽大的壓力,他不容易,壹把年紀了,我才不會拿家裏的事給他添堵,所謂以身作則,率先垂範,他身為秦王,又是首相,要是連家人都管不了,怎麽管得了天下?”
  楊曦義正詞嚴,“妳小子現在立刻去西京,把事情交代清楚,按照妳爹的要求去做……大不了去海外幾年,也好磨壹磨妳的性子,挺好!”
  從老娘那裏離開,狗牙兒無語凝噎。
  這絕對不是親媽!
  沒法子,他只能去西京,聽候發落。
  在火車上,他胡思亂想,百無聊賴,路過開封的時候,鬼使神差,狗牙兒居然下了車,跑去找文彥博了。
  上次潛邸門前,文相公大戰曹太後,狗牙兒是記憶猶新,他相當欽佩老文的本事……貌似只有這位文相公能給他出點主意了。
  只是等狗牙兒到了文相公的住處,頓時傻眼了。
  沒有高門大戶,沒有青磚瓦舍,只有矮矮的壹圈籬笆,裏面種著不少蔬菜,有壹個寬敞的草棚,那裏是文相公講學的地方。
  狗牙兒左看右看,這裏都像個牛棚,不像是文府!
  從他身旁路過壹個老者,挑著扁擔,狗牙兒立刻問道:“老丈,請問這是文府嗎?”
  他這麽壹問,老頭也不遲疑,隨口道:“沒錯,老夫就是文彥博……”
  文相公把扁擔放下,擡頭,伸手,擦汗,突然,他認出了狗牙兒!
  瞬間,老文的臉就變了,他連扁擔都不要了,轉頭就跑……狗牙兒都看傻了,乖乖,還真是文相公啊!
  他情急之下,替老文扛起扁擔,在後面就追,仗著年輕力壯,文彥博剛跑到門口,狗牙兒壹步躥上來。
  “姓文的,妳要是敢跑,我就把妳的窩給燒了!”
  文相公生生停住了腳步,老頭子氣得五官挪移,呼呼喘氣,點指咒罵:“兔崽子,妳真行!好,妳把那個水缸挑滿了,然後再說!”
  文彥博指了指墻邊壹個巨型的水缸,切齒說道。
  還真別說,狗牙兒動作麻利,不到壹刻鐘,楞是把水缸給填滿了,額頭只是微微冒汗。
  “文相公,怎麽樣,還有什麽要求,我都接著。”
  老文無可奈何,“進來吧!”
  兩個人對坐,狗牙兒看了看老文的住處,真是沒法稱作府邸,最多只能叫草堂,甚至還不如儒州的時候。
  “我說文相公,妳裝出這個樣子來,是給誰看啊?”
  “誰?”
  文彥博眼眉都立起來了。
  “還能是誰,當然是妳那個無情無義,過河拆橋,心黑手狠,喪盡天良的爹……”
  狗牙兒不高興了,皺著眉頭道:“文寬夫,妳嘴巴放幹凈點!”
  老文毫不畏懼,“臭小子,妳跑我這來幹什麽?妳還替他說話?”
  狗牙兒把脖子壹梗,“那是我爹,怎麽能不替他說話?我現在只是鬧不明白,我爹要幹什麽?”
  文彥博不屑道:“妳怎麽不去問他,何必來煩老夫?”
  狗牙兒很臭屁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八個字,把文相公氣瘋了!
  妳真是妳爹的兒子!
  妳們王家,從上到下,就沒有壹個好東西!
  妳爹欺負我,妳也欺負我。
  妳那個倒黴弟弟倒是不欺負我,可他把我的孫女拐走了!
  老夫算是欠妳們的!
  文彥博怒火中燒,過了好壹會兒,他又笑了。
  “行了,妳小子的來意老夫清楚……妳是不是想問,這麽多次肅貪,為什麽這壹次剛開始就掃到了妳?是妳爹跟妳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老文壹開口,狗牙兒就聚精會神,不得不說,老前輩就是不壹般,真是直擊要害!犀利無比啊!
  其實狗牙兒也不是真的生他爹的氣,只是他不清楚,老爹到底是什麽心思。
  “文相公,從我小時候算起,朝廷就不斷整肅吏治,當年設立皇家銀行,設立審計司,後來除掉了幾位宰執,又改革官職,也清理過宗室,還鏟除過世家……這麽多次下來,大宋的吏治就沒有壹點改觀嗎?那我爹,還有妳們,都在忙活什麽?這壹次的肅貪,又會不會和以往那樣,無疾而終?”
  狗牙兒壹口氣問了很多,老文都微笑著聽著,他伸手指了指頭上的草棚,笑道:“如果這壹次和以往壹樣,老夫也就不用如此了。”
  狗牙兒立刻坐直身軀,“這麽說,這次是玩真的?”
  “以往也不是玩假的,只是情況不同而已。”
  文彥博壹雙老眼,閃爍著光彩,作為碩果僅存的元老,文彥博觀察這壹輪的肅貪,他也是心驚肉跳,不寒而栗。
  以往歷次肅貪,都有不同的目的。
  比如成立審計司,成立皇家銀行,這是分文官的財權,和當時的士人集團對抗。
  推行均田,鏟除世家,這是消除地方的宗族勢力,打破地域血緣分別。
  還有,行秀才科,擴大錄取名額,這是給寒門更多機會,扶持他們,取代世家的壟斷……總而言之,以往的歷次整頓,都不是完全針對吏治,甚至可以說,肅貪只是個副產品。
  既然是副產品,次要目的,達不到要求,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可是這壹次卻不同了,而且是完完全全不同!
  王寧安已經坐到了官員的頂峰,而且隨著趙曙隱退養病,王寧安也不用擔心師徒君臣之間的沖突,完全可以放手施為。
  他不是替自己鏟除對手,而是在替天下除掉隱患!
  在以往,他要保護自己人,即便有錯,也需要袒護。要照顧盟友,哪怕像文彥博這樣的老不要臉,能爭取就爭取。
  可是這次他不需要了,這是壹場不容手下留情的戰爭……“老夫是看明白了,妳爹是真的要不講情面了,哪怕是他的兒子,犯了罪,也壹樣難以逃脫。小子,妳信不信,要是妳幹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妳爹都能對妳下刀子。”老文探身,笑了笑:“怎麽樣,覺得妳爹如何?是不是太無情了!”
  狗牙兒雙眼放光,臉上居然滿是崇敬。
  “我爹太了不起了!”狗牙兒興奮地壹揮拳頭,“文相公,原來妳也怕了,所以妳弄出這麽壹副鬼樣子,在這裏裝蒜,想要保住老命……我可告訴妳,要是表裏不壹,人前壹套,背後壹套,哪怕我二弟求情,我都會把妳送上斷頭臺!”
  “呸!”
  老文恨恨啐了狗牙兒壹口。
  “瞧瞧,瞧瞧啊!”他搖頭大罵,“妳們王家人都是白眼狼,老夫果然沒說錯……不過妳小子先別高興,妳可知道,妳爹把妳和妳二弟都弄到海外,是有私心的。”
  “我不信!”
  狗牙兒氣呼呼道:“我也知道,天下有太多的不公平,有太多的稀裏糊塗。以往沒人敢碰,我爹有彌天大勇,他願意強力清掃,還蒼生壹個清明世界,身為他的兒子,豈能讓老爹失望!要是我都不站在我爹壹邊,他可真的是孤軍奮戰了。”
  狗牙兒的壹番高論,弄得老文這個生氣。
  奶奶的。
  王寧安那麽缺德的壹個人,竟然還有個貼心的好兒子——不是壹個,是兩個,小彘也是那壹副德行!
  這倆貨真是兄弟,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壹旦和他老爹有了沖突,立刻無條件站在了老爹壹邊!
  王寧安啊,妳算是積了陰功了!
  老文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表情古怪,好久,才不無揶揄道:“臭小子,妳以為肅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嗎?以老夫的觀察,離著大禍臨頭不遠了!”
  “我爹不會輸!”狗牙兒篤定道。
  “妳連妳爹的對手都不知道,妳怎麽知道他不會輸?”
  “不管是誰,我爹都會贏的!”狗牙兒篤定道:“文相公,妳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我爹的厲害。”
  他指了指簡陋到極點的草堂,呵呵壹笑,瞇起眼睛,得意道:“不光是我,妳老家夥要不是對我爹信心十足,也不會住在這個鬼地方裝孫子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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