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將門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壹個倒黴的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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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兩個三元及第

大宋將門 by 青史盡成灰

2018-6-12 22:08

  面對著馮京,王寧安淡淡壹笑,“果然是狀元公,有些本事,楞是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波,火藥廠都能炸了!”
  馮京哼了壹聲,看了看四周,抓過壹把椅子,坐了下來,而後他沈著臉道:“我沒有炸火藥廠,更沒有讓別人去炸。”他的語氣十分堅定。
  王寧安輕笑了壹聲,“都到了這個時候,撒謊就沒必要了吧?”
  “我沒有撒謊!”
  馮京語氣篤定,“王寧安,我馮京少讀孔孟,遍尋名師,考科舉,做官吏,不敢說事事對得起良心,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做的。”他擡頭看了看王寧安,悶聲道:“我奸佞之徒,終究不壹樣!”
  “呵呵,有些骨氣,這話倒像是文曲星該說的。”王寧安換了壹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
  “說吧,盟單是怎麽到妳手裏的,妳又拿著盟單做了什麽?”
  馮京臉色凝重,鼓著腮幫不說話。
  “哈哈哈,又不聰明吧!事到如今,盟單還有半點作用嗎?再說了,妳已經改名馬涼,世上再無三元馮京,死壹個馬涼,無關緊要的。”
  “妳……”
  馮京怒不可遏,卻也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他掙紮了半晌,頹然道:“我說……”
  ……
  前面提到過,富弼把壹些事情告訴了馮京,馮京之後就匆匆離京,可他剛出來不久,富弼的心腹就找到了他,原來富相公被拿下了,耆英社的諸位宿老也都陷進去了。
  現在耆英社群龍無首,急需有人主持大局,解救幾位相公。
  馮京只得返回京城。
  可是等他剛回來,就出現了趙世邁逃跑的事情。
  本來還沒有證據,可這麽壹弄,情況急轉直下,不可收拾……富弼在獄中,苦思冥想,唯壹還有些威力的東西就是那份高家手裏握著的名單。
  以前高家作為將門,耆英社和他們接觸不多,而是通過趙從古聯系的,富弼就猜測,盟單可能落在了趙從古手裏。
  偏偏趙世邁被抓,盟單的事情也沒有下文。
  馮京曾經放出消息,希望能保住嶽父,結果他手裏沒有真憑實據,威脅不到別人,王寧安又搶先出手,逼死了富弼。
  但是在富弼死後,馮京並沒有放棄。
  他仔細推敲,趙禎的確因為盟單的事情,想要放過富弼,換句話說,他們並沒有從趙世邁手裏拿到盟單,要不然就不會投鼠忌器。
  那盟單究竟落到了誰的手裏?
  馮京仔細排查,後來他聽說,在趙世邁逃跑之前,只有壹群和尚到了他們家,替趙從古超度。
  就這樣,佛印浮現出來。
  馮京知道這個胖和尚不簡單,他在諸多的達官顯貴之間周旋,遊刃有余,和趙從古關系也不錯,誰都能遞得上話,沒準盟單就在他的手裏。
  果然,如同馮京所料,他安排人手,跑到白馬寺掛單,找出了盟單的下落。
  在洛陽城外的壹處莊園,馮京拿到了幾十年前的東西。
  當他把盟單從頭瀏覽壹遍,也嚇得不輕。
  三分之二的將門,全都反對趙二,上面簽名,歃血為盟的,都是大人物——幾十年前的!
  這壹點很重要,因為上面的名字,全都已經作古了,而且最年輕的也死了三四十年,像陳琳那樣的,都只能算第二代。
  當初老陳琳把他手裏的壹份燒了,就是這個原因,壹來作用不大,二來他那麽大年紀,臨死抓幾個墊背的,只能增加罪孽,什麽用處也沒有,不如壹了百了。
  馮京拿到之後,也盤算了許久。
  光憑這個,就想號令天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恰巧在這時候,王寧安和文彥博雙雙離京,王安石又急著推新法,弄得反對聲浪越來越大……馮京發現這是個天賜良機。
  盟單固然無法扭轉乾坤,但是卻能充當改變平衡的籌碼。
  他敏銳註意到曹皇後的權力增加,而曹家又在盟單之上。
  馮京就和曹家人暗中聯絡,許諾歸附曹家,支持太後垂簾。
  王寧安沈吟良久,呵呵道:“馮狀元,妳想把皇後拖下水?如今陛下春秋鼎盛,怕是談不上太後垂簾吧?”
  “哈哈哈,西涼王,這回是妳言不由衷了。”馮京笑道:“曹皇後也是女中豪傑,她現在剛剛不惑之年,陛下已經撐不了太久,誰都看得清楚……至少十年八年之內,曹太後就是大宋的主宰,她當然要為自己鋪路了。”
  王寧安猶豫了壹下,馮京說的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在情感上,王寧安不希望壹個賢淑的曹皇後,變成爭權奪勢的女人,這樣會平添很多麻煩。
  可是從理智上,王寧安又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曹皇後算是女中豪傑,怎麽可能壹直甘心當擺設呢!
  大宋和大明不壹樣,皇後還是很有發言權的,且不說劉娥距離女皇壹步之遙,光是王安石變法,當時已經貴為太皇太後的曹氏,還有皇太後高氏,就站在了保守派壹邊,迫使王安石罷相,她們也是出過力的。
  馮京註意到了王寧安的遲疑,突然笑問:“王爺,莫非提到了皇後,妳也怕了?我告訴妳,曹皇後絕不簡單,火藥廠爆炸,當然是石家和潘家所為,但是妳以為是我下的令?不,我早就人不人,鬼不鬼了,堂堂將門,怎麽會聽我的號令。是曹皇後,都是她幹的!”
  馮京探身,得意道:“上萬人的性命,在皇後眼裏,不過是壹群草芥……當然了,相比起王爺,驅趕幾十萬,上百萬人去開拓西域,手筆心胸,都差之天地。不過誰讓人家是皇後,君臣名分早定,壹介女流,能有如此決斷,日後也足以讓妳頭疼了。”
  說完,馮京站起身,從懷裏掏出了壹個小冊子,放在了王寧安的面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盟單,王爺請收好。”
  王寧安掃了壹眼,想去用手抓,又縮了回來。
  大冬天的,他的房間裏有火盆,王寧安拿起火鉗子,夾著盟單,直接扔進了火堆,眼看著被燒成了灰。
  馮京呵呵兩聲,充滿了鄙夷。
  “西涼王,妳未免也太謹慎了吧!我還會下毒不成?”
  “哈哈哈,我這個人啊,官越來越大,就越來越惜命,絕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王寧安隨手將火鉗子放在壹邊。
  “聽了壹個故事,我也乏了,馮狀元,妳下去吧,明天還要動身。”
  “什麽?”
  馮京大呼,“王寧安,妳要把我送到哪裏?”
  “還能送到哪裏,自然是妳該去的地方,對了,那裏也有個三元及第的,正等著妳呢!”
  “三元及第?”
  馮京念了兩遍,突然臉色狂變。
  大宋朝三元及第的人物少得可憐,他能想到的就是宋庠宋公序,此老如今正在蘭州,莫非要把自己也發配到西域?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馮京真的急了,他不停掙紮,可是兩旁的武士哪裏在乎他,就像提小雞兒似的,把馮京拖了下去。
  王寧安還真不是心慈手軟,就放過了馮京,實在是這事情不好處置。
  曹皇後究竟是個什麽人?
  可以爭取,還是會壹心站在舊派壹邊?
  趙曙是自己的弟子,可曹皇後也是他的母親,火藥廠的爆炸究竟是誰主使的?曹皇後牽連多深……王寧安第壹次猶豫了,他有些不敢掀開。
  如果真的鬧到了廢後的地步,趙禎的身體承受不住,趙曙也會威望掃地……肯定會引發壹場風暴,或許幾年之內,都沒法恢復。
  沒有西進淘金,或許可以不顧壹切,把天捅個窟窿,可是西進在即,亂不得啊!
  罷了!
  把馮京留在身邊,就是留了壹張牌!
  如果曹皇後真的鐵了心反對變法,到時候自然有辦法對付她。
  就算看在弟子的面子上,這壹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火藥廠就當是壹個意外吧!
  王寧安雖然這麽想,但下手卻不客氣,他知會了所有將門,尤其是潘家和石家,讓他們派出最好的後輩子孫,帶著全部部曲,去西域拼搏。
  戴罪立功,以前的事情可以掀過去,要是還不知道收斂,那可就死到臨頭了。
  ……
  “多謝先生體諒,弟子拜謝先生了!”
  在離開京城的前壹晚,趙曙找到了王寧安的書房,深深壹躬,算是替母後致歉,“請先生放心,弟子壹定好好輔佐父皇,做壹個合格的儲君。”
  “殿下,大宋的未來在殿下的肩頭了!”
  王寧安沒有多說,他相信趙曙知道怎麽做。次日辭別趙禎,帶著更多的人,又壹次前往蘭州。
  這次到達的時候,城外的護城河已經解凍了,只是殘存幾塊冰淩,各地的淘金客,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馮京第壹次獲得了自由,終於可以下馬車轉壹轉,看看他即將常住的地方,是個何等蠻荒之地……
  正在四處觀察,突然不遠處出現了幾個人,壹面散發傳單,壹面大聲吆喝著。
  “諸位,財富和風險同在,發財莫忘危險。蘭州第壹名師,給大家講解西行註意事項,壹堂課只要壹貫錢……壹貫錢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卻能買壹條命,買壹生平安啊!”
  好大的口氣,馮京尋聲看去,正好發現了壹張老臉在賣力吆喝!
  “宋相公!”馮京頓時傻眼了,簡直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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