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將門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壹個倒黴的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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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禁酒

大宋將門 by 青史盡成灰

2018-6-12 22:08

  蘇軾精彩的解讀,立刻贏來了壹片贊譽之聲,大家拼命拍著巴掌,大聲歡呼,終於有了活路,包括範仲淹都撚著胡須,微微含笑,十分滿意,是個聰明的後生,值得提攜。
  蘇軾更得意,他故意板著臉道:“雖然免去死罪,但是活罪難逃,每個人必須鞭笞數十,另外還要罰做三,呃不,五年苦工。如果期間有任何作奸犯科,立刻嚴懲不貸。”把懲罰說完,他又轉向了王良瑾,笑道:“這麽處置如何?”
  王良瑾沈默了壹下,微微頷首。
  “照辦吧!”
  士兵沖上去,將繩索去掉,拿起生牛皮的鞭子,不停揮動,抽打在這些人的身上,沒有多大壹會兒,就血肉模糊,疼得哇哇亂叫。唯獨那個大漢臉色凝重,無論怎麽抽,壹聲不吭。
  好半晌,終於打完了,大漢突然站起身,跑到了王良瑾的面前,跪了下來。
  “俺自知罪孽深重,這幾十鞭子沒法贖罪,俺,俺願意當船工,求大人準許!”說完,他趴在王良瑾的面前。
  王良瑾凝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壹點,微微點頭,“先把傷養好,然後去碼頭報名,通過了考核,就能上船了。”
  “是!”
  大漢興奮點頭,他從地上爬起,轉身又跪在了那個說情的婦人面前,他二話不說,嘭嘭嘭嘭,磕了四個頭,腦門都紅腫了。
  “俺不是個東西,從今往後,妳就是俺娘,跟親娘壹樣!兄弟去了,俺替他孝敬妳,所有父老鄉親都作證,要是俺對這個娘不孝,讓天雷劈了俺!”
  大漢的壹番表態,引來了更多的贊許。婦人也眼中含淚,算是認下了。
  其他參與搶劫的也都如此表態,死的水手家人都由他們照顧,父母養老送終,孩子撫養成人。
  碼頭上到處都是溫馨的場面,兩方的人們親如壹家,包括看熱鬧的百姓都大感滿足,有情有義,雖然開頭不太好,但是結尾是大圓滿的,好些人都感動地陪了不少眼淚。
  完美解決難題,蘇軾得意洋洋,宛如英雄壹般,享受了無數贊美之後,蘇軾終於抽出了空,找到了王寧安。
  壹見面蘇軾就嚷嚷道:“先生,他們都誇獎學生,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這是先生的主意,功勞應該是先生的。”
  蘇軾興致勃勃,卻發現王寧安伏在桌案上,批改著功課,連頭都不擡。
  “行了,妳下去吧!”
  王寧安淡然的態度讓蘇軾好生奇怪。
  “先生,這不是皆大歡喜嗎?那壹百多人活下來了,失去親人的船工家屬也有人照料,兩全其美。學生真想不到,只要把法條稍微解釋壹下,就能活那麽多人的性命,學生準備在律法上面下功夫,以後弟子就能救更多無辜的人了。”
  蘇軾大談理想,神采飛揚,旁若無人,王寧安默默將手裏的筆放下。
  “妳想過沒有,能活許多人性命,也能害許多人性命,為善為惡,就在壹念之間。”
  蘇軾楞了壹下,他多聰明啊,迅速搖頭,“學生永遠不會作惡,請先生放心。”
  王寧安微微搖頭,他站起身,走到了蘇軾的身旁,拍了拍大蘇的肩頭。
  “我當然清楚妳不會那麽幹,可是別人會啊!”
  蘇軾還不服氣,爭辯道:“先生,妳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嗎,難道做好事不是多數人的想法嗎?”
  “呵呵,說的是啊,可做好事只能得到壹個好人的虛名,做惡事卻能撈到真金白銀,步步高升,平步青雲。在這兩者選擇,那點善良有用嗎?”
  王寧安感嘆道:“當初我定下了法條軍規,如今卻要我自己去找出漏洞……就好比說,自己做了壹張漁網,捕魚之前,我親手把這張網剪了個窟窿,以後到了海上,我還能捕到魚嗎?”
  蘇軾愕然了,沒錯啊,那些人搶奪鯨肉,就是錯,放在這個當口,就是罪!不管多好的借口,再多的理由,為他們開脫,就是玩法弄權。
  而且惡例壹開,後果不堪設想。
  萬壹再有人編出感動的借口,去偷竊,去搶奪……蘇軾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幫兇,剛剛的喜悅瞬間無影無蹤。
  蘇軾抱住了腦袋,痛苦道:“先生,那妳為什麽還救他們啊?嚴格執法多好!”
  王寧安苦笑了壹聲,“傻瓜啊,妳當我就狠下心?”
  蘇軾終於破涕為笑站起身,看著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王寧安,哈哈大笑,開心道:“果然先生是善良的人!”
  “也許吧,身為先生,我只能提醒妳,好人難當,好事難做。心懷坦蕩,才華橫溢,是妳的優勢,可也是妳的命門。想要安安靜靜做個好人,就必須比那些壞人更奸詐,更狡猾,更無恥……只有這樣,妳才能既對得起良心,又不至於讓身邊人受到牽連,世事多因忙裏錯,好人半自苦中來。我希望妳學會保護自己,不要日後落到黃連湯裏還不自知。”
  王寧安交代了之後,就把蘇軾趕出去了,他太了解大蘇的不幸了,這個傻瓜的才華無人能及,可是缺點更勝才華,冒冒失失落到了官場。
  漆黑的仕途無法讓他變色,就壹次次折磨他,仿佛踢皮球,從京城,踢到了杭州,踢到了黃州,再踢到天涯海角,顛沛流離,妻離子散,兄弟不能相見,父子天人永隔……後世之人太崇拜那個仙人壹般的蘇大胡子,卻渾然忘卻,還有個落魄的官僚蘇軾……
  王寧安是不信什麽國家不幸詩家幸的,願意倒黴妳倒去,不要拿著人家的悲慘來消費,王寧安敢說,好多壹生不幸的詩人,寧願舍棄上天賦予的才華,老老實實,升官發財,封妻蔭子,走上人生巔峰。才不會想死後千百年,被人家壹次次拿出來贊美,那種行徑其實和“鞭屍”差不多!
  壹個傷疤,反復揭開,持續千百年,該是多病態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王寧安覺得後世許多研究文學的就是個瘋子,他決定不給這些瘋子制造素材,所以,他要改變大蘇,要消滅詞人蘇東坡……
  王寧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無暇去管蘇軾承受了何等震撼!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範仲淹終於到了,他的計劃也要開始了。
  “晚生拜見範相公。”
  說實話,能見到範仲淹,王寧安還是小小激動壹下,範仲淹很和藹,就像是鄰家的老爺爺,尤其是發生了碼頭的那壹幕,範仲淹的姿態更低了。
  “二郎,永叔和我說了,這壹次救災以妳為主,老夫全力配合,只管吩咐就是了。”
  王寧安連忙客氣了兩句,歐陽修在旁邊咳嗽道:“妳小子該揭開謎底了吧?妳到底準備怎麽從遼國弄糧食!”
  他這話壹出,連範仲淹都楞了,老相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寧安竟然要打遼國的主意,還是從遼國弄糧食?
  “老夫不是耳聾了吧?”
  “老相公,實不相瞞,我家在向遼國走私烈酒。”
  範仲淹臉色大變,歐陽修忙說道:“這事我知道,不但我知道,陛下也知道,王家為了朝廷養馬,必須走這壹步。”
  “哦。”範仲淹點頭,“那二郎的意思,是不是準備加大走私,用烈酒換糧食?”
  王寧安呵呵壹笑,“老相公果然敏捷,是要這麽辦,不過卻要耍些手段。”
  “什麽手段?”範仲淹好奇追問道。
  “我需要老相公在河北諸路厲行禁酒,把所有酒坊都給關了,連官方的作坊也不許賣酒!大災期間,制酒販酒,壹律按匪盜論處。老相公不但要頒布嚴令,還要砍幾顆腦袋,威懾各方。”
  歐陽修不解,“折騰自己有什麽用,人家遼國又不會主動送糧食過來。”
  王寧安呵呵壹笑,“醉翁,妳看著吧,他們壹定會手捧糧食送上門來,讓咱們痛宰壹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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